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清早,鐘瑜就在聽大哥大姐在哪吵。但是他實在是沒聽清他倆在吵啥。他打著哈欠從臥室里推門出來,直到大哥大姐詫異地看了看他后,馬上停止了爭吵。
靠,我到底是尿床了嗎?怪不得夢的那么真。
鐘瑜下意識地看了看自己的褲子,發現沒濕。欸?好怪,分明昨天夢見上廁所了。看來,網上說的也不一定是真的。他打著哈欠鉆進了廁所里,準備蹲廁所。然后起身沖水的時候看了看鏡子里的自己瞬間懵了。
不是?我這發型和發色?不是夢里櫻子給染的嗎?然后他馬上從廁所出去,跑到廚房打開冰箱看了看剩飯剩菜。
涼拌牛肉,南瓜煲,牛腩柿子,還有一份涼菜。這不是我昨天夢里吃的嗎?!啊?然后正在發愣的他突然瞥見地上的兩個白酒瓶,這個牌子……不是,昨天夢里大哥和李哥喝的嗎??!
大哥大姐看著在廚房里一圈圈轉著的鐘瑜,他們更納悶了。這孩子怎么了?難不成沒去灰鎮就受刺激了?
鐘瑜馬上扭頭回到自己的臥室里,臨進屋前突然瞥見那個剛被大姐拿出來放回到茶幾正中間的花瓶和里面插著的花。
“我給你買的?”
“對啊。”
“55?!”
“你不是說25嗎?你這孩子今天是怎么了?”
“啊,對。25。”
鐘瑜的冷汗都快下來了,他的大個子還沒來得及回應他姐就一扭身鉆進了臥室里。他趕緊打開電腦扒拉著他的屏幕。
360……不是原裝的,瀏覽器也不是。難不成……昨天,真不是夢?然后鐘瑜拉開了自己的抽屜,那封無字信和工牌還有那張老照片安靜地躺在那里。
靠……,活見鬼了。夢中夢?盜夢空間了?。他腦袋里一瞬間補充了一整段大哥大姐其實是盜夢特工,然后自己被仇家算計給盜夢空間了的劇情。
直到他大姐打開臥室門,告訴他櫻桃來了。
櫻桃?不對不對,我昨天是不是答應她要一起去灰鎮來著?
“我昨天是不是說要去灰鎮報道來著?”
“你是不是傻了?你李哥還說早上來接你呢。”
鐘瑜這時候突然驚了,然后他回頭看著他大姐默默地問了句。
“大姐……你……”
大姐下意識地緊張了一下,但是她還是裝作什么事都沒有一樣為他早上的作妖而詫異。關鍵,她是真詫異。這怎么,睡一晚上覺起來,這孩子魔怔了?
“我咋了?”
“你是不是?盜夢特工?”
“……,你信不信我把你打的美夢破碎?”然后大姐過來照著鐘瑜的頸后狠狠地拍了兩下,這兩下讓他徹底清醒了。
靠……真不是夢啊……
客廳里櫻子正在和大哥樂呵呵的聊著天,大大咧咧的她絲毫沒查覺出來大哥的異樣。
“小櫻子,你為啥要去灰鎮報班啊?”
“我也是無意間點到了一個培訓班的網頁,想著精進自己一下唄。然后就稀里糊涂報名了,關鍵也沒要我錢就讓我去了。不去白不去,聽說還有獎券呢,獎勵是個歐式古董理發剪。”
大哥聽到古董理發剪的時候,誰也沒發現他下意識地的握了握手。然后櫻子又給他看了看自己昨天收到的工牌。大哥更緊張了,他的腦門上多了很多汗。
“欸?鐘哥你咋了?”
“沒怎么,家里太熱了。你要不要吹會空調?”大哥用紙巾擦了擦汗,然后喝了一口大姐剛剛進鐘瑜臥室前留給他的水。
“不了不了,我等小瑜子出來了,我們就走。他昨天說有人接我們。”櫻桃在把剛才翻出來的東西稀里糊涂地又裝了回去,然后在那乖巧地等著鐘瑜出來。
“他說的是你李哥,他也去。”
“他干嘛去啊?”
“說那頭有任務吧?我有點喝大了,忘了。”
這時候鐘瑜套著一條牛仔褲和一件衛衣被他姐從臥室里推了出來,他帶了個背包,聽大姐說里面還帶了兩件換洗衣服。
大哥看了看大姐,下意識地問了句“就帶這點東西?”
大姐的眼神突然惆悵起來,然后嘆了口氣地跟他說“沒準晚上就回來了,再說了,帶的多了不方便。”
大哥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不過這次他倆的反應異常到鐘瑜都看出來了異樣。
“你們去過?”
“咱們老家灰鎮的,工廠還沒起火以前咱們住哪。”大哥倒也是坦率地跟鐘瑜說了一聲,姑且也打消鐘瑜的懷疑。
但是總有什么地方說不通?不過這種疑惑很快就讓李哥打破了,他急匆匆地敲了敲鐘瑜家的門。大姐趕緊去開門把他迎進來。
直到他進來的那一刻,去灰鎮的和不去灰鎮的都傻了。
“你們那么看我干嘛?我來接他倆去灰鎮啊。”老李還是神經大條地靠在門上抽著煙卷,一會兒一股的吐著煙。
而他的脖子上則掛著另一個工牌,工號005警長。
老李好像察覺出來他們為啥那么異樣了,然后他勾起自己的工牌把它晃了晃。
“我也不知道這玩意哪來的,早上我去取車,人家行政同事說那頭警署昨天晚上給我送來個工牌讓我掛著到時候好認人。時間好像是我正好撞見小瑜子那個快遞員的時候。”老李還是大大咧咧的抽著煙,全然不顧在場的氣氛已經有點奇怪了。
“幾點?”櫻桃像是反應過來什么一樣,突然問了老李。
“八點多鐘吧,八點多。”老李用夾著煙的手揉了揉腦袋,好像在費力回響著什么一樣。
“我也八點。”櫻桃這時候拿著手機,看了看自己的簽收時間。
大哥大姐這時候對視一眼以后,已經換上了某種默契。但是鐘瑜好像又從他們的眼里讀出來了什么,但是說不上來。這時候大哥冷不丁地站了起來,頂著大肚子推著櫻桃和鐘瑜往門外走去。而大姐則靠在鐘瑜臥室門口,好像懷念一樣的往門里看了一眼。
“快走吧,要不然你倆報道就遲到了。”大哥在櫻桃和鐘瑜頭上一人指了一下。然后把他們塞進到老李手里。
這時候大哥剛扭頭要回身對老李說什么,卻打住了。不過大姐靠在門上卻默默說了一句。
“老李,要是回來的晚了。順著國道找路燈也許就能回來。”
“啊?”老李詫異地回頭說了句。
“沒事,走吧。一路平安”大哥突然把門關上,好像把他們幾個趕了出去。
下樓梯的時候,鐘瑜奇怪地問著老李有沒有發現他哥他姐今天好奇怪。
“奇怪?沒有啊,欸!不要想太多,你今年22歲了都,小學初中高中大學都在他們身邊讀的,你這要去外面工作了肯定舍不得啊,難免地會有點神經質,過兩天就好了。”
老李還是神經大條的抽著煙往樓下走著,但是鐘瑜總覺得那里說不上來的奇怪。直到他坐進老李的公務車里。
“這回舒服吧,我特意調的。你的腿太長了,咱們得開兩個小時呢。要不然夠你受的。”老李一邊點火,一邊跟鐘瑜炫耀著他的提前準備。然后他翻出來個暈車貼遞給后面的櫻桃。
“頭暈了貼這個在耳后,這個牌子可好用了。”
櫻桃高興地搓了搓手,接過了暈車貼。她神經大條地早就忘了那些事了,現在的她只是很期待自己未來的培訓生活和即將獲得的禮品。
老李已經發動汽車要從這開出去,鐘瑜本想回頭再看看自己的家那個小職工公寓。但是叼著煙的老李默默地看著前面的路,對鐘瑜語重心長的說,這一刻他真的很像個長輩。
“別回頭看,要往前走的路,就別回頭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