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務(wù)機構(gòu)？”

“那是什么東西？”

螭月統(tǒng)領(lǐng)好奇地問道。

陸川無奈扶額，沒好氣地回答道。

“螭月統(tǒng)領(lǐng)，你負責(zé)執(zhí)掌禁軍，難道就沒有什么偵緝監(jiān)察手段嗎？”

“廢話！”螭月冷笑道，“當(dāng)然有暗衛(wèi)，負責(zé)偵緝檢校之事。”

偌大一個王朝，豈會沒有檢校組織。

鎮(zhèn)壓“異己”和“不忠”，鞏固皇權(quán)，這便是檢校的宗旨。

“那你們這暗衛(wèi)也不行啊！”

陸川笑著搖頭道:“既有暗衛(wèi)，那為何還會任由群臣把持朝政呢？”

“暗衛(wèi)是做什么的？”陸川邪笑道，“當(dāng)真是監(jiān)察百官，鎮(zhèn)壓不臣！”

聽到這話，女帝和螭月對視了一眼，看出了對方眼中的驚詫。

以往暗衛(wèi)倒不是擺設(shè)，但只是監(jiān)視著如梁國公沈世奎這等野心勃勃之徒，可惜最多得到個沈世奎的行蹤罷了。

現(xiàn)在，陸川一句話好似給他們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

“最簡單的問題，沈世奎府邸森嚴(yán)，暗衛(wèi)滲透不進去，那為什么不轉(zhuǎn)換思路，去監(jiān)視他那些黨羽呢？”

“沈世奎只有一個，可他的黨羽應(yīng)該不少吧？這些黨羽難道家中還有那般戒備嗎？不可能的。”

陸川侃侃而談，女帝眼中光彩越來越亮。

“監(jiān)視這些黨羽，抓住他們的把柄，然后再進行策反，掌握沈世奎圖謀不軌的罪證，最后抓住一個合適的機會，不就能順勢將沈世奎給連根拔起了嗎？”

女帝聽后心中頗為震驚，饒是她也不得不承認，這確實是行之有效的破局之法。

至少先前暗衛(wèi)的所作所為，就讓人很是失望。

“螭月，按照……陸卿說的試試！”

幾乎沒有猶豫，楊若兮便拍板下令。

這倒是讓陸川另眼相看了。

當(dāng)斷不斷，反受其亂。

這女帝還是有些魄力的。

螭月躬身領(lǐng)命。

心中卻是不以為然。

陸川不過一介書生，哪懂什么偵緝之術(shù)？

不過是在這兒夸夸其談罷了。

如果事不可為，到時候看你怎么收場！

說完了這件事情，眾人面面相覷，氣氛頗有些尷尬。

陸川見狀主動開口，問出了心中的疑惑。

“陛下為什么來這大獄？”

“此等污穢之地，恐傷了陛下龍體。”

楊若兮心中升出一抹暖意，表面上卻依舊冷著臉。

“朕正是為你而來。”

“你可知今日舉動，是何等冒險？又是何等沖動？”

話音一落，她又覺得這話不妥，太過直白了些，于是又改口道:“蘭臺公無辜慘死，你身為蘭臺公獨子，當(dāng)秉承蘭臺公遺志，好好活下去。”

聽到這話，陸川無所謂地聳了聳肩。

“家父之死重于泰山，全了一生賢名。”

“臣不求為家父報仇雪恨，可也不愿見那兇手逍遙法外，本想與沈世奎以命換命，卻不料他并未在府中。”

果然，他真是奔著換命去的。

楊若兮看著那俊朗面容，不由心中一疼。

“陸卿，沈世奎作惡多端，必將自斃，你切不可再做這等沖動之舉！”

話聽到這兒，陸川就有些納悶了。

這怎么話里話外的聽起來，女帝對自己很是上心啊？

不會你還準(zhǔn)備把我撈出去吧？

想到這兒，陸川立刻躬身道:“陛下，臣自知罪不可赦，還請陛下降罪，以正律令！”

什么？

他竟然一心求死？

這下子，連螭月都有些驚了，丹鳳眼緊緊看向陸川。

女帝心中有些惱怒，沉聲道:“陸子安，你可知若按大乾律令，你會被判斬立決？”

“死則死矣，臣問心無愧！”陸川一身正氣，慷慨出言，“若陛下因臣而敗壞綱紀(jì)，那才會讓臣良心難安！”

此話一出，楊若兮氣得柳眉倒豎！

好！

好一個傲骨錚錚！

女帝憤然拂袖離去。

螭月沒好氣地瞪了陸川一眼，立刻追了上去。

等她們走后，愈頭這才敢起身，然后向陸川豎起了大拇指。

“陸公子，您可真牛啊！”

“活著不好嗎？非要自尋死路？”

陸川聞言不屑一笑。

“我寧可站著生，也不愿跪著死。”

主要還是陸川有了“危機感”。

大乾女帝好像真不想殺自己。

那怎么能行？

自己現(xiàn)在就數(shù)著天過日子呢！

獄頭聽到他這話，整個人如遭雷擊，心中也不禁生出了欽佩。

“陸公子，小的服了。”

“公子且放心，這最后幾日，定不會讓人打擾公子。”

隨后，獄頭抱拳離去。

陸川見狀啞然失笑，悠哉悠哉地繼續(xù)喝起了小酒。

……

紫禁城內(nèi)。

女帝憤怒地拍在案桌上面。

“好你個陸子安！”

“真是氣死我了！”

螭月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

她還是第一次見到，大乾皇帝陛下這般失態(tài)。

“陛下，暗衛(wèi)已經(jīng)撒出去了。”

“另，刑部已經(jīng)上奏，判陸子安斬立決，三日后斬首示眾！”

擅闖國公府邸，縱馬行兇傷人，光是這兩條罪名，就足夠判個斬立決了。

楊若兮有些疲憊地揉了揉眉心，隨后擺了擺手。

“留中不發(fā)便是！”

“此案越拖下去，對我們越有利。”

“沈世奎定然不會善罷甘休，只要他出手，就定會留下破綻。”

螭月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緊接著又道出了一事。

“還有一事，南楚派遣大儒入朝，疑似為蘭臺公之死而來！”

南楚大儒！

女帝眼中閃過一抹寒芒。

史官多為世家傳承，大乾、北秦和南楚三國都有，并且私底下還有來往。

現(xiàn)在大乾史官長陸知古無辜慘死，南楚聽到風(fēng)聲后立刻就派大儒入朝，分明就是不懷好意。

三國之中，北秦鐵騎甲天下，以一己之力抗衡突厥狼師多年，也正因為如此大乾與南楚算是盟友關(guān)系，合力抗秦。

當(dāng)然，這只是表面上而言，暗地里的爭斗一直存在。

“呵！”楊若兮冷笑道，“這是看我大乾的笑話來了！”

“傳旨邊關(guān)，放他們進來，既然這滿朝文武都不要臉了，朕還要什么臉面？”

“那就讓天下世人都看看，這大乾權(quán)臣是如何權(quán)傾朝野，把持朝政的！”

毫無疑問，這是氣話。

但女帝也有自己的小心思。

南楚與大乾修好，人家主動來訪，擋肯定是擋不住的。

此外這南楚大儒來了，陸子安就被推上了風(fēng)口浪尖，還能借此暫且保全性命。

“螭月，護好子安。”

楊若兮神情疲憊地開口。

“朕不想聽到他出現(xiàn)任何閃失。”

“陛下放心，臣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