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王嫡次子朱瞻圻,這哥們就是個人才。
現如今的漢王妃韋氏并不是這這哥們的生母,而這哥們的生母,早年間就已經死了。
而且是朱高煦親手殺的!
但這一家子有意思的地方,也就是從這里開始的。
朱高煦殺了朱瞻圻的生母,但是漢王府內,朱瞻圻卻是王長子,一直打理著王府上下。
就這樣,朱高煦一邊用著這哥們,一邊厭惡,提防著這哥們。
而朱瞻圻呢,更有意思,一邊用心操持著漢王府,府內上下打理的井井有條不說。
王府外,這哥們還幫著漢王拉攏朝臣,交好各方勢力。
每每漢王不在京城的時候,這哥們都會寫密信將朝廷上下的動向告知朱高煦。
而另一邊,這哥們因為生母被朱高煦所殺,于是便時不時的跑到朱棣面前告朱高煦的狀。
漢王很多荒唐行徑,都是這位仁兄告發的。
當然了,也不光是朱瞻圻告狀。
漢王也沒少跑到朱棣面前控訴這個兒子不孝。
為了這事,朱棣沒少對二人進行責罰——各罰各的。
但各打五十大板之后呢?
這爺倆回了家,又繼續攜手打造漢王一黨。
要不是朱瞻墡很確定朱瞻圻的生母就是死在朱高煦手里,朱瞻墡都要懷疑這爺倆是不是在演戲。
只不過,這演戲的成本,未免太大了。
以‘孝’治天下,一直是華夏歷史上各王朝的主要口號和基本國策。
也就是封建王朝著重刻畫的道德制高點。
而朱瞻圻狀告揭發自己親爹,這讓身為統治者,同時也是當爺爺的大家長朱棣很崩潰。
皇家父子尚且如此,這要是傳出去,真讓那些打心眼里瞧不起朱家的讀書人笑話。
不過從這一點也能看得出來,這父子二人,沒有一個省油的燈!
念及至此,朱瞻墡不禁好奇的問道:“哥哥,你近來可給二叔寫過書信?
大軍到哪了?
我也只是聽母妃說大軍不日班師回朝,這具體的……
哥幾個還能過幾天自在日子啊?”
朱瞻圻握著酒杯的手微微用力,卻是頭也不抬的說道:“不曾有書信。
此去關外,這一路上當以軍報、朝廷事宜為先。
我哪能在這個時候添麻煩,給軍士們增添負擔。”
夠虛偽!
偽裝的真不錯!
朱瞻墡給其點了一個大大的贊!
這些天,要是說朱瞻圻一天送出京城的消息少于五條,就算打死朱瞻墉,朱瞻墡都不帶信的。
“平日里,弟兄們當中,就屬你的消息最靈通了,沒想到你也不知道。”
一旁的朱瞻坺聽聞此言,湊到朱瞻墡面前。
“瞻墡,爺爺的大軍何時返京,自有軍報傳來。
屆時,內閣也好,六部也好,自然都會有消息傳出來。
這不,現在就已經開始籌備諸多事宜了,想來具體日子,馬上就能知曉了。
與其琢磨這事,不如想想我們這幾天怎么快活的好。”
“想快活?那還不簡單。”
朱瞻墡推開身旁女子,徑直起身,隨即便自信滿滿的說道:
“你們在這玩著,我這就回宮,讓母妃留二位嬸嬸在宮內住上幾日,這事不就妥了嗎?”
恩?
房間內的幾人一聽,頓時來了精神,只有朱瞻圻眉頭微皺,輕聲道:“這……不妥吧……”
“這有什么的?
我父親的身體,想來哥幾個也清楚,諾大的太子府,宮內的上上下下要操持,這些日子,母妃忙的不可開交。
兩位嬸嬸留在宮里幾日,也好幫母妃分擔一些。
哥幾個放心,不會累壞了二位嬸嬸的。”
“瞻墡,你這說的哪里話……”
“就是就是……”
“為國分憂,為君分憂,這是應該的……”
“就是就是……”
“我皇室宗親,自當互助……”
“就是就是……”
將眾人的反應盡收眼底,朱瞻墡表面上還要做出一番感動之情。
實際上,對于幾人怎么想的,朱瞻墡心里一清二楚。
幾人之所以答應的這么痛快,并非全然是為了能在外面撒野玩幾天。
重點,還是因為朱瞻墡所說的太誘人了。
幫助太子妃打理皇宮上下!
以漢王妃和趙王妃的手段,不需要多了,只需要一兩日,便能收買不少人心,埋下諸多伏筆。
畢竟這漢王府和趙王府,最不缺的就是錢財。
而錢財,最動人心。
而且還能夠了解更多太子府內的情報!
這樣的好處,讓臉上寫著謹慎的朱瞻圻和偽裝良好的朱瞻坺都無法拒絕!
“好!兄弟們等我的好消息!”
話音落下,在幾人或稍加掩飾,又或直白的目光注視下,朱瞻墡走出了大堂。
然而一出大堂,朱瞻墡臉上的笑意便一掃而空。
侍立一旁的高福躬著身上前,在朱瞻墡身邊站定,而在其身后,則是跟著一個頭戴輕紗的西域女子。
“一切都準備好了?”
“準備好了,那‘香’已經送進去了。
這女子,就是伽羅,魅惑無雙,最善蠱惑人心。”
“殿下!”
伽羅輕跪在側,朱瞻墡居高臨下打量著眼前這個身姿曼妙的西域女子,一時間也看不出來,怎么個蠱惑人心法。
“你是安克帖木兒的孫女?”
“是!”
“好好做事,現在已經是七月份了……
明年吧,明年入冬前,我自會安排你回哈密衛。
屆時,哈密衛所上下,我自會給你打點好。
你可以直接去找忠順王府的長史,周安。”
聽到朱瞻墡這話,伽羅再次跪伏在地。
“高福,府里就交給你了,我馬上回宮,你可一定要招待好我這幾位堂兄弟啊。”
“殿下放心。”
見朱瞻墡走遠,一旁的伽羅起身,高福則是打量著其笑道:“真不知道誰給你指的路。
殿下信得過你,用你,我也跟你交個底。
現如今,你可著滿朝文武宗親去找,能給你辦這事,還愿意給你辦這事的,也就咱這位殿下了。”
“謝高公公!”
一邊說著,伽羅將腦后最大的一塊籃寶石摘了下來,本要塞給高福,但卻被其攔了下來。
“在咱這位殿下這,沒有這個說法。”
親手將寶石再次戴在伽羅腦后,高福附在其耳邊,輕聲道:“做好自己該做的事。
還是戴著,更好看些。
伽羅姑娘,請吧~
我也想看看,世間是不是真有這蠱惑人心之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