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這位潘托斯總督已經(jīng)心生疑慮，韋賽里斯只好拍了拍這位狗大戶的肩，順手給塞了顆定心丸：

“相信我，用不了多久，我就將率軍渡過狹海，奪回我父王的王位，全國上下的子民正偷偷舉杯，向你我致敬呢。屆時，他們會重新舉起連夜縫制的龍旗，為真正的國王，與他忠實的臣子，奮起而戰(zhàn)的。”

聽到這句‘狂妄’的話，伊利里歐覺得自己本該會暗自嘲笑的，可此時此刻，他忽然就覺得，這怕不是要成真了......

不，它必將成真！

伊利里歐頓時比韋賽里斯還患得患失：

“可經(jīng)歷過這樣宛如神跡的事情，又聽到......”

說到這里，伊利里歐也自知失言了，但反正都已經(jīng)敗露，索性直言道：

“又有如此必遭多斯拉克人非議，甚至暗中嘲笑的禁忌要求，卓戈他，還會如期舉辦婚禮嗎？”

“很快，多斯拉克人不是拖泥帶水的民族，卓戈也絕不是那種畏懼流言蜚語的軟蛋。”

“可我聽說他們多斯拉克人連馬都搞......”伊利里歐說著，心虛的看了一眼被韋賽里斯?fàn)吭谏砼缘牡つ堇蚪z，擔(dān)心這會令這對坦格利安真龍心生厭惡，從而拒絕完婚。

韋賽里斯當(dāng)即就感覺到丹妮莉絲握著他的手，有些發(fā)緊，當(dāng)即轉(zhuǎn)過頭，看向了她：

“丹妮莉絲？”

伊利里歐連忙躬身：“我很抱歉，我不該在陛下面前，提起這種未經(jīng)證實的謠言。”

許是韋賽里斯今天一改往日的作風(fēng)性情，讓丹妮莉絲鼓起了勇氣：

“哥哥，我不想嫁給卓戈，也不想做多斯拉克人的王后，我，我只想回家。”

韋賽里斯看向這位總督的眼神，頓時冰冷了下來，示意對方，你可以先行離開了。

伊利里歐只好告退，今天所發(fā)生的一切，都讓他有種強烈的不真實感，以至于本能的想聽清身后的一切，可離開的步伐，卻不敢有半點遲緩。

韋賽里斯面向妹妹時，又是另一幅如沐春風(fēng)的和藹模樣：

“我也想回家啊，丹妮莉絲，放心吧，我會帶著你一起回家的，終有一日。”

聽到這句話，丹妮莉絲忽然有種想要落淚的沖動。

就好像往日里，那個無論漂泊到何方，都會帶著她這條小尾巴，那個會在自己孤枕難眠的夜晚，給自己講童話故事的哥哥，他又回來了，也正因如此，她也不由想到了他們?nèi)缃竦奶幘常c哥哥的難處，認(rèn)清了現(xiàn)實，并為之后悔起來：

“可我們的家，早就被人奪走了，我們已經(jīng)回不去了，抱歉，哥哥，是我任性了，不該在這會兒提這種掃興的事情的，我只是......我只是......”

韋賽里斯哪里還不知道她在擔(dān)心什么，只好再次祭出那萬能的懷中抱妹殺，用常年擼貓練就的手法，輕撫著她的小腦袋：

“不，我們會回去的，我們會帶著卓戈卡奧率領(lǐng)的卡拉薩大軍，帶著厄索斯的千軍萬馬，帶著三條龍，君臨維斯特洛的，相信我，丹妮莉絲，我會帶你回家的，一定。”

“龍？可真龍不是早在百年前就已經(jīng)絕跡了嗎？對了，還有你手中這顆？”丹妮莉絲早就想問了。

“是啊，這就是龍蛋，我們坦格利安的安身立命之本，恐怕就是諸位先祖也未曾想到，在維斯特洛因為血龍狂舞而徹底凋零的真龍，會讓他們這不幸流落到狹海彼岸的子孫們，卻幸運的看到這即將綻放的火花吧？而且，還是三朵。”

在韋賽里斯目光的慫恿下，丹妮莉絲摸了摸龍蛋：

“它，它們還活著嗎？”

韋賽里斯打著保票：“這顆絕對活著，但另外兩顆，還是化石。”

“化石？”丹妮莉絲驚了，那不就是死蛋嗎？

“但已經(jīng)變成化石的它們，未必就不能再活過來，未必，就不能再被孵化出來，而這，還得靠你啊。”

“靠我？可我明明什么都不會啊......”丹妮莉絲知道自己是伴隨著風(fēng)暴降生，卻因此吹沉了龍石島最后的那支皇家艦隊，更是間接害死了自己那位素未謀面的母親，為此，她一直擔(dān)心哥哥會，會為此怨恨自己。

“沒錯，靠你了，我的妹妹，丹妮莉絲喲。”

“可我甚至不知道，該如何孵他們......”她甚至已經(jīng)能想到自己跟只小母雞一樣，坐在龍蛋上的滑稽樣子了，而且那樣，她最多也只能孵一顆哇！

“我知道。”韋賽里斯篤定道。

“你知道？”丹妮莉絲有些不可置信。

“嗯，還是在伊利里歐的書房里，找到的孵化儀式步驟，對了，龍蛋，也是在他那發(fā)現(xiàn)的。”

“可他既然已經(jīng)有了龍蛋和儀式步驟，又怎么會......”丹妮莉絲終于想起了坦格利安家族的秘密，伊利里歐哪怕湊齊了全部，唯獨沒有身為坦格利安家族血脈的孵化者，當(dāng)即有些擔(dān)憂的問：

“難道他是想利用我們，來替他孵化龍蛋？”

韋賽里斯笑著笑：“想利用我們獲利是真，但龍蛋到他手上，都成化石了，要是真有這想法，我們在他府上白吃白喝白住了一年多了，早該提出要求了。”

他頓了頓，“不過今天親眼目睹了這出陣仗后，怕是多少會有些想法了，但這不重要，有欲望是好事，才能更方便，被驅(qū)使。”

丹妮莉絲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

“是啊！今天到底是什么情況？韋賽里斯哥哥你沒受傷吧？”說著從懷里擠出腦袋，有些擔(dān)憂的查探他硬接白刃的脖頸：

“居然一點痕跡都沒有！哥哥，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啊？”這簡直就是神跡！

“不知道。”

韋賽里斯攤了攤手：“這點我是真不知道，我只知道，這應(yīng)該跟龍蛋有關(guān)。”

“龍蛋？他都還沒出生，就能保護(hù)我們啦？”丹妮莉絲有些吃驚，又有些害怕，害怕哥哥會厭煩這么多問題的自己。

韋賽里斯想到那會兒摸到龍蛋時，意識中浮現(xiàn)出瓦雷利亞語的思緒，想了想，還是沒跟妹妹吐露全部，因為這意識中的‘聲音’，可能會讓從小耳濡目染的丹妮莉絲，將其與坦格利安家族的某位，產(chǎn)生不好的聯(lián)想——

那就是他們那位共同的父親，瘋王伊里斯。

“也許吧，但一顆龍蛋，只會庇護(hù)我們一次，而剩下的兩次，我也準(zhǔn)備在你和卓戈成婚那天，一起用掉，這也將成為......我們在卡拉薩部落的護(hù)身符。”

丹妮莉絲一聽到這，頓時如遭暴曬的花朵般蔫巴了下來，咬了咬唇，仰視著自己的哥哥道：

“可是韋賽里斯哥哥，我真的不想嫁給卓戈卡奧，伊利里歐不是都說了嗎？他們......他們連馬都不放過......”

韋賽里斯拍了拍她的腦袋，自打穿越來就沒功夫跟她講這些，當(dāng)下四下無人，俯下身，在她耳畔輕聲細(xì)語道：

“誰說我真的要把你，嫁給卓戈那蠻子了。”

“啊？可是，可你們，不是已經(jīng)定下了婚約嗎？”丹妮莉絲只覺耳朵被吹的有些癢，而一想到他們坦格利安的傳統(tǒng)，耳朵頓時就滿紅了。

“走個形式而已，一個名義上的王后，換卡拉薩一支萬人大軍的庇護(hù)與支持，穩(wěn)賺不賠的買賣，抱歉，我不該用上這等骯臟的詞匯，哪怕，只是名義上。”

丹妮莉絲卻是再次將自己的腦袋，埋進(jìn)了哥哥那雖然有些膈腦袋，卻令她感到格外安心的懷里，哥哥的心跳強而有力，且律動始終如一，沒有騙她，當(dāng)即就有些感動的搖了搖頭：

“唔，為了哥哥，為了帶我們一起回家，只要是哥哥的決定，我愿意......嫁給卓戈，哪怕為此，哥哥讓我真的嫁給一匹馬，丹妮莉絲，也愿意......”只是一想到這，又紅了眼眶，還是感覺好可怕哇。

“......”韋賽里斯心想咋就還就跟馬過不去了，不過他從丹妮莉絲那如同小鹿亂撞的心跳中感覺的到，妹妹先前的所言，真實不虛：

“放心吧，哪怕你愿意，我也不愿意，而且今天我已經(jīng)跟卓戈編造了一個謊言，說你沒到16歲成人禮，舉辦儀式之前，他都沒法對你做些什么，否則他那玩意兒，就會跟他那把彎刀一樣，鐺，斷成兩半。”

丹妮莉絲這才恍然知道，哥哥先前那番多斯拉克語，到底說的是什么了，并為此，動用了一次神跡，去背書這個謊言，并還準(zhǔn)備為此，動用僅存的兩次。

而這一切，都是為了她，為了她那個任性的憧憬，想要一起回家......

哪怕為此，將戰(zhàn)火，燃遍橫跨狹海的兩個大陸。

“哥哥......我，我......”一想到這里，丹妮莉絲就已經(jīng)潸然淚下，泣不成聲。

韋賽里斯還以為她還在害怕多斯拉克的人馬謠言呢，呃，也許，未必就是謠言啊。

不過一提到馬，就讓他想起了那句名臺詞，當(dāng)即笑著安撫道：

“不用害怕，要是他們真有那種破習(xí)慣，還膽敢在我們面前丟人現(xiàn)眼，相信我，但凡出現(xiàn)一次，我就會讓卡拉薩那四萬蠻子，連同他們的馬，排成隊，將他們的卡奧，當(dāng)眾屮上一遍。”

“言出必踐。”

丹妮莉絲終于沒能繃住，破泣而笑，用力拍了拍哥哥的肩。

韋賽里斯卻是一把握住了她的手。

俯首，親吻指尖。

丹妮莉絲頓時笑不出來了，一滴淚，墜在韋賽里斯剛吻過的地方。

在騎士禮中，這是對女士最崇高，也最純潔的儀式。

意為......

誓死守護(h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