險之又險的讓過一刀,李浩腳上一滑,摔倒在了地上。
此時距離他們與紅衣賊主力遭遇已經過了一刻鐘,七人的小隊已經折損了五人,如果不是因為他還沒練皮關,沒有參加幾次正面戰斗,此時怕是也已經身死。
但是即使如此,也已經到最后關頭了。
旁邊傳來一陣慘呼,李浩聽出那是帶領自己這支小隊的趙永,他是煉筋期的修為,所以才能堅持到現在。
而下一個,就是自己了。
心頭一陣冰冷,李浩第一次后悔自己的選擇,自己本可以選擇繼續考取功名,與自己祖輩一樣在府中謀個差事,為什么要與父親賭一時之氣,跑來這縣衙做這要命的捕快。
鋼刀在耳邊呼嘯,李浩好似已經看到了自己的死相,雙腳忍不住顫抖,巨大的恐懼感讓他眼中流下兩行淚。
就在此時,轟的一聲巨響在他耳邊響起,李浩驚愕的抬頭,就見自己身邊的那個紅衣賊倒飛了出去,身上還插著一根重箭。
“快走!”
熟悉的聲音讓李浩心中一震,同時身上也本能的動起,雙手撐著地,四肢并用的爬了起來。
地上幾個紅衣賊本來還想追擊,但是頭上接二連三有破空聲響起,逼得他們也只能轉向防御。
“許遠!”
此時,李浩終于也看到了那來救援自己的人,只見許遠手持大弓占據高位,一根根重箭不斷射出,眨眼間,就有兩個紅衣賊倒下。
但同時,更多的紅衣賊也包了過來。
“小心,他們之中有練筋期武者!”生命暫時由危轉安,李浩連忙朝著許遠提醒道。
不過許遠也不在意,因為就在這么一會功夫,兩邊已經有幾支捕快隊伍朝這邊趕了過來,頃刻間就要加入戰局之中。
就在此時,那紅衣賊之中居然有一人躍起,在空中以毫厘之差讓過許遠射過來的重箭,飛速接近了他。
“那小子,那人是練筋期,你快跑!”
趕來的老捕快有人提醒,但是困于戰斗,一時間也分心不得。
然而,正在此時,卻見許遠居然不退反進,抽出腰間長劍,反而迎了上來。
“你!”提醒的老捕快氣急,差點被對手偷襲得手,連忙打起精神,不敢再分心。
也就在這個瞬間,許遠也與那人撞在了一起,一把軟劍從對方腰間彈出,像是一條毒蛇,以極快的速度,咬向許遠眉心。
武者踏入練筋期后,不止是力量會暴增,最重要一點,還是全身大筋盡通,動靜間渾身如一,往往十分的力量就能用到十二分。
更可怕的就是,比練皮境武者更快的出手速度,這能讓他們在戰斗中奪得先機,配合更可怕的力量,一關之間的差距,往往瞬息之間就能得出勝負。
踏出的右腳一墊,許遠的劍尖也一躍而起,好似一頭飛鳥,在最關鍵的時候,扼住了舌吻。
兩劍在空中咬在一塊,對手臉上卻露出一個詭異莫名的笑,只見其手腕一抖,那軟劍竟然好似有生命般忽然一下錯開許遠的劍鋒,劍身輕輕一繞,再次從側邊攻來。
神情無絲毫變色,許遠好似早已經料到對方的套路,就在那道軟劍即將碰到他的眼膜時,其手中忽然生出一股柔力,直接將那道軟劍往邊一帶,使其脫離了既定軌跡。
不過即使如此,那劍尖最后依舊落在了許遠肩膀,劃開皮肉,點起一朵血花。
疼痛使許遠右手的力道一偏,原本還擊的一劍被對方輕松避開。
“嘿,小子,看來你本事也不大嗎?”
舔了一下劍尖,那名紅衣賊臉上露出嘲諷的笑。
而在下一刻,許遠也暼了一下自己的肩頭,隨后笑了一下,“你的練筋,原來僅僅只是如此嗎。”
話落,對面那人心中忽生警覺,只見許遠右肩往前一送,一道四平八穩的直劍便送了出來。
“小子,我還以為你留了什么手段呢。”
冷笑一聲,紅衣賊寇同樣一劍刺來,但就在即將觸及許遠劍身時,卻見許遠原本中正平直的劍在空中劃過一道白痕,砰的一聲點在了軟劍身上。
就好似一條毒蛇被擒住了七寸,紅衣賊寇險詭的劍勢頓時破滅一空。
“這樣無趣的劍法,我已經看過一次了。”
冰冷的聲音響起,紅衣賊寇這才知道剛才那式平平無奇的劍招只是誘自己出劍。
此時,就當他的劍被輕易破開之后,許遠擰腕回劍,而后震臂發力,一式【穿林風】已經刺向了對方咽喉。
“小子,我可是練筋期!”
暴怒的吼了一聲,這名紅衣賊知道此時已經無處可避,直接伸出右手,猛得將那道寒光扼在了手里。
一道道皮肉被切開,但他臉上卻流露出得意的大笑,修為上的差距,可不是簡簡單單的招式就能彌補的。
“我知道。”
就在此時,許遠清冷的聲音響起,一道紅光在其背后一閃,隨后右腳一壓,噗的一聲,一只斷掌掉落,長劍余勢不減,直取咽喉。
“好小子!”
剛才出聲的老捕快忍不住朝這邊看去一眼,恰好就見到了許遠的長劍將那名紅衣賊貫穿的一幕。
回劍,許遠暼了一眼不遠處呆愣在原地的李浩,并沒有選擇下去幫忙,因為兩道像是炮彈般的身影,已經轟的一聲跳入了場中。
那是,徐陳兩位練髓捕快。
頃刻之間,還在糾纏的局勢轟然倒塌。
十息之后,徐捕頭看著眼前咬斷舌頭,自殺身亡的紅衣賊,面色再次一沉。
“一群豬狗不如的東西,哪來的這般意氣。”
“老徐。”
陳捕頭走上來,拍了拍徐捕頭的肩膀,“咱們這群人,怕是被耍了,他們引我們到這里,就是想拖延我們的時間,偷襲龍口村的主力,此刻怕是已經帶著村民轉移了。”
“云鷹放飛了嗎?”
徐捕頭轉過身,此次交戰中,捕快的損失也不少,有兩隊幾乎全滅,折損的人手也有差不多二十人。
“這幾日都在下雨,我訓養的云鷹差些火候,很難高飛,再加上起了霧,什么都沒發現。”
無奈搖頭,陳捕頭道:“先回去吧,先給縣尉大人匯報消息。”
“嗯。”點了點頭,徐捕頭眼中有一閃而過的憂慮。
以前的紅衣賊沒個指揮,只是一群無腦流寇,如今不知道幕后到底是何人,來鳳縣,要遭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