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瀾指尖在火靈衛頭頂輕輕一點才松開手，那小家伙跌跌撞撞飛回水晶球，乖乖收斂了光芒，只在球心留了點暖光，乍一看倒像顆普通的中品火靈根。

廣場上的長老們雖覺剛才異象蹊蹺，卻沒看出端倪，只當是靈根不穩的正常波動，紛紛收回目光。

“木晚，中品火靈根。”登記長老重新報數。

人群里沒了之前的騷動，中品靈根雖不算頂尖，卻也夠進些二流宗門。沈知意松了口氣，輪到自己上前時，心怦怦直跳——縱使結果可能不盡人意，她仍抱著一絲希望。

“沈知意，金靈根，靈根受損，無品級。”

“這沈家大小姐真是可惜，一代天才隕落......”

“聽說還被那鼎鼎大名的青玄門逐出師門！好不可憐！”

沈知意收緊了拳頭，指尖泛白，背后突然傳來輕輕的拍動，是木晚在安撫她。她回頭對木晚柔柔一笑，眼底的失落淡了些。

“測靈根環節結束——“

話音未落，一陣惡臭突然席卷廣場，“噗......噗噗噗噗”的聲響此起彼伏。不知哪位長老先沒忍住，放出的屁混合著沼氣和發霉的梅雨氣息，逼得底下參試者紛紛皺眉，手忙腳亂地狂扇。

長瀾早有準備，摸出個小巧的玉墜掛在鼻尖，正是屏息法器。她似笑非笑地掃向那群長老——個個面露難色，尤其聽雨派那位，臉都憋成了豬肝色。又是“噗“的一聲悶響，眾人這才看清源頭，紛紛露出了然的鄙夷。

“不好意思，讓各位見笑了。”聽雨派長老面不改色地用手肘戳戳身邊的慕子維，試圖轉移注意力，“小徒頑劣，還望海涵......”

慕子維：……

他正疼得齜牙咧嘴，被戳得一個激靈，只能硬著頭皮點頭：“是、是我......”

眾人都閉緊了嘴，生怕說話時吸進一口臭氣，那滋味怕是能記一輩子。

“至此，測靈根環節結束——請各門派長老講述收徒準則！”登記長老強忍著鼻尖的惡臭，扯著嗓子喊道。

周圍響起一陣壓抑的憋笑，長瀾把玩著指尖的白玉牌，慢悠悠道：“看來聽雨派不僅弟子蠻橫，連‘底氣’都這么足。要不先回去調理調理？別在這兒污染靈根測評的地兒。“

那長老脖子都紅了，卻半句狠話不敢說——誰知道這位大能還有什么陰招？只能在心里把長瀾罵了千百遍。

其他門派的長老更是噤若寒蟬，誰也不想觸這個霉頭，紛紛拱手：“長瀾掌門先請，您要收徒，我們絕無異議。”

長瀾從高臺上一飛而下，衣袍獵獵作響。小天在識海里嘀咕：好裝，但我喜歡。

她徑直走向木晚，目光掃過女孩臉上的疤痕時，忽然皺眉——那結痂的邊緣竟滲出一絲黑痕。蝕靈散？看這色澤，像是剛中毒不久。

長瀾心里冷笑：這是把蝕靈散當糖豆撒？

不遠處的慕子康縮在后面，眼神躲閃——早上踹木晚時，他偷偷將父親給的蝕靈散彈在了她身上，本想讓她靈根徹底廢掉，沒想到......

長瀾淺淺一笑，伸手搭在木晚手腕上，指尖悄無聲息泄出靈氣壓制毒性：“木晚，我見你天資聰穎，剛在水晶球的小苗晃了三下便穩定下來，想必火候控制有點天賦。“她瞥了眼在木晚肩上蹦跶的火靈衛，

“我新得了個萬年靈泉，正缺個能精準控火煮湯的，火候差一點都熬不出靈泉的精髓。跟我走，咱們師徒二人一起稱霸這修仙美食界如何？“

木晚愣住了，她從未想過自己的靈根還能和“做飯煮湯“扯上關系，可看著長瀾眼里的認真，又想起剛才長老們對她的畏懼，攥緊衣角輕輕點頭：“我......我愿意。“

“恭喜圣使完成任務，獲得抽獎機會5次。“小天的聲音透著雀躍。

“好好好。“長瀾笑著丟出那塊長瀾令牌，“以后你就是長瀾派大師姐了。“

沈知意在一旁看得著急，剛想再說什么，卻見長瀾突然轉頭看她，目光落在她微微顫抖的手腕上——那里還留著常年握鞭的薄繭。

長瀾指尖微動，剛探到對方靈力流轉，就又皺起了眉：又是蝕靈散？這毒三年前就該被她銷毀了，怎么現在跟批發似的？

她上下打量著沈知意——中了這么久的毒居然還活著，倒是硬骨頭。

沈知意被盯得有些發怵，瞳孔不自覺顫動，就見長瀾忽然開口：“你剛剛安慰這小姑娘時，聲音放清三度，氣息倒還平穩得很。”

沈知意：“啊……？”

“誒呦，聽聽，這音色當真十分動人啊！”話音未落，就見長瀾就笑瞇瞇鼓起掌來。

沈知意：“啊？”

眾人：？這操作誰懂？

“我前陣子收了片靈植園，”長瀾語氣一本正經，“里面的靈米總不肯好好長，聽說金靈根的人聲音帶點金屬顫音，能催著米粒飽滿。我剛聽你跟木晚說話，嗓子里像含著片金葉子似的，脆生生的。”

她故意頓了頓，看著沈知意的眼睛補充：“你去給靈米唱唱歌，它們長好了，我分你一半當口糧。靈根受損怕什么？能靠嗓子養出靈米，可比那些只會劈砍的修士稀罕多了。”

沈知意愣住了。她知道自己靈根廢了，哪還有門派肯要？可長瀾不僅要了她，理由竟然是......她的聲音能“催靈米“？這話聽著荒唐，卻比“你是廢物“順耳千萬倍。她咬著唇，眼眶泛紅：“我......我也愿意！多謝......掌門！”

“叫師傅。”長瀾挑眉。

“師傅！”

長瀾沒給令牌，因為她造假只做了一個。

滿場嘩然更甚。

“長瀾派到底什么來頭？收徒理由這么奇怪？“

“又是煮湯又是催靈米的，怕不是個農家宗門吧？“

“這些門派的長老都要讓她幾分，肯定不簡單！“

長瀾收完心儀的徒弟，一手一個跟拎雞仔似的把她們拎回高臺邊，隨手變出兩張凳子，讓兩人坐在自己身旁。

其他長老見狀，也趕緊開始為門派招賢納士——沒靈根和雜靈根的直接淘汰，下品靈根收作外門弟子，中上品收作內門弟子。

各門派很快收完弟子，人群漸漸散去，離場時還在竊竊議論長瀾派的奇特。

長瀾懶得理會，剛要帶兩個徒弟走人，就被一群長老圍住了。聽雨派長老第一個上前，臉上堆著比哭還難看的笑：“長瀾掌門，您看......我們這‘毛病’，能不能......”

他話沒說完，肚子里又傳來一陣“咕嚕”聲，嚇得趕緊捂住。有人偷偷往長瀾手里塞儲物袋，被她用眼神擋了回去——想空手套白狼？沒門。

其他長老也紛紛附和：“是啊是啊，還請掌門高抬貴手，解了我們這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