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給你的勇氣敢這么看我，你不想活了？”

王星漢掐著齊誓的脖子想要用力收緊，卻一點力量都發不去，他掐不動。

他默默收回了手，眼中的憤怒不減，更加火上澆油了起來。

但是作為著名的高階紈绔，王星漢深知搖人的重要性，他拉著齊誓就要往外走，整個審訊科都是他的地盤，他有無數辦法炮制他。

可是齊誓依然站在原地，王星漢沒拉動齊誓，反而自己一個踉蹌。

“你他媽……”王星漢怒極，突然審訊室的門被推開。

紀秋一臉冰霜地站在門口，目光現在齊誓身上掃視，確認沒有傷勢后面無表情地看向王星漢：“我已經看完了審訊的全部過程，你的精神反饋沒有顯示任何有價值的信息，審訊應當正式結束。”

她的臉上對王星漢露出了憤怒和厭惡，并非是后者針對齊誓這件事，而是她認為像記憶搜查這種可能對騎士同僚有損傷的探查術不應該在沒有防護措施的情況下被使用。

當紀秋出現后，王星漢的注意力就盡數從齊誓身上轉移了過去。

“哎紀秋紀秋，你聽我解釋。”王星漢立馬湊了過去，習慣性地撩開衣擺，衣擺上掛著的富貴首飾是他約會時無往不利的神器，但是只有在紀秋面前完全無用。

隨著王星漢的動作，一個小小的物件從他的衣擺里掉了下去。

聽到聲音王星漢低下頭，他以為是自己的飾品掉了，卻發現地上是一個沒見過的東西。

他撿了起來，發現是一個帶血的籌碼。

王星漢沒放在心上，隨手放回口袋里，但是紀秋卻一直注意著他的動作，包括那枚帶血的籌碼。

“那是什么?”紀秋盯著王星漢的口袋，后者一反常態沒有答應，而是打著哈哈混了過去。他知道紀秋最討厭這種歪門的東西，才不敢在這時候觸他的眉頭。

看到紀秋臉色不好，王星漢作為有經驗的舔狗也沒有一味賴在這里，他深知有些事能背地里做但絕不能放到明面上。

現在紀秋已經在了，他給兩個老同學留下些空間也算顯得大度。

“你們聊，你們聊，我這里結束了。”王星漢撩開衣擺，帶著叮呤當啷的響聲出了審訊室。

只是走之前，在紀秋沒注意到的地方，王星漢對齊誓發動了死亡凝視，想要恐嚇他不要亂說話，卻發現齊誓的眼神更加兇狠。

“切，給我盯好了……媽的哪個白癡掉在我這里，被我發現扒他的皮”王星漢嘟囔了一句，佯裝瀟灑離開。

紀秋的出現看起來解了齊誓的圍，實則齊誓早已完成了計劃。

齊誓從記憶中回溯，他對號稱守序正義的騎士只剩下失望，唯獨讓他依舊留有好感的只有他的好友們，以及真正意義上堅守住騎士品德的紀秋。

陳以深不會放任齊誓不管，多年的友誼堅如磐石，齊誓最后情真意切的怒氣和故意讓陳以深離開的舉動一定會讓他有所察覺不對。

這是兩個人多年的默契。

齊誓猜想陳以深一定會搖人，至于是陳雄，紀秋還是別的依舊抱有關系的高階騎士就不知道了。

但是沒有出乎齊誓的意料，紀秋到了，打斷了這合乎規矩，但是不符騎士道德的刑訊。

她看了一眼齊誓，留下一句好自為之就走了。

但是齊誓已經達成了他的目的，紀秋已經注意到了那枚籌碼，他的計劃完成了第一步。

角落里的二階騎士看到紀秋離開，也匆忙走出去，只是在出門前，留給齊誓一個歉意的眼神。

他為沒能幫到齊誓而內疚，不過齊誓并不在意，善意他已然心領。

“幸好是紀秋，但凡換成別人效果都還差點。”齊誓想著，他出了審訊室，再三確認自己的嫌疑已經結束后，給陳以深發了個信息，隨后速速沖出了圣地。

他的舅舅還在家里，身受重傷。

…………

“把事情完整地給我敘述一遍。”紀秋剛剛發現齊誓的臉色很差，當她來到審訊科的時候，已經看到王星漢在面露猙獰地發動記憶搜尋，并不知道他為什么仍要對她已經確認完結的案子繼續。

二階下屬沒有添油加醋，原原本本把所有的事情說了出來，包括他被王星漢收買以及為了轉移仇恨說出齊誓這件事。

他不想再因為自己的問題造成別人的過失了，哪怕他要因此受到責罰。

哪怕是很重的責罰。

騎士戒律里，忠誠是絕對必要的要求，二階騎士作為紀秋的下屬卻接受王星漢的賄賂，這是大不忠。

下屬已經做好了被責罰的準備，但是卻沒想到紀秋面色不改。

“大人，您……”下屬沒想到紀秋如此平靜，原以為的怒斥，責罰通通消弭在那冷艷的面容之下。

但是這種平靜卻帶給下屬更大的壓力，他直接對著紀秋跪了下去：“大人，一切都是我鬼迷心竅，我妄為一名騎士，您有任何責罰我都受著，只求您饒我一命！”

不忠就是不合規矩，上位騎士可以根據規矩抹殺不守規矩的下位騎士。

這是騎士的規矩，這是正義。

紀秋看著跪倒在地上顫抖不已的屬下，許久，嘆了口氣。

“算了，你以后不要和王星漢再有來往，之前收的都退回去吧。”

下屬停止了顫抖，他整個人愣住了，不敢置信地抬起頭，他沒想到一向嚴肅，最守規矩的紀秋竟然就這么放過了他。

“大，大人，我……”

“你什么你，王星漢找到你讓你做事，你能拒絕么?你敢拒絕么？”

“原來大人什么都知道，她只是不說。”淚水布滿了下屬的面龐，那是帶著感激和重新燃起的堅定于忠誠。

紀秋把下屬從一把揪了起來，“這兩年的工作，你們做的都不錯，為我節約了不少時間讓我可以專心晉升，這就夠了。”

“圣地的水有多深，我想你們也應該有所所了解，有些事情我不想管也不想知道，但不代表我不知道。”

她看著下屬逐漸堅定的面孔，柔和地說道：“我有我的目標，我有我的底線，但我沒有辦法要求所有人和我一樣，你們沒有和我相同的天賦與力量，我又怎么能強求你們堅守和我一樣的東西呢?”

紀秋拍了拍下屬的肩膀，“我相信你的初心一直都在，只是它被蒙蔽起來了。”

下屬擦干大聲起誓：“我會改正的！”

紀秋搖搖頭：“不要說，要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