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掌柜蹲在門檻上擦他那尊包漿的招財貓，小橘突然竄出來把貓爪里的金元寶換成鯡魚罐頭。老頭氣得抓起雞毛撣子追貓，林渡正叼著牙刷給五菱宏光貼新標語，泡沫星子噴得滿車窗都是。

「專業(yè)驅(qū)魔，支持花唄」

「遺體美容，第二碑半價」

「代寫殄文，包教會包就業(yè)」

“姓林的！”吳掌柜的咆哮聲驚飛屋檐下的麻雀，“你拿老子的黃符紙當(dāng)車貼？”

“這叫移動廣告位！”林渡噴著薄荷味泡沫，“昨天直播有個大姐刷火箭給我們買了十箱的符文！還不是因為我這些廣告紙！誒！悶葫蘆，把我那個皮卡丘睡褲拿給我一下。”

小寒從晾衣繩上摘下條印著“性感荷官在線發(fā)牌”的睡褲，被晨風(fēng)糊了一臉。銅錢鏈掃過晾衣架時，隔壁早餐攤的豆?jié){碗突然集體炸裂，老板娘舉著湯勺罵街：“哪個缺德的又搞電磁干擾？”

此時老式的收音機沙沙響起新聞：“昨日凌晨，看守所發(fā)生自縊事件，涉嫌青藤別墅故意殺人的王某夫婦……”播放到一半被吳掌柜漫不經(jīng)心地關(guān)閉。

“行了行了，準備直播了，崽子你準備一下。”吳掌柜把手機架在關(guān)公像頭頂，“家人們瞧好了！這款雷擊木手串，是咱祖師爺在長白山渡劫時劈下來的！現(xiàn)在只要九塊九，還送吳大師開光鹵蛋！”

小寒被迫舉著“買一送一”的KT板當(dāng)背景板，板角被小橘啃出個牙印。彈幕突然刷屏：

“讓恐龍睡衣小哥露臉！”

“衛(wèi)衣小哥哥睫毛比我命長！”

“貓！我們要看貓！”

“本店頭牌出場費每分鐘要刷一包辣條！”林渡從貨架后探出雞窩頭，新買的恐龍連體衣尾巴上粘著“鎮(zhèn)宅神符”的便利貼。話音未落，小橘叼著庫存辣條躍上供桌，包裝袋上的「李記」商標在鏡頭前一晃而過。

“死貓！那是我好不容易搶到的優(yōu)惠券用0.1元塊錢拿下的，給我回來！”吳掌柜的假發(fā)被貓爪帶飛，露出锃亮的腦門。小寒憋笑憋出淚花，腕間銅錢鏈的蓮花紋閃過微光，似乎連柳氏在銅錢中都被這一幕場景逗笑，貨架上的紙扎被老頭和貓全給踢倒，直播間瞬間被“原來老李是光腦袋老頭”的彈幕淹沒。

夕陽的余暉灑在香燭店的招牌上。“驅(qū)魔師最要緊是調(diào)理氣血！”吳掌柜把朱砂粉倒進養(yǎng)生壺，混著枸杞紅棗煮出詭異紫湯，“特別是你這種玩雷的，容易腎虛...”

林渡一口茶噴在功德箱上：“您這算盤珠子都崩我臉上了！是不是還想賣我壯陽符？”

“那肯定！不知道是誰使用了引雷術(shù)身體就虛得不行了”老頭從褲兜掏出沓符紙，“買三送一，支持掃碼！不想丟臉我就寫延年益壽。”

小寒默默把「補腎壯陽符」的標簽換成「延年益壽符」，轉(zhuǎn)頭發(fā)現(xiàn)小橘在撕《黃帝內(nèi)經(jīng)》墊貓窩。

“死貓又撕我東西！”

此時穿著快遞服的小哥扛著棺材大的箱子撞進門：“到付件！簽收一下！”

林渡戳了戳箱體上「陰間速運」的logo：“這特么是骨灰盒plus版吧？”

“這是老子買的收納箱！”吳掌柜把供桌上雜亂無章的器具整理好擺放了進去，小橘直接跳進去蜷縮起身子。

“死貓給我起開！”

歡樂的氛圍讓快遞小哥也情不自禁地笑起來。他離開，香燭店的門簾再次被拉開，一個滿臉胡茬的大叔站在門口：“這里……能驅(qū)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