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凡，你騙我！”

“我知道的都說了，身上所有寶物也都給你們了，你為何還不放過我，為什么！！？”

“你害死我，我水氏老祖也不會放過你的——啊！”

……犼站在山巔邊緣，眼看著被荊棘長藤吊著送入下方奔狼原的水溶，在一陣獸吼嘶鳴之后徹底沒有了聲息。

再回頭看向正與褚榕笑鬧著爭搶戰利品的清秀少年，犼只覺頭皮發麻，對褚氏這位‘特殊子弟’的陰狠毒辣，心里更是有了直觀感受。

“犼，這份是你的。”

一條閃爍著迷人光芒的寶石手鏈突然被拋了過來。

“我的？”犼怔怔接住。

他認識這條手鏈，之前就戴在東延氏那名女子的左腕上。

因此他不用查看就可知曉，這條手鏈上的每顆寶石其實都是不同顏色的芥石。

當然。

這樣一條盡皆是芥石的儲物手鏈雖然珍貴，但還不至于讓他愣怔住。

真正讓他愣住的，是褚凡說‘這份是你的’……

“我也有一份？”犼不大敢相信。

因為先前褚凡對褚榕交代的，可是把所有戰利品分成三份。

他、褚榕、宮雪正好一人一份，怎么還會有自己的？

“我已破開仙門，踏入先天，這些東西對我用處有限，不如你們拿著可以多些保命底牌。”褚凡笑吟吟道，“而且先前你力挺榕哥，又救了宮雪，還受了傷，我怎么也不能讓你白忙活一場。”

“見者有份，不要白不要，”褚榕在旁接話道，“我們這些后天凡俗，不用跟他這個先天生靈客氣。”

“收下吧。”宮雪也微笑著向他點頭。

“……謝謝。”

犼點點頭，在兵器上劃破手掌，用掌間鮮血涂抹寶石手鏈。

嘩~

猶如虛幻的一個個芥石空間出現在他感應之中。

犼默默察看半晌，心中不由慨嘆道：“難怪褚榕和宮雪都對他死心塌地……如此殺伐果斷，行事謹慎利落又慷慨的同伴，確實值得人性命相交。”

……

“這份是你的。”

褚凡將一枚成人大拇指粗細的青色寶石遞給宮雪，“這是東延祁的芥石，內部空間很大，雖然不像那條手鏈漂亮，但用起來更方便，價值也高。”

“嗯。“宮雪漫不經心地接過，隨手塞進腰間后，突然壓低聲音問道：“褚凡，你方才特意問水溶他們水氏的實力底細，是想對付水氏？”

“嗯，先前襲殺我的那頭先天大妖，就是水氏派來的……”褚凡也不瞞她，將自己遭遇襲殺的事，簡略成三兩句話大致說了一遍。

至于后來進入靈龜島，和從靈龜島出來后，見到大鍋仙人之事，他則都省略未說，只用了一句‘誤入遺跡，有所際遇’便一言帶過。

“你與水氏幾乎毫無瓜葛，他們為何要謀劃襲殺你？”宮雪皺眉，對水氏的行為完全無法理解。

要知道，褚凡可是剛被將軍收為親傳弟子啊。

而這種一旦暴露必然會給整個部族招來大禍的行為，怎么也得有個不得不做的理由吧。

可偏偏她怎么想，也想不出有什么理由能值得水氏如此冒險……

“不用想了。”褚凡見她陷入沉思，不由笑著搖頭道，“本來我也想搞清楚他們水氏為何要襲殺我，再追究其中牽涉之人。但是現在嘛。”

“現在怎么了？”宮雪疑惑。

“據說水溶是水宵老祖最疼愛的子孫，現在水溶被我殺了，你說他若知曉了會不會查探此事？會不會為水溶報仇？”褚凡感慨道，“有這前后兩件事發生，就算只是為了永絕后患，我也只能先下手抹除整個水氏了……所以不需要知道，反正不會再有下次。”

“你要滅掉整個水氏？”宮雪驚了，“那可是有金丹老祖的千年豪族啊，難道你要求將軍大人出手？”

“區區水氏，哪用得著師父親自出手。”褚凡擺了擺手，見宮雪還想追問，不由笑道，“行了，你也別問了。明天回四方城，到時你和榕哥跟著一起就是，順便也可回家看看。”

他想滅掉整個水氏，那就不能只帶兩個金丹境靈獸回去，怎么也得從北山軍內帶上幾營道兵才行。

既然如此，多帶上兩個同伴，對他而言就是捎帶手的事，算不得什么。

*********

北山城，內城。

“終于兌換到《七曜精神術》了！”

赤厲灼強壓著激動，面色從容地走出了道藏殿。

“有了精神鍛煉之術，我凝練魂魄，壯大精神的速度，將是先前只靠‘天人合一’狀態心靈自然成長的數倍，乃至數十倍……”

“如此最多一兩年功夫，我就有望破開仙門，成就先天生靈，到那時……就算將軍不主動收我為徒，我也可以主動拜師。”

“對，主動拜師，哪怕只是求個記名弟子的身份！”

心中激蕩之下，赤厲灼腳下步伐也不知不覺的越來越快。

路過戰功殿前方的雄壯廣場，赤厲灼下意識地瞥向仍舊是自己名字霸占榜首的黑色石碑。

忽然——

“咦，那道身影？”

赤厲灼腳步一頓，凝神仔細看向戰功殿方向。

可方才那道令他心頭一跳的熟悉身影，此時卻是已經走進了戰功殿內。

“剛才那人……是褚凡？”赤厲灼臉上神情變幻。

有心安慰自己肯定是看花眼了，畢竟這都已經過去十一天了，褚凡說不定早就遇害。

但他自忖在荒野獸群中練出的絕佳眼力，即便方才只是匆匆一瞥，正常也絕不會看錯才是。

“是或不是，過去看看便知。”赤厲灼一咬牙，轉身走進了廣場。

反正我也不是存心盼著他遭難，若真是他回來了，那我們接下來就繼續競爭便是。

而且他回來了更好。

有個像樣對手，我的日子也不會太過無聊，對，就是這樣，就是這樣。

……

“好多人。”

看到少說也有七八百人聚集在黑石榜周圍，赤厲灼皺了皺眉，繞開了些人群，繼續往戰功殿走去。

此時正臨近傍晚，剛從城外獵殺妖獸回來的新兵，或是想放松下緊繃了一天的神經，或是想想看看其他人的收獲，一般都會在廣場上逗留一陣。

因此赤厲灼并未太當回事，只是有些疑惑他們為何都在盯著黑石榜。

突然——

“快看黑石榜，變了，排名真的變了！”

一聲驚叫，仿佛颶風引起了海嘯一樣，突然在黑石榜周圍掀起了一片片喧嘩。

“太夸張了吧，直接把整個黑石榜排名貫穿了。”

“這，這是殺了多少頭噩夢級妖獸啊！？”

“一頭噩夢級妖獸二十個戰績點，一千戰績點是——”

“不是吧，你們還真以為誰都像你們一樣，最多只敢殺噩夢級妖獸啊？能拿到一千戰績點，肯定是殺一百個戰績點的災難級妖獸啊！”

“離開十一天，獵殺十頭災難級妖獸，排名直接登頂黑石榜……太強了，太強了！”

紛亂喧嘩中，赤厲灼身體僵硬的緩緩轉身，愣愣地看向黑石榜，看向那個唯一壓在他名字之上的一行新字跡——

【褚凡，雛虎營，戰績壹零零零】

【赤厲灼，雛狼營，戰績五三三】

“……真的是他回來了。”赤厲灼呢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