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の不真實感，和做夢沒有什么區別。

要是非得說有什么區別的話，那就是做夢都做不出這種劇情。

理論上說得過去，囚徒會因為自己的力量越來越奇怪，這群崇尚這釋放自我的人會陷入自己的情緒無法自拔，這是正確的。

就連林小滿，在她人畜無害的外表下，林夜作為唯一一個選民，也能看到“色欲”的部分。

而自己的“怠惰”實際上也沒有說錯，自己喜歡的就是躺平。

只是根本沒法躺平罷了。

送別了雙燕和依依不舍被雙燕拉走的林小滿之后，林夜嘆了口氣，轉頭看向還沒意識到鳥槍換炮的黃檬。

少女并沒有太多對他們談話的認知，只知道這是一件很重要而且困難的事情。

只是訝異于這么大的一層就直接送給他們，震撼于對面的財大氣粗——眼界差太多了，黃檬意識不到這個其實是最次要的東西。

反而在這里摸摸，那里摸摸，一副要打掃衛生的樣子。

儼然已經以女主人自居...也就是這幅外表和性格跟女主人沒有任何關系就是了。

最開始林夜認為自己需要的是一個溫文爾雅的妻子，而不是一個還需要自己照顧的人，這么想著的林夜向對方投去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

看到在清理過的沙發上傻樂的黃檬，林夜突然感覺這樣也不錯。

更完美的是，另一邊的夜曲還在同步攻略棋水水，只需要自己潛移默化地影響，就能朝著成為十翼大天使的方向邁進。

“豬軍！你們都是我的翅膀啊！”

諸如此類的話，應該會被接受...對吧？

林夜不是很確定。

環顧四周，林夜意識到這里的一整層能夠被閑置下來的原因，首先是樓層太高，也沒有配套設施。

除了這個房間之外，這邊幾乎到處都是不同的房間...原本應該是拿來作為賓館使用的吧，但此時純純浪費了下來。

甚至就連這一間房間都是如此，標準化的裝修，標準化的配套設施——自己肯定是用不完了，拿去租出去...林夜還沒這個善心。

實際上和之前的生活只是從小公寓換到了豪華公寓，本質上沒有什么區別。

林夜順手翻開了幾間屋子，用手指抹了抹墻角的積灰，然后在窗簾上擦拭。如他所想，這里其他的房間都是如此。

這么一想...林小滿應該也存了私心，只要有很多間屋子，就不怕每人分，自然也就能隨時找到他。

回到房間的林夜看著已經閑下來的黃檬，做到黃檬的身邊用手摟住肩膀，努力裝出若無其事的感覺。

可惜喉嚨的吞咽聲出賣了林夜此時的緊張。

更讓人尷尬的是，在靜謐的房間之中這個聲音顯得無比清晰。

“這邊樓下這么吵！為什么偏偏隔音這么好啊！”林夜毫無理由責怪著無辜的建筑。

表面卻云淡風輕，用旁光悄悄偷看著黃檬的側臉。

黃檬被摟住的一瞬間身體不自然地打了個激靈，之后卻不敢看左邊的林夜，臉都稍稍往右邊偏移了一點。

冷靜下來的雙方都意識到了之前的沖動，當他人在場的時候還沒有明顯的感覺。

林夜自然是樂得其中，黃檬也向對面呲牙的林小滿宣示著林夜的主權——對于應有之物，不存在力量之間的差別。

直到現在，兩個人才剛剛開始感覺到娓娓的融洽感在兩人之間蔓延。

“說句話啊，林夜，你平常那么跳脫，現在怎么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林夜在心中咆哮，表面露出一個微笑。

“現在該怎么做？也沒有人教過啊！該說些什么...會不會太冒失了？”黃檬完全沒有這方面的經驗。

“以后的孩子應該叫什么呢？還沒有帶夜鴉先生去見過爸爸媽媽，彩禮什么的就不需要了。”

黃檬的思緒一瞬間就散發到天際——自從知道了夜鴉先生的真實身份之后，對于棋水水黃檬就不知道該如何相處。

“他們只是青梅竹馬，應該沒問題吧？”

青梅竹馬敵不過天降，黃檬深諳這個異世界的道理。

“魯迅曾經說過，勇敢者先享受世界，不能再這樣沉默下去了！”林夜決定率先打破僵局。

兩世的處男林夜，再怎么遲鈍也意識到這樣柏拉圖的戀愛不會有好結果——至少現在隨便說些什么打破這個沉默就好。

“那個，出去的方法，真的要去找嗎？”

林夜深吸了一口氣準備開口，然后對面的黃檬反而提前回話，讓林夜一口氣直接卡在喉嚨里，嗆出了聲音。

“咳咳——”

“沒事吧夜鴉先生？”

“不...沒事，只是突然嗆到了而已。”看著對面一臉擔憂之色的黃檬，林夜心中有些溫暖。

“那就好...還有，我看那個‘色欲’不像是好人，肯定是偽裝成那樣的，夜鴉先生你要小心她！”

“特別是出去的路，只要藍紙先生帶我們出去就好了。完全不需要去拿到那個什么東西。”

這個時候還在幫我著想嗎？果然沒有選錯人，林夜為了自己的眼光沾沾自喜，自信回答。

“是位格吧，這個就是S級晉升為‘議員’的唯一可能。”

“而我的這個位格...是夜王留給我的，既然拿到了這個位格，就必須要負起這個責任。”

“可是，這樣很危險吧。”

“不。”林夜把手指堵住了黃檬想要說些什么的嘴，“恰恰相反，只有在這里才是安全的。”

“我不需要把所有的位格都收集起來，我只需要讓所有人都沒辦法收集起來就好。”

還有一句話林夜沒說，對于林夜，這是一個難得的機會去適應自己的力量，甚至是了解這個世界。

拜托，總不能真的放任這個世界去毀滅吧！

要走出別人的布局，走出愛河甚至是夜王和夜曲的布局，僅僅靠著按部就班，很難很難。

但也沒辦法和對面細講，不能跟任何人細講。

這個事情說出去只會害了他們，更何況——誰會去相信呢？自己還是有夜王的位格背書，就算是能相信了，也不能指望著某一方回心轉意。

這個函數偏向正無窮是死，偏向負無窮也是死，只有停留在零點，能走鋼絲一般勉強活下去。

所以自己一定要去做。

“相信我。”不需要多的字眼，只需要一個動作就可以，林夜把手搭在對方的手背上，剛好完全包裹。

在黃檬冰冷的手上，傳來了林夜一直捂著的掌心的溫暖，讓黃檬擔憂的心有些放下了。

“嗯。”

林夜的左臂還搭在黃檬的肩膀上，這個時候他非常想要上網去查一查現在該怎么做。

“所有的努力都是為了有一個女朋友...所以現在該做什么？”

“有人能教一下我嗎？”兩個人心中冒出的相同的念頭，在此時碰撞。

“不能再讓氣氛冷場下去了！”同樣的想法再次不謀而合。

“那個...”X2

經典重現，兩個人同時開口，然后趕忙謙讓給對方，“你先說。”X2

然后又同時回答。

“不...”X2

這樣一來，什么對話都進行不下去了，林夜只能選擇盯著黃檬，此時撞到了對面水靈靈的大眼睛正對著林夜眨巴眨巴。

“盯——”

這么一看，黃檬的眼睛是真的很大，特別是搭配上檸檬黃的發色，和明顯的鴻溝，把不出眾的矮身高對比成了自己最大的優勢。

臉此時也是粉撲撲的，微微上揚的嘴角體現著心情不錯。

看到涂有淡淡粉色的雙唇，林夜又想起了之前在電梯那邊的深擁——自己當時怎么就鬼迷心竅了呢？

過了差不多十秒之后，逐漸演變成大眼瞪小眼的游戲，被激起了勝負欲的黃檬一動不動盯著林夜。

直到某一刻，黃檬率先控制不住越發上揚的嘴角，繃不住笑了出來。

而這由小到大的笑聲，伴隨著黃檬的笑容，感染了林夜也跟著發笑。

兩個人的笑聲越來越大，直到笑得喘不過氣。

直到這股莫名其妙的笑意結束了之后，林夜感覺內心都舒適了許多，把手放下舒舒服服坐在沙發上。

黃檬則是揉了揉自己有些發澀的眼睛，讓剛剛笑出來的眼淚揉干，然后躺在了林夜的大腿上，直直看著上方的天花板，和一動不動的臺燈。

兩個人此時都感覺雙方的隔閡又減少，直至消散于無，不需要言語，也從對方的行為中看出了回答。

“夜鴉先生，非常感謝你幾個月的陪伴。”

“為什么這么說...？”

“好幾次，都是夜鴉先生在危急關頭出現呢，感覺和隊長一樣可靠，雖然平時有些不著調，但是只要需要的時候就會出來。”

“只是湊巧罷了。”

“噓——打斷別人的話可是很沒禮貌的哦。”

“抱歉。”林夜輕聲對著腿上的少女說，調整了頭發的位置不至于卡住。

“不只是我一個人，很多人都認為夜鴉先生是大英雄呢。”

“可是，現在這個大英雄就屬于我啦。”

林夜有些百感交集，自己和黃檬之間的羈絆，平心而論不能算是最多的。

幾次的拯救，加上指導，再加上陪伴，就輕而易舉獲得了芳心，讓林夜都有些不可置信，現在還沒有踩到地面的實感。

“夜鴉先生。”

“嗯。”

“你喜歡我嗎？”

“嗯。”

“有多喜歡？”

“讓我想一想。”

“冬天，星期一的早上六點，外面零下十來度，我有多想繼續賴床就有多喜歡你。”

黃檬在一旁掩飾著笑容，被林夜這個回答給逗笑了。

然后恢復平靜。

“夜鴉先生。”

“嗯。”

“我也喜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