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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十大罪

辰時,終于算是到了時辰。

朱祁鎮領著一大幫子文官武將趕往太廟。

按照以往的規矩,但凡是祭祀祖宗,身為皇帝的朱祁鎮是一定要先念一篇告功祝文的。

大體意思就是說,我大明又發生了什么好事,誰誰誰又立了大功,我將這些都告訴祖宗,好讓祖宗和我們一起開心,保佑大明永遠昌盛。

朱祁鎮剛剛端起架子來,準備念上一篇早就寫好的祝文:

維大明正統十一年歲次丁卯月朔越十八日癸卯

孝玄孫嗣皇帝臣祁鎮敢昭告于:

太祖開天行道肇紀立極大圣至神仁文義武俊德成功高皇帝

太宗體天弘道高明廣運圣武神功純仁至孝文皇帝

列圣神御之前曰:

赫赫太祖鞭撻八荒。皇矣成祖鼎定萬方。

臣承鴻業夙夜兢惶......

朱祁鎮還沒有念完,朱祁鈺已經等不下去了,因為他知道,知道朱祁鎮念完了,王振絕對會率先發難。

與其這樣,還不如他先對王振開炮,雖然打斷朱祁鎮一下有可能會惹朱祁鎮生氣,但是此時也顧不了那么多了。

“陛下!臣大明郕王朱祁鈺有本奏!”

朱祁鎮的話被打斷,當即便皺了皺眉頭,畢竟這可是之前就定好的程序,這時候朱祁鈺可不應該說話,難道是困迷糊了?

王振此時也狠狠揮動手中凈鞭砸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該死!如今祭告宗廟祖宗,郕王目無尊長,打斷陛下,應當法辦!”

朱祁鎮雖然不快,但是看在朱祁鈺立了功的份上,還是揚了揚手,示意王振停下。

“郕王,此時可不是上奏的時候,祭告祖宗,你要是打擾了祖宗的安寧,別說祖宗了,就連朕也饒不了你!”

朱祁鈺此時卻并不膽怯,畢竟是早就制定好的計劃:

“陛下,臣有些話一直憋著,今日是絕對憋不住了!

就趁著今日在祖宗面前,陛下就讓我當著祖宗的面,將那些話說出來吧!”

朱祁鈺說完,在場的所有人都沉默了。

寂靜,死一般的寂靜。

任何人都沒有想到朱祁鈺竟然會在這個場合出聲。

畢竟這可是在宗廟,換到一般人家那就是在自家祖宗的牌位面前。

有什么話不能好好說,非要放在現在?

幾乎所有的大臣都同時得出了一個答案,并且被這個答案給嚇得頭皮發麻,就連一聲也不敢吭。

即便是朝中富有盛名的大噴子,都察院左都御史王文也絕對不敢在這個場合多說半句話。

畢竟這可是在宗廟,在朝中怎么罵都沒事,但要是放在了現在,放在了這里,多說一句話都是不尊敬大明的歷代皇帝。

別說是王文了,就算是有九條命的貓妖過來在這里也絕對不敢多說半句話,別說是九條命了,一百條命也不夠一個不敬大明列祖列宗皇帝的罪名殺的。

不過放在朱祁鈺這里卻又有不同,畢竟朱祁鈺是皇室,就算是在祖宗牌位面前說出一些大不敬的話,也可以理解是小孩子在自家祖宗的牌位面前告狀。

就算是惹了朱祁鎮不快,那也不是死罪。

今日本就是朱祁鎮為自己舉辦的夸功大典,但是朱祁鈺竟然出來橫插一腳。

這讓朱祁鎮有些不快,但是大明所有大臣都在這里,朱祁鎮還真不好意思讓朱祁鈺閉嘴。

畢竟朱祁鈺也是皇族,他代表的是皇族天家的面子,朱祁鈺丟了臉,和他這個大明皇帝丟了臉也差不了太多。

朱祁鎮頗有些不快的擺了擺手:“你有什么想說的,便說吧,但要是什么無關緊要的事情,看朕治不治你的罪!”

都到這個時候了,朱祁鈺哪里還管那么多,他這也算是兵行險招,雖然不至于死了,但是后果還真的是有些難猜。

“維正統十一年十月庚辰,太祖高皇帝七世孫、宣宗章皇帝次子祁鈺,泣血叩告于太廟列圣:

臣本藩屏朽木,自請守陵鳳陽,而陛下念手足之情,六年不遣。今閹豎猖獗,竟使天家蒙塵,臣敢列司禮監王振十罪,雖斧鉞加身亦不能緘口:

一曰竊弄威福,司禮印信私刻七枚,夜半發往六部強索錢糧;

二曰紊亂科舉,甲子科進士三十人皆獻“恩父“帖于其私宅;

三曰截留貢品,琉球所獻珊瑚樹竟移置其侄王山別院;

四曰私調禁軍,騰驤四衛勇士二百人充作振黨護院;

五曰詛咒宗親,錦衣衛抄得東廠密檔,有厭勝臣生辰八字之偶;

六曰僭越工造,智化寺藏經閣高九丈九尺,竟逾親王規制;

七曰勾結外官,大同鎮守太監郭敬私販軍馬賬冊皆用振府暗記;

八曰敗壞內教,強令翰林學士代寫佛經,偽充太后功德;

九曰欺瞞圣聽,陛下賞臣之太湖石被換作房山頑石;

十曰離間天倫,臣三上就藩奏本皆被其扣留焚毀!

此閹惡行,神人共憤:去歲雷震奉天門,今春孝陵石像生無故滲血。臣恐太祖所創基業,將毀于刑余之手。昨夜夢宣廟執臣手泣曰:“吾兒何不速離虎穴“。

臣今攜太祖《皇明祖訓》跪于斯:若留京師,必與閹豎勢不兩立;若守藩國,當為陛下永鎮東南。伏望列圣降罪祁鈺狂悖,然此心可昭日月——寧觸金階死,不作籠中囚!

謹焚此檄于太廟,萬方兆民共鑒。

若祖宗不棄,祈賜白虹貫日,驚破深宮迷障!

不孝孫祁鈺稽首泣血!”

寂靜,依舊是死一般的寂靜。

在場臣工沒有一千也有八百,但是這幾百人此時都仿佛化作了聽不見,說不得的石雕矗立在原地。

良久之后,朱祁鎮才面色古怪的說道:

“吾弟,何至于此?”

在朱祁鎮看來,朱祁鈺與王振的沖突不過是那天王振想要求娶朱祁鈺女兒而不得而已。

朱祁鈺此舉完全就是為了泄一己私憤,他原本還想著留著自己這好弟弟在京城好好幫他,但是沒想到兩人的矛盾竟然已經激烈到如此程度。

至于朱祁鈺罵了一頓王振,是不是在打他的臉,說實話,朱祁鎮想的并沒那么深遠。

他只是以為兩人有些私怨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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