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尊握緊手中的青銅鑰匙,眉間的疤痕灼熱得幾乎要燃燒起來。
雨衣人站在門口,身影被昏暗的燈光拉得修長而扭曲。他的臉隱藏在兜帽的陰影下,只能看到一抹若有若無的冷笑。
“把鑰匙交出來。”雨衣人重復道,聲音像是砂紙摩擦般刺耳。
李尊沒有動,他的目光死死盯著對方,試圖從雨衣人的動作中找出破綻。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濃重的血腥味,仿佛雨衣下藏著什么可怕的東西。
“你是誰?”李尊沉聲問道,手中的鑰匙微微發燙。
雨衣人沒有回答,而是緩緩抬起手。他的手指蒼白而修長,指甲縫里嵌著暗紅色的污垢。隨著他的動作,地下室的地板開始震動,墻壁上的符文像是活過來一樣,扭曲成一條條黑色的蛇影。
李尊的心跳加快,他知道自己不能再猶豫。他猛地將鑰匙插入銅匣的鎖孔,匣子發出一聲清脆的“咔噠”聲,隨即爆發出刺目的紅光。紅光中,一條青銅蛇的虛影從匣中躍出,盤踞在李尊的肩膀上,蛇眼處的寶石閃爍著詭異的光芒。
“你找死!”雨衣人的聲音中帶著憤怒,他的身影突然消失在原地,下一秒出現在李尊面前,蒼白的手指直取他的咽喉。
李尊下意識地后退,青銅蛇的虛影猛地撲向雨衣人。兩者在空中相撞,發出一聲震耳欲聾的轟鳴。
雨衣人被震退數步,兜帽被掀開,露出一張讓李尊震驚的臉——那是陳垣的臉,但比之前更加扭曲,皮膚像是蠟一樣融化又凝固,左眼窩里嵌著一顆暗紅色的寶石,與青銅蛇眼處的寶石一模一樣。
“陳垣?你不是已經……”李尊的聲音中帶著難以置信。
“你以為那么容易就能殺死我?”陳垣的聲音中充滿了譏諷,“我早就超越了生死的界限,現在的我,是不死不滅的存在!”
李尊的心猛地一沉。他意識到,陳垣的力量遠比想象中更可怕。而青銅蛇的虛影似乎也感受到了威脅,盤踞在李尊的肩膀上,發出低沉的嘶鳴。
“李尊,把鑰匙交出來,我可以讓你死得痛快一點。”陳垣的聲音中帶著蠱惑,“否則,你會比張蕓母子死得更慘。”
聽到張蕓的名字,李尊的眼中閃過一絲憤怒。他握緊鑰匙,眉間的疤痕突然爆發出一陣金光。金光中,他看到了張蕓的身影——她站在不遠處,臉上帶著溫柔的笑容,輕聲說道:“李尊,相信我……鑰匙的力量,遠不止于此。”
李尊深吸一口氣,猛地將鑰匙插入自己的眉間疤痕。劇烈的疼痛讓他幾乎昏厥,但他咬緊牙關,硬生生挺了下來。鑰匙與疤痕融合的瞬間,一股強大的力量涌入他的身體。
“你瘋了!”陳垣的聲音中帶著驚恐,“那把鑰匙會吞噬你的靈魂!”
“那就試試看吧。”
李尊的聲音低沉而堅定。他的雙眼泛起金光,青銅蛇的虛影融入他的身體,化作一條盤踞在他手臂上的紋身。
陳垣怒吼一聲,身影再次消失。但這一次,李尊能清晰地感覺到他的存在。他猛地轉身,一拳揮出,拳頭與陳垣的手掌相撞,爆發出刺目的光芒。
“轟——!”
地下室的地板開始崩塌,墻壁上的符文紛紛碎裂。李尊感覺到自己的力量在迅速消耗,但他知道,自己不能停下。他必須徹底終結這一切。
“結束了,陳垣。”李尊低聲說道,眉間的鑰匙紋路爆發出最后一道金光。
陳垣的身體在金光中開始融化,像蠟一樣滴落在地。他的臉上帶著不甘與憤怒,但最終化為一聲凄厲的慘叫,消失在空氣中。
當光芒散去時,地下室恢復了平靜。李尊癱坐在地上,渾身冷汗,眉間的鑰匙紋路漸漸暗淡。他低頭看向手中的銅匣,發現它已經化為灰燼。
李尊拖著疲憊的身體,一步步走出地下室。醫院的走廊依舊昏暗,空氣中彌漫著濃重的血腥味和腐爛的氣息。
血雨已經停了,但地面上依舊殘留著暗紅色的水漬,像是無數條蜿蜒的血溪。
他推開醫院的大門,外面的景象讓他心頭一沉。
街道上空無一人,路燈桿上纏滿了藤蔓狀的人體組織,某個路燈罩里卡著半具保安制服尸體,被雨水泡脹的手指還在抽搐。
遠處的建筑物像是被某種巨大的力量扭曲,墻壁上爬滿了黑色的紋路,像是血管一樣蠕動著。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李尊低聲喃喃,眉間的鑰匙紋路微微發燙,仿佛在回應他的疑問。
他邁出醫院的大門,腳下的地面發出“咯吱”的聲響,像是踩在某種腐爛的有機物上。空氣中彌漫著一股令人作嘔的腥臭味,仿佛整座城市都在腐爛。
“有人嗎?”李尊大聲喊道,聲音在空曠的街道上回蕩。然而,回應他的只有風聲和遠處傳來的低沉的嗡鳴聲,像是無數人在耳邊竊竊私語。
他沿著街道往前走,目光掃過每一扇窗戶,試圖找到幸存者的蹤跡。然而,所有的窗戶都緊閉著,玻璃上布滿了黑色的污漬,像是某種霉菌在蔓延。
突然,他的耳邊傳來一陣微弱的呼救聲。李尊猛地轉身,循著聲音的方向跑去。聲音來自一棟居民樓的二樓,窗戶半開著,窗簾在風中輕輕擺動。
“有人嗎?”李尊再次喊道,聲音中帶著一絲希望。
“救……救命……”一個虛弱的女聲從窗戶里傳來。
李尊沖進居民樓,樓梯間里彌漫著濃重的霉味,墻壁上爬滿了黑色的紋路。他快步跑上二樓,推開那扇半掩的門,看到一個年輕女人蜷縮在角落里,臉色蒼白,額頭上滿是冷汗。
“你沒事吧?”李尊蹲下身,輕聲問道。
女人抬起頭,眼中滿是恐懼:“外面……外面全是怪物……它們……它們在吃人……”
李尊的心猛地一沉。他知道,這座城市已經陷入了某種可怕的災難中,而這一切的源頭,或許與日食脫不開關系。
“別怕,我會帶你離開這里。”李尊低聲說道,伸手扶起女人。
就在這時,走廊里傳來一陣低沉的腳步聲。
李尊猛地轉身,看到幾個扭曲的身影從陰影中緩緩走出——它們的皮膚像是蠟一樣融化又凝固,眼睛空洞無神,嘴角掛著詭異的笑容。
“它們來了……”女人的聲音中帶著絕望。
李尊握緊拳頭,眉間的鑰匙紋路微微發燙。他知道,自己必須保護住這個女人,等找到其他的幸存者,方便融入他們。揭開日食的真相。
“我們走。”李尊低聲說道,目光死死盯著那些扭曲的身影。
李尊扶著那名虛弱的女人,快步穿過昏暗的走廊。
身后的扭曲身影越來越近,低沉的腳步聲和詭異的笑聲在空氣中回蕩,仿佛無數只無形的手在拉扯他的神經。
“我們得快點離開這里。”李尊低聲說道,目光掃過走廊兩側的門,試圖找到一條安全的出路。
女人的身體微微顫抖,聲音中帶著恐懼:“它們……它們是從日食那天開始出現的。
那天之后,整座城市就變了……很多人突然發瘋,變成了那種怪物……”
李尊的心猛地一沉。日食——果然,這一切的源頭都與那場詭異的日食有關。他眉間的鑰匙紋路微微發燙,仿佛在提醒他什么。
“你知道還有其他幸存者嗎?”李尊一邊加快腳步,一邊問道。
女人點了點頭,聲音虛弱但清晰:“有……有一些人躲在地下停車場。他們建了一個臨時避難所,但……但我不敢一個人過去。”
李尊的目光堅定起來:“帶我去。”
女人指了指走廊盡頭的一扇安全門:“從那里下去,就是地下停車場。”
李尊扶著她快步走向安全門,身后的扭曲身影已經逼近到不足十米的距離。他猛地推開安全門,一股冷風夾雜著霉味撲面而來。樓梯間里一片漆黑,只有應急燈的微弱光芒照亮了臺階。
“快,下去!”李尊催促道,同時轉身將安全門關上。門剛合上,外面就傳來一陣猛烈的撞擊聲,仿佛那些怪物正在瘋狂地拍打門板。
李尊和女人順著樓梯快步下行,腳步聲在空曠的樓梯間里回蕩。女人的呼吸越來越急促,顯然體力已經接近極限。
“再堅持一下,馬上就到了。”李尊低聲安慰道。
終于,他們來到了地下停車場。停車場里一片昏暗,只有幾盞應急燈發出微弱的光芒。李尊的目光掃過一排排停放的車輛,試圖找到幸存者的蹤跡。
“這邊……”女人指了指不遠處的一輛改裝過的貨車,“他們在那里。”
李尊扶著她走向貨車,突然,貨車的后門打開,幾道手電筒的光束照了過來。
“站住!別動!”一個低沉的男聲喝道。
李尊舉起雙手,示意自己沒有惡意:“我們是幸存者,需要幫助。”
手電筒的光束在他臉上停留了幾秒,隨后移開。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從貨車后跳了下來,手里握著一根鐵棍,警惕地看著李尊和女人。
“小玲?是你嗎?”男人認出了女人,語氣中帶著驚喜。
“王哥……”女人虛弱地回應道。
男人快步走過來,接過女人,目光卻依舊警惕地盯著李尊:“你是誰?”
“我叫李尊,是醫院的保安。”李尊簡短地介紹自己,“我在找幸存者,想弄清楚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男人點了點頭,語氣稍微緩和了一些:“我是王強,這里的臨時負責人。進來吧,我們慢慢說。”
李尊跟著王強上了貨車,車廂里坐著十幾個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他們的臉上都帶著疲憊和恐懼,但眼中卻閃爍著求生的光芒。
“日食之后,這座城市就變成了地獄。”王強坐在車廂一角,低聲說道,“很多人突然發瘋,變成了那種怪物。我們這些人僥幸逃了出來,躲在這里,但食物和水已經不多了。”
李尊點了點頭,眉間的鑰匙紋路微微發燙。他知道,自己必須盡快找到解決這一切的辦法。
“你們有沒有注意到,那些怪物似乎對某些地方特別敏感?”李尊問道。
王強皺了皺眉:“你這么一說,好像確實有。它們從不靠近醫院,還有城西的那座老教堂。”
李尊的心中一動。醫院,他已經去過,那里隱藏著太多的秘密。而城西的老教堂……或許也是一個關鍵的地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