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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那個年紀,有了青春,什么都是美好的(2)

陳熠嘿嘿一笑:“實話說,我原本也就準備安排她點文職類的,你老人家一上場就丟專業,我如今只好這么圓場唄?!?

裴周明快吐血了:“那也別扯我下水??!”

“這水就是你的!你的助理都走三輪了,你一出差回來就加班到晚上十一點,害得其他人都不敢準點下班,也虧得徐薇受得了你。再說我們這個行當,最主要的就是悟性,徒弟怎么樣全靠師傅帶,我看這小姑娘挺機靈的樣子,你是真擔心有緋聞嗎?”陳熠在外人面前很是人模狗樣,但在裴周明面前從來不端著,有話直說。

裴周明張張嘴,又覺得他與顧蘇橙之間的那些糾葛講起來太復雜,只好擺了擺手,最終什么也沒有解釋,只盯著陳熠逼問他:“那實話告訴我,你到底為什么要收顧蘇橙?”只見一面不到十分鐘就能看出來有什么潛力?哪有這么玄幻。

陳熠也知道瞞不過他,老實交代了:“這事可是郁歡交代的?!彼麌@口氣,“郁歡十多年沒找我開口了,好容易逮著次機會,總得讓我使次勁兒吧。”陳熠也很郁悶,怎么他家的女人比男人都倔強,郁歡小時候多可愛,給根棒棒糖就能喊半天哥哥。

“算了我不管了,你自己看著辦吧。但我還是那句話,我真用不上助理?!迸嶂苊鲝氐追艞墥暝耍墒且幌氲揭院笠皖櫶K橙朝夕相對,裴周明不由按了按額角,眼睛透出一片隱晦深意。

顧蘇橙的身體沒什么大礙,過了觀察期醫院就放人了,裴周明和陳熠也早就走了,留下鐘曉墨陪她出院。她心頭滴血地找鐘曉墨要賬單,后者溫溫柔柔地笑了:“這藥費是裴總出的,具體我也不知道多少,你得直接找他了?!?

顧蘇橙心情十分復雜,決定一去上班就找裴周明要賬單。她再窮,也不愿意再欠裴周明一分一毫。想到以后每天都會見到裴周明,她也在心里給自己打氣,一定要堅持下去,一定。

可是等蘇橙去盛景報道,才發現裴周明竟然剛剛出差了,至少有兩個星期不在。這讓蘇橙的整個力道像打在了空氣上,不得不說有些失落。

現在整個盛景的員工對她的態度都很微妙。盛景雖然不是大公司,但是也不小,現在人人都知道了她的大名。畢竟一個Boss指她進來,另一個Boss竟然去親自面試表示不同意,人昏了之后,陳總下了飛機連行李都沒放就趕去醫院,兩人在醫院里面還吵了一架這些事情……真是令人遐想連篇。

但是所有人也對她采取觀望態度。身為助理來上崗,頂頭上司就出差兩星期把她晾著,這不也是明擺著的下馬威嘛。

所有這一切,蘇橙只當做作不知道。她沒有精力去理會這些流言,她只想要好好將工作做好。在未接觸到這項職業之前,她以為拍賣師的工作十分輕松,只需要臺上瀟灑,妙語連珠便可以,但現在,她發現自己大錯特錯,原來準備工作竟然是如此繁復。

桌頭就擱著諸多法典,她時常需要為一個字眼而斟酌半晌,推敲相關文典。因為一旦確認之后,原文件便要存檔5年以上以備查閱,如果上面留有漏洞讓人有機可乘,那絕對是一大筆損失。

為了不出紕漏,蘇橙自從上班開始就沒有正常下班過。

窗外已是華燈璀璨,整個公司除了保安大叔外,就只剩下她一個人了。蘇橙趴在桌上茍延殘喘片刻,才暈沉沉地起身去熱飯。她整個腦子里全轉的是“權證”“買受人”“保證金”“委托人”“特別聲明”,不比在微波爐里的盒飯清醒多少。

不過想著手頭的工作已經告一段落,文件也整理好放在裴周明桌上了,蘇橙長長地吁了口氣。

電話在這個時候驟然響起,把蘇橙嚇得人一個激靈,再一看,原來是郁歡的。她這才想起來竟然到現在為止也沒給郁歡個回信,忙接起來先撒嬌告罪:“郁小歡同學,我愛你!”

郁歡一口氣堵住了,噎了半天才悠悠地道:“愛我的人太多了,你排隊好嗎?”

蘇橙嘿嘿笑了,見飯熱好了,索性調成了免提狀,一邊吃飯一邊說:“我們都這么熟了,也不興說讓我插個隊?我對你可是真心的?!?

“啊呸,那你不早點兒告訴我你撞上裴周明了!”

郁歡啐道,“要不是我哥剛剛打電話給說漏了,我現在還不知道他們倆合伙呢。我哥離家太早,又不樂意說自己的事,早兩年家里連他干嗎都不知道,嚇得我媽那段時間看到他的‘孝敬’都提心吊膽?!?

他們家人真是個頂個的獨,誰也沒資格說誰啊。蘇橙笑笑,沒說這話:“郁歡,你別這么說。你知道我現在多需要這份工作嗎,我得保住我爸媽那套房子。”

“可你和裴周明能行?”

郁歡欲言又止,想想之后才說:“那個,別怪我哥,是我好心辦了壞事。他是真不知道那茬,要不不會這么二。這樣吧,我讓他把你調崗。”

那她到時候處境不更難了嘛,蘇橙連忙喊停:“別,別折騰了,你也太把裴周明當洪水猛獸了,又都不是孩子,工作上的事情我能做好?!?

“哎?可是代思柔當年是為了他才進的醫院……”

郁歡掩面長嘆:“我這事辦的啊……你們見面時沒打起來吧?”

蘇橙含著飯含糊道:“他身高180,我能打贏嗎?”

“你就白長了168這么高個!是個戰斗力負五的渣!”郁歡也在那邊哼哼,“不過話說回來,我要是男人,也羨慕裴周明這種人,長得帥也就算了,還天生好命,估計是攤上三個180指標,什么時候不是混得風生水起啊。爆個料給你,他現在的女朋友是個模特,據說是有排名的,我看啊,也只有那種女人有能力拴住一匹狼啊?!?

蘇橙一口嚼中了枚花椒,嗓子眼都快被麻翻了,想找杯水也沒有,只好硬生生地咽進去,等好不容易開口了,全是咝咝的呼氣聲:“哎,這不挺好的嗎,可別放出來禍害人了?!?

郁歡樂死了,蘇橙也跟著笑,笑意卻一點也沒傳到心里。

模特女朋友?

那會是什么樣的?

蘇橙努力想像著,但什么概念也沒有,只覺得裴周明身旁的女孩子都個子不高,小鳥依人,長發及腰才是……就像代思柔一樣。裴周明一直都喜歡這種類型的女孩子,怎么這次會和模特在一起呢?模特不都是挺高的嘛,蘇橙瞎琢磨著,卻真切地意識到,原來一切早已時光流逝,一切都已經不是原來的樣子。

蘇橙默默地看著黑下來的屏,起身準備刷碗,可一回身卻被嚇了一跳。

裴周明不知道什么時候回來了,就站在離休息間不遠處,靜靜地看著這邊。

行李箱就放在他身旁,看樣子連家都沒有回,但他身上并沒有風塵仆仆的疲憊,倒像是剛剛散步回來,慵懶地靠在門旁,在半暗半明的光影,視線與蘇橙撞在一起。

裴周明眼眸的顏色很深,那么濃重的顏色不由分說地攥取著蘇橙的視線。她呆呆地對望著,卻看不出來他一絲情緒,仿佛所有的,都同樣被那深黑掩飾住,既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也推斷不出來他到底在那兒站了多久。

可剛剛的話,他應該是全聽到了吧。

蘇橙窘迫得要命,背人說人壞話被捉了個當場,這也太坑爹了吧?她想說點什么彌補,裴周明卻沒給她這個機會,轉身回了辦公室,留著蘇橙在那兒,幾乎想要用頭捶墻。他為什么每次出現都那么突然,打她個措手不及,順便令他們之間的關系屢屢突破下限?蘇橙真心不想再和裴周明發生什么摩擦,她已經過了那個愛恨激烈肆意笑罵的年紀,現在,她只希望能夠與裴周明如普通同事,至少表面如此。

思考數秒,蘇橙去沖了兩杯咖啡,端到了辦公室門前,輕聲道:“裴總,我給你沖了咖啡。”

裴周明正在收拾文件,連頭也沒:“我不喜歡喝咖啡?!?

蘇橙結結實實討了個沒趣,咬著下唇退了出來,裴周明連瞥都沒瞥她一眼。

端著兩杯咖啡,蘇橙覺得臉都在發燙,真夠自作多情的。

回到位置上,蘇橙把兩杯咖啡倒起,埋頭喝了一大口,甜膩高熱的溫度燙到喉嚨里,也沒感覺有多痛,反倒是特別苦,苦到口腔都在發麻??杉幢闳绱耍耘f一口一口慢慢都全給喝掉了。

這兩杯咖啡確實有點提神,蘇橙當晚就失眠了,等好容易睡著再到被吵醒,天都還是黑的。她整個人都是暈沉的,等發覺是電話吵醒了她,第一次電話已經掛了,可緊接著,第二個馬上打了進來。蘇橙抓過電話都想罵人了,再看來電人是裴周明,馬上就驚醒了。

一接起來,裴周明壓著火質問她:“顧蘇橙,同潘教授的會面,你約到了幾點了?既沒有E—mail回復給我確定時間,昨天走的時候也不說一聲?”

蘇橙一聽就傻了眼,潘教授何許人也?在古董鑒定界可稱大拿的人物,素來檔期比明星還要排得滿,極難撞上一面,而盛景為了下一場的文物拍賣會,想讓潘教授進鑒定團隊成為核心人物,一直盯潘教授盯得很緊,前后折騰了快一個月,潘教授那邊才說這幾天能挪出空來。

可這事沒交到她手上啊,她只是聽同事聊天的時候聽了一耳朵而已。蘇橙知道這件事情的嚴重性,忙道:“我以為這件事情是Jewel負責?!?

裴周明當即就爆了:“到底誰是我的助理!你沒上OA查你的工作計劃嗎!”

蘇橙呆了,她壓根就不知道盛景也在用OA。她一個人在裴周明辦公室的小外間做事,這段時間陳熠難得在公司,所有的工作都是他打內線給她口述確認,沒有一個人告訴她OA帳戶和密碼。

“我,我現在馬上確認一下,待會給你回個電話?!碧K橙急忙道。

裴周明一肚子火:“不用了,我已經問過了,潘教授那邊沒有收到你的預約,所以他接受了一個國外的研習學會,今天的飛機,為期兩個月。”商業社會就是這樣,一次小小的失誤就能之前的努力都化為烏有,裴周明忍了又忍,幾乎是從牙縫里往外蹦字,“潘教授是個很有時間觀念的人,他暫時不會考慮同我們合作了?!?

蘇橙還想解釋,裴周明已經直接將電話掛了。她委屈地抓著電話怔了好一會兒,然后猛地掀被子起身,一邊給裴周明發短信,讓他給她一個彌補的機會,一邊穿衣服奔下樓,打車去機場的高速公路。她雖然不知道潘教授確切的航班與車輛,但是不管哪輛車,都必須要通過高速的收費站。

凌晨還下過一場雨,地面潮濕的寒氣把膝蓋都浸得隱隱作疼,一絲朦朧的日光在地平線上掙扎,仿佛怎么也照不清視線一般。蘇橙恨不得用身上的衣服把自己裹成蛹,身體一陣一陣地發抖,像是因為冷,又像是因為內心中那不知道結果的等待。

她不敢明目張膽地守在收費站,交警會抓人,她只好躲在必經的轉彎匝道處,只有這里,是所有車會減速的地方。往機場的車一輛接一輛呼嘯而過,蘇橙來回張望著,只要是有可能坐著潘教授的車,她就追過去。

一次又一次,蘇橙都失望而歸,她反反復復地想,會不會是錯過了?眼看著時間越來越晚,蘇橙幾乎快要絕望。

手機這時響了,蘇橙看到是裴周明打來的,她遲疑了一會兒,才接了起來,聲音啞的厲害:“裴總?”

“顧蘇橙?”裴周明愣了愣,一下子竟然沒有聽出來是本人。

“我,我,我中午就過去上班。”她已經站在大概兩個多小時,連累帶凍,說話都嗑巴了。

裴周明聽出來了不對勁兒:“你現在到底是在哪?”

“在機場……”

“你去機場攔潘教授?你不知道潘教授哪趟機,就不知道哪個登機口,你會去機場?”裴周明氣急敗壞。當他看到那條短信就覺得不大對勁兒了,結果預感竟然是真的!

“在機場附近……”蘇橙輕聲說。

裴周明在電話對面吼:“你到底是在哪個附近!”

蘇橙一個激靈,驟然發現快過來的車里面似乎就是潘教授,她驚喜地喊了聲“潘教授”,匆匆掛了電話。裴周明拿著驟然掛斷的電話,幾乎沒將電話扔出去。

她到底還能鬧出什么幺蛾子來!她怎么就一直都不能讓他省點兒心?

裴周明在心里罵著,抓起車鑰匙就沖到車庫開車。

一路上,裴周明將車開得風馳電掣,狂飆至了機場高速,終于在匝道找到蘇橙。這附近打不到車,她似乎也沒有力氣往前走了,就蜷在欄桿旁,連鞋都脫到一旁放著。

她整個人看起來疲憊極了,背微微弓著,像剛剛流浪過的旅人。

裴周明將車停在她面前:“上來。”

蘇橙看到是他,馬上來了精神,活蹦亂跳同他報喜:“潘教授他說……”

裴周明打斷她:“你想要我被抄牌?”

蘇橙的表情滯了滯,歡喜的笑停在臉上。裴周明抿抿嘴角,催促她:“快點!”蘇橙默默地拎著鞋子準備繞到另一側上車,裴周明忍不住氣道,“直接坐后排!”

“???喔喔。”蘇橙忙唯唯諾諾地點頭,但是坐上后,還是挺不好意思的。這不是直接把老板當司機用了?可裴周明一直臉色極其嚴肅,像有誰在他面前要串標一樣,蘇橙也只得保持緘默。

機場高速設計的都特別“一往直前”,沒辦法中途轉道,裴周明只好把兩人給拖到機場去了。一路上都像大風暴前夕,蘇橙縮在后面一聲不吭,她已經累得夠嗆,不想主動找罵。

全程,蘇橙都竭力消除她的存在感,加上終于得到點暖氣的滋潤,頭一歪,竟然開始暈乎乎地打起瞌睡來。半睡半醒之間,感覺到車停下來了,蘇橙瞇開眼睛,看到前座的男人正在俯身繳費。

他一手架在車框上,微微朝車窗外側頭,陽光從前窗灑進來,令整個輪廓都罩上層金黃的顏色。車窗里面有煙的味道,并不濃重,可能是怕嗆著她,車窗開了一絲小縫,風將煙的痕跡吹的四散而開,很淡,卻仍舊很苦,像蝴蝶在這小小的空間中扇動了翅膀。

莫名的蘇橙覺得安心,好像橫陳的歲月驟然消失不見,還似當年那般花月正春風。

蘇橙又睡了過去,等到醒過來時,唇角還帶著饜足的笑意。再看窗外,卻是停在機場的停車場中。裴周明的衣服蓋在她身上,她下意識地伸手擁住那件外套,鼻尖有一股青草,薄荷與煙的混合味道,辛辣又帶著微苦……她想滿足地伸個懶腰,心里卻突然意識到,不對,那現在裴周明穿的是什么?

蘇橙唰的一下坐起來,撐起身體時手卻一滑,她結結實實撞上前排座。

裴周明被響聲驚動,急忙瞄進來,擔憂從臉上一閃而過,待看明白怎么回事,嘆口氣道:“顧蘇橙,幸好你沒有化濃妝的習慣,要不我這椅套上得印上張人臉了?!?

蘇橙捂著被撞疼的鼻子,哀怨地瞪了他一眼。

裴周明問:“疼嗎?”

“疼。”

“疼點好,不然你哪記得住教訓?!迸嶂苊鲝潖澴旖?,將煙摁滅掉。

太……太人渣了……蘇橙暗道,手卻很奴性地將外套遞給他,“你還是穿上吧,別感冒了?!?

裴周明瞄了一眼她身上單薄的衣服:“上次的醫藥費你還欠費呢,想再掏點兒?”

“在剛睡醒的時候,請不要說這么不吉利的話。”蘇橙連忙又把手縮回來,老實把衣服重新搭好。外面的溫度快到個位數了,他要逞英雄,病了也活該。

反正裴周明有錢,刷他個萬八千的也無所謂,又不像她,就從來沒有富過。

裴周明拉開車門坐進來,重新開車,調過頭駛入回程。

一晃都已經到中午,陽光升起,濃烈耀目,風也不似早上那般冷冽,透出些秋高氣爽的意味。高速路下橫跨著一條河道,潮水洶涌,波光瀲滟,仿佛有千萬條銀魚在水中跳躍奔舞,雖然沒有長江那般氣勢恢弘,但也令視野格外開闊。

放下了心中一塊大石頭,蘇橙打開窗戶看著景色,心情也變好了。只是剛剛已經睡飽了,現在人精神到不行,連假寐都說不過去,倒是和裴周明硬生生地尷尬了。

蘇橙被風吹久了,咳了幾聲,于是將窗又關好,一轉頭,發現裴周明手上正拿著煙。

“你抽吧,沒關系的?!彼φf。

裴周明沒有吭聲,他開車再塞回口袋不方便,便將煙丟到了排檔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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