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謐的夜晚,沐笙寒獨自走在小石子路上,夜晚的天界與白晝一樣仙氣四溢,沐笙寒能感覺到自己的仙根在以微不可見的速度恢復,她想要參加仙魂競賽,首先得提升自己,離競賽開始的時間沒多久了,她打算尋個適于修煉的地方,這幾日不分日夜努力修煉。
不遠處一處波光粼粼的池塘吸引了沐笙寒的眼睛,那小池塘周圍被石子還有一些靈花靈草圍起來,靈氣很盛,夜晚的池塘顯得格外神秘,微風拂過,水面上泛起一層層漣漪,沐笙寒明明是第一次見,卻總有一種熟悉之感油然而生,她不由自主地被吸引了過去,還未踏出幾步,一道銀光突然從池中躍出徑直向她飛來,她嚇得往后退了一步,腳后跟被地上的小石子絆到身子不穩(wěn)向后倒去,一道白色的身影從另一處飛來,攔腰接住了她,此時起了一陣風,兩人的長發(fā)在空中隨風飄舞,時而交織在一起,那道白光像是受到了召喚轉(zhuǎn)了個彎飛到那人肩膀處停下,幻化成一只擁有著五彩鱗片的小龍。
沐笙寒被眼前的清俊容顏驚艷到,顏淵冷冷地看著她,眉眼間如同冰山雪蓮,生在高山之巔,生來高潔不容玷污。
時空像是在此時按下了暫停鍵,沐笙寒心中小鹿亂撞,明明只是初遇,為何像是幾百年前就曾見過。
沐笙寒心中有一絲沖動,她希望時間就駐留在此刻,就這么靜靜看著他,看著這張永遠也看不膩的臉。
顏淵放在沐笙寒腰間的手稍稍用力,將她撐了起來,她臉頰微微泛紅,微紅色順著臉頰爬上了耳根。
“那個……多謝仙友。”沐笙寒憋出這么一句,但眼前此人怕不僅僅是仙那么簡單,沐笙寒能感覺到他的周身有一種強大的氣息,但又像是下了什么禁制一般,并不易探覺,即使猜到了眼前此人來歷非凡,但看著也不像是壞人,沐笙寒就先這么喚著了。
顏淵微微啟唇,本想說些什么,此時,他身后匆匆忙忙地趕來一人,那人長的極為妖艷,穿著一身由各色明艷鮮花點綴而成的長裙,連發(fā)飾都是流光溢彩,那雙桃花眼含情脈脈,仿佛一瞥一笑間就能把人的魂勾了去,美艷的一時竟分不清男女。
孟彥華看見沐笙寒的那一瞬,眼中閃過一絲驚愕,他先是向顏淵行了禮,聲音珠圓玉潤,好聽至極。“顏淵神君。”
“顏淵神君!”沐笙寒在心里驚嘆道,想到今日在仙堂上曾聽過這個名號,“我今晚竟然會在此碰到顏淵神君,運氣太好了吧,這神君果真和鈺瑩描述的一致,不對,比她描述的更加完美!”
“這神龍今夜很是反常,已經(jīng)躍出靈池多次了,芳華殿平日很清靜,又設(shè)有結(jié)界,尋常仙靈尋不進此處,敢問這位仙子……是如何進來的?”
沐笙寒本還在反花癡,反應(yīng)過來后模模糊糊地回應(yīng)道:“我……我不知道啊,我本是想著過幾天就仙魂競賽了,想找個靈氣旺盛些的地方抓緊時間修煉,哪里想到誤入了這里。”
顏淵肩上的小神龍忽然帶著銀光浮動起來,扭動著龍身飛到了沐笙寒面前,圍著她的周身轉(zhuǎn)了一圈,點點銀光圍繞在沐笙寒周身,她感到身體里的靈氣在逐漸增加。
顏淵和孟彥華相互對視一眼,神龍做完這些后回到顏淵面前,顏淵伸手,神龍就乖乖地扭成盤狀呆在他手中。
顏淵問道:“你認得她?”
神龍在顏淵手里飛了個圈,嘴里吐出一道云霧,那云霧在池塘上方形成一幅畫面,畫面中,是沐笙寒的身影,她輕易就穿過了芳華殿的紫色結(jié)界,顯然她看不見那層結(jié)界,是不帶一絲猶豫走進去的,她卻以為自己是走的平常路。
沐笙寒穿過結(jié)界后,來到那池塘邊上,無意間發(fā)現(xiàn)了藏在灌叢中的一罐酒,她迫不及待地上前去將那壇酒揭開,抱起酒罐便咕咚咕咚喝了下去,硬是喝了大半才肯放下酒罐。
那畫面呈現(xiàn)的是神龍的記憶,畫面隨著云霧消散,沐笙寒想起了自己那日剛?cè)胩旖绲乃鏊鶠椋具€忘記了那壇害的她跑去偷仙桃的酒是在哪找到的,如今仔細瞧了瞧這周遭的環(huán)境,總算是想起來了,但她寧愿自己沒有想起來,如今眼瞧著罪行被揭露,她頓時羞紅了臉,恨不得馬上找個洞鉆起來,腳趾都能摳出一個芳華殿了。
那神龍?zhí)翎叞愕目聪蜚弩虾瑑芍淮笱劬ΡM顯露出洋洋得意,“仙子好膽量,不過一新屆仙子,就敢四處亂吃亂喝,但你定是未想到,那天我正好就在靈池里修煉。”
沐笙寒瞪了神龍一眼,當著兩位神君的面又不敢多做什么,畢竟這是顏淵的神獸。
孟彥華恍然大悟道:“我就說放在靈池邊上釀的靈酒怎么不見了,還以為被孟白霖那小子貪喝了,本來想著就這么算了,但現(xiàn)在看來……”孟彥華眼神流轉(zhuǎn)在沐笙寒身上,嘴角微微上揚,“并不能就這么算了。”
“孟白霖……聽這話,他是花神,這里是花神的底盤!”沐笙寒想著,“完了完了,這回又闖了大禍,不僅在戰(zhàn)神面前出了丑,還得罪了花神。”
沐笙寒連忙跪下稽首,“花神大人饒命,小仙不知是如何沖破結(jié)界進來的,也不知這靈酒是您所釀,本以為這酒扔在草里沒人要了,不想浪費了這酒,但是小仙絕無惡意!”
顏淵冷冷說道:“隨便扔在地上的東西就敢入肚,當真是不怕死。”
孟彥華露出一個寓意不明的笑容,伸手去扶沐笙寒,“來來來,起來說話。”沐笙寒愣了一瞬,茫然不解的被扶著站起來,“你叫什么名字?”
沐笙寒看著眼前這張妖艷無比的臉龐,沒有想到會被孟彥華問到名字,“沐笙寒。”
孟彥華還未做出任何回應(yīng),倒是顏淵,在聽到沐笙寒說出她的名字后,微怔了一下,抬眼看了一瞬沐笙寒,隨后看向孟彥華:“本君告辭。”
顏淵徐徐離去,神龍緊追在他身后,搞得孟彥華滿腹狐疑,“神君怎如此著急離開,下次再來芳華殿玩啊!”
顏淵那抹高挑的身影隨著一陣白光消失不見。
翌日,仙堂內(nèi),白胡子老仙在臺上滔滔不絕地講著,“學業(yè)因勤奮而精通,因嬉戲而荒廢;做事因思考而成功,因隨性而失敗……”
孟白霖發(fā)現(xiàn)沐笙寒的座位沒有人,又四下查看了一番,也沒見她換位置。
孟鈺瑩看著孟白霖的身子扭來扭去,不禁有些心煩,拿著書本子輕輕敲了一下他的肩膀,“你干什么呢,身上長蚤子了嗎?”
孟白霖將頭稍稍后仰,用一只手掩靠在嘴旁邊:“笙寒仙子去了哪里,為何不見她來上課?”
“她被父神發(fā)現(xiàn)偷喝了神酒,被父神罰去芳華殿打雜。”
孟白霖捂著嘴笑了幾聲,“這笙寒仙子真乃豪杰,剛剛成仙就敢闖下那么多禍事,天界的眾神都被她得罪的差不多了。”
一坨紙團從空中飛來,直直的打到孟白霖額頭上,雖說只是紙團,但扔過去的力度不小,孟白霖揉了揉額頭,看向紙團扔過來的方向,仙師嚴肅地瞪著他:“白霖仙君不要因為自己是花神的子嗣就如此張揚跋扈!”
眾仙紛紛向孟白霖看去,有的投去驚羨的眼光,有的投去異樣的眼光。
“早就聽說花界少主和我們在同一個仙堂上課,沒想到竟是真的。”
“有什么了不起,花界少主就能肆意妄為嗎?”
“聽說花神比女子還要美艷,看著年輕,卻遭遇種種不幸,神妻早逝,他一手將子女撫養(yǎng)長大。”
“他后座那位想必就是他姐姐孟鈺瑩了吧!”
……
仙師清了清嗓,議論聲退去。“老夫不管你們是何許人也,在老夫眼里,無論仙資高低,你們一律平等。”
孟白霖委屈地“哦”了一聲,縱使有些不滿,也只得認真聽課。
芳華殿內(nèi),沐笙寒忙得暈頭轉(zhuǎn)向。她費力地提著一桶水,水桶的重量讓她纖細的手臂不住顫抖,每走一步都似用盡全身力氣。她一邊擦著地,汗水不斷從額頭滑落,一邊小聲嘟嚷著:“這花神有了兩個孩子在身邊折騰,還能如此貌美,第一眼看去都分不清男女,不愧是花族,就是艷啊,也不知他神妻長什么樣,定也是風華絕代,但也不能以貌取人,這折騰人的手段也是夠狠的。”她偶爾抬頭望向天空,心中滿是懊惱,想著自己怎么總是惹禍。
沐笙寒擦完地,換了水后又得去擦灰,她拿開書架上的古籍,上面的灰塵順著她的動作在空中揚起,撲在她的臉上,原本白皙的臉蛋頓時變得黢黑,衣服上也沾染了灰塵,她被嗆得閉著眼睛連連咳嗽,她不禁抱怨道:“神君長的花容月貌,怎么如此邋遢,這書架得是多久沒收拾了。”
一只手將一塊粉色的繡花手帕遞到她手上,她接了去,合著眼睛一邊咳嗽一邊擦拭著臉頰和弄臟的衣服,突然感覺不對勁,慢慢睜開一只眼,先是看見錦繡繽紛的衣裙,然后看見了孟彥華微笑的臉龐。
“本君并不在芳華殿常住,多數(shù)時候都在花界花靈宮處理瑣事,這里平日缺人收拾,臟一些也是正常的。”
“這哪是臟一些啊,這直接臟上天了好吧?”沐笙寒在心里想著,但瞅著彥華神君也沒有多計較剛剛她說的話,干脆當他沒聽見,也沒有多解釋,但她還是心有余悸,想著還是避開孟彥華好一些。
沐笙寒嬉皮笑臉道:“神君還有其他要吩咐的嗎?沒有的話我就去池塘邊上除雜草了。”
沐笙寒端起盛著臟水的盆,轉(zhuǎn)身要走,卻發(fā)現(xiàn)自己在邁出一步之后,身體便僵硬無比,無法動彈,她意識到自己被孟彥華下了定身咒,想道:“完了完了,他該不會是聽到我剛剛嚼他舌根,現(xiàn)在想要趁機報復吧?”
彥華神君還是保持著微笑,云淡風輕地走到沐笙寒面前,“別急著走啊,本君有話要問你。”
沐笙寒有些驚慌,她想要掙扎,但根本掙扎不了,身子一點也動不了,但是就算她能走動也做不了什么,只得屈服。“神君請講。”
“你為什么想要參加仙魂競賽?”
沐笙寒沒料到孟彥華會問這個事,她參加仙魂競賽原本是為了能夠去到一個好的師門,在更有利于修煉的環(huán)境下提升自己,但是現(xiàn)在……她心中所想似有改變。
沐笙寒確實想去到一個好的師門,本來是不管哪個神看上自己都可以,因為對于她來說,神和仙畢竟是兩個級別,被神明收為座下弟子,無論是哪個神,對她來說都是有益的,可是現(xiàn)在她腦海中映出了那張清新俊逸的臉龐,她現(xiàn)在只能想到顏淵。
孟彥華見她久久不開口,直接步入正題:“不如……入本君座下,本君定不會虧待你。”
孟彥華這一句話比他上一句話更讓沐笙寒出乎意料,她連忙解釋道:“我資質(zhì)平平,還總是闖禍,參加仙魂競賽只是想賭一把罷了,若能有個神師助我增長修為,定是于我有益的,但這只是我心中所想,我并不覺得我有能力成為最后的勝者,神君圣潔無雙,我高攀不起,能入神君座下的,定都是穎悟絕倫的。”
“此次決定在仙魂競賽收徒的神君,除了本君之外,就是命危神君和戰(zhàn)神顏淵,且戰(zhàn)神決定此生只收一個徒弟,命危神君選徒極為嚴苛,你覺得,你能入了哪位神君的眼?”
孟彥華一臉輕蔑,沐笙寒心中有火也得收著,他稍稍抬手,一道紫光解除了困住沐笙寒的定身咒,她又能動彈了。
孟彥華朝門外走去,在門口處停下,微微偏頭說道:“我已與仙師說好,仙魂競賽前你就在芳華殿修煉,不必去仙堂了。”
芳華殿靈力茂盛,確實適于修煉,但孟彥華的舉動讓沐笙寒摸不著頭腦,她想道:“什么修煉,八成是想罰我在芳華殿多干幾天雜活。”
極天寒域。
顏淵打坐在冰床上,周圍寒氣四溢,他卻紋絲不動,靜靜地壓制著身體里那股與他自身相駁的力量。
“顏淵神君這是怎么了,好好的霜寒殿不待,到這兒來受苦。”一道紫色的光芒閃過,孟彥華手握一把繡花錦扇,輕笑著慢慢靠近若無其事的顏淵,將扇子靠在冰床上擦了半角,“這冰床具有蝕骨寒氣,當魔氣噬體無法壓制時,才會在此處修煉,顏淵神君剛剛出關(guān),尚未與魔界交手,那么……到底是怎么了呢?”
孟彥華突然將飛花扇拋到空中,扇子展開形成一道弧形,他雙手快速結(jié)印,紫色的光波穿過飛花扇朝著顏淵襲去。
顏淵冷冷睜眼,眼底閃過一道寒光,他瞬間抬手打出一道銀光,與那紫色的光波碰撞在一起,迅速將紫光擊退,展開在空中的飛花扇失了神力,隨著紫光一同消散。
孟彥華笑道:“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神君這么大反應(yīng),生怕我探查到你體內(nèi)的氣息,到底是發(fā)生了什么呢?”
顏淵冷哼一聲,整個人如同一把出鞘寶劍,寒氣逼人,“彥華神君還是問問自己,是否做了有違良心的事。”
孟彥華神色冷淡下來:“果真什么事情都逃不過神君的眼睛,想必我來此處的目的,神君亦是明了,但令我沒想到的是,竟發(fā)現(xiàn)了神君的一個秘密。”孟彥華頓了頓,往前走了幾步,“還是說……神君是故意讓我發(fā)現(xiàn)的?”
“我對你所做的那些風流事絲毫不感興趣。”顏淵冷冷道,“花界與天界向來就是一方陣營,但若彥華神君對天界生出不軌之心……”顏淵從冰床上站起,走到孟彥華身邊,“本君絕不姑息。”
沐笙寒累了一天,臉上黑黢黢一片,頭發(fā)亂七八糟像雜草一樣,她身穿著臟兮兮的粗布麻衣,勒起袖子費力將一大桶臟水提到芳華殿外,坐在殿門口的臺階上,靠在木桶邊上大口大口喘著粗氣。
她將兩只手搭在膝蓋上,茫然地望向天空,有氣無力道:“我怎么這么倒霉啊……”
這時,遠處吊兒郎當?shù)刈邅硪粋€人,是孟白霖,他并沒聽到沐笙寒方才那句話,也未認出她,瞧著眼前這個臟兮兮的女子,他覺得有些面熟,定在原地瞇起眼睛仔細瞅了瞅,突然露出一個警戒的眼神,抽出腰間的佩刀指向她。
“何處來的賊子,膽敢擅闖芳華殿!”
沐笙寒有些無語,看著眼前亮著寒光的劍鋒,她又有些被嚇著了,伸出一根手指將劍身小心翼翼地挪開,“你誤會了……”
“什么誤會不誤會的,我看你長的賊眉鼠眼,又弄成這副樣子,哪知道你是不是挖地洞進來的,說!你想做什么?”孟白霖握住劍柄的手緊了緊,劍刃離沐笙寒又近了些,把她嚇得往后一退。
“哎呀孟白霖你做什么啊,你腦子哪根筋壞了?”孟鈺瑩急急忙忙跑過來,奪過孟白霖手里的劍扔在一邊響起“哐當”一聲。
孟白霖看見掉在地上的劍,一臉震驚,連忙去撿起來細細查看著,“孟鈺瑩你才腦子壞了呢,這可是父神送我的寶劍,我懲惡揚善有錯嗎?”
“懲惡揚善?我懲你個頭!”孟鈺瑩一巴掌拍在孟白霖頭上,孟白霖疼得“嘶”了一聲,擠著眉眼摸了摸頭,“我早上不是和你說了嗎?笙寒仙子被父神罰著在芳華殿打雜,你這記性真是被狗吃了。”
孟白霖驚訝的眼睛珠子都要瞪出來了,“笙寒仙子!”
他連忙上前去想把沐笙寒拉起來,哪知腳下一滑,一頭栽下去,撞到了盛滿臟水的木桶,臟水噴涌而出,木桶順勢框到了孟白霖頭上,他栽倒在臺階上的時候倒不是很疼,就是白衣變成了黑衣。
沐笙寒從頭到腳濕了個遍,她眉目一縱,嘴里吐出噴進嘴里的臟水,露出一個痛苦的表情,仰天長嘯道:“我命怎么這么苦啊……”
孟白霖頂著木桶搖搖晃晃地站起來,眼前一片黑,聲音隔著木桶有些模糊不清:“救……救救我!”
孟鈺瑩一臉無語,看著眼前的情景,心累地嘆了口氣。
房間內(nèi),沐笙寒換了干凈的常服,坐在床上用絲綢擦拭著頭發(fā),孟鈺瑩笑臉盈盈地走了過來,取過沐笙寒手中的絲綢放在一邊,她輕輕抬手,手心里浮現(xiàn)出靈光,沐笙寒感到一股暖融融的氣流瞬間裹住頭發(fā),原本濕漉漉的長發(fā)一會兒就干了。
孟鈺瑩笑道:“你真傻啊,天界哪里還有女子用絲綢擦干頭發(fā),用法術(shù)既迅速又方便。”
沐笙寒在人間界呆的時間要比在天界久,凡人沒有法術(shù),她為了規(guī)避被人發(fā)現(xiàn)的風險,每次清洗完頭發(fā)都是用的布擦干的,用著用著就習慣了。
沐笙寒摸著已經(jīng)干燥的頭發(fā),拿起一縷嗅了嗅,一股芬芳馥郁的牡丹花香撲鼻而來。
沐笙寒問道:“你的本體是牡丹花吧?”
“對啊,你看不出來嗎?”孟鈺瑩指了指頭上佩戴的牡丹花飾品。
“也不一定戴著什么花飾就是什么花仙吧……”沐笙寒這么想著,被孟鈺瑩的下一句話驚掉了下巴。
“也對,你是一根豆芽,靈力比較低微,不容易探出同族的氣息。”
“啥,我是一根豆芽?!”沐笙寒還以為自己聽錯了,騰地站起身。
孟鈺瑩一本正經(jīng)道:“對啊,你是不是去了人間界一遭,把腦子整壞了,怎么連自己的本體都記不起來了?”
沐笙寒哪里記得這么荒唐的事情,她只記得自己是由凡人飛升成仙的,但凡人沒有仙根,也說不通,但他寧愿承認這個說法,也不愿承認自己是一根豆芽。
孟鈺瑩見她不說話,以為她自卑了,連忙握住她的雙手,安慰道:“笙寒,你無需自卑,雖然你本體很不起眼,但作為一根豆芽,能飛升成仙可以說是資質(zhì)超凡了,這在花界可是一件史無前例的事情,父神平日里從不差人打掃芳華殿,他放心你來打掃,肯定就是看中了你的資質(zhì),你若是能入了父神門下,定是吃喝不愁,花界的生靈一律平等,你放心,也沒人會因為你是一根豆芽而看不起你!”
“這說著說著怎么還畫大餅起來了呢……”沐笙寒心里想著,說到關(guān)于仙魂競賽的事,她就想到顏淵的臉。
孟白霖從外面走了進來,看見沐笙寒后眼睛一亮,連忙走上去推開孟鈺瑩,一把牽起沐笙寒的手,說道:“還請沉魚落雁、閉月羞花、楚楚動人、儀態(tài)萬方、花容月貌的笙寒仙子原諒在下的糊涂行為,我是真的沒想到父神竟然如此狠心將你弄成那副不人不鬼的樣子,我現(xiàn)在就去跟父神說讓他放了你。”
沐笙寒被這一連串的馬屁夸的沒反應(yīng)過來,孟白霖轉(zhuǎn)身要走,沐笙寒連忙扯住他的衣袖,說道:“不用了,彥華神君讓我這幾日留在芳華殿修煉。”
“什么!”兩人異口同聲地驚嘆道。
孟白霖以為自己幻聽了,神經(jīng)兮兮地湊到沐笙寒面前,擺出一副不可思議的神情,“笙寒仙子確定父神是這么說的,是‘修煉’而不是‘干活’?”
沐笙寒沒料到這姐弟倆反應(yīng)居然這么大,點了點頭。“昂。”
孟白霖和孟鈺瑩互相對視一眼,孟鈺瑩笑著說道:“極好極好,以后我們在一起修煉,到時候一起參加仙魂競賽。”
孟白霖也連連點頭,“對對對,姐姐說的對,笙寒仙子勤勞努力,日后定能大有長進!”
“嗯……時間不早啦,我和白霖先回去休息了,笙寒你也早些休息哈!”
孟鈺瑩拽著孟白霖走了出去,把沐笙寒搞得莫名其妙。
避開了沐笙寒,孟鈺瑩帶著疑惑看向孟白霖,低聲問道:“父神之前有讓其他仙子來芳華殿修煉嗎?”
孟白霖眼珠骨碌碌地轉(zhuǎn)著,隨后一口咬定:“絕無此例!”
“那就真是奇了怪了,這芳華殿除了你我和父神能夠有資格在此修煉,就沒見過其他人獲得父神批準了,笙寒天資平庸,父神沒理由做出此舉啊,難道……”孟鈺瑩驚嘆一聲,“難道父神鐘情于沐笙寒!”
孟白霖聽到這話,一開始頓了一下,隨后發(fā)覺此話誕妄不經(jīng),一下子捂住孟鈺瑩的嘴,比了個噤聲的手勢,“你想死啊孟鈺瑩,平日里也不覺得你會說出這樣的不經(jīng)之說,這是能說的嗎,父神活了幾萬年了,那笙寒仙子涉世未深,和你我一般年紀,父神憑何能看上她?”
孟鈺瑩使勁咬了一口孟白霖捂住她嘴的手,頓時就出現(xiàn)一排牙印,把孟白霖疼的一臉痛苦,他甩了甩手,孟鈺瑩一臉嫌棄。
“呸、呸、呸,你那手洗沒洗干凈啊?一股臭味。”
孟白霖撓撓頭,不好意思地笑道:“哦……剛剛只換了身干凈衣服沒洗澡。”
“什么!”
孟鈺瑩感覺自己要被惡心死了,她恨不能把剛剛被孟白霖捂住的皮膚割下來,趕緊一溜煙跑走洗臉去了。
仙魂競賽第一賽考武,參賽者要有足夠水平的武力值,沐笙寒一大清早就在庭院里拿著把劍揮來舞去,但是看著很別扭生疏,孟鈺瑩和孟白霖坐在石階上看著,兩人都被沐笙寒的水平“驚艷”到。
有時沐笙寒的動作格外別扭滑稽,逗的孟鈺瑩忍俊不禁捂著嘴笑了幾聲,但又怕被沐笙寒聽到傷了她的自尊心,干脆把眼睛捂著,但她還是不由自主想起沐笙寒的滑稽動作,嘴角止不住的上揚。
沐笙寒注意到孟鈺瑩雙手捂著眼睛,收回了手中伸出去的劍,關(guān)切地問道:“鈺瑩你怎么了,眼睛不舒服嗎?”
孟鈺瑩差點爆笑出來,連忙雙手下移捂住嘴,露出兩個彎彎月牙似的眼睛,臨時編了個理由:“噢……沒……沒事,就是我眼睛進了點沙子。”
孟白霖看不下去了,走上前去,“流云劍不是這么用的……”
這時,一道紫光從天而降,帶著芬芳馥郁的花香。
沐笙寒被這突如其來的花香熏得竟有些醉了,孟彥華身姿翩然地落在沐笙寒面前。
被擋住的孟白霖瞠目結(jié)舌地看著孟彥華的背影,不禁懷疑自己是不是親生的。
孟鈺瑩看見父神來了,趕緊上前扯了扯孟白霖,兩人一齊行禮道:“父神。”
孟彥華微微側(cè)臉,濃密的眼睫在眼下投下一片陰影,“你們都退下吧。”
兩人互相對視一番,只得退下,但這兩人此刻的好奇心可謂是到達了高潮,退下后連忙找到一處能看到兩人的草叢里躲去偷看了。
孟彥華的目光掃過沐笙寒手中的流云劍,微微皺眉,“這般練法,怕是到仙魂競賽之時也難有寸進。”孟彥華往前走了一步,與她的距離近在眉睫,“本君今日親自教你。”說著,握住沐笙寒持劍的手,調(diào)整姿勢。
躲在不遠處鬼鬼祟祟的兩人看到這一幕目定口呆,因為在他們的視角,兩人的背影可謂是耳鬢廝磨,親密無間。
孟白霖說道:“我嘞個乖乖,打小就聽說父神風流,本以為那些老仙在胡謅,如今可算是見識到了。”
“不行,太荒唐了,簡直是有違倫理!”孟鈺瑩一下子從草叢中豎起來,被孟白霖及時扯了回去。
“你想去干什么,過去挨罰嗎?”
“孟白霖你有沒有搞清楚狀況,萬一父神真的對笙寒動了情,我簡直不敢想我們倆會面對什么!”
“你冷靜點,父神只是在教她練劍,笙寒仙子也是有節(jié)操的,你此時過去只會碰一鼻子灰,還是乖乖在這兒看著吧。”
孟鈺瑩無奈之下,也只得蹲在草叢里干著急地看著兩人。
孟彥華的手觸碰到了沐笙寒的手,柔軟的觸感好似讓她觸了電,她心跳陡然加快,臉上泛起紅暈。
“不要緊張,流云劍能夠感應(yīng)到執(zhí)劍之人的心境,若你心如止水,它亦然能為你所控,若你心有波瀾,它亦會與你相駁。”
沐笙寒深吸一口氣,試圖讓自己的心平靜下來,她隱約能聞到身邊之人衣袖間傳來的沁人心脾的花香。
孟彥華耐心地引導沐笙寒揮舞長劍,緩緩移動劍尖,示范著正確的招式,沐笙寒漸漸沉浸其中,按照他的指引揮舞長劍,劍影閃爍間,沐笙寒逐漸找到了感覺。
躲在草叢中的兩人認真看著這一幕,孟鈺瑩豁然貫通:“還真是練劍啊,但神君為何讓笙寒仙子練流云劍,這劍只有具備神血之人才能駕馭啊,笙寒仙子只是一根小豆芽,如何駕馭流云劍?”
“管他那么多呢,我用著挺順手,就讓笙寒仙子拿著練了,我看著她練的不是挺好的嗎!”
孟彥華漸漸松開手,而沐笙寒卻渾然不知已離開了孟彥華的輔助,行云流水地揮舞著流云劍,身形如同翩翩起舞的蝴蝶,劍招凌厲又不失優(yōu)雅。
孟鈺瑩驚訝地看著眼前這一幕,“她從哪學的這套劍法?我從未見過。”
“流云劍與她產(chǎn)生感應(yīng),那是獨屬于她的劍法,自從父神將這把劍賜予我,我日日跟著父神學習劍法,卻從未真正駕馭它,而如今看來……此劍不再屬于我。”
“什么?!笙寒只是一根豆芽罷了,為何有此等能耐,莫非父神早知她不平凡,才做下如今種種。”
“父神一手將我們撫養(yǎng)長大,我從來不覺得他是惡人,凡事都有他的道理,他的意圖,也不是你我能妄自揣測的。”孟白霖淡淡地看向孟鈺瑩,眼里有一種從未有過的成熟,他轉(zhuǎn)身離去,“我們走吧,要是被父神發(fā)現(xiàn)就不好了。”
孟白霖第一次頭腦這么清醒透徹,把孟鈺瑩懟得啞口無言,她最后再瞄了瞄兩人,才跟著他離開。
沐笙寒完全沉醉于與流云劍的感應(yīng)中,仿佛置身事外,那流云劍如同一道閃電般在空中急速飛舞著,其劍身閃爍著耀眼的銀光,宛如夜空中璀璨的星辰一般奪目。隨著劍身的舞動,一股強大的氣流驟然形成,呼嘯著向前沖去。這股氣流如同狂風過境,猛地掀起了地面上成片的粉色花瓣,那些原本安靜地躺在地上的花瓣瞬間被卷入風中,它們紛紛揚揚地飄舞起來,仿佛一場絢麗多彩的花雨從天而降,粉色的花瓣在空中交織、盤旋,與流云劍相互映襯,構(gòu)成了一幅美輪美奐的畫面。
沐笙寒緩緩地將伸出去的流云劍收起,動作輕盈而優(yōu)雅,一片粉色的花瓣如同翩翩起舞的蝴蝶一般,盤旋著從空中飄落下來,沐笙寒伸出修長的手指,輕輕一捏,便將這片花瓣穩(wěn)穩(wěn)地夾在了指尖。
她微微仰起頭,目光追隨著那些紛紛揚揚灑下的花瓣,只見一陣絢麗的花雨如同一幅美麗的畫卷般展開,粉色的花瓣在空中交織、飛舞,然后輕輕地落在了地面上,形成了一層柔軟而浪漫的花毯。
孟彥華的聲音在沐笙寒身后響起:“流云劍已認主,它以后就是你的劍了。”
沐笙寒心感困惑:“這把劍只是白霖仙君借給我修煉的,我得還給他。”
“不用了,流云劍已經(jīng)認主,它在白霖手中已經(jīng)無用了,只有你能讓它的力量發(fā)揮到極致。”
沐笙寒確實能感受到與流云劍的心有靈犀,她也并不明白是為什么,使用流云劍時就是會有一種莫名的前所未有的力量感。
沐笙寒向孟彥華行了一禮,“多謝神君教導。”
“流云劍蘊含上古神力,你若能把握好此劍,你的武力和神力都會有大幅度提升,贏得神魂競賽便不在話下。”
沐笙寒心中一喜,“真的嗎?那我定會好好練習。”
孟彥華溫柔地看著她,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情緒。
顏淵身著一襲潔白如雪的長袍,身姿挺拔地立于云巔之上,宛如謫仙臨世一般,衣袂飄飄,隨風而動,他那俊朗的面容上卻沒有絲毫表情,只是靜靜地朝芳華殿的方向看去,心中卻不知為何突然涌起一陣難以言喻的煩躁情緒,這種感覺就如同平靜的湖面被投入了一顆石子,激起層層漣漪,打破了原有的寧靜,他微微皺起眉頭,努力想要壓制住內(nèi)心的躁動,但那股煩悶之感卻如影隨形,始終縈繞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