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八點，香燭店更衣室的更衣室內，吳掌柜拎著小寒的后衣領抖了抖，衛衣下擺瞬間“刺啦”裂開道口子，露出林渡用馬克筆畫的皮卡丘內襯。

“林渡！”老頭把掃把桿敲得震天響，“你讓崽子穿你初中校服？”

林渡從泡面碗里抬頭，舌尖還粘著片香菜：“這叫復古風！”話音未落，吳掌柜的破布鞋精準命中他后腦勺，鞋底掉出張銀行卡：“帶崽子買衣服！順便治治你的童裝癖！”

“什么叫童裝癖！這叫……”

“趕快滾！”

畫面跳轉到商場——

“這件帥！”林渡拎著件印滿海綿寶寶的連體睡衣往小寒頭上套。少年縮在試衣間角落，睫毛快眨出火星子：“好…好難看”

導購員憋笑遞來件白襯衫：“小哥哥試試這款？”林渡搶過衣服對著燈照：“這件透得跟符紙似的！”突然瞥見價簽倒吸涼氣：“八百八？搶錢啊！不要不要！”

小寒聽到聲音后默默把剛剛挑好的那件黑衛衣塞了回去，領口繡著暗紋蓮花。就眼巴巴地望著，林渡瞥見他的動作：“喜歡就拿！”

接過黑色衛衣后，標簽掉出。“一千一！”林渡就要暈倒，幸好小寒扶住了他。

他邊刷卡邊嘟囔：“這錢夠買半年泡面……”轉身撞見少年在鏡前揪衣擺，后頸紅了一片。

“該我了！”林渡沖進童裝區，五分鐘后穿著恐龍連帽衫蹦出來：“看老子返老還童！”說著也拿出一件同款的恐龍連體衣，只是尺寸小了點。“這是給你的！”小寒接過連體衣，把棒球帽扣他頭上，又拽了件皮夾克扔過去。林渡疑惑地看著，換上后鏡中人肩寬腿長，林渡僵成木樁：“這、這誰啊？”

回到香燭店，吳掌柜捏著賬單的手直哆嗦：“四件衣服花三千八？你倆買金縷玉衣啊？”

“這能怪我？”林渡扯著恐龍尾巴喊，“他挑的衛衣夾克比我命都貴！”

小寒默默翻開記賬本，在新頁畫了個儲蓄罐，罐身貼滿「還債+1」的便簽。小橘跳上桌偷喝朱砂水，尾巴掃翻墨瓶，在「還債」二字上蓋了個梅花印。

“下午全給我來大掃除！”

下午三點，吳掌柜剛把「暫停營業」的牌子剛掛上，林渡立馬就抄起雞毛撣子當金箍棒耍：“呔！看我大鬧天宮！”撣子頭“啪”地打中吊燈，陳年香灰雪崩般澆了他滿頭。

“那是明朝的香爐灰！”吳掌柜舉著癢癢撓追殺，“灰都比你的歲數大！你給我打掉了！”

小寒踮腳擦拭關公像的青龍偃月刀，恐龍頭睡衣的尾巴在身后晃啊晃。刀尖突然滴下坨可疑的粘液——小橘上周藏的魚干發酵了。他剛伸手去擦，腳下板凳突然晃起來。

“林氏升降機來也！”林渡蹲在下面扛起板凳，小寒像坐電梯似的忽上忽下。一個沒站穩摔進林渡懷里，朱砂水濺到關公臉上，神像頓時變成京劇紅臉。

“你們兩個——！”吳掌柜的咆哮震得紙扎人直哆嗦……

下午四點，小橘把桃木劍當逗貓棒撲，劍穗上的銅錢甩得叮當響。林渡抄起招魂幡當漁網：“看我收了你個妖孽！”幡布罩住貓頭，小橘瘋狂轉圈把自己纏成木乃伊。

“那是張老板訂的往生幡！”吳掌柜搶救不及，眼睜睜看著幡布被貓爪撕成流蘇款。

小寒試圖整理符紙箱，發現林渡用雷擊木令牌壓泡面。面條在符文上印出個Q版骷髏，他偷偷把面渣捏成小人藏進口袋。

“讓開讓開！”林渡拎著消防水管沖進后院。水柱噴到晾衣繩的瞬間，吳掌柜的褲衩像降落傘糊在他臉上。

“老子的開光褲衩！”老頭光著腿追出來，小寒趕緊用掃把挑起條太極圖案床單給他圍上。

小橘趁機跳進后院的水缸，金魚嚇得躍出水面。林渡用水管給貓洗澡，反被濺濕的恐龍尾巴拍得滿墻水漬。小寒蹲在墻角搶救泡發的《驅魔寶典》，突然被林渡甩過來的濕尾巴糊住臉。

“悶葫蘆變落湯喵啦！”林渡笑得直捶地……

暮色的夕陽射在「正常營業」的牌子上，林渡正涼著濕噠噠的恐龍連體衣，包括小寒的。小橘跳進穿著新衣服的小寒懷里，少年正輕輕地給它順毛。吳掌柜清點著這次大掃除損失的賬單。

此時風鈴叮當亂響，穿著圍裙大衣的胖女人跨進門：“大師！我家主人別墅鬧鬼！”

吳掌柜抬起頭，目光從老花眼鏡上投射：“本店收費標準……”

“錢不是問題！”女人拍出厚信封，“只要今晚做法事！”

小橘從小寒的懷里跳出，少年踉蹌現身，新衛衣襯得脖頸瓷白。女人眼睛一亮：“小師傅也去？加錢！”

林渡突然橫插到兩人中間：“他看家！”

“我…我也想去……”小寒揪住他恐龍尾巴。

吳掌柜一腳把兩人踹出門：“都滾去！早上花了老子那么多錢！記得給我帶八折優惠券！死貓給我留下！我要好好教訓一下這死貓”

小橘跳到最高的置物架上舔著爪，吳掌柜夠不到，只能繼續清算著賬單，倉庫旁的周顯榮白影再次竄出來，在小橘和吳掌柜之間無聊地蕩來蕩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