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者會來張府當下人嗎？還是農籍？搞笑吧。

二人心中大定，又想了起自己二人前來的目的。

“張寬少爺說了，既然你是府中下人，就要知道這府中到底誰才是真少爺。”

一人說著，冷笑一聲，接著道，

“至于那個庶子張洵，是丫鬟生下的就算了，又是個活不了幾年的病秧子，在這府中，哪個下人敢親近他，都沒有好下場。”

“懂了嗎？！”

說罷，這人也不等賀梧仙說話，而是從懷里掏出大半吊錢，往賀梧仙懷里一扔。

“少爺賞你的。”

大半吊錢砸在賀梧仙懷里，叮叮兩聲又掉在了地上。

“你要是冥頑不靈，哪日再礙了少爺的眼，就打斷你的這條老腿！”

留下這句威脅的話，二人也不管賀梧仙如何反應，轉頭離去了。

“這張寬作為張家嫡子，卻是沒有張洵會做人，有些紈绔慣了。”

賀梧仙搖了搖頭，將那半吊錢撿了起來。

他其實也沒見過幾次張寬，對方會如此針對自己，估計就是聽聞了他在為二少爺張洵“醫治”，乃至心中不喜。

“肚中無容人之量，錢包倒是挺鼓的。”

“這大半吊錢，可是府中下人大半年的例錢了。”他語氣平靜，也沒有明顯的生氣之意。

活了八十多歲了，啥事沒見過，被威脅一句就跳著腳、大發雷霆，那倒是不至于。

要是遇上機會，惡心惡心那張寬和這兩個狗腿子，此事也就罷了。

自己現在寄人籬下，還需張政幫助，有什么事情，也得等過段時間自己成功脫離農籍再說。

“過些日子融雪了，院子里的路倒是會滑得很，有人晚上起夜的時候不小心摔斷條腿，也很正常吧？”

心中想著些有的沒的，賀梧仙將半吊錢收進懷中，快步朝著后院走去。

得走快點，不然等會沒飯吃了。

那群后院的小伙子們，也不知道給老人家多留點飯吃。

都八十一歲了，還得跟小伙子們搶飯吃，造孽啊。

...

轉眼又是半旬，年關將近。

對于賀梧仙這種在后院做活的來說，事務是少了許多的。

自從有個小廝嘗試著讓賀梧仙治過一次跌打傷之后，“賀梧仙這老頭會些醫術”的事情，就在府中下人之間傳開了。

這倒是讓賀梧仙沒那么閑了。

白天干活之余，他照常去幫二少爺張洵疏通肺氣、治療肺癆。

偶爾有府里下人求他醫個病，他也就是象征性收點錢，算是結個善緣。

夜里無人之時，依舊偷偷練武。

鶴形拳修為卡住，難得存進，那門從武教頭那里偷學來的虎形拳，倒是也被賀梧仙給練到了第七層，估摸著還能往上接著練。

這一日正好是小年，管家從縣里請了個說書先生來府中說書，下人們也能在旁聽上一聽。

賀梧仙混在府中下人之中，隔著些距離，便聽那說書先生坐那桌后說道，

“話說這乾國之中有三大仙門，一曰懸醫門，二曰流明谷，三曰紫霄宗，門內仙人數不勝數，各有神通！”

唰的一聲，折扇打開，說書先生話鋒一轉。

“可我們今日要說的這人，卻不是修仙之人，而是一絕世武者，名曰石震天！”

聽到這里，賀梧仙就聽一旁有幾個中年仆人在低聲討論，言語之中就一個意思——

武者哪能跟仙人比？這石震天怎么敢稱絕世的？

啪！

驚堂木響，那先生再道，

“這石震天可不是一般武者！眾所周知，這練氣期的仙人吸納靈氣入體，共有十二重境界，練滿十二縷靈氣方為圓滿。”

“而入品武者只練自身內氣，內氣最多九縷，于是只分九品，最強的一品武者，也只能與那練氣九重相媲美。”

“可今日我要說這石震天，卻能以一品武者之軀，力敵練氣十二重巔峰之仙人，以弱勝強，豈能不稱絕世？！”

說書先生滔滔不絕，而賀梧仙則是默默地聽著。

雖然這說書先生老說“眾所周知”，可賀梧仙卻是第一次知道——

原來除了武者練內氣之外，練氣期的修士也練氣，只不過練的是靈氣。

而在這種情況下，同等級武者的實力，居然能跟同等級的練氣修士媲美。

“難怪了，那日那個紫衣少女，明明是紫霄宗弟子，卻被那群黑衣武者追得狼狽逃竄。”

賀梧仙想起了那夜所見過的“仙人”。

“后來那黃石道人，至少也是練氣期巔峰的修士，甚至是更高境界。絕對的實力之下，他才能輕易斬殺那些黑衣人。”

片刻之后。

啪！

那說書先生再拍驚堂木，將手中折扇唰的一聲收起，面露可惜之色。

“可惜這石震天，本想以武入仙途，尋得長生，卻死在了逆天而行的路上。可嘆！”

故事說罷了，院中一片嘖嘖可惜聲。

眾人散去，賀梧仙也回到了后院之中。

他想起剛剛那說書先生說的故事。

身無仙骨，無法引靈氣入體，就無法練氣，只能練武。

賀梧仙也意識到了，自己也只能走以武入仙途的路子。

誰讓他賀梧仙，也無仙骨呢？

“無妨。”

賀梧仙抬頭看了看今日傍晚放晴的天，喚出了萬法系統面板。

【已解鎖職業：耕夫（164/200）、郎中（142/200）、武師（90/200）】

武師的熟練度馬上就要滿一百了，出現新的詞條，也許就在過年這幾天。

“事在人為，說書故事里無法成功的事情，卻不代表我不能成功。”

自語著，賀梧仙朝著自己所住的雜房走去。

后院無事，又無人來擾，正好開練。

...

眨眼間年關已過。

開春之時，張政作為典書吏，也開始照常去藏書閣點卯。

與此同時，季籍改流之事，也在衙門外的公告欄中粘貼告示。

賀梧仙在張府中低調做人，對誰都一副老好人姿態，張政對他很滿意，早已將他的名字報上衙門。

若是中途沒有意外，只待半月之后，縣衙的小吏對改籍之人進行查驗過后，改籍之事就成了。

那時，賀梧仙便可以擺脫農籍之身，在永寧府境內自由行走。

改籍之事一切順利，可賀梧仙的練武之事卻遇到了難處。

如同鶴形拳一樣，虎形拳也卡在了第九層，并且，他感覺練武開始有些吃力了。

在對自己的身體進行檢查之后，賀梧仙發現了一件很無奈的事情。

不是他身體出問題了，只是單純的...

“有點營養不良啊。”

賀梧仙扶著自己的額頭，臉上滿是無奈。

這確實是他的疏忽，實在是他的進步速度太快，身體一時間沒有適應過來。

窮文富武的道理又一次體現。

“張府后院這點清湯寡水的飯，確實是滿足不了我練武的消耗。我得暗自出去找些大補之物回來。”

擇日不如撞日，正好今日府中下人大半都歸鄉未回，他今晚趁機離府，也不會引人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