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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龍焰

第二天清晨,阿斯塔波的奴隸商人那邊便派來了文書,告知他們已經準備好了所有奴隸。

韋賽里斯不由跟妹妹丹妮相視一笑。

“緊張嗎?”韋賽里斯問。

“有點。”在哥哥面前,丹妮從不掩飾自己內心的想法:“但更多的,是一種……迫切與激動?”是啊,為什么會是激動?自己又在為什么而激動的難以自抑呢?

韋賽里斯不由笑著拍了拍她的腦袋:

“看來我的妹妹,已經像是一條長大的真龍了。”說著,韋賽里斯瞇起那雙紫色的眼瞳,看向面前的阿斯塔波:

“只有真龍在準備掠食即將入腹的食物時,才會如此作態。”

丹妮不由恍然,是啊,伊莉亞他們在撲擊自己的獵物前,就是這樣的狀態。

一想到這里,便不由得有些內疚的看了身后的三條龍一眼,為了今天的計劃,他們不得不委屈他們帶上鐐銬。

一開始伊莉亞他們是死活不樂意的,伊耿跟只靈活的小豹子似的在船艙里亂竄,尾巴像是鞭子般甩來甩去,煙霧從鼻孔里憤怒地升起;

雷尼斯估計也察覺到了不對勁,對著喬拉爵士手里那沉重的鐐銬不住哈氣。

要不是韋賽里斯及時安撫住他們,喬拉爵士說不定已經變成一團人形火炬了。

伊莉亞則是如生氣的大貓似的將身體蜷成一團,翅膀和尾巴緊緊縮攏,咽喉不住發出呼嚕聲,唯有那雙仿佛會說話的眼睛,瞪著韋賽里斯。

“這是必要的偽裝,你們不帶上的話,我們的獵物就不敢接近,偽裝,是為了更好的獵殺。”

伊莉亞那對原本疊起的耳蹼不由翹了起來,韋賽里斯則咧開嘴角,看著她那雙猶如熔巖般炙紅的眼瞳,一如魔鬼的低語:

“唯有今天,我不會約束你的天性,你可以盡情的獵殺,肆意的縱火,沐浴在血瀑之下,徜徉在敵人焦炭般的尸骸之間。”

伊莉亞終于起了興致,歪了歪腦袋,就仿佛在確認韋賽里斯不是在騙她,天可憐見,平日里她連捕獵一只羊羔,一匹馬駒,都要被丹妮莉絲給訓導半天,拉去給牧民賠償道歉。

最終伊莉亞還是勉為其難的帶上那,以她的力量,隨時可以掙斷的鐐銬。

眼見身為大姐大的伊莉亞‘屈服’了,她的兩個兄弟伊耿跟雷尼斯也有樣學樣的接受了這份‘偽裝’。

就是如同韋賽里斯所說的那樣,他們知道自己正在狩獵的路上,所以一路上很不安分。

以至于原本拉車的馬都換了好幾批,最終還是臨時雇了一批阿斯塔波奴隸來拉這臺裝了三條龍的馬車,方才順遂的行在路上。

昨日還顯得空曠至極的阿斯塔波紅磚街市,今日幾乎可以算是擁擠。

奴隸和仆人排列在道路兩邊,奴隸商人和他們的女人則穿上托卡長袍,自階梯形金字塔上俯視。

“人的天性,便是喜歡圍觀。”韋賽里斯斷言道。

丹妮心想可不是嘛,不過是急切地想看看真龍,好告訴自己的孩子,以及孩子的孩子。

她不由得略帶悲哀地思及,也不知其中多少人會有孩子,因為絕大多數孩子還等不到長大,就會變成奴隸,亦或是成為無垢者那樣淘汰的耗材。

“讓開讓開!”三名哈拉羅戰士走在前面開道,科喬揮舞著那把銀柄皮鞭,阿戈握著巨大的雙弧龍骨長弓,拉卡洛則腰跨著那把卓戈曾揮舞著它在科霍爾城下大殺四方的鍍金阿拉克戰刀。

女孩彌桑黛隨行在他們左側,殿后的是身穿鎖甲和外套的喬拉·莫爾蒙爵士,他朝任何敢靠近的人怒目而視,以維持秩序。

后面則跟著那步調整齊劃一的一百無垢守衛者,護送著那綿延幾百米琳瑯滿目的貨物。

丹妮環視著他們,她想到今天之后,他們這支正沿阿斯塔波蜿蜒的河流向上游前進的隊伍,便將擴張百倍,而哥哥則將帶著他們搭乘著大船,船帆將是一塊平滑的黑色絲綢,上繡坦格利安家族的紅色三頭巨龍,噴出金色的火焰。

這是他們的長兄雷加曾經使用過的旗幟。

而它,將在自己弟弟妹妹的手中,沐浴火焰,重獲新生。

裝飾著巨大青銅鷹身女妖像的驕傲廣場太小,無法容納所有無垢者,因此集合地點改在懲罰廣場,正對著阿斯塔波的主城門。

一旦完成交易,韋賽里斯便可直接帶他們離開阿斯塔波。

這里沒有青銅雕像,只有一個木制平臺,反叛的奴隸就是在此被折磨、被剝皮、被絞殺。

“善主大人們將它放在這兒,好讓它成為新奴隸進城后看到的第一樣東西。”來到廣場時,彌桑黛告訴他們。

乍看一眼,丹妮以為那上面的奴隸有跟斑紋馬一樣的皮膚,隨著隊伍騎近,才發現蠕動的黑斑紋下是鮮紅的生肉,蒼蠅和蛆蟲。如削蘋果似的,反叛奴隸的皮膚被長長卷曲、一縷縷地剝下。

丹妮的胃陣陣翻攪,強忍著了救下奴隸的想法,待看到哥哥那雙平靜的出奇的眼湖后,像是得到了力量。

今天之后,這一切,都將不復存在,丹妮心想。

待他們抵達時,就感到那支靜待交付的軍隊早已先至,丹妮甚至懷疑那些奴隸主是不是昨天晚上就將他們帶到了這里,直至站到現在。

他們就這樣一排一排又一排地站立著,個個都是沒有人性的石頭,卻亦是有朝一日為哥哥踏平通往鐵王座之路上,砸開維斯特洛大門的磚頭。

總共八千六百個經過完整訓練、贏得尖刺盔的無垢者,外加五千多光著腦袋,裝備長矛和短劍的受訓者。她看到遠方最后面的那些不過是孩子,但跟其他人一樣站得筆直,紋絲不動。

克拉茲尼和另七名‘善主’同樣在此恭候。其他出身高貴的阿斯塔波人,也一簇簇站在大奴隸商人們身后,從銀色細高腳杯里啜飲紅酒,奴隸在他們中間穿梭,捧著盤盤橄欖、櫻桃和無花果。

年長的格拉茲旦坐在轎子里,由四名古銅色皮膚的高大奴隸抬著。六個槍騎兵沿廣場邊緣巡邏,擋住圍觀的人群。

克拉茲尼讓一名奴隸扶他下馬,因為他自己一手固定住托卡長袍,另一只手抓著一根華麗的長鞭。

“他們都在這兒了,”他看著彌桑黛,“告訴你的國王主人,所有無垢者屬于他了……只要他能如期付賬。”

韋賽里斯抬起一只手,指尖下按。

喬拉爵士一聲令下,貨物帶上前來:

整整三十捆虎皮、熊皮,十二只翡翠猴子,一箱珍貴的黑紫晶,一桶填有蠕蟲的去核橄欖,十七只象牙眼睛,最后就是裝了整整十二大車的科霍爾特產,以及那車裝滿了‘金幣’的貨箱。此外,還有許多許多別的東西。他們的無垢者將它們在奴隸商人面前排成一堆。

交付過程中,好為人師的克拉茲尼,最后一次囑咐他們,該如何約束部隊:

“他們即便飽受訓練,但還很嫩,沒上過真正的戰場。”他通過彌桑黛說,“告訴這兩個維斯特洛賤人,聰明點的話,就先讓他們獲得一些作戰經驗,而不是直接就去跟那些野蠻的維斯特洛騎士對決。此去西方,路上有許多小城市,很適合洗劫,不管取得什么戰利品,都可以全部收歸己有,因為無垢者對金錢和珠寶沒有欲望。抓獲的俘虜,靠一隊護衛就能押回阿斯塔波。我們會買下其中健康的,價格從優。誰知道呢?也許十年之后,他們給我們送來的男孩,會繼而成為無垢者,形成良性循環。這樣對大家都有好處。”

最后,直到沒有更多東西加到貨物堆上了。

韋賽里斯笑著攤開手道:“現在,它們都是你們的了。那么剩下的只有……”

“……龍。”尖胡子的格拉茲旦用含混的通用語替她說完。

“他們在這兒。”喬拉爵士領著急不可耐的奴隸商人來到那臺龍輦。

當一眾阿斯塔波人圍觀而來時,伊莉亞和他的弟弟們正躺著曬太陽,然后腦袋齊刷刷的看向這些陌生的家伙,如同打量著被許諾的新玩具。

明顯有些緊張起來的喬拉爵士和科喬他們一人拉起一根鎖鏈,遞給韋賽里斯。

韋賽里斯則拉動鏈條,其余兩條則被另外兩名善主搶了過去,本該最先檢查那車黃金的他們,此刻的眼中,只有龍的存在。

于是黑紅之龍抬頭,依舊懶洋洋的盯著面前,對著自己流露出貪婪笑容與占有欲的人類。

韋賽里斯將伊莉亞的那根鎖鏈遞給克拉茲尼,他則交換給他鞭子作為回應。

鞭柄是精雕細刻的黑龍骨,鑲嵌黃金,連著九根細長皮條,每根頂端都有一個鍍金爪子。手柄后的黃金球是個女人的頭,口中有象牙做的利齒。克拉茲尼稱這鞭為‘鷹身女妖之指’。

韋賽里斯打量著手中這根能夠號令無垢者的鞭子,微笑著問詢道:

“這些無垢者,現在屬于我了嗎?”他環視著面前整齊劃一的無垢者大軍,確認了一遍。

“成交了!”對方迫不及待的確認,同時猛地一拽鎖鏈,想把伊莉亞從轎子上拽下來,卻沒拽動分毫,卻顯然激怒了伊莉亞,不住朝著商人哈氣。

伊耿跟雷尼斯倒是跳下了車架,有些憤怒的看著將自己拽疼的人類。

看著若無其事的哥哥,丹妮卻感覺整顆心都在胸腔里怦怦直跳,她緊張得要命。

就看到哥哥韋賽里斯已經轉過了身,將那支鷹身女妖之指舉過頭頂,讓所有無垢者都看見。

“成交了!你們,是我的了!”

“從現在起,你們,便是真龍的子民!你們已被我買下,賬已付清!”

“你們,將為坦格利安而戰!”

“你們,將只為我韋賽里斯三世而戰!”

坐在轎子上的老格拉茲旦突然轉過灰色的腦袋,有些愕然的看了過來。

丹妮的心跳的更厲害了!他注意到哥哥講的是瓦雷利亞語了!

其他奴隸商人沒有在意,他們擁在克拉茲尼和龍的周圍,彼此大聲叫囂。而盡管阿斯塔波人又拖又拽,伊莉亞就是不肯從轎子上挪動分毫,灰煙從張開的龍口中騰騰升起,眼睛漸縮成豎瞳。

丹妮知道,伊莉亞已經很憤怒了,她在等待自己或哥哥的命令,哥哥沒有發聲,她便沒有妄動。

可她的眼角已經看到,那邊有檢查錢箱的文書奴隸,在向主人報告他發現的異常,只不過所有的奴隸商人,注意力都在三條龍身上。

就看到已經向所有無垢者宣布過所有權的哥哥,轉過身來,看著有些狼狽的善主,于是露出和煦的微笑:

“你們,似乎遇到了一些困難?”

“我無法使喚它,是需要呼喚它的名字才行嗎?”克拉茲尼說。

“結果當然也一樣,他們是真龍,而不是奴隸。難道你們的先祖,就從沒告訴過你們,真龍只會聽從瓦雷利亞龍王的命令嗎?”

說著,便在奴隸商人勃然色變的矚目中,緩緩拔出了腰間的佩劍。

“你這是要做什么?”克拉茲尼驚聲尖叫著想要往后退去,卻不甘心放下已經到手的龍,于是鮮紅的血自脖頸奔涌而出,滲進灑了香水的胡子里。

恐懼凝固的腦袋,已然滾落出去,摔在地上翻滾了幾圈,依舊不可置信的看著眼前的一動不動的無垢者。

“衛兵!!!”坐在轎子里的老格拉茲旦終于驚呼起來,韋賽里斯平靜卻沉重的聲音,卻是直接蓋過了他:

“瑞伽利斯(龍焰)”

于是三條龍同時噴出火焰,直撲奴隸商人們的面門,熔化了眼睛,果凍般的一團滑下面龐,頭發和胡子里的油猛烈燃燒,剎那間,奴隸商人們好似戴上了一頂燃燒的冠冕,焦臭肉味蓋過香氣,嚎叫淹沒了所有聲響。

老格拉茲旦更是跟著自己所乘坐的轎子,更是一同化作沖天的火炬。

整個懲罰廣場立刻陷入血腥與混亂之中。

幸存的善主大人們一邊尖叫,一邊跌跌撞撞地互相推擠,匆忙中被托卡長袍的流蘇絆倒。

伊莉亞已經將脖頸上的枷鎖融化了,懶洋洋地拍打著黑紅的雙翼飛上天,給逃跑的奴隸商人挨個點名,化作一根根奔跑的蠟燭。

玩了一會兒,似乎發現這個游戲沒有想象中的有趣,于是收攏雙翼落在地上,當即化身迅捷的掠食者,咬住一名商人的屁股擲上天,如同貓戲老鼠似的將人當成了毛球耍。

不用等韋賽里斯的命令,科喬跟阿戈默契的拔出阿拉克彎刀將束縛伊耿與雷尼斯的鎖鏈斬斷,于是兩條龍飛上空中,朝著那些奴隸商人噴出一道道烈焰。

眼見幸存的三名奴隸商人在阿斯塔波貴族戰士的攙扶上了馬,正要準備四散逃竄,于是不樂意的伊莉亞抬起腦袋,發出一聲尖嘯:

“昂!!!!”于是那些欲要奔逃的戰馬齊齊受驚,屎尿齊流,將馬背上的主人掀翻在地。

有名機智的貴族戰士當即拔出劍來,朝著韋賽里斯沖去,卻被喬拉爵士截了下來,剛纏斗在一起,那人就被科喬的鞭子纏住頸項,拽倒在地,喬拉爵士一劍處決。

另一個被拉卡洛的亞拉克彎刀砍掉一只手,鮮血飛濺,剛騎在穩住的戰馬,搖搖晃晃準備逃走。

阿戈鎮定地搭箭上弦,將他射下馬來,接著朝穿托卡長袍的商人發射。銀的、金的、普通的,不管什么流蘇,逮到就射。

他們清楚,自己的卡奧將這些奴隸商人一同引出來,就是為了今天的斬盡殺絕!

逃走一個,都是他們不可饒恕的懈怠失職。

那一百無垢者亦是面無表情的抬起長槍,刺死每一個試圖臨近主人的貴族戰士。

“拿起長矛!”一個奴隸商人在喊,絕望吶喊:“無垢者!保護我們,阻止他們,保護你們的主人!拿起長矛!拿起短劍!”

拉卡洛一箭射入他嘴里,抬轎子的奴隸們便一哄而散,將他隨便扔在地上。

商人爬到第一排無垢者跟前,他的血在磚地上積成一攤,但無垢者們甚至沒有低頭。他們一排一排又一排地站立著……

……紋絲不動。

丹妮緊懸著的一顆心終于放下,然后就聽到了哥哥的聲音響起:

“無垢者聽令!”

無垢者大軍當即齊齊踏了一步,以示回應。

“殺死奴隸商人,殺死所有反抗的士兵,殺死每一個穿托卡長袍,或拿鞭子的人。”

“遵從您的意志!”黑壓壓一片的無垢者方陣開始移動,光是那讓大地都為之顫抖的腳步聲,都讓每一個貴族戰士都心生難以言喻的絕望。

“砍斷每一個奴隸的鎖鏈,他們,將是你們的手足與兄弟。”

韋賽里斯將那支足以令任何一個阿斯塔波人為之狂熱的鷹身女妖之指,隨后扔在了塵土中,一劍杵成了兩斷:

“殺死他們,你們,便將重獲姓名,與自由。”

“dracarys!dracarys!”一旁的丹妮也忍不住為之激動的高聲吶喊。

于是回應他們的,是如同山呼海嘯的高喊:

“dracarys!”

“為了真龍而戰!”

“為了坦格利安而戰!”

“為了韋賽里斯陛下而戰!”

“戰斗!!!”

“戰斗!!!”

奴隸商人們在他們的長矛下逃竄、跪下、哭泣、乞求和死亡。

滿是塵埃的空氣中,充斥著長矛與火焰。

重新踏上戰車的韋賽里斯,將手中的劍鋒,朝著阿斯塔波的驕傲廣場的方向無聲一揮。

于是上萬無垢者大軍,當即如同有了意志的潮水般,朝著驕傲廣場,朝著阿斯塔波的金字高塔,蔓延而去。

一路,摧枯拉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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