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醫生，請盡情的馳騁吧，不用在意我的感受。”

秦川調出導航。

“這種糟糕的臺詞從哪里學的。”

“日漫。”

“你看的這個日漫正經么？”

“？”

“你忍一下，我之前騎KTM的。”

金屬野獸在沉寂中驟然蘇醒。

拇指重擊點火鈕的剎那，排氣管爆出三聲短促的炸響，如同困在鐵籠里的猛獸啃咬欄桿。

秦川右手腕青筋暴起，離合器在指尖發出瀕臨崩斷的呻吟。

警用摩托車的大排量此時被運用的淋漓盡致。

油門旋到底。

后輪離心力中空轉出硫磺味的青煙，在交警詫異的目光下。

他的車頭猛然昂起，像一只憤怒的公牛，在柏油路上往前駛去。

后座的蒲凡還沒想明白KTM是什么。

就因為慣性，整個身子往后傾倒。

不過他強忍著不適感，雙手用力緊扣住轉運箱。

“一會就好，一會就好。”

蒲凡小聲念叨著。

而前面的秦川，已經激動的喊了一聲。

哪一個騎士不想在市區全速跑一次。

“聽得到么，這里是城市交通指揮中心。”

交警給秦川留下的對講機傳來聲音。

“聽得到！”

“行，我們這邊給你規劃道路，你只管加速往前走。”

“騎多快都行么！”

“嗯！前方靠左下高架，隨后接著駛入漢王路。”

“得令！”

秦川擰動著油門，俯下身子。

頭盔下的面容帶上一絲絲瘋狂。

跟他之前溫潤如玉的形象完全不搭邊。

“前面是紅燈，怎么辦。”

“你只管騎，剩下的交給我們。”

城市交通指揮中心接到市里的緊急通知。

心源必須半小時內送到豫府醫院，這是上面給他們下的死命令。

指揮中心調出市里的交通鳥瞰圖。

豫府醫院距離高鐵站接近三十公里。

而豫府醫院處于市中心，馬路錯綜復雜。

怎么規劃，都找不出一條合適的路線。

“給他們劃條道出來。”

“領導，您的意思是？”

領導手指在鳥瞰圖上畫出一條直線，鏈接著豫府醫院和高鐵站。

“一路綠燈，把其他車輛給我用紅燈控制住。”

“這樣市里交通會崩潰的。”

“無妨。”

領導大手一揮，拍板了這個決定。

算法開始規劃路徑，全城的紅綠燈權限此時全被接管過來。

秦川這邊，看著面前越來越近的紅燈，心里有點忐忑不安。

雖然指揮中心讓他別停繼續走。

但是作為合法公民，他闖紅燈還是頭一次。

在秦川準備減速時，紅燈變綠了。

“不要減速，一直往前走！”

對講機傳來聲音。

油門再次擰動，鐵騎轟鳴著沖過路口。

路上車喇叭聲不絕于耳。

全市的交通都接近崩潰。

如果從上空看去，秦川走的這條路，上面車輛極少，都被紅燈控制在其他路口拐不過來。

這是指揮中心給他們搭出的生命線。

“轉運箱怎么樣！”

“沒問題！還有二十三分鐘！”

蒲凡聲音顫抖著。

秦川沒有說話，油門擰到底，用發動機的悲鳴回答他。

隨著秦川兩人前行。

紅綠燈一個接著一個變綠。

后視鏡里的街景碎成鋸齒狀的殘影。

“前面右拐，進入府前大街。”

秦川沒有減速，而是把摩托開始往右側傾斜。

“蒲凡，別動！”

倆人騎著摩托跟地面成四十度夾角。

壓彎拐到府前大街。

隨著高速過彎完成，秦川扭動胯部，把摩托車回正。

身后的蒲凡胃里一陣翻涌，強忍下想吐的感覺。

蒲凡此時只能把所有精力都放在抱緊箱子上。

在府前大街疾馳著，右側小路突然沖出一輛SUV。

秦川反應極快，向左擺動車身，閃開了幾乎貼上他倆的SUV。

隨后又緊急向右側擺動，車身在道路上畫出一道優美的S曲線。

秦川絲毫不敢怠慢，油門擰到底，在道路上疾馳。

身后的蒲凡被S搖擺洗禮后，已經開始翻起白眼。

但是他的手還是緊緊扣著轉運箱。

轉運箱上倒計時，顯示還有17分鐘23秒。

距離豫府，還有十五分鐘以上的路程。

“還有多久我們能到。”

“按照現在的速度，還有16分鐘能到。”

“蒲凡！”

蒲凡掙扎著看向轉運箱。

“17分21秒！”

“不行，時間不夠，沒有更近的路了么！”

“有，穿過萬達商場，這樣能省下三分鐘！”

“幫我們協調！”

“好，預計四分鐘后到達商場。聽我指揮。”

萬達商場負責人那邊電話響起。

“什么？借道運輸心源？行，我疏散人群，打開通道。”

一條緊急通知在商場里播放出來。

保安和工作人員連忙出動，疏散著一樓大廳的顧客們。

兩側大門都被打開，消防通道的石墩子也被挪開。

在這些事剛剛完成時，秦川帶著蒲凡騎到了商場門口。

“走消防通道，進去一直往北走，出來就是直通豫府醫院的東單北大街。”

“行！”

秦川的摩托駕駛技術十分嫻熟，在小道上速度也沒有減慢多少，很快就沖進商場里。

商場里顧客們都被分散到兩側，被工作人員們攔在那駐足觀看。

人們就看到一位身著風衣的騎手，帶著面色蒼白抱著箱子的男生，騎著摩托沖了進來。

“這是在拍電影么？”

“不是，聽說是轉運心臟，趕時間的。”

“比拍電影還刺激呢！”

人們討論聲絡繹不絕，但是落到秦川耳邊都化作了陣陣風聲。

“誰家的小孩跑進去了！”

人群驚呼道。

秦川也看到了，一個小孩出現在中間的通道上。

正盯著飛揚的氣球追著跑，絲毫沒有注意到有輛摩托在往這疾馳。

秦川沒有猶豫，緊扣下剎車，不過商場是瓷磚地，剎車效果并不好。

甚至車身開始擺動起來。

“別動！”

秦川沖孩子喊道，此時小孩不動的話，秦川有可能還能讓開。

小孩回頭看到摩托沖來，居然大哭著跑了起來。

秦川連忙向右轉動車把，試圖避開小孩。

摩托翻了。

秦川受慣性被甩了出去。

而蒲凡因為被捆在摩托上，跟著摩托車一起滑了出去。

人群的嘈雜淹沒了秦川。

他恍惚的站起來，視線都是一片模糊。

“心臟呢，蒲凡！蒲凡你沒事吧！”

秦川慌忙跑向摩托車。

看到蒲凡蜷起身體，死死的護住轉運箱。

“你沒事吧。”

“嗯，快，還有七分鐘，還有機會。”

秦川打量了一下摩托車，發現車把已經變形了。

他摘下頭盔用力砸在地上。

“我來幫你們送。”

秦川身后傳來一個聲音，他回過頭去，看到一件黃色的制服。

上面還印著袋鼠的標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