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回來的路途非常艱辛，一路上雖然沒有什么阻攔的人，但巡邏的人一直在尋覓著他。

特別是一個老派的光頭出現之后，特勤局的車翻了一番...他的表情差點以為要直接氣死在那里。

主要觀測者如果不在身邊解除的話，隨著距離的增長回收的能量也會逐步遞減，意識也會被削弱大半。

唉...躲在垃圾桶的日子不好過啊。

不過今天林夜非常期待特勤局有什么表現...說真的，昨天如果不是夜鴉和夜王可能有不清不楚的關系，早就被逮捕了。

我自己救了我自己，這太合理了。

晨光穿透窗簾的縫隙時，林夜的枕頭正播放著子供向原創動畫《星穹戰姬》的起床鈴。

從出生就有這部動畫了...現在居然還在連載嗎？

不對，我原來的鈴聲應該是默認鈴聲來著的。

口牙，林秋什么時候改的！此子已有取死之道——待會兒就去rua她，林夜閉眼摸索著拍向鬧鐘，卻抓到一團溫軟的物體。

像是帶皮的豬肉...還有人類的體溫...偏高的溫度...什么時候桌子上有這種東西了。

林夜迷迷糊糊看向身旁，昨天明明都這么累了就沒有人可以體諒一下自己嗎？

然后面前是一條修長的大腿，白白的，長長的。

“夜君的手還是這么不安分呢～”棋水水的吐息帶著荔枝糖的甜膩，

“要付費才能繼續哦～”

林夜觸電般縮回手，整個人從床上彈起，后腦勺重重磕到上鋪床板。

眼前的景象讓他瞬間清醒——棋水水穿著薄荷綠的吊帶睡裙，正趴在他被窩里晃著白皙的小腿。

大腿在自己手上！

戀戀不舍地蹭了一下，然后反應過來的林夜瞬間清醒。

“原來我們昨天睡在一起嗎我完全沒有感覺啊難道是我喝醉了還是我太累了不管怎么樣我都會負責的干脆今天就去領證吧”胡言亂語的林夜最后的言語匯總成了一個疑問。

“你怎么進來的？！”林夜拽緊被子。

少女晃了晃手中的鑰匙串，銀鈴般的笑聲驚飛窗外白鴿，把鑰匙在手中晃了一晃，然后緊緊抓在自己手里：“這個是魔法少女的力量哦～”

不要拿力量做奇奇怪怪的事情啊！

不對，這根本就不是魔法少女的力量吧，這明明是我媽的力量，不要把別人的信任認為是自己的力量啊！

她突然貼近，蕾絲肩帶滑落半寸，本人卻裝作毫無察覺一樣凝視著林夜，“要檢查下有沒有夜襲痕跡嗎？”

令人迷醉的香味傳遞到林夜的鼻子里，林夜想起了前世孤苦伶仃的自己，看著面前棋水水一眨一眨的大眼睛。

而努力鉆進被窩的棋水水老臉一紅，手停了下來，然后在被子外面輕聲細語地說。

“如果是夜君~我不討厭哦~”

這句話是在暗示著什么吧！一定是在暗示著什么吧！

薄荷綠的裙子已經不自知什么時候掀起了一小半，正在對林夜進行作戰的棋水水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走光。

但是林夜從下往上看的一清二楚，粉色純色的若隱若現在小腹下方被胸的陰影擋住。

可惡啊！只要頭再往下一點，就能夠抵達那個地方。

不對！

媽！你兒子的清白要沒了！

忍痛掐了一下自己手臂的林夜終于恢復了自己為數不多的理智。

人類有三種欲望...

不對。

太初無形，火佛修一，阿彌陀佛，薩瓦迪卡。

“呼-”長出一口氣的林夜維持著自己理智的線不再崩斷，也還好他擁有的實際年齡大于身體年齡，不然孩子已經滿月了。

“檢查你個頭！”林夜抄起枕頭砸過去，卻被棋水水順勢撲倒，棋水水的香味傳入鼻子，兩個人眼睛幾乎要貼到一起。

林夜咽了一口口水。睡裙的荷葉邊掃過他裸露的腳踝，星環突然迸發出棋水水看不到的強光。

系！統！

【每周任務已更新：補全「星屑五重奏」小隊第五位魔法少女（0/1）】

【任務獎勵：系統更新】

系統完全不合時宜的提示聲驚散了林夜心中的曖昧，也是嘛，只不過是青梅竹馬的日常打鬧而已。

但為什么心感覺這么痛呢...總感覺失去了一個很好的機會。

一瞬間林夜身上旖旎的氣氛完全消失，好像是圣人模式一般冷靜了下來。

覺察到氣氛已經消失的棋水水支起身子，指尖輕點他鎖骨處的月牙印記妄圖挽回什么，但是對西格瑪林夜毫無作用。

“夜君的心跳聲，比災獸襲擊時還快呢～”

“這是被你嚇的！”林夜扯過校服外套奪門而出，身后傳來棋水水哼唱情緒不高的《戀愛循環》。

“夜君~我吃過了就在上面待一會哦~”

隨便你...反正也沒什么能看的東西...不該看的你也找不到，桀桀桀。

明明自己只是稍微哼了幾聲...怎么就給補全了，這音樂天賦來當魔法少女也太浪費了吧？

餐桌上的新聞正在重播昨夜特勤局遭襲的畫面，夜鴉的巨幅涂鴉占滿二十層玻璃幕墻，暗金紋路在晨光中流轉著妖異美感。

作為一個程序猿繪圖可是必修課啊，以前在黑板報上畫的喜羊羊可是全校一致好評的。

經過餐桌的林夜洋洋得意，不露聲色開始享用早餐...話說棋水水來我房間我居然是最后一個知道的？

家里人可都還沒走啊，準備等著樓下感應到樓上在地震直接去提親嗎？

“現在的囚徒真囂張啊。”父親推了推反光的金絲眼鏡，“聽說這個夜鴉還留言嘲諷了整個深淵議會。”

“明明也是一個囚徒，居然要和兩方為敵嗎？這小子膽子確實挺大的。”

林夜被牛奶嗆得咳嗽，妹妹林秋突然從桌底鉆出：“哥！你的黑眼圈能cos熊貓唉！”

她晃著手機，“我們班女生都說這種亦正亦邪的反派超帶感！不過我感覺一般般，不知道為什么。”

“哎，棋姐姐怎么沒跟著哥一起下來，難道你們鬧掰啦？”

最后的話是林秋小聲伏在林夜耳朵上面說的，努力不讓家里人聽見——尤其是還在樓上的棋水水。

這個妹妹真是越養越不行了，以后直接賣到西伯利亞去挖土豆補貼家用吧。

明明人家給你買了你哥打工十年才能玩的周邊，現在就在這里說別人壞話。

“咚”

“哥！別打頭！會長不高的！”

看著落荒而逃的林秋甚至連自己的手機都沒有帶上，餐桌上充滿了歡快的空氣。

“吃飯別玩手機。”母親敲了敲煎蛋盤，突然壓低聲音，“小夜，昨晚社區巡邏隊說咱們樓道有可疑人影......”

林夜刀叉上的培根“啪嗒”掉回盤子。他當然知道那是什么，——昨夜觀測者形態解除前，確實在垃圾箱后躲了五分鐘特勤局的無人機。

捉拿囚徒，大家都司空見慣了，有許多人犯罪之后就假借著囚徒的名義，但當時很少人知道究竟林夜做了什么。

現在倒是都知道了，在太陽下閃閃發光的藏都藏不住。

可惜下一次就不能這么做了，現在他們那里的守備力量應該已經加滿了...即使只是東城區這一個區域的特勤局，即使里面平常都是混子，也代表著臉面。

很少見到打人打臉的特勤局見識到了什么叫做不講武德。

但是還想打臉就不太現實了，可能還會被鈦合金面具給抽一頓。

“是送外賣的機器人吧！”棋水水的聲音從玄關傳來，她不知何時換好了校服，雙馬尾系著夜曲應援會的星月緞帶，“對吧夜君？”

自從知道夜曲就是林夜之后，棋水水不知道什么時候開始收集夜曲的周邊了，原本還只是普普通通的收集。

現在已經成為狂熱粉絲了。

林夜在妹妹狐疑的目光中落荒而逃，身后傳來棋水水與母上討論“哪種睡衣材質助眠”的可怕對話。

助眠嗎？那是很有迷藥了。

三年A班的氣氛比災獸更令林夜窒息，藍汐的座位空蕩蕩的，林夜經常坐的課桌上積了層薄灰。

而更前排男生正揮舞著全息報紙：“你們看夜鴉的犯罪預告！'第七席的位置我收下了'——這是要踩著夜王上位啊！”

肯定不是啊！你們不應該討論的是血薔薇嗎？她才是說最多的是要第七席的位置啊！

夜鴉一個D級，他怎么做得到嘛。

此時的林夜完全沒有想到，觀看了作案記錄的眾人完全沒意識到夜鴉的評級只有D...能飛那么高還有多種能力，你告訴我這是D級？

至少是A級，等到S級之后就要夜鴉夜王手足相殘決戰出新王了！、

這種作案記錄都能被公布的嗎？看來夜王的威懾力是真的足啊——不過不管是誰想要向夜王示好，都只能拋媚眼給瞎子看了。

“聽說他還在偷吃泡面！”眼鏡妹扶了扶鏡框，“監控拍到他在辣油里畫笑臉......”

我不信你們沒喲做過。

“不會吧，還會有這么無聊的囚徒嘛？”

林夜把臉埋進臂彎，耳尖泛紅。

“但是很帥不是嗎？”斜后方的女生捧著臉頰，“不像那些陰溝老鼠般的囚徒，夜鴉的行動簡直像在表演......”

...爭論持續了很久，沒有離開過夜鴉，直到上課鈴響起。

爭論聲被上課鈴切斷，林夜抬頭望向窗外，藍汐——她果然以魔法少女身份申請了暫時休學。

所以上次只是來走個過場？

卡著上課鈴最后一瞬間從林夜的家中趕來的棋水水拍了拍沉思的林夜。

可惜此時的林夜已經不會再為了這種事情應激了...剛剛能丟的臉已經丟光了，就像是痔瘡手術來三個班來觀摩一樣。

即使你知道他們說的不會是你，這種羞恥感也會一只縈繞在心頭。

棋水水倒是心情很好，薄荷裙子也換成了校服，透露出青春活力少女的特質，忽略一臉壞笑的話。

所以你們在家里說了什么...？

“夜君～”棋水水用筆戳他后背，在屏上畫了只柴犬，“像不像你？”

“你啊...”林夜反手搶過筆，筆尖卻突然彈出愛心貼紙粘在棋水水鼻尖。

少女趁機抓住他手腕，校服袖口滑落露出未愈的灼傷。

林夜瞳孔微縮。“疼嗎？”他下意識輕撫傷疤，雖然知道一切傷勢甚至是斷肢都會在星光下恢復，但是林夜還是忍不住問。

棋水水突然把他的手按在胸口：“這里更疼哦～夜君昨天拒絕了我的膝枕邀請......”

都說了昨天晚上直接睡著了啊！

你不是今天早上才來的嗎？

這件事情顯得莫名恐怖...你不會是翻窗進來早上出去然后早上再來一次的吧...

咽了一口口水，林夜驚恐地看著一臉莫名其妙的棋水水。

還在棋水水尋找著自己哪里的不對讓林夜露出了這么奇怪的表情時，遠處一個白白的東西朝著棋水水飛了過來。

“你們兩個！”粉筆頭精準命中交疊的手背，班主任的鏡片閃著寒光，“要談戀愛去天文部！別污染教室空氣！”

不管是在哪個世界，談戀愛都得去天文部...好奇怪的常識。

全班哄笑中，林夜瞥見棋水水低頭藏起的落寞——那不是演技。

林夜看了過去，棋水水正在看著藍汐的位置，果然藍汐的休學對棋水水還是有一些影響的。

林夜自己可以很好處理時間，但是棋水水很難平衡這兩方的時間，更加自傲地一點說，林夜認為棋水水是因為自己才得去兩邊跑。

上課的時間在兩人的打打鬧鬧中度過，認出棋水水是棋子的人越來越多了，現在就連老師也不會去找棋水水的問題，只要不打擾其他人就好。

偶爾也會有羨慕的眼神傳來林夜那里，然后被保護幼獸的棋水水瞪回去。

午休的天臺彌漫著泡面與鐵銹味，棋水水晃著懸空的雙腿，裙擺下露出貼著創可貼的膝蓋。

“其實我半年前就拿到休學許可了。”她突然開口，山茶花香混著硝煙味，“魔法少女的使命......終究比升學重要。”

現在想讓棋水水安安穩穩做一個正常人也很難了吧，如果以林夜的身份，應該是可以做到的。

但是林夜還是不想干預她的想法。

這個世界當中能成為魔法少女總是宣傳為一種責任，一種榮耀，這是所有生活在這的人根深蒂固的想法，林夜不想去改變，也無力去改變。

林夜捏扁了可樂罐，他知道這意味著什么——那些永遠停滯的檔案，那些被星環錨定的時間。

“但我不想離開夜君。”棋水水踢飛一顆石子，看著它墜向三十米下的花壇，“如果成為全日制魔法少女，就要搬進協會宿舍......”

“這其實都不是重點...當時我看見夜曲就是夜君的時候，真的很高興。”

“可是我也很怕...很怕拖累了夜君，很怕之后跟夜君漸行漸遠...”

“更重要的是，我本想保護夜君。”

她的指甲深深掐入掌心：“但我都不在乎......我其實什么都不想改變。”風卷起她鬢角的碎發，露出頸間。

“所以裝作普通學生.....”林夜不知道怎么回答，“每天多笑兩次......多抄我幾次作業......就能騙過自己？”

林夜小心翼翼說著沒有營養的話，這個時候的棋水水顯得格外脆弱，他不想去打碎這一切。

于是說話如履薄冰。

棋水水突然翻身壓住他：“那你呢？明明能輕松過關，為什么非要留在學校！”

她的發梢垂落成簾，將兩人與喧囂隔絕：“因為夜君在害怕......害怕徹底成為'夜曲'，害怕忘記作為'林夜'的心跳......”

這句話也觸及到了林夜一直以來的想法...夜曲是自己，林夜也是自己，如果僅僅作為林夜的話，林夜的作為注定不大。

沒有文抄公的能力，沒有表現的欲望，作為一個程序猿甚至連這個世界的編程都完全不一樣，D++還得重新學。

可是作為夜曲，在生死之間穿梭帶給了林夜一種活著的實感。

甚至在棋水水不知道的地方，林夜作為夜王，夜鴉也能夠戲弄這個他一直都不習慣的世界。

然而，只有棋水水看出來了，這個青梅對于他的情感變化感知無比細膩。

“我知道有一個辦法...夜君。”

“嗯？”

“我們小隊可以有一個在特勤局掛職的顧問，一般來說都是特勤局那邊委派來交流的。”

“但是我們也可以自己選擇，我已經和藍汐、黃檬說好了。”

棋水水認真臉說，“只要你點頭，我現在就去申請你的特勤局對接人資格......”

“我可以做你的錨。”

一定很不容易吧...棋水水其實在別人面前是有一些害怕的，只有在林夜面前的時候才會大大咧咧的。

就算是之前，也是因為認出了夜曲是林夜所以才這么放松的吧。

林夜想起小時候有一次他和棋水水兩家人出游，棋水水和林夜被人流所沖散了，本覺得棋水水會鬧起來的林夜只看見棋水水抓著他的手。

眼睛里面只有信任，就像是此時，就像是此刻。

棋水水此時的表情像是準備接受宣判是否被遺棄的小狗一樣可憐巴巴望著林夜。

“對不起，這幾天讓你害怕了...”

林夜伸出手摸了摸棋水水粉色的頭發，把精心打理的發型弄亂，但是對方卻沒有一絲抗拒，林夜能感到棋水水此時微微顫抖的身體。

果然是太忙了嗎？感覺已經全部忘記了...棋水水早上來是不是也有這方面的因素呢？我藏著這么多秘密她一定很沒有安全感吧。

林夜突然想起來，上一周的這個時候是不是說過要帶棋水水去游樂園的來著？

好像約定的就是明天，差點就全部忘光光了。

“游樂園。”

林夜忽然說。

“誒？”

“明天去吧。“林夜將她散落的發絲別到耳后，“小時候弄壞你的兔子玩偶......賠你只等身大的。”

棋水水的瞳孔漾起星輝，眼角旋即瞇成月牙：“要坐摩天輪最高處接吻哦～”

果然棋水水的內心也很忐忑吧，如果自己不接受的話那就只能分開了...怎么會舍得呢？

“想得美！”林夜彈她額頭，“還有......”他抓起棋水水的右手按在自己星環上，“至于特勤局的手續......就拜托了。”

棋水水驚喜的臉摸出一份文件：“早就辦好啦～夜君的身份是'星屑五重奏特別顧問'哦~”

“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