課后難得的休息時光。

林夜想要在這片波光粼粼的海上漂一輩子，可惜做不到。

其他的隊員可以沒心沒肺地玩下去，隊長必須要負責起來，特別是對于可能會影響團結的事情。

相較于兩個團隊比賽，林夜還是希望看到兩個團隊一起合作共贏，把集團做大做強邁向輝煌的結局。

如果還能白嫖到吃的就好了，私下和對面隊長的會面，甜食簡直是上輩子意大利主廚的水平——證實了一點，有的魔法少女覺醒的日常系能力可能更強。

就像是黃檬，如果開蜜雪冰城說不定現在已經納斯達克上市了——什么？納斯達克那邊已經失聯很久了？

那沒事了。

等等，話題好像歪掉了，但反正要找到機會讓兩邊修補一下關系，這才是重點。

最重要的是，魔法少女就是應該是女孩子們香香軟軟地貼貼，不應該是一直在打架的才是，林夜如是想。

林夜轉頭看向遠處，海浪在月光下碎成銀箔，棋水水踮著腳尖在退潮的沙灘上畫愛心，林秋突然從礁石后撲出來，沾滿海水的雙手“啪”地拍在她后腰上。

“抓到水水姐啦！”

“夜曲前輩救命啊！“

“小檸檬快用酸液防御！”

“要裂開了，咿-！”

“我、我不會游泳啊！”

棋水水尖叫著撲向正在堆沙堡的黃檬，蕾絲泳裝的系帶隨著動作滑落半截，黃檬手忙腳亂地捂住胸前搖搖欲墜的檸檬裝飾，淡黃色泳裝外披著的防曬紗巾被海風掀開一角。

“現在是沙灘追逐戰，不是泳池！”

“黃檬姐別怕，我教你埋人陷阱！”

林秋甩著濕漉漉的雙馬尾追上來，楓葉狀的頭冠在月光下流轉著微光。

有個妹妹真好，沒事干的時候可以rua個爽，現在還能當寵物提供情緒價值。

夜曲形態的林夜站在椰樹林邊緣，法杖頂端的貓耳裝飾隨著海風輕輕搖晃，林夜數了數沙灘上的人影——唯獨缺了藍汐。

按道理來說，即使平常喜歡卷，現在也應該在這里一起玩才對。

平時沒有同齡人的藍汐，在小隊里面感受到親情一樣的感情，食髓知味地不肯割舍，要不是卷王的本性喚醒了她，簡直是被PUA的最好人柱力。

從椰子樹旁邊扣下來一塊木頭，林夜拍打了一下晚上一起玩濺到身子上的沙子，然后用腳趾把已經爬上小腿的螃蟹放到地上，看著螃蟹慢慢溜走。

有些擔心，此時此刻，難得大家歡聚一堂的時間，她不應該不在才對。

還是去找一找吧。

“藍汐呢？”林夜拽住正往棋水水泳衣里塞沙子的林秋。

“說要去調試什么新模塊，現在還在努力呢。”

“往北邊礁石區去了，夜曲前輩你要加入我們嗎？看！我給黃檬姐設計的貝殼......”

林夜拽住正往棋水水泳衣里塞沙子的林秋。林秋的指尖還粘著貝殼碎片，已經徹底玩high了的模樣。

也對，對于學習到已經壓抑的林秋來說，如果不這么做反而不對勁了。

林夜安撫住已經被棋水水帶壞渾身炸毛的林秋，笑摸狗頭后往后走去。

“我去找藍汐，你們別玩太晚。”

當她轉身時，棋水水突然將導航箭射向夜空，粉色光雨在頭頂炸成箭頭形狀，映亮遠處礁石群中若隱若現的冰晶反光。

不要把信號當成煙花啊......林夜看著天上的亮光無語地想，這個也是需要錢的好吧。

看在讓我發現了藍汐的份上就原諒你，下次在這么浪費錢就懲罰你和我過一輩子，直接把你財富劃走一半。

看你到時候能不能老實下來。

這么想著的林夜往遠處的冰晶處走去，近處的海面已經凝結成了一片冰，旁邊有些看不清楚的罐子，里面已經有螃蟹鉆進去想要建立新家。

不要折磨螃蟹啊...林夜把螃蟹從罐子里夾出來，然后把罐子收集起來放在手里，表面的圖層已經被冰給凍得模糊不清，看不清字樣。

咸澀的海風卷著星砂拂過面頰，藍汐抱著膝蓋坐在半月形礁石上，褪去戰甲的冰藍色泳裝外裹著白色浴巾，戰術目鏡倒映著波光粼粼的海面。

“原來你在這里。”

“怎么了？隊長。”

“不和她們一起玩一會嗎？”

林夜踩著鏡反護盾躍上礁石時，藍汐正用槍尖蘸著海水在礁石上畫畫，凍成冰珠的水滴滾落進海浪，在月光下折射出細碎光斑。

藍汐沒有回頭，浴巾滑落露出盡顯曲線的泳裝。

“我是來找翹班的隊員喝酒的。”

“北城區特供的氣泡酒哦！”

“謝謝隊長，嗝，我跟你說哦，嗯...”

“人魚傳說最早是囚徒編造的，為了引誘水手觸礁。”

林夜變魔術般從裙甲暗袋摸出兩罐氣泡酒，藍汐的指尖在罐口凝結出霜花。

海浪突然激烈地拍打礁石，林夜看著藍汐在月光下情緒低落的側臉。

感時傷事了，看得出藍汐此時有點悲傷的林夜選擇當一個很好的傾聽者，一直都為了證明自己的少女，還是敗給了孤獨。

“要聽聽淚潭的傳說嗎？”

“以前這里還不叫淚潭。”“只是片普通漁村，直到前一代囚徒領袖七大罪的【暴食】率領的囚徒軍團登陸。”

藍汐突然開口，冰槍在地面戳出圖案，林夜盤腿坐下時，藍汐的浴巾掃過她小腿，指尖在海面劃出漣漪。

林夜的法杖突然輕微震顫，貓貓頭彈出檔案，與一只D級災獸同名，但能量讀數差了四個量級。

這就不奇怪的，林夜意識到對方的雙親也是喪命于一場災獸的入侵——像藍汐這樣的小孩不多，但肯定也不少。

對于不可抗力的影響，人們能做到的只能是在表面歡笑，然后把悲傷全部留給自己。

畢竟還是一個小孩呢...林夜稍微摸了摸藍汐的頭，示意她放松一點，一直這樣緊繃著，也該發泄一下了。

見到大家其樂融融的場面，難免有些感傷，林夜表示理解。

“魔法少女們點燃生命構筑防線，魔法少女，不夠；人們，也不夠。”

“潮水漲得太快，最后整個村子都......。”

“后來漲潮時總能聽見哭聲，漁民們就叫它淚潭。”

“很可笑吧？用守護者的眼淚命名屠場。”

林夜的星塵吊墜突然發燙，腦中閃過畫面，裹著星輝的少女們手挽手走入海浪，她們的淚水在觸及海水的瞬間凝結成漫天星辰。

這是一副看起來很美的畫面，但其中的故事并不算圓滿，好人沒有下場，壞人也沒有下場。

這是一個沒有開始，也沒有結局的故事，但其中體現出的信息不言而喻。

這種感同身受只能壓抑在心中，已經離開的人不得已放下一切，但還尚存的人必須要背負著期望前行。

林夜沉默了一會兒，沒有回答，捏扁喝空的易拉罐，鋁罐在林夜掌心扭曲成麻花形狀，然后扔到海里。

保護環境什么的，下次再說吧。

“你......”

“咳咳。”

咸澀的海風突然裹著酒氣撲面而來，林夜這才發現藍汐腳邊散落著四五個空罐，冰藍色長發凌亂地披散在肩頭，素來蒼白的臉頰泛著不自然的潮紅。

剛剛沒有字的易拉罐裝的是什么已經呼之欲出，迎面而來的氣息還有一種酒的味道。

感謝藍汐平常早中晚一天刷三次牙，還喜歡用漱口水，此時混著酒的味道甚至有一點香氣。

我好下頭，林夜這么沒骨氣地想到。

“你喝醉了。”

“我才沒......”

“知道嗎？我最初很討厭隊長呢。”

“老師在你出現之后就老拿你當范例——'看看夜曲第一次的鏡反運用'什么的......”

藍汐突然踉蹌著栽進林夜懷里，浴巾滑落露出側腹，林夜的手僵在半空，藍汐的吐息帶著薄荷與酒精的味道掃過頸側。

說真的，我已經基本忘掉了我們見面時候的事情了。

但是當時明明我什么都沒有做好吧，林夜感到有一些心累，作為主角莫名其妙事情就會找上門來。

林秋和棋水水的目標是陪著自己，黃檬的目標是夜鴉和玩，只有藍汐的目標正常一些，讓所有人幸福。

這么一想，自己拯救世界的道路和她不謀而合...居然會說出這么冰冷的話，太讓人傷心了。

藍汐的指尖無意識揪住林夜的裙甲流蘇，林夜嘆了一口氣還是沒有把手給拍掉。

“明明只是個新人，憑什么......”

“憑什么那么開心啊...”

浪花在礁石上撞得粉碎，林夜輕輕拍著藍汐顫抖的脊背，懷中的少女比看上去更單薄，仿佛稍用力就會像冰晶般碎裂。

實際上的藍汐比看上去更加單薄，月光灑在她的臉上，勾勒出一幅柔和而精致的輪廓。

這種情況，如果不吻下去的話簡直就是禽獸，而林夜自認為還沒有到禽獸不如的階段。

于是對著已經有些眼神迷離的藍汐，林夜悄悄吻在了藍汐的嘴唇上，想著只是如蜻蜓點水地點了一下，然后便唇分。

如果不是夜曲就好了，林夜感到有一些惋惜，然后這惋惜存在一絲便散去——如果不是夜曲，自己肯定不會有這個機會。

氣氛就像是村上春樹的小說中描寫的一樣，月光，沙灘，海洋，微醉的小姐，還有一個懵懂的少年。

只有在這種時候，林夜才能感受到自己此時的軀體，依舊充斥著生機。

這一刻好像就是永遠一般，林夜自認為自己只吻了三秒，但是在心中讀秒一直持續了下去。

對方好像有意識到，又好像已經意識模糊，完全沒有反應，只是投來一個疑惑的目光。

眼睛還在一眨一眨的，躲避著林夜投來的視線，有一絲害羞一樣地扭過頭去，卻也不知道是不是喝醉了的無意識反應。

看的林夜有些好笑。

靜下來看，這座冰山還是很乖的嘛。

林夜的目光在不經意間掠過她的側臉，只覺一股難以抗拒的魅力從心底涌起，那是一種超越言語的美，是藍汐在醉酒后的不經意間流露出的、最真實的自我。

林夜突然想起一個段子：什么最能引起人的興趣？圣潔者墮落，掠奪者溫柔，忠心者獨占，強悍者落難。

“現在呢？”

“現在......”

“看到黃檬依賴你的樣子，看到棋子......”

林夜輕輕說，藍汐突然仰起頭，蒙著水霧的瞳孔倒映著漫天星河。

未盡的話語消散在海風里，藍汐的額頭重重磕在林夜肩頭，林夜這才發現她體溫低得嚇人，連呼出的氣息都帶著霜花。

藍汐的能力已經有些失控了。

轉頭林夜看到了3％酒精度的氣泡酒，有些好氣又好笑。

“真是......”

“酒量差還學人喝酒。”

林夜橫抱起醉倒的少女，返程時她在椰樹林撞見拿著手機的棋水水，粉發少女從樹后探出頭，攝像頭閃著可疑的紅光。

“隊長～需要愛情靈藥嗎？我有秘方哦～”

“把照片刪了！”

“還有，藍汐只是喝醉......”

“是是～”

“不過隊長心跳很快呢，需要人工呼吸嗎？”

林夜的法杖噴出滅火泡沫打在棋水水臉上，棋水水蹦跳著消失前突然轉身。

才不要！

雖然不知道看到了多少，但如果看見了自己吻藍汐的畫面，應該已經大叫著沖過來了，那至少自己趁人之危沒有被看見。

想要為自己找補的林夜發現自己好像也有一些喝醉了，作為成年人可以做到特色泡泡酒暢飲的下場就是這個。

如果把地點換在這里，林夜可以保證自己不會吻下去。

懷中的藍汐突然呢喃著往林夜頸窩鉆了鉆，藍汐的浴巾早已滑落至腰間，冰藍色泳裝的系帶松垮地搭在肩頭，露出大片瓷白的肌膚。

月光沿著她纖細的鎖骨流淌，最終沒入被水珠浸濕的蕾絲花邊下，林夜的手掌貼在她腰側，觸感冰涼卻細膩，仿佛稍一用力就會融化的雪。

“冷……“

藍汐含糊地呢喃，指尖無意識地揪住林夜的裙甲流蘇，讓林夜的喉結動了動，藍汐的腿突然蜷起，泳裙邊緣蹭過林夜膝彎。

月光將透薄的布料照得近乎透明，勾勒出大腿內側若隱若現的淡青血管。

猛地別過頭，懷中的少女發出小貓般的咕噥，徹底昏睡過去。

好像是第一次了解到藍汐的內心世界，只有在最脆弱的時候，這個堅強的少女才會讓自己的內心防線被暫時打開。

同樣的，也只有在這個時候，林夜才有機會趁虛而入。

這樣想著的林夜把藍汐慢慢放在了宿舍的床上，蓋上了被子，看著少女入睡的睡顏，透過窗戶看著月光灑在她的臉上。

“晚安。”

...

次日，林夜和藍汐都睡過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