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演武場。

新兵例行訓練后，曹彰自己在練刀，練的也不是什么秘籍，是軍中人人可練的斬馬刀，只不過他的這本是曹休做了批注的版本。

他深吸一口氣，雙腿微曲，猛然一揮，長刀劃破空氣，帶起一陣凌厲的風聲。只見他手腕翻轉，刀尖猛地向下。

“斷馬頸！”

暴喝聲中刀光如瀑，十二斤重的陌刀竟在曹彰腕間旋出殘影。沙塵被刀氣激起三尺旋渦，驚得轅門拴著的西域戰馬連聲嘶鳴。

刀勢驟收時，丈外白楊應聲斷作兩截，年輪間滲出琥珀色樹脂，像極了那日家宴上碎裂的酒盞。

曹真捧來銅匜凈手，清水漫過青銅護腕上凝固的血痂：“三郎這手拖刀術，怕是連許褚將軍都要甘拜下風。”

“武庫里練不出真將軍。”曹彰用麻布擦拭刀刃，望著正在夯筑的平虜渠方向。

三百民夫正將刻有“永初三年”的舊碑砸碎填入渠基，那些前朝文字在石錘下迸濺如星。更遠的泉州渠的冰面上，荀彧門客正用朱砂標記漕船停泊的位置。

曹真湊上來，壓低聲音道：“我聽說司空準備明年親征烏桓，到時候，我們這批新兵也會被帶去戰場。”

曹彰并不驚奇。

最新鑿的兩條渠，就是為了征烏桓做準備，鑿渠自滹沱河入泒水，名曰平虜渠，又從泃河口鑿潞河，名曰泉州渠。

“此次征烏桓，正是我們建功的好機會。”曹彰認真道。

曹真重重點頭：“我要跟你一起苦練。”

曹彰微微含笑。

在出征之前，他必須得有自己小小的班底，起碼得當個屯長吧？

……

夜深，月光朦朧。

曹彰領著一隊人馬，在大營外巡邏。虎豹騎大營外，是一片山林，時有野獸出沒。

“我們負責外圍，大家都要打起十二分精神！”曹彰沉聲吩咐道。

“諾！”身后五人齊聲應答。

他已經是伍長，手下有五個兵，其中包括曹真。六個人借著月色，沿著大營外圍的小道小心巡視。

夜間蟲鳴陣陣，時不時伴隨著野獸的低吼。

忽地，走在最前面的曹彰猛地揮手，大家瞬間停下。曹彰指了指前面灌木叢中，低聲道：“那里有動靜！”

“伍長，我來！”一個壯漢自告奮勇地上前。

他搭弓拉箭，對準了灌木叢，那雙銳利如鷹的眼睛緊緊盯著，像是看到了獵物。曹彰走到他身旁，低聲笑道：“李通，估計是什么野獸，你放箭，我們沖上去，宰了它，明天兄弟們能吃頓肉。”

壯漢叫李通，背著的三石弓弦上凝著霜花，這幽州獵戶之子總能在百步外射穿狐眼。

嗖！

李通剎那放箭，眨眼間，射進了灌木叢。

接著，聽到一聲野獸的怒吼。一頭花豹一躍而出，朝著六人撲了過來。速度之快，令人猝不及防，瞬間就到了面前。

幸好，曹彰早有防備，他狂吼一聲，一個閃躲，躲開獵豹的凌厲一擊，一拳重重打在獵豹的肚子上。

咣當！

獵豹被打飛，撞在一旁的大樹上。落地的剎那，獵豹一個彈身，往林子里跑了。

“追！它被射中了。”曹彰大喊一聲。

他速度也極快，緊追著腿上中了一箭的獵豹。眨眼間，他和獵豹都不見了蹤影，剩下的五個人，完全跟不上。

獵豹雖然腿上中了一箭，但速度仍然極快。融合了虎魂的曹彰，速度勉強能跟上，死死盯著，在林子里飛奔。

他心中好奇，這兒怎么會有獵豹？忽地又想起上次有侍衛說西域使團進貢的幾頭豹跑了，這獵豹莫不就是當中一頭？

終于，獵豹速度慢下來了。

它后左腿上插著箭矢，流了一路的血，越跑，血流的越快。緊追著它的曹彰，猛地拔出長刀，趁前面一個小陡坡，獵豹停頓的剎那。

他一躍而起，一刀朝著獵豹狠狠劈下。

叱！

獵豹后背中一刀，發出憤怒的嘶吼，它轉過身來，咆哮著撲向曹彰。在它躍起的瞬間，曹彰身子猛地一低，長刀劃過獵豹的肚子。

砰！

獵豹重重摔在地上，再也爬不起來了。

淋了一身血的曹彰，走到獵豹身前，舉起刀朝著它的脖子狠狠砍下。

“發現豹魂，是否融合？”腦子里傳來熟悉的機械聲。

曹彰心中狂喜，意念一動，開始融合。

一團朦朧的虛影從獵豹尸體上緩緩升起，很快融進了他的身體，他只覺一股野性而強大的力量涌入自己的體內，與他的血脈相融，能清晰地感覺到自己的身體正在發生變化，肌肉變得更加緊實有力。

“融合豹魂，獲得極致速度。”機械聲響起。

曹彰眼中銳利閃過，試著動了動身體，只覺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在體內涌動，像是只要一邁腿，就能像獵豹一樣飛馳而出。

“虎的力量，配合豹的速度。”他臉上洋溢著難以掩飾的喜悅，“這么融合下去，我遲早無敵啊。”

激動了一會兒，他鎮定下來，背起地上獵豹的尸體，輕輕一躍，身體便如同離弦之箭一般沖了出去。

……

翌日。

訓練結束后，曹彰領著大家分獵豹肉，他們這一屯的百余人，今天都有肉吃。

虎豹騎的兵制是：伍長：指揮5名士兵；什長：指揮10名士兵，由兩個伍組成；隊長：指揮50名士兵，由五個什組成；屯長：指揮100名士兵，由兩個隊組成。

再往上，就是曲長，校尉，將軍。

他們的屯長是個老兵，叫劉大垂，聽曹彰他們昨夜獵殺了一頭豹，都不敢相信。

“吃頓肉，明天正好是比武，屯與屯之間比拼。”劉大垂笑道，“誰贏到最后，直接晉升為隊長。”

大家聽了，目光都落在曹彰身上。

這時，一個冷冷的聲音傳來：“屯與屯對戰，講究配合，又不是逞個人能力。一介莽夫，就別想贏到最后了。”

楊豪邊說邊大步走了進來，目光掃過，在曹彰身上停留了下，最后落在劉大垂身上，滿是不屑：“老劉，該退就退，你一把年紀了，還跟我們爭什么呀。”

頭發已經花白的劉大垂搖了搖頭，眼中閃過痛楚：“我只是不想離開虎豹騎！”

“這次你敗了，還不是要離開？”楊豪譏笑。

曹彰擰了擰眉。

明天的比武，對手就是楊豪的屯，他是屯長。

可曹彰不明白，勝負還關系到劉大垂的去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