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稚女輕搖折扇，扇面上金烏在燈光下閃爍虛幻光澤，與他琥珀色眼眸相襯，透著難以捉摸之意。

他步伐優雅，緩緩走向季瑾，每一步似踏在無形之弦，令周遭空氣微微震顫。

“我于這世間游蕩許久，見過形形色色之人，卻從未見過言靈是‘時間零’的，你是頭一個。”

源稚女嘴角勾起一抹似有若無的笑。

“你來找我，所為何事？別跟我說只是單純尋人，我可不相信有這么簡單。”

季瑾看著眼前美得近乎妖異的男子，心中暗自警惕，臉上卻掛著從容微笑。

眼前這人看似柔弱，實則是個人形暴龍，在進化藥加持下，比皇還要強大。

“很簡單，你想殺王將嗎？”

源稚女腳步猛地頓住，折扇瞬間停在半空。

琥珀色眼眸閃過復雜情緒，有驚訝、疑惑，更多的是難以掩飾的殺意。

他沉默片刻，再度輕笑，笑容沒了先前的玩世不恭，多了肅殺之意：

“王將……呵，你覺得我不想嗎？他毀了我的一切，讓我和哥哥反目，在黑暗里掙扎求生。

這份仇，我怎會不想報？可你，憑什么認為自己能幫我？就憑這個‘時間零’？”

季瑾心中暗駁，面上卻笑容不改，看向源稚女，不疾不徐地說道：

“王將的真實身份是赫爾佐格，他本是黑天鵝港的科學家。

他之所以不死，并非因為龍族血統，相反，他的龍族血統相當薄弱。

可他極度惜命，但凡進化藥有半點副作用，都不敢用在自己身上。”

源稚女眉頭微皺，眼中滿是懷疑，折扇輕敲手心，發出清脆聲響：

“既然你說他血統薄弱又惜命，那為何這些年我多次斬殺他，他卻能在第二天光明正大地坐上車邀請我同行？

你能解釋一下他為何有這樣的不死性嗎？

我確定每一刀都砍中了他，讓他身首異處，就算是蚯蚓也活不成了。”

“原因很簡單，你知道腦橋分離手術嗎？

這也是你被控制的原因，而你接觸的王將同樣是被赫爾佐格控制的影武者。”

季瑾淡定回應，給出了關鍵信息，他相信源稚女會因對赫爾佐格的恨意而合作。

如他所料，源稚女臉色瞬間鐵青，握扇的手指節泛白，扇面上的金烏仿佛也在他的怒意下扭曲。

“腦橋分離手術……”他咬牙切齒地重復，聲音滿是被欺騙后的憤怒與不甘，

“原來如此，這么多年，我竟一直在和這些傀儡周旋，真正的赫爾佐格卻在暗處看我笑話！”

實際上他不知腦橋分離手術，但對方所言恰中要害，點破了他最大的秘密。

就憑這點，他足以信任對方。

況且他有退路，身為皇的另一面，他對進化藥有完美適應性，王將離不開他。

這也是他多次刺殺失敗仍能位居龍王之位的原因。

他有退路，可眼前這人沒有，對方是在用命賭他會信。

源稚女手中折扇開合，目光直視季瑾。

眼神不再是玩世不恭與疑惑，而是如草原上蓄勢待發的獅子般銳利決絕。

季瑾迎著這目光，神色從容。

眼神卻多了幾分銳利，如蟄伏的獅子，表面平靜，內里暗藏洶涌。

他清楚源稚女已然上鉤，接下來要步步為營。

“沒錯，赫爾佐格利用腦橋分離手術制造了這些看似真實的影武者，

借助腦橋分離手術他們的意識被赫爾佐格操控，成為他行走世間的工具，所以你每次斬殺的都只是傀儡，并非他本人。”

源稚女緩緩抬頭，眼中殺意幾乎實質化：

“那真正的赫爾佐格究竟藏在哪里？我要親手將他碎尸萬段！”

季瑾搖頭，“說實話，我也不清楚，但我愿意用命去賭。

而且就算我失敗了，對你也沒有什么影響。”

“好，我信你這一回。”源稚女猛地合上折扇，發出脆響，

“但你最好別騙我，否則，被我盯上的獵物，絕無逃脫可能。”

“那就祝我們合作愉快。”季瑾微微揚起下巴，眼中閃過志在必得的光芒，伸出右手與源稚女相握，契約締結。

源稚女剛松開手，季瑾便話鋒一轉：

“我還需你幫個忙，借我一點你的血液，再給些進化藥。”

他神色坦然，語氣篤定。

源稚女眉頭一皺，眼中閃過警惕：“要我的血和進化藥做什么？你可別打歪主意。”

雖已合作，但涉及自身關鍵之物，他仍高度戒備。

季瑾輕笑，不慌不忙解釋：“我自有打算，你的血液對我研究赫爾佐格的實驗很關鍵，進化藥也是。

放心，我不會害你，這都是為了更了解他的手段，找到他的弱點。”

他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權衡利弊，手中折扇關關合合，華美的扇面，遮住了他的表情。

片刻后，源稚女從懷中掏出一支試管，他咬咬牙，從懷中掏出一直試管，拿起桌上的匕首劃開了手指，任由血液浸滿容器。

“你要的東西，給你，希望你真為對付赫爾佐格。”

源稚女將血液和進化藥遞過去，目光緊緊盯著季瑾，仿佛在警告，若有不妥定會出手。

季瑾接過，小心收好，鄭重道：

“你放心，我既承諾幫你復仇，就不會食言。待我研究出結果，我們勝算更大。”

“最好如此。”源稚女微微瞇眼。

“不過，你別想著一直瞞著我計劃，我可不是任人擺布的棋子。”

“當然不會。”季瑾笑著回應，“待我從這些東西里找到關鍵線索，便與你商討下一步行動。

我們目標一致，只有攜手，才能徹底鏟除赫爾佐格。”

源稚女微微點頭，面色不改。

“你說的沒錯，不過只有牛羊才會同行，老虎總是孤身一人，你真的能成為我的獅群嗎？

想要與我結伴而行，那就看看你的實力夠不夠，光看櫻井可不夠！”

季瑾皺眉，他有點搞不明白源稚女在這里發什么瘋？

不是已經達成合作了嗎？他這是要干嘛？

可惜時間不等人，還未等季瑾思考清楚。

角落傳出，一聲槍響。

“砰！”

子彈脫膛而出，朝著季瑾的面門飛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