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考慮自己的行動之前，我沖向基蒂，把她帶到地上。這已經是周二的噩夢般的一周了。我最不想向我母親解釋的是，因為她雇來照看他的愛貓女士因為他撞倒了一個地精而開槍射殺了他，所以她珍貴的弗朗西斯王子已經不在了。

“你怎么了？你不能因為這個該死的小妖精開槍！”我喊道。

我和小貓一起倒在地上，我的身體覆蓋著她小得多、柔軟得多的身體。她濃密蓬松的赤褐色頭發在我嘴里。她的身體在我身下。

當她在我頭發下和我下面發出噼啪聲時，她舉起了拿著武器的手，我抓住它。“這到底是怎么回事！這是一把水槍。”

當我完全意識到我已經把一個女人撞到了地上時，我逐漸意識到恐怖開始慢慢滲入。“它們是獨立的，而不是精神病患者。”“他們會對負能量產生反應，這也解釋了為什么他要躲著你。我是不是可以認為，你在場的時候，他通常會顯得比較膽怯呢？”

我呼出一口氣，努力保持耐心，也許還帶有一絲禮貌。“我和他的接觸還不夠多，無法回答這個問題。”我剛認識這個女人，我需要她來照顧這個沒有毛的噩夢。告訴她自從母親節我送了花之后就沒再見過我母親，可能不會給我加分。事實上，這只會增加我混蛋的形象。

她點點頭，沒有進一步追問。“你知道你媽媽把弗朗西斯王子的零食放在哪里了嗎？如果我們能用他喜歡的東西引誘他，而不是繼續侮辱他，可能會有所幫助。”

“可能是在廚房里。”我在食品儲藏室找到了他的食物，所以我希望零食就在附近。

我帶著她穿過客廳，指著我們繞過的破碎小玩意兒。“我昨天沒時間停下來，所以我想他對此很生氣。”

“你媽媽在醫院多久了？”凱蒂的聲音又軟又沙啞，好像需要清嗓子一樣。

“幾天了。醫生認為她可能患有早發性癡呆。”這是幾個小時前我在去醫院的路上得知的，之后我就來這兒了。它重塑了我們過去一年中的許多對話。現在我開始意識到，她真的不記得那些電話或拜訪了。這讓我感到更加難過。“說實話，我不知道她要在醫院待多久，而且我住在城里，所以經常來回開車并不總是合理的，而且有時我出差工作。”到目前為止，我與弗朗西斯王子的所有互動都不那么愉快，所以把問題說清楚并不是我優先考慮的事情。

“對。你說過你要出差。”

我點點頭。這樣更好。如果我能堅持事實，也許我就不會那么混蛋了。“我只離開幾天，但要在工作和醫院里的母親以及她的貓之間權衡，這很難。這就是我打電話給你的原因。”

她失去了那種僵硬的感覺，表情變得同情起來。“那壓力太大了。”

到目前為止，我所做的只是在停下來的時候把一罐貓糧倒進碗里，清理弗朗西斯王子扔到地板上的垃圾，然后開車回家。我只做過兩次這種事。這是第二次。

根據她的網站和社交媒體，凱蒂似乎致力于照顧別人的貓，所以希望她比我更擅長管理弗朗西斯王子。

我打開儲藏室的門，轉過頭去，抬起胳膊，以便對著肘部打噴嚏。“該死的過敏。”

“祝福你，”凱蒂喃喃道。

我放下胳膊，對我媽媽手頭上大量的食物感到畏縮。她一個人住，所以她絕對沒有理由擁有六盒玉米片和十罐花生醬，其中一半可能已經過期了。直到幾個小時前，我還以為這是因為她強迫性的購物，但也許她不記得食品儲藏室里有什么了，所以她過度儲備。這個地方肯定需要大掃除，這是肯定的。我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有時間做這件事。而且在這個房子里并不愉快。我在這里生活的記憶不太好。

“啊，找到了。”凱蒂從我身邊擦過，短暫的接觸讓我從腦海中不愉快的記憶中掙脫出來。她拿起一包干零食和兩罐貓糧。“我們知道弗朗西斯王子最喜歡的口味是哪一種嗎？”

我聳聳肩。“不都是一樣難聞的狗屎嗎？”

她翻了個白眼。“不。并非所有難聞的狗屎都是一樣的。就像有些人喜歡牛肉而不是雞肉或海鮮一樣，貓也是如此。你可以試著問問你媽媽。”

“好的，可以。我可以這么做。”她似乎記得自己有一只貓，但我不知道她是否能認出他最喜歡的食物。

“我們來試試這個，看看他的反應如何。”她把其中一罐放回架子上，從我身邊走過，她經過時身上留下了香水或沐浴露的味道。我關上儲藏室的門，跟著她回到廚房。我吸取了教訓，當門開著的時候，弗朗西斯王子就可以接觸到任何放在紙袋里的東西。他把干糧咬了一個洞，然后一直吃到吐。那天廚房地板上到處都是幾乎沒有咀嚼過的貓糧嘔吐物。

凱蒂搖晃著零食容器，幾秒鐘后，弗朗西斯王子光禿禿的腦袋出現了。凱蒂向弗朗西斯王子的方向扔了幾塊零食，發出嘖嘖的聲音。慢慢地，在幾分鐘的過程中，弗朗西斯王子朝她走去。

我查看手機是否有新消息。比賽已經開始，總經理正用關于戰略和為明天拉票的消息轟炸我的手機。“小心點，”我心不在焉地警告道。“他不太友好。“他可能感覺到了你對他的厭惡。”她一邊說著，一邊注意著那只貓，因為它靠得更近了。

我沒有爭辯，因為她無疑是對的。相反，我給總經理發了條信息，告訴他我現在不在家，但我正在錄制比賽，一有空就會發信息給他。

當我終于從手機上抬起頭來時，弗朗西斯王子正躺在凱蒂旁邊的地板上，頭半躺在她的膝蓋上，捏著空氣。

“哦，看看你，你是個多么英俊的男孩啊！你的粉紅色肚皮真漂亮！”她驚叫起來。

我靠在門框上，看著這個成年女子對著世界上最丑的貓咕咕叫，告訴他他有多英俊，他有多想念他的主人。她確實是個怪人。她也有一種非常規的美。她長什么樣并不重要。弗朗西斯王子只想要定時吃飯。

最后，她給了他半罐食物，他在不到兩分鐘的時間里就狼吞虎咽地吃完了，然后他爬到她的大腿上，把爪子放在她的肩膀上。她站起來，像抱嬰兒一樣抱著弗朗西斯王子。他心滿意足地咕嚕著，用頭蹭著她的下巴，然后試圖把他的頭塞進她的襯衫前面。

“弗朗西斯王子，老兄，那是騷擾。如果你想讓凱蒂回來，就不能這么做。”我不確定我是否有權利責罵他，因為我像足球運動員一樣對付她，但我確實需要她的幫助。他顯然沒有聽我說話的打算，因為他看起來像是想直接爬進她的襯衫里。“你想讓我用水槍射他嗎？”我想它還在客廳里。

這又讓我翻了個白眼。“不，你不需要射他。”她把自己的手塞進襯衫前面，幾秒鐘后拿出一個貓咪零食。“啊，我們走吧。”她讓弗朗西斯王子從她的手中吃掉它。“這是工作的危險。”

這太奇怪了。“我，呃，需要清理他制造的爛攤子。趁他忙著的時候，我最好這么做。”而且，我覺得我說話越少越好。

“去吧。我只想和小王子多抱抱。我們肯定不希望那些破碎的小飾品掉在地板上，割傷他的腳趾豆。”

“腳趾豆？”

“他的腳墊。”她穿過那張從我小時候就有的躺椅，然后沉了下去。字面意思。看起來座椅墊的彈簧已經失效了。不過，她并沒有抱怨。只是讓弗朗西斯王子揉捏她的腿，直到它們足夠嫩，這樣他就可以蜷縮在她的膝蓋上。

我迅速掃掉破碎的小擺設，打著噴嚏，偶爾在往返于垃圾桶之間時查看比賽和總經理的信息。我把邊桌上的很多東西扔進一個盒子里，以防將來再次出現問題。我需要一個周末的時間來整理這個地方，但這要等我旅行回來后才能實現。希望在凱蒂的幫助下，不會再有那么多東西從貨架上掉下來。

當我完成的時候，弗朗西斯王子像一條可怕的圍巾一樣纏在她的脖子上，而凱蒂則翻閱著一本非常古老的《女性時代》雜志。

“我準備好了。”

她從雜志上抬起頭來。“那我最后再喂他一次。”她把這本卷了角的雜志放在其他類似的雜志上，然后向前傾。弗朗西斯王子站在她的肩膀上，背部拱起，嘴巴張得大大的，打著哈欠，然后他跳到椅子的扶手上，再跳到地板上，像已經知道程序一樣小跑向廚房。

“他為什么沒有搞破壞？”我的意思并不是想讓它聽起來像是指責，但根據她拱起的眉毛，確實有這個意思。

“因為他得到了他想要的東西——愛和關注。”她把剩下難聞的食物倒在一個盤子里。“我是不是該認為你不知道他的喂食時間表是什么樣的？”

“我可以問我媽媽，但我不確定她是否知道。”每次我承認這一點，我都會覺得自己更大的一坨屎，因為沒有看到事情變得有多糟。她家里沒有我最后一次去的時候那么亂。或者也許我只是沒有注意到。或者選擇不去看。

她嘆了口氣，她的一些傲慢和惱怒減弱了。“為什么我不從每天來兩次開始呢？我可以根據他的行為進行調整。他把東西從桌子上撞下來，是因為他沒有得到他習慣的愛，這是他告訴你他感受的唯一方式。”

“就像我的狗，如果我回家太晚了，它會咬我的鞋子一樣，”我喃喃道。那只發生過一次。威爾弗雷德是一條很棒的狗。

“是的，但通常規模較小。而且，當他們在你面前這樣做的時候，就像我們第一次走進來時弗朗西斯王子所做的那樣，這是一個很好的跡象，表明他不高興，他想讓你知道。他很想念他的主人——我是說你媽媽。”

“我想他們幾乎是形影不離的，無論是在臀部還是在膝蓋上。”至少根據他發信息的頻率來看是這樣的。

她點點頭，又發出了一點聲音。“很有可能。持續的愛會有幫助。“你說你要離開幾天？那意思是你只需要我在你旅行的時候順便來看看嗎？”

“如果我能從星期四開始按照你的常規時間表進行一段時間，那就太好了。這可能是暫時的，最多幾個星期？但是一天吃兩頓飯似乎很正常吧？”我祈求醫生能盡快給她全面的檢查，但這可能只是一廂情愿。

“我應該可以把弗朗西斯王子納入我每天兩次的路線中。我已經習慣了從短期照顧到日常簽到的一切。我有兩位醫生，他們這周都輪流上班，住得很近，所以我每天至少會停下來喂一次，有時是兩次芒奇先生，然后我會來這里。”

“芒奇先生？”我不知道我為什么一直問問題。

“他是一只被一家人收養的救援貓，這家人習慣性地用人吃的食物喂他。”她靈巧地把弗朗西斯王子轉移到一只胳膊上，像抱足球一樣抱著他。他似乎一點也不介意。她從口袋里掏出手機，給我看了芒奇先生的照片。他看起來像一個巨大的橙色和白色的毛球。有點像充氣的毛茸茸的貓氣球。

“哇。他真是——”

“軟綿綿的？我們讓他節食和運動。進展緩慢，因為他只受食物的驅使。”她對著照片深情地微笑。

“我希望他是一只室內貓，否則他可能會被誤認為是一個巨大的、毛茸茸的金剛。”

基蒂的上唇卷了起來。“多可怕的事情啊！”

“但也不是不真實的。”我的腳在嘴里綜合癥似乎越來越嚴重了。

她把他放在地板上。“我會把弗朗西斯王子暫時和芒奇先生輪換。”

“好吧，謝謝。我，呃……知道我媽媽會感激的。”

“沒有貓想一直獨處。”又是一個略顯僵硬的微笑。“我只需要一把鑰匙，我會給你發一個問題清單，讓你現在就問你媽媽。”她用一只手按下一堆鍵，我的口袋里的手機響了。

弗朗西斯王子在她的腿上蹭來蹭去，她彎下腰，親切地在他下巴下面撓了撓。“見到你真是太高興了。”她對貓說，然后把注意力轉向我，她的笑容消失了。“我期待著與弗朗西斯王子合作，看看我們能否掌握他的行為。”

我送她出去，又忍住了打噴嚏的沖動。

“保佑你，”基蒂喃喃道，或者她可能說的是“保佑你”，而我聽錯了。

“謝謝。對于之前撞到你，我很抱歉。”我不知道為什么我不能把那尷尬的時刻留在過去，而是帶著它一起前進。

“你是個愛狗的人。我早該警告你的。”她扶了扶眼鏡。“這比被一只想用***的舌頭舔你臉的四條腿的毛球撞到要好。”她的表情扭曲了。“我現在要走了。我覺得我的談話技巧今天已經夠考驗了。別忘了用電子郵件給我回復，盡可能從你媽媽那里獲取更多信息。”她幾乎是在沖到車里的過程中從門前的臺階上摔了下來。

為了不讓我們倆都尷尬，我回到屋里，發現弗朗西斯王子坐在窗臺上。當基蒂走向她的運動型多用途車時，他悲傷地嚎叫起來。車的一側用花哨的草書寫著“貓咪低語者”。i的點在貓咪和低語者中用心形貓頭來點綴，格柵有胡須，而運動型多用途車的前部有一個貼紙包裝，使其看起來像一個貓臉。

當基蒂消失在車里時，弗朗西斯王子責備地看著我，大聲地喵喵叫。

“別擔心，陰囊。”我又忍住了打噴嚏的沖動。“她會回來的。”

他又喵喵叫了起來。

“希望你也能很快找回你的正常人類。”另一只貓坐在她的手上，我猜測她手下是一只鼠標——是電腦用的那種，不是玩具，也不是真的老鼠。

在咖啡館的另一邊是梅里爾和路易，他們是一對老年夫婦，住在幾個街區外的退休公寓。他們不能再養自己的貓了，所以他們幾乎每天晚上都會來這里喝茶，和貓咪依偎在一起。當我走向卡特時，我向散落在咖啡館周圍的幾個常客打了招呼。她用沒有貓屁股壓著的那只手揮了揮。“嘿!我不確定你今天會不會來。和馬特那個人的會面怎么樣?貓可愛嗎?”

我坐到她對面的座位上，把裝著毛巾的袋子放在地上。爪子、霍勒斯和塔克斯，這三只長期住在咖啡館的貓，試圖爬進袋子里檢查里面的東西。“他叫邁爾斯。這只貓是一只可愛的斯芬克斯貓，而且很調皮。那個人是個愛狗人士。”我說的好像這是個壞話，環顧四周，確保周圍沒有人，然后降低了聲音。“他把貓比作剃光的球囊。”

卡特的嘴巴張開了。“他沒有!”

“他多次侮辱了這只可憐的小貓咪。我是說，看清楚場合啊，伙計。我顯然是個愛貓人士。”我指了指我的襯衫。

卡特給了我一個會意的眼神。“為什么這么多愛狗人士都反貓呢?”她的反應讓我對自己對可憐的弗朗西斯王子不斷的蔑視感覺好多了。

“我不知道。它們同樣可愛，只是原因不同。”也許我對弗朗西斯王子格外防備，因為我知道被人僅憑外表評判是什么感覺。我已經學會了接受自己的古怪，但我沒有特氟龍涂層，并不是所有針對我的嘲諷都會對我毫無影響。

卡特翻了個白眼。“他聽起來像個真正的混蛋。”

“他媽媽住院了，所以這可能是他如此易怒的部分原因。”

“哦，也許吧。但是，這聽起來給人的第一印象很糟糕。”她把幾縷凌亂的頭發別在耳后，然后甩了甩手，快速呼出兩口氣，把地上的貓毛吹得飄了起來。這是這份工作的危險。卡特身材嬌小，有一頭黑發和一雙黑眼睛。她在菲律賓長大，但10歲時隨家人搬到了美國。她的母親是一名醫生，父親是一名工程師。當她決定開一家貓咖啡館時，他們感到有些困惑，但最終他們接受了她選擇的職業。

“是的，這絕對不是最好的選擇，但這只貓很可愛，而且他是我要打交道最多的人，所以我并不太擔心。”然而，無論如何。此外，這是一個短期的護理情況。

“嗯，人的變數總是存在的，不是嗎?”卡特給了我一個同情的微笑。

接下來的半小時，我們列出了她的存貨清單。由于我在社交媒體上有大量的粉絲，我有一些贊助商提供免費的寵物用品，以換取視頻中的產品植入。這對降低成本很有幫助，而且我把這些福利傳遞給了卡特，當然，也得到了贊助商的批準。

在我們測試促銷產品時，我拍了幾段視頻。我會回家后編輯，然后在本周晚些時候上傳到我們的社交媒體賬戶上。“我們需要找一個晚上出去吃飯或做一些與工作無關的事情，”我們在拍攝和庫存訂單結束后，我說道。

“同意。也許我們可以計劃下周的某個時候去?”

“如果我們想讓它發生，我們可能需要安排一下，因為過去一個月里，我們每次見面都說同樣的話。”我翻到手機上的日歷。

“好主意。”卡特也這么做了，塔克斯用頭撞了一下設備，顯然想要引起她的注意。

“星期四怎么樣?我五點下班。”

卡特的眼睛亮了起來。“我其實有個約會。”

“什么?從什么時候開始的?為什么我第一次聽說這件事?”

“今天就發生了。他在幾個街區外的寵物店工作。我之前告訴過你他。他叫布拉德。我們不得不去買一些緊急貓食，因為我們用完了。”

“哦，我記得了。誰約的誰?”卡特已經暗戀他一段時間了。足以讓她定期去那里買稍微貴一點的貓食，希望能碰見他。

“他約的我。”

她的臉紅讓我笑了。“好吧，我們肯定需要在你真正的約會之后安排一次午餐、晚餐或咖啡約會，這樣我就能了解所有細節了。”

我們制定了一個試探性的計劃，根據時間限制，共進午餐或咖啡。我們兩個人的日程都很緊，但約會還是很令人興奮的。

我從咖啡館回家時已經快到八點了。我媽媽和我妹妹的車都已經在車道上了，這并不奇怪。我媽媽晚上通常不會去任何地方，而我妹妹哈蒂正在上大學的最后一年。“對不起，我本不該提起他的。”“我知道整個情況都很讓人難過。”

“所以我并不是很想再試一次。”我指著她說。“我這么說既是比喻也是隱喻。還有，你正在上大學，如果你不知道的話，那里面到處都是單身的人在找對象。”

“大學里的男生都很幼稚。”她在手指間翻轉著一支筆。“而且參加啤酒派對不是我的約會理念。我希望在現實世界中遇到一個真正有工作和人生目標的人，而不是只知道在《原神》里升級。”

“我不知道大學畢業后情況會改變多少。”

我和那個連名字都不能提的人分手后約會的那個家伙就是個典型的例子。當我到他家去接他進行第二次約會時，他媽媽打開門，基本上求我永遠不要甩掉她兒子。然后她帶我下到地下室的公寓。那里聞起來像腳和奶酪的味道，看起來好像從來沒打掃過，而他一直坐在蒲團上，一手拿著游戲手柄，另一只手塞在褲子前面，看起來好像好幾天沒洗澡也沒刮胡子了，激動地對著屏幕大喊大叫，然后又對他媽媽大喊，怪她打斷了自己。

我轉身就走回了樓梯。后來我發現，是他媽媽建立并監控著他的個人資料。而他百分之九十的時間都在玩電子游戲，另外百分之十的時間在睡覺。

那是我最后一次使用在線約會應用程序。

我向海蒂的電腦屏幕點點頭。“你在做什么？”

“在上一門課的論文。內容有點枯燥，但如果你不介意稍后看一下，并給出一些修改意見，我會非常感激。這位教授對語法和注釋要求很嚴格，所以我想確保它符合要求。”

“我絕對可以看一下。你準備好了就告訴我，我會為你拿出我可靠的紅筆。”

“媽媽在看電視嗎？”海蒂的表情變了，有一刻她看起來很傷心。

“是的。我要去洗個澡，然后和她一起，但我可以一邊和她在一起，一邊幫你改論文。”

“我不知道你怎么能一直看同樣的節目。”

我從床上站起來。“這只是背景噪音。”

她嘆了口氣。“我想也是，但你會覺得在某個時候她會想要一些不同的東西。我覺得我們所有人都像被困在這個循環里，一遍又一遍地重復。”

我捏了捏海蒂的肩膀，意識到我們對此有不同的感受。我開了個玩笑，以化解她的悲傷。“也許等藍光播放器過時了。”

她翻了個白眼。“我能想象得到她在易趣網上搜尋所有的舊貨，然后把它們囤積起來。”

“我現在正在給一個半囤積者看貓。”我換了個話題，因為這個關于我們媽媽的談話總是讓我感到不安。

“你說的半囤積者是什么意思？我沒意識到還有中間地帶。”

“這更像是……很多東西。或者是東西的集合。你知道奶奶哈特以前收集的那些瓷娃娃嗎？”

海蒂做了個鬼臉，顫抖著。“備用房間里的梳妝臺總是裝滿了它們。感覺它們好像在看著我睡覺。”

“我們不得不待在那里的時候，你總是最后和我睡在一張床上。”我回憶著，臉上露出溫柔的微笑。

“而且你讓我們腳對頭睡。”她的語氣帶著指責。

“這樣你就不會對著我的臉呼吸了。那是一張單人床。空間不大，而你動來動去的。腳踢在臉上總比你直接對著我的鼻子呼吸要好。”海蒂也喜歡依偎在一起，所以她總是緊挨著我。

“隨便吧。那么，多告訴我一些關于這個半囤積者的事吧。”她做了一個繼續的動作。

“房子里滿是小擺設，而貓喜歡把它們撞到地板上。這讓本就雜亂的屋子更加凌亂了。”

“就像你錢包里面的樣子嗎？”海蒂揚起一道眉毛。

考慮到邁爾斯媽媽的車道上散落著那么多的鋼筆和潤唇膏，這很難爭辯，但我還是為自己辯解。“比我的錢包要亂得多。”

她瞇起一只眼睛看著我。“你臉紅了。為什么？發生了什么事？”

“沒什么。”我咬著嘴唇。

“肯定發生了什么事。是那只新貓和它們的主人嗎？他們的眼睛亮了起來。“主人是個男人嗎？一個帥哥嗎？”

“就算他長得帥也沒用。他是個混蛋，而且我們見面時的那種尷尬，你真的很難從中恢復過來。”尤其是當我絆倒之后，他又侮辱了他媽媽的貓，還把我撲倒在地。

“有多尷尬？”她抓住我的手，把我推回到床上。“你得把事情說出來。你的表情告訴我，這里面有故事。”

我呼出一口氣，意識到她會把我堵在她的房間里，直到我把實情說出來。“還記得你上高中的第一天嗎，我在第一二節課之間的課間，在整個足球隊面前絆倒在臺階上？”

海蒂的眼睛瞪得大大的，臉頰上泛起了替人尷尬的紅色。“請告訴我，這只貓的主人不是那些足球運動員中的一個。”

我把南瓜緊緊地抱在胸前。“我摔倒了，臉朝下趴在地上。”

“哦不。真遺憾。之后好點了嗎？他至少表現友善嗎？他扶你起來了嗎？”

“最后扶了。算是扶了吧。但隨后他說自己是愛狗人士，讓我心里很不舒服。”我撅起嘴；他對弗朗西斯王子殿下的厭惡讓我很惱火。“然后他撞倒了我，所以他扶我起來的好意全都沒了。”

“他為什么要撞倒你呢？”

我給了她一個簡略的版本。“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吧？他絕對不是愛貓人士。你知道狗和貓有多不同。狗想要你的認可；貓想要你臣服。”

海蒂笑了起來。“確實如此。那個可愛的小伙子是個混蛋，真是太遺憾了。也許他只是那天心情不好？”

“也許吧，但他對那只可憐的貓說了很多難聽的話。”不過那也沒關系。我不用和那個討厭貓的人相處太久。

我讓海蒂去完成她的論文，而我則去洗去一天的貓毛，然后熱點晚餐吃。沙拉雖然枯萎了，但還可以吃。我拿起一杯水走向客廳，客廳的沙發上已經為我準備好了一個電視托盤。

“時間正好——廣告剛剛開始。跟我說說你今天都干什么了吧。”媽媽降低了音量，我得到了她兩分鐘的全神貫注，直到節目繼續。在省略了邁爾斯之后，我向她簡述了我一天的見聞。

每當提到和我年齡相仿的男人時，媽媽就會自動認為他可以約會。而邁爾斯雖然長得好看，但性格卻與之不匹配。

她嗯嗯地應和著，在合適的地方說真好，然后我們一等到廣告結束就繼續看《好漢兩個半》。當電視上播出我爸爸最喜歡的一個蹩腳笑話時，我的心都痛了，我媽媽和劇中的人物一起背誦著笑點，我們倆都隨著罐頭笑聲一起笑了起來。

我吃晚飯的時候，一直等到下一個廣告時間才問她今天過得怎么樣。十點我們開始看新聞，我一邊看新聞播報今天的悲劇，一邊修改海蒂的論文。我修改完論文后，已經過了十一點。

我明天要早起，所以我準備睡覺了。我一直等到鉆進被窩才查看是否有新消息。我的被子是一條帶有貓咪圖案的被子，顯而易見。

收到邁爾斯的幾條消息，我很驚訝。

邁爾斯：嗨，小貓。很抱歉這么晚才發給你，再次為撞倒你道歉。說實話，我平時沒有用水槍撞倒女人的習慣。真人的話可能會。視情況而定。

邁爾斯：[尷尬臉表情包]

邁爾斯：[足球攔截表情包]

邁爾斯：攔截表情包是不是發得太早了？我無法撤回那個消息。

邁爾斯：我已經通過電子郵件發送了有關弗朗西斯日程安排的信息。我媽媽當時沒心情討論他的需求，但我已經把我知道的信息拼湊起來了，雖然信息不多。本周晚些時候我會再聯系你，你可以通過這個電話號碼隨時聯系我。我希望弗朗西斯能表現得最好，但我不確定他最好的狀態是什么樣的，或者把飾品從架子上扔下去是否合他心意。在小說寫成之前先退場了。~邁爾斯

我躺在床上，皺著眉頭把短信讀了兩遍。短信的問題是，我讀不出語氣。他可能只是因為需要我幫忙才道歉的。我的臉頰上有一處擦傷。

他那些略帶可愛的道歉信息也讓我很惱火。但我也許對道歉解讀過度了。如果他是一個撞倒我的爺爺，我還會接受這份工作嗎？更讓我惱火的是，這個問題的答案很可能是不會。我讓他漂亮的外表影響了我的決定。而且他是個愛狗人士，還不喜歡貓。我們可能就像來自不同的星球。

我繼續查看電子郵件，閱讀他發給我的那封。他不是在開玩笑，信息確實很少。我發給他的大部分問題都附帶了“我不知道”的表情符號。我不想覺得這很可愛。

他知道的是，弗朗西斯王子喜歡培根和麥片棉花糖（太奇怪了），喜歡坐在大腿上，喜歡濕食而不是干食，而且當他真的生氣的時候，他顯然會把便便拉到鞋子里。這是很好的信息，即使信息量不大。我會在前進的路上弄清楚剩下的部分。

我幾乎無法抗拒給他回一個可愛的貓咪表情包的沖動，而他可能也不會喜歡，于是我選擇了：

小貓：通常當我被撞倒的時候，都是鄰居家的大圣伯納犬干的。好的一面是，至少你沒有舔我的臉。

我把手機放在床頭柜上，閉上了眼睛。我向右側身，然后因為肘部疼痛而蜷縮起來。因為被撞倒了。“愚蠢的，討厭貓的狗愛好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