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歷練(十二)
- 解愿
- 而Dr.
- 6552字
- 2025-02-26 01:09:39
文祁走到林戴身邊一時半會兒都不忍心打擾她。
“你。”
剛說了一個字就不再開口了,他該怎么問吶?
你為什么看起來像是在等一個人,又或者為什么你看起來總是孤單落寞的?
這么問以他跟林戴目前的關系來說,不是很恰當,雖然林戴在帶領他走入解愿門檻上,是知無不言,言而不盡的。
但是關于她的事從來沒有主動說過,就連丁楊他們給他講的注意事項也不過是解愿方面,林戴個人的事從來沒有人去了解過,又或者林戴有心遮掩。
貿然去詢問會顯得他沒有禮貌,所以剛開口一個字就停了下來,陪在林戴旁邊和她一起欣賞夜晚的霧氣。
在路上文祁也能感覺到林戴今天格外的安靜,車燈的模糊光亮,她的身影如同一幅黑白墨綠的畫卷,只是無人去了解欣賞,所以顯得那樣孤獨而寂寥。
文祁也不知道該如何開口打斷這尷尬而又莫名悲傷的氛圍。
直到他們到達小杰家門口林戴的狀態才回來了,要不然他今晚都不敢說話了。
他先一步下車開后備箱把背包帶上,等他背好跟上林戴的步伐,才突然醒悟自己的這舉動。
現在他都已經這么自覺了,不用林戴提醒就主動帶上背包,這聽話的程度,他都已經被訓化成功了。
他現在就是一個合格的狗腿子,看林戴的眼神行事,文祁在心里默默唾棄自己,但也不敢反駁林戴,認命老老實實的跟在林戴身后。
文祁腳林戴走向村口而不是去小杰家,加快一步走到林戴旁邊:“不去小杰家嗎?”
“不去。”說完這話林戴還不忘扔出信鴿出來帶路。
文祁和林戴肩并肩的走著,見她突然停下來蹲下去撿起來一張黃符,才知道林戴是在干嘛。
林戴是在察看前些天設立的四方陣的穩定性,要是不牢固就需要換符穩定。
文祁順著林戴的手上看,那張符紙被日月風雨侵蝕的,變形是肯定的,主要是上面的符文早就看不清了,符身破損嚴重。
看上去早就就能用了,文祁見林戴輕皺眉沉思,不出聲打擾,然后跟在林戴身后把四方位的符紙都察看了一遍。
結果都是一樣的,符文看不清,符身破損嚴重不能重用,文祁便眼看著林戴的眼神越來越冷,感覺下一秒就要動手了。
但林戴只能微微一笑彎了嘴角,便收回那冰冷的眼眸,不知道該不該說,林戴這笑的比她冷漠的眼神更加嚇人。
感覺像是嘲諷感拉滿,文祁心里默默的給小杰點香,林戴簡單利落的重新設計了一個四方陣出來。
但文祁能感覺出來,林戴這次設立的陣壓迫感更強了,因為他身邊流動的空氣更加陰冷,那寒風吹的他毛骨悚然。
林戴站在空曠馬路中,像是漩渦中心里的妖魔?
對就是妖魔的感覺,林戴現在整個人散發著危險而又邪魅的氣場。
突然起了一陣大風吹的文祁忍不住的裹緊衣服,下意識緊靠林戴伸手抓住她的衣袖,因為他聽見了伴隨著風而來的笑聲。
那笑聲幽遠幽近,聽起來特想二傻子撿到點兒垃圾而高興,那聲音越來越近,就在他們耳邊縈繞,立體環音。
大半夜的聽見邪笑他也是佩服自己既然不害怕,還有心情調侃點評,果然跟在林戴身邊,能學到的不僅是解愿的能力,還有臨危不亂得到膽子。
雖然他不是特別想要這個膽子,因為這都是血的教訓而來。
“文祁,陳芷夕給你的木斧帶著嗎?”林戴冷眼盯著前方,文祁聽到的邪笑是四面八方而來。
但她能聽到正確的方位,那聲音是她的正前方,這東西的能力有增長了,現在面對她都不害怕了,都敢跟她挑釁了。
“帶了。”文祁掏出木斧緊緊的握著,他還記得林戴說過的,在解愿過程有些細小的工作會交給他,所以他出門特意把陳芷夕給他的福利都帶上了。
“解愿的第一步會做嗎?”林戴向前扔出千紙鶴,敢在她面前炫耀挑逗的情怨,一般只有一個下場,而那個下場會非常血腥暴力。
這是這東西自找的!
文祁拿出香燭和香點燃等著林戴的指示。
“西北方三點方向。”林戴輕聲開口,那東西就站在三米開外的地方,眼神挑逗,嘴角帶笑欠揍凝望著她。
文祁背對林戴,在她說的方位把紅燭放下,香也插在地方,想了想還是拿了幾張錢紙點燃:“是非對錯不問過,無影無蹤黃昏末,求教信人遺留愿,后世解惑渡生面,賜教。”
文祁雙手合十只留下食指和中指:“人來路可不忘,問途歸宿。”
然后快步回到林戴旁邊,只有林戴旁邊他才能走安全感,文祁緊緊的抱著自己,他感覺自己越來越冷了,刺骨的冷。
林戴頭也不回的向后貼了一張黃符在文祁身上,但因為是沒回頭手向后一貼,沒注意貼的位置。
差點兒出事,因為貼的位置在文祁的大腿靠近胯骨軸子的地方,文祁被突然的動作給嚇的一抖,但緊接而來的是尷尬和羞澀。
在林戴看不清的地方,一臉通紅,幸好他站的位置是林戴的正后方,但凡有一個身位的偏差,這符紙就不知道要貼在那個不言而喻的地方。
文祁現在沒有覺得渾身冰冷,而是火辣辣的,整個人暖和的很,那刺骨的寒風都感覺不到了,他才知道林戴給他貼了什么符。
這符給他一個屏障,可保他不受情怨的影響,畢竟有些情怨會借用迷霧或者月光,給生人帶去他們生前彌留之際所感受到的一切觸感。
這觸感會影響他們解愿,萬一一個不小心冷的手抖就容易出大事,情怨要是打不過跑都還好,就怕它乘虛而入,這才是最危險的。
文祁感受到一股風從他臉上吹過,然后他眼看著林戴沖了出去直奔前方,速度快的那空氣流動的風,吹動他的發梢。
他目瞪口呆,面對眼前的這一幕他都不知道找什么話來形容,因為他看到一個完全不一樣的林戴。
動作干脆利落,招招狠厲直逼對方命門,這架勢一看就是打架方面的扛把子。
而且林戴的動作不是那種沒有節奏的,她的雙手如同兩把銳利的刀,迅速在空氣中劃過,形成一道道肉眼難辨的軌跡。
她的動作流暢而協調,仿佛經過千百次的練習,每一次出手都帶著一種無法言喻的霸氣和讓人欽佩的敬意。
面對敵人的反擊,她沒有絲毫的畏懼。
冷冽的眼神中閃過一絲嘲諷的笑容,如同獵豹面對獵物的眼神,帶著無比的自信和霸氣。
她的身形如同風中的落葉,輕盈而靈動。
文祁感覺自己在欣賞一場武打動作片,只不過這不是一來一回的對抗,而是單方面的碾壓。
沒一會林戴就扯著“纏”本來就寥寥無幾的頭發,把它抓到文祁的面前,一腳踹過去讓它跪在文祁面前。
而那個“纏”它的臉上帶著痛苦的表情,身體像被狂風吹動的樹葉一樣顫抖,然后林戴嫌棄的給了它一巴掌,它挨了重重的一擊。
它的臉因痛苦而扭曲,眼睛里充滿淚水,顯然被打得很疼,驚恐地瞪大了眼睛,雖然一只眼眶里并沒有眼珠,但他被毆打的身體彎成了凄慘的弓形。
文祁心虛的咽了咽口水,不敢跟林戴對視,怕她也嫌棄他的給他一巴掌,這對林戴來說就是順手的事。
“剩下的你來。”林戴運動了一番氣不喘臉不紅的,還嫌棄的拍了拍上粘液,早知道她就找一雙手套戴上了。
林戴煩躁不滿的瞥向文祁,文祁瞬間心領神會的,從背包里摸出紙還有水打開。
林戴就在“纏”的怨懟驚恐的注視下伸手,它下意識的一抖躲開。
林戴并沒有管它,只是示意文祁倒水她好洗手,她受不了了,太臭了。
再不洗她怕她受不了再打它一頓,雖然她確實這么做,但是它估計受不了。
文祁這時不敢反應慢,因為林戴的表情又冷又臭,他認真倒水,都不需要林戴開口,他就能自覺品出林戴的意思。
在她雙手不再揉搓就說明是不用倒水了,有動作就是需要倒水,文祁心里默默佩服自己這眼力見,真是一把好的狗腿子。
一瓶水的用完,文祁又把紙巾給林戴遞過去,林戴接過去就退讓到一邊,剩下的都很簡單的,不需要她再上手指導了。
就離文祁一米遠距離,因為真的太臭了,她打架過程中心里只有一個念頭,就是速戰速決,她怕再耽誤下去,她會忍不了直接用黑符。
讓這小子灰飛煙滅算了,省的污染空氣。
“纏”被無情不留余地,打躺在地上痛苦地呻吟,渾身每一處都如同被錘子砸過般疼痛,都沒有憋屈過。
但是林戴那嫌棄一刻都不能忍要洗手,它才是真的破防了,這是莫大的侮辱,跟林戴對手的過程中,它就感覺出林戴的實力遠在它之上。
所以它打不過實乃正常,沒什么好過意不去丟面子的,但是林戴嫌棄的樣子和把它扔一個,毛頭小子這是莫大的侮辱,熟可忍熟不可忍。
它默默的聚集周遭的怨念想要對面前這傻小子動手,打不過那個瘋子,還打不過這個?
但它剛聚集想要動手,就感覺到一股危險凌厲的視線,它低頭偷瞄林戴的方向。
發現對方正挑眉戲謔的盯著自己,大有自己敢使小動作就會沖上來再給自己一巴掌的意味。
它抖了抖,周遭聚集起的怨念瞬間散了干凈,像落水狗一樣發抖不敢再看向林戴。
文祁正拿著紅書翻看,他剛才明顯感覺到危險的氣息,但是沒一會兒就散了個干凈,他抬頭看著眼前的“纏”想知道是不是它的動作。
但對方抖的比剛才還嚴重,抖的都快成篩子了,他疑惑的看向林戴,但她只能雙手環抱一臉冷漠,事不關已的。
文祁收回目光,仔細翻看查找小杰的生辰八字。
“周杰,農歷丁丑年,屬牛,五行屬火,于辰時念時出生,四川西南人士。”
說完文祁跪坐在周杰面前,而他面前的“纏”也變成小杰最原本的模樣,那個青澀干凈,稚嫩活潑。
在文祁閉眼前他聽見了小杰對他說的,很小聲又帶有一點兒別扭的一句話:“謝謝啦。”
文祁沒有睜眼,只是憋不住笑意,果然還是小孩兒,明明是很想言謝的心意,卻這么別扭的說出口。
“不客氣。”文祁學著林戴的樣子,輕聲溫和的開口,輕聲是真的,林戴?溫和就不一定了。
然后他看見了小杰那如煙火即逝的一生。
“你為什么要欺負人家?說話”
小杰媽媽恨鐵不成鋼的狠狠打在年幼的小杰屁股上。
年幼的小杰倔犟著一聲不吭,硬是抗住了媽媽的幾巴掌,紅著眼豆滴大的淚水悄無聲息的流下來。
畫面一轉來到課堂上,身邊還有小杰媽媽帶有怒氣的詢問:“你為什么要欺負人家?”
“為什么要動手打架?”
青澀稚嫩的嗓音響起,年幼的小杰伸出短小的手指點了點前方的,同樣年幼的小男孩兒。
“你可不可以不要亂動了,我寫不了字了。”
小杰弱弱羞怯的開口想要勸解前方的小男孩兒,可那小男孩兒停下來一會兒,就又忍不住亂動。
小杰受不了自己用小小的身軀,慢慢的挪動書桌把自己的空間縮小,然后認認真真的寫字,仔細聽從老師的話記筆記。
小小的身影,滿是認真,文祁湊過去察看,小杰一筆一劃的書寫,寫的格外的認真。
“你能不能不要講話了,我聽不到老師的聲音了。”
小杰換了一身衣服,坐在他前面的男孩兒也換成了一個穿粉色短裙的小姑娘。
小姑娘愛講話,聽到小杰跟自己搭話,就轉過來跟小杰聊天。
“你在寫什么?”
“哇,你寫的真好看。”
“你知道這個字這么讀嗎?”
“老師說今天的作業是什么吶?”
“今天是我打掃衛生,你跟我一組。”
眼前的小女孩的衣服顏色一直在變化,說明這不是同一天發生的事。
而小杰除了關于學習上的問題走過回答以外,就沒有跟小姑娘回復過,但小姑娘是個不氣餒的小話嘮,不需要小杰的捧場,一個人也能聊的很開心。
“周杰,李雪你倆叫什么吶?站起來。”
講臺上的老師突然開口,小杰嚇得筆都掉下書桌,小杰把筆撿起來后滿臉通紅害羞到不敢開口的站起來,而他前面叫李雪的小姑娘只是被老師發現后的心虛,別沒有害羞。
同樣的年紀性格鮮明的對比。
下課鈴聲響聲,小杰趴在書桌上不敢抬頭,他害怕也害羞,只能捂著自己的臉不被大家看到自己一臉通紅。
但李雪只是沒有什么情緒的坐下,收拾書包拉上拉鏈,起身走到角落拿上掃把開始掃地了。
而其他的小朋友都開始陸續離開了,小杰還趴在書桌上不動。
李雪走過來伸手戳了戳小杰的肩膀:“周杰,該我們組掃地了。”
小杰慢慢的抬起頭,先是打量了一下周圍看有沒其他人,見沒有其他人在注意自己,才起身拿掃把開始掃地。
整個期間沒有跟李雪說一句話,不管李雪怎么跟他說話,一句也不回。
回家后小杰直直的回到自己的房間,一聲不吭的寫作業,小杰媽媽端著水果走近來,摸著小杰的頭溫聲細語的開口:“今天在學校怎么樣?老師教了什么呀?”
小杰抬起干凈稚嫩的臉龐,眼神亮晶晶的看著自己媽媽,脆脆生生的開口:“今天上了語文課,老師教了我們姓氏歌。”
“是嗎?那還記得怎么讀嗎?”媽媽慈愛的看著小杰。
小杰翻看課本指著字一個一個的讀:“你姓什么?我姓李。什么李?木子李。他姓什么?他姓張。什么張?弓長張。”
“媽媽這個字我不會。”小杰嬌小肉肉的小手指著字開口。
“哦?我看看。”媽媽俯身湊過去察看一手抱著小杰,一手指著字開口:“這個字讀胡,hu胡。”
知道讀音后小杰繼續開口讀:“古月胡,口天吳,雙人徐,言午許。中國姓氏有很多,趙、錢、孫。”
后面小杰越讀越坎坷,媽媽便一個字一個字的教。
“李li。”
媽媽教一遍小杰跟著讀一遍。
“周zhou、吳wu、鄭zhen、王wang,諸zhu葛ge、東dong方fang,上shang官guan、歐ou陽yang……”
“會了嗎?”媽媽慈愛的撫摸小杰的頭。
“嗯。”小杰認真的點頭。
“好,那晚上等爸爸回來,我們給爸爸也讀一遍好不好?”
“好。”這次小杰點頭的更加用力。
小杰媽媽臉上的笑容更加燦爛,把水果推在小杰旁邊,起身回去做飯了。
而小杰先是認真的寫作業,寫完后便開始一個字一個字的反復讀,直到自己讀拼音也可以讀出來。
然后畫面開始模糊,文祁看到小杰離開椅子,抱著書走到客廳在爸爸面前展示自己今天學習的成果。
“爸爸,我會讀姓氏歌。”
“好,我聽聽。”
“你姓什么?我姓李。什么李?木子李。他姓什么?他姓張。什么張?弓長張。古月胡,口天吳,雙人徐,言午許。中國姓氏有很多,趙、錢、孫。”
“周、吳、鄭、王,諸葛、東方,上官、歐陽……”
然后他聽見了滿是歡聲笑語,幸福洋溢滿門,這一刻文祁感受到了小杰家的合家歡樂,原來幸福的一家是氛圍。
沒有拔苗助長,急于求成,沒有棍棒底下出孝子,更不沒有忙于工作疏于關心孩子的學業內心。
這樣的家庭氛圍,他想不出來為什么小杰最后會變成每所學校每個老師都不愿意收的性格。
小杰在學校只是在課堂上不愿意多說話,但是課堂下他是性格開朗的人總是像陽光一樣,在被家長或者老師夸獎后,他的的笑聲如同清脆的銀鈴,具有獨特的感染力。
惹得家長都忍不住捧腹大笑起來。
后來小杰再到課堂上,似乎只要有人擾亂他學習的節奏,他就會不高興,他一次一次的提醒,但換來的短暫的安靜。
久而久之小杰就不再輕聲溫和的開口勸導,而是他的眉頭緊鎖,嘴角下垂,一臉憂愁和不開心的樣子。
文祁眼看著小杰從性格開朗,如同陽光般照耀著周圍的人,他的笑聲總是那么純真無邪,令人心曠神怡。
但他現在他緊緊地抿著嘴唇,眉頭緊鎖,臉色十分難看,顯然是真的很生氣。
從他緊繃的臉龐來看,猶如即將噴發的火山,明顯的不悅情緒隨時可能爆發。
小杰回到家這次沒有像往常一樣,開心的向媽媽展示自己今天所學的知識,而是回到家一個人把門關上悶悶不樂的寫作業。
后面的畫面,就是小杰再一次提醒對方小聲一點,沒有作用后,突然爆發,拔地而起用柔弱短小的手臂推了一把前面的男孩。
在對方不斷挪動板凳影響自己寫字,好幾次還得自己筆畫寫錯后,忍不了踹了對方的凳子,害的對方摔下凳子。
回家悄悄藏起小剪刀,在李雪再一次回頭跟他講話,他緊緊的抿著嘴唇不說話,但是臉色已經很難看了。
但年幼的李雪看不懂小杰的表情,只是自顧自的說話,直到老師開口提醒,李雪才垂著頭轉回去。
然后文祁看到小杰拿出剪刀,小心翼翼的朝李雪的頭發出手,一點不留情面的下手,剪去小姑娘秀麗的長發。
然后小杰被旁邊的同桌舉報:“老師,周杰上學帶剪刀,還剪李雪的頭發。”
整的課堂瞬間響起小姑娘悲痛的哭喊聲,已經老師疾言厲色的追問:“周杰,你上學為什么要帶簡單?你為什么要剪李雪的頭發。”
“周杰,你為什么要打蔣明毅?”
“周杰,你為什么要踢趙偉杰板凳?”
“周杰,道歉。”
“周杰,把你的家長叫來。”
畫面從新來到小杰媽媽和小杰對峙中:“你為什么要欺負人家?你把剪刀帶去學校干什么?”
“你知不知道這樣很危險?萬一傷到你自己或者其他小朋友怎么辦?”
而畫面里的小杰的身軀也逐漸抽條健壯,從嬌小柔弱的小樹苗,一天天的抽枝發芽,日益茁壯,終將長成參天大樹。
“你先回到自己的房間。”
小杰媽媽無力的擺手不愿意再多費口舌。
而小杰從頭到尾都是倔強得像一塊頑石,無論別人怎么勸說,他都有自己的堅持。
他的犟不僅表現在言語上,更表現在行動上,他的固執讓人無法動搖。
在小杰房門關閉后,小杰媽媽悲痛的留著淚,跟周俊宇述說著苦水。
“我不是想逼他認錯,我只是想知道他這么做的原因。”
“只有他開口,我才可以知道他是對是錯,怎么給他講道理,可是他怎么也不開口。”
周俊宇拍著自己媳婦的肩膀安慰,原本年輕的面容現滿是疏解不開的郁氣。
有些孩子的叛逆并不局限于青春期那個階段。
早熟的孩子,有早熟的心智,然而,卻沒有早熟的經歷。
本來可以期許,可以擁有,但情緒上頭總是讓他們選擇更狂妄莽撞的舉動。
有蟲的棗子早紅,有病的孩子早熟。看似智力上的神童,常常以剝奪性格和身體上的心智的成長為代價。
直到花落去,燕歸來,終于被父母發現想要糾正時,卻發現,不僅歲月經不起等待,刻入心智的念頭也無法輕易扭轉到正確的道路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