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鋒雖未刺入心口,卻將青木大師的一條胳膊砍斷。
一時鮮血如注,場面十分駭人。
感受著右邊肩膀傳來的疼痛,青木大師一陣恍惚。
他沒管掉落在地的手臂,反而是攬住了散落在空中的玉牌碎片,然后頭也不回的遁向了魚儀坊市的邊緣。
坊市拍賣會中,金黃色人影顏色暗淡,氣勢萎靡,仿佛剛才的那一擊消耗掉了他的全部力量。
畢竟,他只是留給周家長老的底牌,能發揮出筑基一擊,并有意識投影已經可以稱其做工精湛。
此時,他的身軀逐漸化作粉末,遠在望南周家操控他的那位筑基修士也感覺二者的聯系逐漸削減。
望著承受了他筑基一擊而未身死的青木大師,他的神色布滿了陰霾。
金黃色人影抬頭,一聲高喝,聲音頓時響徹了整個魚儀坊市。
“郭越,你身為魚儀郭家的老祖,魚儀坊市出現了邪修你難道不管管嗎?”
魚儀坊市北區的深處,驟然出現了一道極為恐怖的氣勢。
那股氣勢遠超金黃色人影先前所展露的。
“管,當然要管。”魚儀坊市上空出現了一道看不清容貌的人形虛影。
“多謝周兄提醒,一時沉迷修煉誤了大事,沒發現這坊市中竟潛藏著這么多的污穢。”
他輕吹一口氣,一道氣刃以肉眼難見的速度劃向正在飛遁青木大師。
卻不偏不倚的從對方的身側劃過,然后在浮水云天陣之上開了一個大口。
郭越的聲音頗為苦惱:“周兄莫急,這邪修的身法實在矯健,待我再會他一會。”
然后,金黃色人影就這么眼瞅著青木大師從陣法縫隙中遁出。
隨即他冷哼一聲,身影便就此消散。
此時,馬笑、焦潤等人這才姍姍來遲,推開了坊市拍賣會的大門。
“好像又來晚了。”焦潤輕擦額頭冷汗,頗為無奈。
剛才他們被困于一處陣法之中,對于外界之事罔若未聞,直到現在這才脫困。
沒想到就遇到了眼前一幕。
結合先前猜測,與此地場景,以及曾經發生的戰斗。
焦潤感覺他的弟弟和族中長老多半已經化作了青木大師修煉邪功的材料。
一時之間情緒有些失落,無力的癱軟在地。
與焦潤相比,焦加的神色就鎮定的多。
他回頭走向坊市拍賣會外,看向了坊市上空的那道人影。
就在他斟酌用詞時,馬笑率先開口,神色恭敬,彎腰拱手:
“郭老祖,我是雙石馬家的弟子,晚輩有一事相求,涉及到這位邪修。”
郭越原本打算直接散去身形,什么雙石馬家的弟子,哪怕是雙石馬家的老祖來了,他想不見也不見。
如今坊市中發生了此等大事,夠他忙活一陣的了。
但一聽此事涉及到青木大師,他微微一頓,便開口:“何事?”
“郭老祖,我們正在尋人。”馬笑一五一十的將事情緣由簡單復述。
郭越閉目簡單思索,這讓原本頹然的焦潤又生起了一絲希望。
他和焦加的心情都有些忐忑。
“找到了,在這里。”郭越的臉上帶著一抹了然。
伴隨著一陣墻壁炸開的聲音,一座洞府的地底下飛出了不少人影。
他們大多昏迷,而且都有一個相同的特征,面色十分蒼白。
“旺兒,長老!”焦潤的神色中帶著激動,指向了人群中兩道人影。
焦加眼疾手快,用靈力將他們攝到身旁。
隨即拉著焦潤一同朝著魚儀坊市上空的巨大人影恭敬行禮。
“焦家修士焦加(焦潤),在此謝過郭老祖了!”
郭越聞言不以為意,只是在焦加的身上略微停留了幾分,便散去了身形。
在散去身形之前,郭越開口,頓時一道聲音響徹在了魚儀坊市每一位修士耳旁。
“侯青木以修士為材修煉邪功,罪大惡極,不僅如此還殘害了望南周家的少主。自此,侯青木為我魚儀坊市頭號公敵,坊市懸賞榜移至第一位。”
先前解救出眾多修士的洞府地底,同樣埋藏著不少尸骨。
那場面,足以讓不少心理素質低下的修士膽寒。
“凡捉到侯青木者,無論生死,即可為我魚儀郭家客卿長老,賜甲等洞府一間,下等靈石數千。”
郭越緊接著公布了報酬。
聞言,不少實力強勁的修士眼中閃過異動。
但也有不少心思縝密的修士,比如韓澤發現了郭越話語中的端倪。
再結合郭越以及郭家長老先前的舉動,他總感覺青木大師和魚儀郭家有一腿。
通緝對方只是出于大義,維持住筑基家族的形象。
而事實也的確如韓澤所料的那般。
“魚儀坊市是個人都知道青木大師的兒媳婦是郭家修士,郭家少主可還是青木大師的孫女呢。”
劉大哥在一旁暗戳戳的表示,誰要是真捉住了青木大師,再去找郭家老祖尋賞,那就是羊入虎口。
不過,他還是和坊市中的一眾修士一樣,彎腰拱手道:“郭老祖大義!恭送郭老祖!”
......
魚儀坊市北區,坊市拍賣會。
這里的修士早就已經散去,只剩下了天字一號包廂內的幾位修士。
郭老松開了禁錮侯玉的禁制。
侯玉的眼角帶著淚痕,見青木大師成功遁走,她冷靜了不少。
“大長老,我爺爺去了哪里,你可知道?”
郭老搖了搖頭。
“老祖應該知道。”侯玉一陣思索后,好似抓住了一根稻草。
她急忙推開包廂大門,沖向了坊市北區的深處,卻從鎮守的弟子口中得到了郭越閉關的消息。
“讓開,我要見老祖!”
“少主,你莫要讓我為難,老祖已經閉關。”一位身穿魚儀郭家制服年輕修士面露難色。
郭老等人此時也從拍賣會中追出。
見狀,那位年輕修士拱手行禮。
眾人圍著侯玉溫聲勸導,年輕修士低頭悄悄用余光看著,他還是第一次看見自家少主這般失態。
“不管,今日我就是要見老祖。”
說著,侯玉的眼角竟又有淚水劃過。
她的爺爺如今生死未卜,她實在是難以安心。
年輕修士見此急忙壓低了頭,不敢將侯玉此時的神態看在眼中。
“夠了!”一道頗具威嚴的聲音自洞府中傳來。
侯玉急忙抬頭追問:“老祖,我爺爺他......”
郭越的心終是軟了下來:“玉兒,你爺爺沒什么事,我已經派出了家族執事外出搜尋。”
“你身為我魚儀郭家的少主,也應該知曉我的難處。”
他輕嘆一聲。
哪怕他是筑基修士,受世人敬仰,面對一些事仍難兩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