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下來張百嵐也知道大梁還是遵循基本原理的，有知識傳承的世家才是造反的柴火，再多的百姓也掀不起一點波瀾。

通過緝貪衛(wèi)的文書他也知道了大梁國才三百多年的歷史，而一些世家存在了七八百年的都有，再遠就記錄稀少了。

“真是鐵打的世家，流水的王朝啊。”

張百嵐看了看自己的筆記，又瞇著眼盯著遠處打坐的獄卒暗自嘀咕，這里的二流武者大都以打坐的方式修煉，而三流武者是以揮拳踢腳一招一式的方式修煉，在他們修煉時身體的運氣軌跡。

至于高樓上的那位……

他看不到也看不穿，那位仙師極少下來閑逛，下來了也是隱去身形逛幾圈便回去了，那次偷聽純屬碰巧。

倒是這些武者，運氣路線大同小異，三流武者的一招一式也是由小到大由易到難。

“小主這是何字。”緝貪廠文書胡平的聲音從身后小聲詢問。

啪~

“一些偏遠地方的文字，對了胡平你學過武嗎？”

說起武學，胡平有些自卑的低著頭不敢看張百嵐，他原本是想學武而不是學文的，可惜自己的父親只是一名小吏，自己也沒學武天賦，勉強考入了緝貪廠以為能學武，到頭來還是做著文書的工作。

“沒，沒有學成。”

“沒學成就是學過咯，來教教我。”張百嵐眼睛一亮。

“小主您在開玩笑嗎我教您？世家不都有幾百種武學為何想學我這種爛大街的。”

看著胡平愕然的表情，張百嵐知道自己失言了，他理論上確實是皇族分枝世家的一員，可那是丁秀或者燕飛報答他的身份，讓他過兩月舒坦日子。

“你聽錯了，我說的是教教你。”

“啊？”

見胡平從愕然轉為驚慌的模樣，張百嵐趁熱打鐵說道“愣著干什么，把你之前練的武功展示一遍。”

“哦哦好的小主。”

不敢反駁的胡平在懵逼中打了一套之前在武館學到的基本功百練長拳，這套功法可謂是人手一本，但沒武師的指導還是很難練成功的。

“打得有些慢了，再練一遍。”

“是！”

看著胡平快速打了兩三遍，張百嵐搖搖頭。

“這次打得有些快了，慢一點。”

“好的。”

……

“這次你前半段打快，后半段打慢。”

“……”

幾十遍后，胡平已經沒有力氣反駁也不敢露出一絲怨言，如果不是想折騰他的話多半會有收獲，但這位姓百嵐的小主好像，可能，大概是想折騰他。

“行了你下去休息吧，明天這個時候再來一次，你是有希望成為武者的。”說完張百嵐拍了拍胡平的肩膀。

胡平顫音回道“感謝小主。”

見對方離開他的視線后，張百嵐拿出紙張寫下武學心得，或者說基礎功法的規(guī)律。

那就是招式繁多，適合大多數(shù)人入門，胡平的學的功法比這三流獄卒的功法招式多數(shù)十招，很多招式都是用來運氣，有些招式能運氣，有些效果一般，有的招式沒有絲毫作用。

那些三流武者的招式運氣速度比入門級的百練長拳高效得多，不過張百嵐也看出來了，百練長拳都練不了的人要么接受特定武學，要么有名師指點。

如果把特定的一招一式拆開，只練那能運氣的招式會不會就能解決胡平的煩惱？

不過在此之前，張百嵐武了一遍百練長拳，剛開始的一兩遍他就感覺氣血涌動，第三遍開始時周圍隱隱約約有種氣旋在繞著他。

怎么形容呢，這是一種張百嵐從未見過的高效！那些三流獄卒的招式都不是完全匹配自身的，就像胡平練百練長拳有的能運氣有的卻毫無作用，而他只要連貫起來百練長拳的運氣速度就已經超過二流獄卒的打坐了。

是自己的天賦原因嗎。

很快張百嵐發(fā)現(xiàn)百練長拳到了一定的次數(shù)后再練就沒用了，就算無法再練，當晚體內產生了一股若有若無的氣，自行順著百練長拳的運氣路線游走。

當晚他就失眠了，至夜深人靜時他遙望龍場大門上方的氣旋，那是二流武者的修煉地如果離得夠近他或許能偷學點什么。

不過那太強人所難了，誰會乖乖的讓別人看自己修煉，再說他如今被軟禁出門都是被限時在白天里，晚上他發(fā)出點動靜都會有幾個暗處的目光看來。

睡不著又無所事事，張百嵐剛想復習白天學的大梁文字時，發(fā)現(xiàn)房里的屏風上掛著一個像是裝飾用的二胡？

但是這二胡琴桶比較寬大還是鏤空比較明顯的，像是二胡與吉他喝醉了的產物，而且有些太過古樸了像是被保存完好的古董。

“大梁國的樂器有點意思。”

取下扣在二胡上的弦，張百嵐小聲奏響二十四個大小調，接著他不自覺的開始演奏起鋼琴曲。

………

……

…

張百嵐來到一處云霧環(huán)繞的地方，他感覺自己好像忘了什么，但這不重要，面前有兩團云霧勉強能看出一團有人在舞劍，一團有人在撫琴而奏。

這是什么？為什么要選？

不重要。

張百嵐跟著直覺走到撫琴的云霧中，在此處他能回憶并演奏所有記憶中的曲子，哪怕理論上他手中的樂器不支持他發(fā)出那種想象中的樂聲。

是呢，一個吉他怎么可能發(fā)出鋼琴般的聲音，就算發(fā)出了也是相似，而不是純粹的琴聲。

不重要，無所謂，不管是二胡還是吉他，此刻的張百嵐沉浸在往日的歌曲中，那種旋律是他渴望的，或者說那種日子是他渴望的。

這些年過得太苦了，在那座古城當乞丐的心酸不是他人能體會的，此刻他之下忘我地追憶上輩子那些點點滴滴，不是喜歡日夜辛勞的工作，而是喜歡那種平凡又多彩的時代。

龍場再好的飯菜也不如拼好飯，畢竟這里可不會把昂貴的香料當鹽撒，不對，在這個地方精鹽也是昂貴的商品。

可悲的是一個囚犯都比普通人吃得好，當然前提是龍場這種不能殺也不能放的犯人，普通牢獄絕不會過得如此舒坦，拳本位下沒點勢力就注定被生吞活剝。

別說音樂愛好什么的，在這個時代普通人茍活已經十分艱難了。

張百嵐不想管也管不了，他此刻只想今朝有肉今朝吃，他日亡來他日說，都欽犯死囚了還想著他人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