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文良聽我這樣說,無奈地笑了一下,他拍著我的肩頭對我說:“小漫,你太較真了,你要知道一個真理,水至清則無魚,常在河邊走,哪能不濕鞋?商海中摸爬滾打的人,就沒有一個那么干凈的;同時你也要相信我對你的感情,我和她們只不過是逢場作戲露水情緣而已,咱們這么多年的感情了,女兒越來越大,我絕對不會愚蠢到用她們來代替你的道理。”
看我還是一副呆呆傻傻油鹽不進的樣子,鄧文良嘆了口氣,又耐心地向我說道:“小漫啊,咱們老夫老妻了,所以有什么話我就對你實話實說不隱瞞了,其實男人啊,并不是表面沒事就干凈了,你看程宵云表面和范禹娟感情好吧?但其實老程在外面比我還花呢,為了這些事,范禹娟也鬧過,可現(xiàn)在還不得接受現(xiàn)實?”
我呆呆地看著鄧文良那張堅毅的臉,我想對他說:“那你知不知道范禹娟在外面也有個情人?”
可這話到了嘴邊又咽下去了,我知道自己就算是再氣極發(fā)瘋,也不能這樣出賣自己的好朋友,畢竟我這樣的性格,并沒有幾個交往很深的同性好友,范禹娟算是其中比較不錯的一個了,她信任我,才把自己的隱私告訴我,我不能一氣之下把這些全告訴鄧文良,因為以他和范禹娟丈夫程宵云的交情,告訴了他就意味著告訴了程宵云,而我并不清楚程宵云對范禹娟的事了解多少。
所以我把這句話生生地咽了下去。
看我坐在那里默默無聲,鄧文良輕輕嘆息一聲,緩緩站起身,撫著的肩對我說:“小漫,你再好好考慮一下吧,我希望你能理解我,能適應當前這個大環(huán)境,給我一點空間,也給你自己留一點余地,這樣咱們的家庭才會走得……更遠。”
說完這句,他輕輕拿開手,對我說:“我還有點事,找老程他們商量一下,今晚就不……回來了,關于我的話,你好好想想吧。”
鄧文良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然后穿上外套,拿著自己的公文包,轉身出去了。
我就那樣呆呆地在沙發(fā)上枯坐良久,眼睛雖然盯著電視屏幕,但卻什么也沒有看進去,后來,我關掉電視,緩緩起身,向臥室走去。
那一夜,我徹夜未眠,反復思考著我和鄧文良以后的路應該怎么走……
很顯然,鄧文良并不想放棄他在外面的那些花花草草徹底回到我身邊來,而且我換位思考一下,也覺得他不可能完全回來了,試問,一個已經(jīng)放歸大海的魚兒還會貪戀小小的魚池嗎?
已經(jīng)品嘗過那樣年輕美麗肉體的他,心已經(jīng)完全野了,我這個對他來說毫無新鮮感的發(fā)妻又怎么可能滿足得了他呢?
想到他只能擁有我這具過于熟悉、完全走過青春季節(jié)的身體,我想一想都覺得枯燥乏味,更何況他呢?所以,把他脫韁之馬一樣的心收回來,簡直是癡人說夢。
可是,他不回來,難道我就要一直忍受這樣的生活嗎?
那一刻,其實我已經(jīng)在計劃著準備離婚。
離婚,關于財產(chǎn)問題,其實我并不太擔心,因為我心里一直是信任鄧文良的,我相信不管他怎樣貪戀外面的美色,但他不會對我這個跟他從青春季節(jié)一路走來的發(fā)妻那樣無情無義,縱然是離婚,他也會給我一定的保障的,當時的我就是這樣完全相信他的。
我不是一個掌控欲望特別強烈的女人,雖然是做財會工作的,但是鄧文良的財務狀況我一直并不掌握,從父母的婚姻到哥嫂的婚姻,我一直認為,女人太強勢,往往會約束或毀掉一個可能大有發(fā)展的男人,所以我給予鄧文良最大的空間,不去干涉他的事業(yè)運作。
實際上,是否掌握丈夫的財務狀況,和妻子的職業(yè)習慣并沒有太大關系,倒是和性格息息相關。
比如我所知道的鄧文良的一個朋友,他妻子文化水平很低,原來就是個普通工人,對財務一竅不通,但性格非常強勢,在他日益成功后,他妻子怕他起外心,開始抓權,生硬地非要到他的公司當二把手,他沒有辦法,只好允諾。
結果,鄧文良的這位朋友開始了公司內(nèi)的夫妻奪權大戰(zhàn)。
他妻子將自己的弟弟、弟媳、表妹、表弟全見縫插針地安插進來,那架勢就是要架空和監(jiān)督她老公,她老公當然不甘示弱啊,于是將一些重要的職能部門,比如財務部、人事部的一把手都換成自己的親弟弟、親妹妹,從此,他們這個家庭公司就開始了勾心斗角的家庭大戰(zhàn),丈夫一派,妻子一派,斗得不亦樂乎。
這些事我還是聽鄧文良說起的,當時他說時是帶著調(diào)侃的口吻說的,可我聽來很不是滋味,我想一對夫妻如果過到那個程度,為了財產(chǎn)互相提防、互相拆臺、拉幫結伙,那這日子過著還有什么意思呢?
所以我寧愿放權,不干預文良公司的一切運作,一切全憑他的良心來了。
因此,關于財產(chǎn)分割這一塊我并不是很在意,我自己有一技之長,就算是離婚了也餓不死,鄧文良雖然對我不忠,但他對女兒是疼愛有加的,不管什么時候,他都會提供女兒所需要的一切費用,所以關于我們女兒的未來我也并不擔心。
我所擔心的,只是我父母的態(tài)度,還有就是我女兒彤彤的態(tài)度。
為了給我父母打一劑預防針,我先回了一趟娘家。
我娘家的情況并不算好,父母都從一個老國企退休,拿著一份并不算豐厚的退休金,而我的哥哥自從那次受傷后,因為傷到了腰部累及腎臟,所以根本從事不了什么體力勞動,還要時常的住院復查和吃藥,這些費用醫(yī)保只能報一部分,自己還要承擔一部分,而這些錢只能從我的父母微薄的退休金里出。
以前,我們自己那個小家的日常開銷都是由鄧文良負責的,他每月給我一定費用,除了家庭開銷、女兒的學雜費以外還有盈余,所以我自己的那份工資就偷偷貼補了娘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