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還沒上，噓聲先到，現場氣氛快活極了。
導師席上也很歡樂，伊俊宇甩了甩頭發，幸災樂禍道：“哎，陳朝這人氣有點離譜啊。”
“確實，最近他的熱度不小，但是爭議也很大。”譚永澤接茬道。
“不知道他們拿到多少票呢？”
“據我所知，陳朝并不以唱功見長。”齊采萱說話還挺委婉。
伊俊宇心直口快，“是壓根就沒有唱功吧！”
拿陳朝開玩笑，是馮波允許的，只不過有些人并不打算往死里得罪他。
明眼人都能看出來陳朝應該是被人搞了。
也就伊俊宇毫不在乎，他可是頂流，想踩誰就踩誰，陳朝？who care？
齊天佑沒有笑。
他來之前就知道自己也會成為眾矢之的，不過他也有自己的考量。
這次他要立的人設是“誠實”“努力”“沒壞心眼”“看不慣不良風氣”。
“誠實”“努力”已經成功了，以他的水平能拿第六，說明觀眾們已經信了。
他不嘲笑，而是做出一副惋惜的表情，不過是為了把“沒壞心眼”的人設立起來。
來參加節目的，沒一個傻子。
陳朝頂著噓聲上臺，淡定自若地看著觀眾們噓他，甚至還做出了洗耳恭聽的姿勢。
觀眾們更生氣了，很多人都在喊“陳狗”。
“渣男！”
“敗類！”
“狗東西！”
陳朝好整以暇地揮了揮手，見他們聲音弱下來，甚至還開口道：“怎么聲音這么小？晚上沒吃飽飯嗎？”
臥槽，觀眾們一下子就炸了。
“狗東西！”
“死渣男！”
陳凝凝大喊，“網上說的都是真的嗎？”
陳朝剛剛故意激她就是等著她問呢，一見她上鉤頓時樂了，還是小姑娘好騙啊。
他搖了搖頭，“都是假的。”
“我不信！”
“吁~~”噓聲再起。
陳朝毫不在意，“都是謠言罷了，眾口鑠金，積毀銷骨，我知道你們不會相信，不過沒關系，清者自清。”
陳朝沒說太多，這種時候不管怎么解釋都沒有意義，黑子們不會聽，甚至壓根就不在意他說了什么。
只有能夠壓倒一切的實力才會讓他們有所改觀。
“接下來我要唱一首新歌，齊天佑，好好學，好好看，我只表演一次。”
眾人一片嘩然。
剛剛齊天佑的表現雖然沒多好，但也不是陳朝能夠碰瓷的。
齊天佑一臉惋惜，搖了搖頭卻沒說話。
現場噓聲終于平息下來，不過并不是大家信了他的話，而是想要聽聽他狗嘴里能吐出什么來。
“我敢打賭，又是一首極其歹毒的歌。”
“幸好我準備了耳塞，我真踏馬機智。”
屏幕上亮起歌曲信息。
【平凡之路】
【作詞:陳朝】
【作曲:陳朝】
【編曲:陳朝】
觀眾席上又是一片嘩然，還伴隨著“呸”的聲音。
“騙哥們可以，別把自己騙了。”
“這要是他寫的，我在坡子街當眾拉屎！”
“那我舔干凈好了。”
“不是，哥們，你，我……”
沒人信這首歌是陳朝寫的，就像沒人信公雞會下蛋一樣。
導師們也在討論，“這首歌會是誰寫的？”
“可能是瀚海之前給他準備的？”
“也可能是他找人買的。”
“呵呵，他要是有寫歌的實力，就是再垃圾，我馬上把桌子吃了。”伊俊宇開始立flag。
齊天佑搖頭，“我沒這種水平，我的歌是周老師幫忙改編的，以前也沒聽說前輩有這種能力啊？”
其他選手笑而不語。
都覺得自己猜到了是怎么回事，打腫臉充胖子嘛。
陳朝站在舞臺上，閉上眼睛，尋找著從樸樹那里體驗到的感覺，悲傷，彷徨，迷茫……
這才是他的底牌。
音樂響起，是電鋼琴。
前奏似乎還帶著一絲雜音。
原本還抱有期待的眾人都搖了搖頭，編曲是最能考驗基本功的，這樣粗糙的編曲，讓這首歌幾乎已經被判了死刑。
齊采萱收起了一絲不切實際的幻想，她其實挺喜歡陳朝的——顏。
本來他們就對陳朝沒什么好感，這樣一來，他們越發失望。
歌聲響起。
【徘徊著的在路上的，
你要走嗎 via via，
易碎的驕傲著，
那也曾是我的模樣。】
陌生粗糙的旋律，直白的歌詞。
歌聲純粹簡單，拋開了所有的技巧，反正陳朝也沒掌握多少技巧。
導師們一愣，譚永澤微微點頭，“揚長避短，很合理的選擇。”
“是的，這樣的唱法才能盡可能發揮陳朝的優勢。”
流量明星拼技巧是最最蠢的選擇，這種全是感情的唱法才符合他們的定位，至少不會太招人反感。
不被人反感，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卻很難。
舞臺上，陳朝淡淡地唱著。
記憶翻涌。
再自卑的人也會有自己的驕傲，他驕傲自己能夠出道，能夠給粉絲們帶來快樂。
只是這種驕傲很快就因為鋪天蓋地的質疑和謾罵而變得支離破碎。
那時候陳朝不懂他為什么會挨罵，呂杰告訴他，流量明星能夠火，挨罵是必不可少的一部分。
陳朝不服氣，覺得流量明星憑什么就要挨罵，他又沒得罪誰，后來有人告訴他，挨罵是因為業務能力不夠突出。
他這個人嘛，有點笨，既然業務能力不行，那就好好努力，提升能力。
“努力”的人設也是那時候立起來的，因為他確實很努力，努力唱歌，努力練習樂器，努力打磨演技。
只是因為他學的慢，所以提升并不大。
他身上的基礎和入門技能，其實都是他一點點提升上來的。
陳朝是一個笨小孩，但不是一個不努力的流量明星。
陳凝凝表情有些復雜，她想到了當初那個陳朝。
舞臺上的他是脆弱的敏感的，也是陽光的努力的。
作為一個靠臉吃飯的人，別人在休息的時候他在努力練習舞蹈，練習唱歌，雖然進步很慢，但她確實能夠看到進步。
這是一個陽光笨小孩，陳凝凝給他下了定義。
歌詞也讓她聯想到了最近發生的事情，他應該是在傷心粉絲的倒戈吧？
像她這樣的鐵粉都開始罵他，陳朝一定很難過，陳凝凝也有些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