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怡園后，趙肆徑直回到了書房。

趙白虎已經等候多時。

見他進來，趙白虎微微躬身。

“開暗閣。”趙肆吩咐道。

趙白虎隨即轉身走到墻邊，伸手在玄鐵獸首銜著的銅環被輕輕轉動三周半，只聽“咔嗒”一聲，一道暗門緩緩打開。

趙肆沒有猶豫，邁步踏入暗道，趙白虎緊隨其后。

兩人一前一后，緩緩前行。

暗道似乎比想象中還要長，能隱約感覺出大致的方向是蜿蜒向下的，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潮濕的味道，讓人不由自主地放慢了呼吸。

走了片刻，前方豁然開朗，一間寬敞的密室出現在眼前。

密室中央，東升耀揚見趙肆進來，將最后一味藥材投入青銅鼎。

九轉回環的龍涎香里，他的手指拂過木桶邊沿：“世子可知，這桶中沉睡著三十六道邊關烽火？”

藥液翻涌間，竟隱現沙場金戈之影。

他大手一揮，密室中央的紫檀浴桶突然騰起三尺青煙，褐色的藥液翻涌如沸：“王爺當年踏破南荒十八寨，才集齊這副洗髓方。”

怎么聞起來跟豆汁這么像？

臥槽，天要亡我？

會不會變成豆汁超人？

擊敗敵人的方法是用氣味？

“這……這個……不是喝的吧？”趙肆穿越以來，第一次有些害怕……

東升耀揚走到木桶旁，伸手輕輕攪動了一下藥液。

觸手溫熱，但能感覺到皮膚的刺痛，混合著腐骨藤與血蟾酥的腥苦，分明是淬體的前奏。

他深吸一口氣，毫不猶豫地脫去衣物，露出精壯的上身，隨后縱身一躍，整個人沒入了藥液之中。

“噗通——”

藥液濺起一陣水花，趙肆的身體瞬間被藥液包裹。

僅僅過了片刻，那股溫熱感便迅速轉化為灼熱，仿佛無數細小的針尖刺入皮膚，深入骨髓。

“嘶——”趙肆倒吸一口冷氣，額頭上的青筋暴起，汗水順著臉頰滑落，滴入藥液中。

他咬緊牙關，強忍著沒有發出聲音，但身體的每一寸肌肉都在劇烈顫抖。

“世子，試著引導藥力，不要硬抗。”東升耀揚的聲音再次響起，“將藥力引導至丹田，慢慢凝聚。”

你說了也白說啊，丹田在哪？

怎么引導？

你特么也不說！

我哪知道啊？

他只能閉上眼睛，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

趙肆開始嘗試感受體內的氣流。

起初，他只能感覺到一股混亂的能量在體內亂竄，但隨著他集中精神，那股能量逐漸變得清晰起來。

然而，藥力太過霸道，趙肆的經脈尚未完全打通，藥力在他體內橫沖直撞，幾乎要將他撕裂。

就在他幾乎支撐不住時，東升耀揚身形一閃，瞬間來到木桶旁。

他右手一抬，掌心抵在趙肆的頭頂。

趙肆只覺得一股更霸道的力量從頭頂涌入，迅速擴散至全身，將那股狂暴的藥力壓制了下來。

“世子，放松心神。”

說得容易……

他只能咬牙堅持，別無他法！

兩股股力量像是無數只小手，在他的肌肉、骨骼間穿梭，不斷地擠壓、揉搓，他忍不住輕哼出聲。

他全身的血液都在沸騰，皮膚開始變得通紅，血管也微微凸起，樣子十分可怖。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趙肆的臉色逐漸恢復了平靜，身上的灼熱感也慢慢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前所未有的舒暢感。

穿越之前也看過不少這種，也曾經幻想過自己也有一天會這樣。

但是他真的沒想過，竟然會是這么疼。

哪怕是蛋碎了，也不過如此了吧？

而且還是那種渾身都是蛋，全都碎了的那種……

三個時辰后，趙肆緩緩從木桶中站起，望著掌心浮現的赤色紋路，突然想起原身姐姐當年單槍匹馬殺穿北魏大營時，鎧甲上也纏著這樣的血霧。

他感受著體內那股新生的力量，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感覺……很不錯。”

他只覺得渾身充滿了爆炸性的力量。

東升耀揚看著世子笑道：“世子不如試試？”

話音未落，裹挾著龍吟虎嘯的拳風已至胸前。

“三境撼山？”趙白虎倒吸一口冷氣。

可氣墻震蕩間，趙肆直接倒飛出去撞碎了半面書架，古籍紛飛。

七境和三境的差別竟然如此之大！

趙肆EMO了……

東升耀揚的眼神中卻閃過一絲驚異：“世子天縱之資，一日入三境。這一拳，也比當年長公主破境時多了三分殺伐氣。”

趙肆收回拳頭，看著自己的手：“三境？我這就突破到三境了？”

東升耀揚點了點頭，語氣中帶著幾分贊許：“世子，您的資質遠超常人。這藥液中的天材地寶，加上您自身的潛力，讓您在短短一日內便突破到了三境。不過，武道一途，講究循序漸進，世子切不可操之過急。”

“白虎，我讓你查的東西送到我的房間，然后讓人去打盆熱水。”趙肆吩咐道。

“是。”

趙肆走后。

“這資質，跟他姐姐比也毫不遜色啊。”東升耀揚的眉毛皺起，“可是，世子選的是那人的功法，走到盡頭便是萬丈深淵，哎……”

……

趙肆浸在第二桶藥湯中，掌中殘卷泛起詭譎幽光，墨跡竟似活物般游入肌膚。

他屈指一彈，殘頁落入火盆化為灰燼：“這世間最快的便是魔功，最慢的……是人心。”

魔功對于穿越者的誘惑可不一般，縱然有傷天和，他從未有過第二選擇。

現在他武功太弱，也只有速成這一條路可走了。

并且他看到這本秘笈的時候，腦子里突然靈光一閃，有了一個計劃。

等他破七境之時，剛好可以一試！

如果成了，就算那些系統穿越女之中有專門修行的系統，也未嘗沒有機會一較高低……

嗯，還是別想太多，先把云家的事情處理好再說。

想著，他又拿起一張字條。

這是趙白虎調查的云家信息……

“云家……”展開密報時，他嘴角浮起玩味的笑。

水面倒影中，纏繞著黑霧的手掌緩緩收攏，攥碎了漂浮的蘭花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