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中城北。
城主府,這里同時也是城市委員會的辦公大樓。
城主府主樓并不高,共計十層。
樓體外觀呈銀灰色的幾何體,全是菱形防彈玻璃幕墻,大門口的鈦合金門框上鐫刻了梁中城的城徽浮雕,通過九級黑曜石臺階一路延伸而下。
兩百米外就是城市委員會的辦公樓,整棟樓就如漢白玉璽,盡顯奢華。
這兩棟建筑物直接通過地下連廊相通。
此刻城主府的頂樓會議室,一場極其重要的東塑洲城市經貿視頻會剛剛結束。
城主余政走出會議室。
此人四十多歲,個子矮小,只是一個普通人,并非異能者。
不過余政工作精力旺盛,而這一次會議的進展十分順利,在他的努力爭取下,梁中城獲得了鳳凰商會的青睞,簽訂了未來十年的商推合作項目。
同時梁中作為中型城市,又打開了東塑洲的幾個大型城市的貿易渠道。
在這當中八目會暗中起了不小的作用,因為一些擺不上明面的競爭事項都是由八目會帶著幾個小幫會去解決的。
這是余政拉攏培養的一股隱形勢力,已經為他提前解決了不少麻煩。
雖然他身旁實力最強的人是“守城人”,但這是明面上的力量,每個城主都有“守城人”。
而有時候隱秘的力量哪怕不是最強,但使用起來的效果卻更加顯著。
走廊外等候了好幾個余政的下屬,其中還有他的親信和秘書,等他出來后立刻屁顛顛跟在身后。
余政瞥了眾人一眼,一邊走一邊問道:“現在那邊什么情況?”
秘書走上前來回道:“異管局死亡數人,受傷四十余人,不過受傷的人并不嚴重。”
“哪些人死了?”余政皺眉。
剛才他還在開會時,秘書就小心翼翼跑進了會場向他報告,所以他大概了解了那邊的情況,但因為這個會議實在很重要,所以并沒有請假離開。
秘書猶豫片刻,回道:“是局長龐勛和共字部的一個隊長,好像叫高炯,還有一名狙擊手。”
“龐勛死了?”余政大為吃驚。
秘書點頭:“對方在眾目睽睽之下拿出了大量他與八目會暗中勾結的證據,所有人都盯著,所以無法銷毀。”
說到這兒他再次猶豫,吞吞吐吐道:“城主,還有人……被他們抓走了。”
“誰?”
“八目老人。”
“什么?”
正在行走的余政猛地停下,所有人趕緊也停下腳步。
“誰……誰抓走他的?”余政問。
“就是剛才我給您匯報的,那個精神病院里的人。”秘書趕緊回答。
余政臉色微微蒼白,喉結動了動,這才正眼看向秘書:“查清楚這個精神病院是什么情況沒有?”
秘書道:“剛才從會場出來后,我馬上就根據您的吩咐去查了。禁忌谷精神病院坐落在梁中城西郊,距離城中心將近六十公里,但那里原本是一片荒地,也不叫‘禁忌谷’。而且那個精神病院不知道是什么時候修建的,衛聯局沒有查到注冊信息,建聯局也沒有查到建筑信息,就仿佛……無端端那里就多了一座精神病院。”
“關于這家精神病院什么信息都沒有?”
“沒有,距離禁忌谷精神病院最近的是新潭鎮,我派人去了解后得到反饋,這家病院的人并沒有去鎮上或者進城采購任何物資,他們似乎一切都是自給自足。”
余政眉頭微皺,在他想來,這或許是哪家勢力強大但極其隱秘的組織。
略一沉吟,吩咐道:“明天一早,你以我的名義聯系這家精神病院,態度客氣點,請他們的院長來一趟城主府見我。”
頓了頓,又補充一句:“提前通知‘守城人’到我的辦公室隔壁等候,以備不測。”
秘書領命而去。
……
白色商用車上。
白蘭娓娓道來,將抓住萬眾集團的霖后,孟醫生和她通過霖之口得到的所有信息講述了一遍。
包括靈視者小隊并不是無意中得到【圖書空間召喚石】,這一切都是萬眾集團的陰謀,故意以召喚石作為誘餌給他們,并讓八目會的人看見。
八目會覬覦召喚石,派人開始搶奪,期間動用了另一個二級禁物【覓蹤香爐】。
而這個【覓蹤香爐】正是萬眾集團此次計劃中志在必得之物。
隨即霖出現,殺了八目會羅長老,奪得【覓蹤香爐】。
本來他還要繼續殺掉邱長老,拿回釋放出去的誘餌【圖書空間召喚石】,但沒想到邱長老已經提前被封無友殺死。
霖看見封無友拿走了召喚石,這才找到禁忌谷精神病院,并有幸成為了里面的“病人”。
車上安安靜靜,沒有誰說話,而原本昏迷的蘇瓊在得到救治后,傷勢正在恢復中,人也已經醒來。
她同樣也在默默傾聽著。
白蘭講述完畢,蘇瓊的右拳死死地捏住,捏得骨節發白,只剩下一只眼睛的目光狠狠地瞪著癱坐在封無友身旁的八目老人。
想起焦宇在醫院搶救期間被八目會的蕭長老殘忍殺死,想起這段時間以來自己和戴青雅受到的侮辱和傷害。
她的身體止不住地顫抖。
如果可以,她現在就想一刀一刀剜下八目老人身上的每一塊肉。
當然得知了真相后,如今她仇恨的不僅是八目老人,還有那密謀這一切,將靈視者小隊作為棋子的萬眾集團。
戴青雅抓著蘇瓊的另一只手,她的手已經被蘇瓊捏得生疼,能夠感受到蘇瓊心中那滔天的憤怒。
戴青雅知道自己相比蘇瓊來說是幸運的,因為蘇瓊所受到的痛苦折磨比她要多得多,她直到現在都不敢詢問對方到底遭遇了什么。
商用車很快駛入禁忌谷精神病院的大門。
而當初霖停在病院外三公里的轎車,已經被護工處理干凈,沒有留下一點痕跡。
孟醫生站在辦公大樓的花壇前,看著車子停穩。
哪怕知道封無友在外面捅了這么大的婁子,他的表情也依舊如同往常那樣,甚至還帶著一絲溫和微笑。
吩咐莫云和桑奇將蘇瓊和戴青雅安頓好后,他看都沒看那八目老人一眼,而是扭頭看向封無友,微笑問道:“現在還跑嗎?”
封無友伸出滿是血跡的手摸了摸自己的后腦勺,狡辯道:“其實這次不算跑,我只是擔心朋友們的安全。”
“我知道。”孟醫生點頭,“她們是你在外面唯一的朋友。但你要知道我們病院從來不做讓自己吃虧的事,所以既然現在與梁中城撕破了臉,那我們病院就要有所圖了。”
說著,他瞥了一眼虛弱的八目老人,“他……就是第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