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的午后,陽光慵懶地灑在老BJ的胡同里,為斑駁的灰墻青瓦鍍上一層淡淡的金輝。
這些歷經(jīng)歲月洗禮的胡同,就像一部部鮮活的史書,每一塊磚石、每一道門墩,都承載著幾百年的京城記憶。胡同里四合院的布局,遵循著傳統(tǒng)的對稱美學(xué),體現(xiàn)著老北京人對生活秩序的講究。
過了年就六歲的妮妮,拉著小丫,穿著像小棉球一樣厚實溫暖的新棉襖,在四合院門口的胡同里玩跳房子。
這倆小家伙的笑聲,就像一群歡快的小鳥,在古老的胡同里飛來飛去,給這安靜得像睡著了的午后,添了不少熱鬧勁兒。
妮妮牽著小丫的手,認(rèn)真教她跳的步驟,小丫學(xué)得專注,卻不小心摔倒。妮妮連忙扶起妹妹,輕輕拍掉棉襖上的灰塵。
正月里,年味兒還在胡同里賴著不肯走呢,寒風(fēng)卻像個調(diào)皮的小霸王,呼嘯著穿過胡同。妮妮縮了縮脖子,趕緊把妹妹往身邊拉了拉。
摸著小丫伸出凍得跟胡蘿卜似的小手,冰涼冰涼的。妮妮正打算帶小丫回家烤烤火,這年代的孩子,特別是女孩子,可真是懂事得讓人心疼。
你瞧瞧妮妮,在小叔這樣的家庭里長大,都這么會照顧人。要是那些在重男輕女家庭里的女孩,那不得更厲害?幫大人帶小孩,對她們來說,簡直就是家常便飯,本分中的本分。
就在這時,胡同拐角處突然傳來一陣喧鬧聲,原來是隔壁院的虎子,帶著幾個小男孩在玩彈弓,那架勢,就像一群小土匪。虎子一看到妮妮姐妹倆,眼睛“唰”地一下亮了,跟看到獵物的小狼似的,撿起一塊小土塊就朝她們?nèi)舆^去。
“快跑!”妮妮大喊一聲,拉著妹妹撒腿就跑。這虎子,可是這片胡同里出了名的調(diào)皮鬼,他們家還重男輕女得厲害。家里先生了兩個姐姐,才有了他這個寶貝兒子。
作為家里的獨苗苗,虎子被慣得無法無天,整天就知道欺負(fù)人。被家里的兩個哥哥揍了好幾次,還是死性不改,真可謂是“你打你的,我鬧我的”,主打一個屢教不改。
這群小屁孩跟小尾巴似的,轉(zhuǎn)過胡同就堵住了妮妮她們回家的路。倆小姑娘慌了神,像兩只受驚的小兔子,慌不擇路地跑進(jìn)了一旁的廢棄院子。
這院子以前也是個大戶人家的宅子,現(xiàn)在卻只剩下斷壁殘垣,像個風(fēng)燭殘年的老人。院子里雜草叢生,地上到處都是碎磚爛瓦,就像被打劫過一樣。
不過,這地方現(xiàn)在可是附近熊孩子們的“秘密基地”,他們經(jīng)常在這里尋寶。
曾經(jīng)有孩子在倒塌的墻根下,發(fā)現(xiàn)了一些生銹的銅錢,那可把他們樂壞了,當(dāng)成了稀世珍寶;還有孩子在廢墟中找到了一些殘缺的家具碎片,拿回家引火,還能得到家長的一番夸獎呢。
“姐,這里好嚇人啊。”小丫緊緊抓著妮妮的衣角,聲音都帶著哭腔。兩人躲在廢墟中一堵半塌的墻體后面,大氣都不敢出。
妮妮剛想安慰妹妹,突然聽見身后傳來虎子那討厭的笑聲:“看你們還往哪兒跑!”
虎子跟個小惡魔似的,突然出現(xiàn)在妮妮身旁,猛地推了她一把。妮妮腳下一滑,整個人像個失控的小陀螺,向一邊倒去。
小丫也被她帶著,一起跌進(jìn)了一旁的一個坑里。嘿,這一看,原來是個以前用來存儲東西的地窖。
“啊!”兩個小姑娘嚇得同時尖叫起來。這地窖倒不是很深,上面就蓋著一層薄薄的木板,兩人滑倒的時候,把其中一塊木板推得滑到了一邊,露出一個黑漆漆的洞口,就像一只張著血盆大口的怪物。
兩個小姑娘一下子掉進(jìn)了地窖,乍一下子進(jìn)入采光不好的地方,眼睛一下子不適應(yīng),好一會才看清所處的地方,只能看見頭頂上方那個小小的洞口。潮濕的霉味撲面而來,兩人后背撞在冰冷的地面上,疼得直抽冷氣。
“姐,我害怕......”小丫“哇”的一聲哭了起來。
妮妮強(qiáng)忍著疼痛,在黑暗中摸索著找到了妹妹。小丫的額頭磕了一下,已經(jīng)鼓起了一個大包,像個小饅頭。妮妮摟著小丫,輕聲安慰著:“別怕別怕,姐姐在呢。”
“救命!有人嗎?”妮妮朝著洞口大聲呼喊,可回應(yīng)她的,只有虎子那得意的笑聲,漸漸遠(yuǎn)去,就像在嘲笑她們。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地窖里越來越冷,兩個小姑娘緊緊抱在一起,像兩只抱團(tuán)取暖的小貓咪。小丫凍得直打哆嗦,妮妮心里一緊,又大聲呼喊起來:“救命啊!”
就在這時,洞口突然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妮妮抬頭望去,看見一張似曾相識的臉。
原來是個比她們大幾歲的男孩,他探頭看了看,轉(zhuǎn)身就跑。兩個小姑娘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還以為他是跟虎子一起的,是個見死不救的壞家伙。
沒想到?jīng)]過多久,一根竹竿從洞口伸了下來。
“抓住竹竿!”男孩的聲音傳來,“我拉你們上來!”
想法是挺好,可兩個小姑娘手上那點力氣,根本拉不住。男孩一看,又靈機(jī)一動,把之前蓋在地窖上的木板推下地窖,一頭搭在地上,就像搭了一座小滑梯。
就這樣,兩個小姑娘拉著竹竿,順著木板,小心翼翼地慢慢走了上來。
妮妮讓小丫先上去,然后自己才爬上來。當(dāng)她的頭終于探出地窖時,刺骨的寒風(fēng)撲面而來,卻讓她感到無比溫暖。
“謝謝......”妮妮喘著粗氣說。
男孩擺擺手:“我是跟虎子一個院的建國,剛才看見虎子慌慌張張地跑過去,就猜到他肯定又闖禍了。”
他頓了頓,從懷里掏出一個小布包,有點舍不得地說:“給,這我剛在那邊烤的麻雀,我請你們吃。”
布包里是兩只烤得黑乎乎的小麻雀,還冒著熱氣。這一下,可把兩個小姑娘的注意力全吸引過去了。雖說現(xiàn)在家里不缺吃的,可烤麻雀這玩意兒,她們還真沒嘗過。
妮妮猶豫了一下,看到小丫那好奇得發(fā)光的眼神,還是接了一只過來,扯下一條腿遞給小丫。小丫滿懷期待地咬了一口,小眉頭瞬間皺成了一個小麻花。畢竟是小孩子烤的,又缺鹽少料的,味道能好才怪呢。
建國見兩個小姑娘沒什么事,就說:“你們快回家吧,天快黑了。”說完,轉(zhuǎn)身就要走。
妮妮又朝著他的背影說了聲謝謝,看著他消失在胡同拐角,突然覺得這個冬天好像真的沒那么冷了。
就在兩個小姑娘跌入地窖的時候,正在小院工作室里練習(xí)超能力的小周,突然沒來由地心緒不寧起來,連著幾次練習(xí)復(fù)刻物質(zhì)都失敗了。一開始他還以為是自己練得太累,耗費了太多的精力。
于是他就停下來休息,看會兒書,可還是心神不寧,心里直犯嘀咕:“這到底是咋回事啊?是一時的心血來潮,還是老天給我的暗示呢?”
他開始探查這不安的來源,在心里默默回憶著最近發(fā)生的各種事,從院子的原主人想到自己穿越者的身份,都沒什么感應(yīng)。直到想到家人可能出意外,這才鎖定了警示的源頭——兩個妹妹。
他心急如焚,急匆匆地往四合院趕去。剛到四合院門口,正好看見不遠(yuǎn)處那處廢墟里,妮妮和小丫互相攙扶著走了出來。
兩個小姑娘一見到小周,就像找到了靠山,“哇”地一聲哭著撲進(jìn)他懷里。
小周見狀連忙帶她們回家一邊烤著火一邊哄著她們,好一會才問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后。
在家里等到兩個弟弟在外面瘋玩一下午回到家,狠狠地教育了兄弟倆一頓,轉(zhuǎn)頭關(guān)照兩個弟弟:“我知道你們心里不服,你們之前已經(jīng)教訓(xùn)過他了。但我們不主動欺負(fù)別人,也不容許別人欺負(fù)家里人。
這樣,從今天起,你們每天都要好好關(guān)照一下虎子,每天揍他一頓。一定要給他一個深刻的教訓(xùn),打到他不敢欺負(fù)妹妹為止。要不是我年紀(jì)大了,由我出手會被人說是以大欺小,你們就替我好好教訓(xùn)他!
要是他們大人給他出頭,就找你們爸,或者來找我也行,我會給你們出頭。”
第二天清晨,兩弟弟就像為了完成任務(wù)似得,在大人們都上班后,就早早地候在虎子上廁所的必經(jīng)之路,寒假還沒結(jié)束,虎子不會太早起床。沒等太久,眼尖的弟弟周瑞民眼瞅著虎子,大搖大擺地走來,立馬給哥哥使了個眼色。
哥哥周瑞軍心領(lǐng)神會,一個箭步?jīng)_上前,伸出手臂像個小木樁似的,把虎子的去路給攔住了。
“嘿!虎子,你還認(rèn)得我們不?”弟弟雙手叉腰,氣鼓鼓地說道。
虎子先是一愣,臉上閃過一絲慌張,之前被哥倆堵過幾次,但很快又故作鎮(zhèn)定,嘴硬道:“喲,怎么著?想打架啊?”
話音剛落,哥哥可沒給他反應(yīng)的機(jī)會,一把揪住虎子的衣領(lǐng),用力一扯,虎子一個踉蹌差點摔倒。“讓你欺負(fù)我妹妹,今天就好好收拾你!”
哥哥大聲吼道,說著就揮起小拳頭,朝著虎子的肚子砸去。這是小周告訴他們的,要打外人看不到的地方。
虎子也不甘示弱,抬起胳膊想要抵擋,可弟弟瞅準(zhǔn)了他的空檔,從側(cè)面沖過去,對著虎子的屁股就是一腳。虎子疼得“哎喲”直叫,身體失去平衡,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很快哥倆就將虎子打倒在地,三下兩下將他的棉褲給扒了下來,團(tuán)吧團(tuán)吧直接丟蹲坑里了。
“你們敢打我,我告訴我爸去!”虎子一邊掙扎著起身,一邊威脅道。
“好啊,看看是你爸厲害還是我爸厲害!”弟弟可不怕他,又沖上去,對著虎子的光屁股踹了一腳。
哥倆又警告了虎子幾句,溜溜達(dá)達(dá)地走了。
接下來的幾天里,虎子可以說是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每天上午,哥倆都會找他完成任務(wù)。
要不說雙胞胎兄弟倆配合默契呢,一個主攻正面,一個從側(cè)面偷襲,打得虎子毫無還手之力。每次都堅持不了幾下,虎子就被揍得灰頭土臉,衣服也變得皺巴巴的。
除了第一天,后面倒也沒有把他的褲子丟廁所,即便如此,每次被堵他都滿臉委屈,眼眶里還閃著淚花。
可這虎子有一點很硬氣,那就是他從沒跟他爸媽告過狀,即便他爸媽見他衣服上沾的土,主動問起,他都沒告訴他爸媽。
不過再怎么硬氣也還是個孩子,沒過五天,他就服軟了,保證不再欺負(fù)兩妹妹,這才結(jié)束了他水深火熱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