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同姓之人
- 大明:謀定仁宣
- 糖醋鯉魚刺
- 2058字
- 2025-02-11 18:39:54
張升隔天就收拾東西去了南京。
只不過張升這一走,瞬間就打破了原有的平衡。
因為張升一直閉府謝客,朱高煦和朱高燧一直沒有發難的機會。
這下張升要跑,兩人肯定不干。
不光這倆人不干,這倆人的兒子也不干了。
張府數日,讓朱瞻圻等人沉迷其中,樂不思蜀。
張升前腳剛走,緊接著,收到消息的朱瞻圻就趁著朱高煦進宮的空檔,溜出了王府,找到了朱瞻墡。
“瞻圻兄長,我不過去了宣府幾日,你怎么,這般消瘦了?
難道是張升沒把你們伺候好嗎?
你等著,過幾天,我就領你去他府上,一定給你討個公道,讓他呀,向你賠罪!”
朱瞻圻是瘦了,不光朱瞻圻,朱瞻坦,朱瞻塙等人,亦是不如前些日子精神頭好了。
只不過,旁人也沒有察覺出有何不妥,只當是永樂皇帝大行,這些做孫子的,因此傷神消瘦。
旁人見了,指不定還要說一聲孝順——爺爺死了,孫子寢食難安,傷心欲絕。
只不過,自家人知道自己事,朱瞻圻這幅精神萎靡,日漸消瘦的模樣是怎么回事,朱瞻圻自己知道。
當然,朱瞻基要裝作不知道,也必須不知道。
朱瞻圻面露難色,臉上帶著牽強的笑意。
“瞻墡說笑了,張府很好,很好的……”
“兄長滿意就好,我這個二舅舅,是個粗人,行伍出身,府上的使喚下人,也沒怎么調教。
我呀,就怕怠慢了哥幾個。
既然兄長滿意,待爺爺喪期一過,我們再去張升府上。”
聽到朱瞻墡這么說,朱瞻圻臉上的神情愈發古怪。
“瞻墡,這事,只怕是難了。”
“兄長說笑了,這有何難?”
“我聽聞,張升已經去往南京了……”
朱瞻墡的臉上浮現出錯愕之色。
“這是什么時候的事?
爺爺喪期未過,他不好好待在京城服喪,怎么跑南京去了?”
“瞻墡你還不知道嗎?”
朱瞻圻眼神深邃的打量著朱瞻墡,對于其這番說辭,顯然是有所懷疑。
朱瞻墡微微搖頭,輕聲道:“兄長,你說笑了。
你不曾在這皇宮大內住過,這宮墻內外,便是兩個世界一般。
若無人特意告知,外面發生什么,我向來是無從知曉的。
從宣府回來,進了這紅墻,外面怎么樣,我呀,是什么也不知道。”
朱瞻墡一番話不僅沒有打消朱瞻圻的疑慮,反而還讓朱瞻圻心生不快。
住在宮里牛氣什么?
只不過這份不悅,朱瞻圻卻是只能藏在心中,不敢表露分毫。
見朱瞻圻遲遲沒有開口,朱瞻墡瞪著一雙清澈的眼睛,緩緩開口。
“兄長,那你今日前來,是為何事?”
朱瞻圻告誡自己朱瞻墡不可信,但是那一雙清澈的眼睛,卻讓其心生猶疑。
“沒什么事,聽說你回來,恰好來看看你罷了……”
朱瞻圻的言辭,肉眼可見的牽強。
但做人,難得糊涂,不能真糊涂,卻必須裝糊涂。
要只是廢話一般的客套,朱瞻墡就沒有搭話的必要了——不坦誠啊。
本身就是誰主動誰弱勢。
朱瞻圻既然已經主動上門,就代表著其是有所求的,卻還要搞這樣一套。
這不就是既想從事服務性行業,還要樹立標志性建筑嗎。
朱瞻圻不說,朱瞻墡就自顧自的喝茶。
這個時候,誰著急,誰尷尬,誰尷尬,誰就輸了。
很快,敗方朱瞻圻便再次開口,將朱瞻墡的注意力從茶盞中漂浮的茶葉上轉移。
“瞻墡,這位二舅舅他離開京城,可曾交代你什么嗎?”
朱瞻墡差點沒拿住手中的茶盞。
好家伙,連‘二舅舅’都叫上了,這么卑微嗎……
放下茶盞,朱瞻墡神情不解的問道:“我壓根就不知道他離京的事啊,又哪來的交代?
瞻圻,是你們說好了什么嗎?
是不是他許諾了你什么?沒有做到?
有什么話,你但說無妨。
畢竟,我們是兄弟嘛,一家人!”
一番話,說得滴水不漏,而且把自己摘得干干凈凈。
仿佛那一日,自打朱瞻墡離開張府后,府內發生了什么,其真的一無所知一般。
任誰說起來,那天之后的事情,都是與朱瞻墡一點關系沒有。
朱瞻墡走的時候,可是親手為哥幾個關上了房門啊。
發生了什么事,只有朱瞻圻兄弟幾人,還有那些舞女知道。
舞女,是找不到了。
朱瞻圻這些皇室子弟,敢不敢把那天之后的事情說出來,那就看誰有種,誰屁股硬了。
朱瞻圻點了點頭,隨即話鋒一轉,開始自言自語了起來。
“那一日你走后,我們便留在張府享樂。
不得不說,府上的廚子,確實是有本事的,兄弟幾個都很滿意。
說起來,當時不知道皇祖父已于關外大行,我等卻在京城貪圖享樂,實在是愧疚萬分啊……”
朱瞻墡就這么端坐著,只聽,不說。
不知道朱棣身死是真的,愧疚萬分,朱瞻墡是無論如何也不會信的。
若不是當時被朱瞻墡陰了一把,將其困在了張升府內,一旦讓朱瞻圻知道朱棣駕崩了,那朱瞻圻肯定是要忙起來的。
比禮部操辦朱棣喪事的官員都要忙。
忙著在京城聯絡朱高煦的舊將,忙著將京城的事情寫成書信,一一告知朱高煦——這一點上,朱瞻圻是有前科的。
“……我與瞻坦等人推杯換盞,席間,一應侍女尚有舞藝……
說起來,我們兄弟之間彼此也都知道。
大家平日里都被管的極嚴格,這一下,難免放縱,多飲了幾杯……”
朱瞻墡靜靜的看著朱瞻圻不停繞彎子,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一個合格的好聽眾。
說著說著,朱瞻圻的臉色變得赧然。
只見其下意識攥緊了拳頭,神色之中的慌張一閃而過。
“……席間,我觀一女子尚可……
于是,于是……”
朱瞻圻的暗示,已經非常明顯了。
這會,要是懂事的人,立馬就該接過話茬,攬過這件事情,將這名舞女找來,交給朱瞻圻。
只不過,朱瞻墡沒有善解人意的良好品質——或者說對外人尚且有,但對待自家堂兄弟們,是絕對沒有的。
因為大家都姓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