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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遇襲

克里斯蒂娜推開柏林阿柏隆巴伐亞酒店的青銅門時,施普雷河的水霧正漫過威廉皇帝紀念教堂的斷塔。她踏入“La Réverbère“的鏡廳時,黃銅掛鐘的鐘擺正切割著第七道暮光。

四百面威尼斯鏡將她的翡翠長裙折射成一片流動的祖母綠礦脈——這讓她想起上個月在約翰內斯堡拍賣會上,以龍拍走的那條維多利亞時期寶石項鏈。

她摘下羊皮手套,看著以龍在彩繪玻璃窗下解開巴寶莉風衣——領口內襯還殘留著條頓小麥酒的清香。

“您的水晶燈。”蓄普魯士胡須的侍者舉起三叉燭臺。燭火在路易十五椅背跳動著,那些纏繞椅腿的青銅葡萄藤突然讓她心悸——與以龍辦公室那尊掠奪自帕特農神廟的雕塑如出一轍。

侍者呈上雷司令紅葡萄酒時,克里斯蒂娜注意到他領針的變形——那枚雙頭鷹徽章本該在慕尼黑保險庫深處。

“上周在德累斯頓畫廊失蹤的基爾希納畫作,”她晃動酒杯,酒液在四百年的錫镴杯里泛起硫磺色漣漪:“原來被做成了領針。”

前菜是萊茵河鮭魚配山葵慕斯。以龍的銀叉刺穿魚眼時,克里斯蒂娜頸后的汗毛突然豎立——與半年前在漢堡港,他切斷她航運傳感器時的生理反應如出一轍。“就像你總愛掀開所有偽裝。”

主菜端上時,薩克森瓷盤與普魯士軍刀相撞出清越聲響。當柏林式燉牛肉在兩人之間蒸騰起迷霧。

“我本來是想在中午吃這一餐,但中午公司我必須回去一趟,只能挪到今天晚上了。”

克里斯蒂娜向以龍道歉。

“沒事,晚上吃這一頓才更有氛圍。”

以龍微笑著說。

以龍看見克里斯蒂娜盤子下好像壓著應該是合同之類,他默不作聲。

克里斯蒂娜注意到以龍目光,竟主動拿了出來說:“我想買你一件叫作‘圣心之甲’的法器,這是中午擬的合同。”

以龍吃下一塊馮·阿爾布雷希特牛肉說:“你來晚了,圣心之甲早賣出了,而且它不適合你。”

“好吧,就當這事沒發過。”

克里斯蒂娜略有無奈地說。

以龍說:“你的眼睛告訴我,你這次還有事情找我。”

克里斯蒂娜的銀叉在瓷盤邊緣輕輕一磕,清脆的碰撞聲在穹頂餐廳激起漣漪。

她抽出手帕慢條斯理擦拭唇角,這個優雅的緩沖動作讓對面黑發青年放下了正在切割牛排的餐刀。

“那我就有話直說了,祖父請你來不只是來保護我吧,他用保護我的名義來讓你進入馮·阿爾布雷希特宅邸,你和祖父達成了什么交易?。”

以龍轉動著水晶杯,勃艮第紅酒在燭光里搖曳出暗紅漩渦:“克里斯蒂娜小姐,您祖父給了我無法拒絕的價碼。”

“比如讓您光明正大踏入這座傳承已久的宅邸?”克里斯蒂娜前傾身體,雕花椅背投下的陰影恰巧籠罩住她半張面孔。

她突然收聲,指尖沿著高腳杯底座緩緩描摹,直到聽見對面傳來絲綢衣料摩挲的聲響。

當以龍伸手去取胡椒瓶時,克里斯蒂娜突然扣住他懸空的手腕,冰涼的紅寶石戒指貼上對方跳動的脈搏。

他不回答她,以龍這頓飯吃不成了。

以龍將紅酒杯沿抵在唇邊,鏡片后泛起冷光:“看來馮·阿爾布雷希特家族的血脈確實不容小覷。”銀質餐刀在他指間轉出寒芒,“令祖確實托付了更重要的委托,不過,這事與你無關。”

“哈哈哈。”

克里斯蒂娜收回緊握以龍的手,發出銀鈴般的笑聲。

“抱歉,我失態了。”

“這樣吧,以情報來換取情報,委托的內容除外。”以龍放下擦拭嘴角的餐巾向克里斯蒂娜伸出手來說:“你想知道什么?”

“你的《獸之書》中的獸是誕生條件?”

克里斯蒂娜輕描淡寫地說。

“很簡單,它們都是我對某一概念的具像化,需要對這一概念有強烈的感情才能具像化,比如目睹正義之人所行正義之事,在我腦海之中產生強烈的感情,它就會從我身剝離出來。”

以龍回答道。

“善獸與惡獸條件一致?”

克里斯蒂娜繼續問道。

以龍點點頭,她得到了肯定的答案抬手示意讓以龍問她。

“你們家族言靈:騎士是每一代人都會不同效果,這效果條件是什么?”

“沒錯,不算言靈本身的強度,每一代人都會有獨特效果,比如曾祖父是‘風之領域’,曾曾祖父是‘王財加冕’,其更加側重與對于擁有者本身某一點,根據效果不同會對擁有者授予不同的稱號。”

克里斯蒂娜回答道。

以龍搖晃手中紅酒杯看向她說:“你還要問什么?”

“倫敦的霧是怎么來的,我在檔案中查不到任何線索?”

克里斯蒂娜問。

“都繹皇室之人用整個倫敦向邪神獻祭,他們只為了獲取更強大的力量,幸好他們失敗了,只是失去倫敦三分之二的人口。”

以龍回答。

輪到以龍發問了:“‘天使’她怎么進入二階段?”

……

至少這頓飯他已經拿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克里斯蒂娜?

他才懶得管。

以龍看著坐在對面正在翻閱文件的克里斯蒂娜,又看了看車窗外不停向后退去的建筑,感覺到有點無聊。

以龍打了哈欠身體向后一躺,來到馮·阿爾布雷希特王宮之前先瞇一會兒,克里斯蒂娜注意到以龍的動作將文件放在一旁,關掉了車內燈光,除了輪胎碾壓石子的聲音,一切回到寂靜了。

“啪。”

擋風玻璃突然炸開蛛網般的裂紋,以龍在慣性作用下猛然前傾。克里斯蒂娜的厲喝與剎車片刺耳的摩擦聲同時響起,司機脖頸爆出青筋,軍靴幾乎將油門踏板踩進底盤。

儀表盤指針瘋狂震顫著指向紅色區域,這臺加長林肯卻像被抽走脊椎的巨獸,在徒勞的轟鳴聲中徹底癱軟

“敵襲!敵襲!敵襲!”

司機扯下耳麥瘋狂拍打,金屬外殼在掌心磕出凹痕。本該亮著通訊指示燈的設備如同死去的甲蟲,只有斷續的電流雜音從聽筒滲出。

以龍摸出懷里的手機,液晶屏上象征信號的波紋標志早已凝固成直線。

當他抬眼時,發現克里斯蒂娜正貼著右側車窗,睫毛幾乎掃在玻璃上——那面布滿細密霜花的車窗映出詭異景象:原本灰褐色的地表正被某種膠質物侵蝕,如同有人將整片天空替換成浸泡過血漿的保鮮膜。

濃霧毫無征兆地漫過車頂,帶著腐爛海藻的腥咸。七道細長剪影在能見度不足三米的白翳中游弋,它們保持著精準的等距,軍靴踏過砂礫的節奏像是某種古老的祭祀鼓點。

當其中一道影子忽然貼近時,所有人看清了霧氣中漂浮的熒光——那是四枚排列成菱形的猩紅光點,如同猛獸蟄伏時的瞳孔。

克里斯蒂娜的掌心重重拍在車窗玻璃上,凝結的霧氣被震出蛛網狀裂痕。

駕駛座上司機的頭顱正以詭異角度后仰,暗紅血漬順著真皮座椅蜿蜒而下,在車窗上勾勒出扭曲的枝椏。她突然注意到司機胸前對講耳機的卡扣空空如也。

“別白費力氣了。”

以龍慢條斯理地調整著袖扣,金屬袖扣映出窗外游走的黑影。

他的瞳孔在某個瞬間收縮成豎線,又迅速恢復正常。

冰霜紋路在克里斯蒂娜指尖綻開時,整輛車的金屬框架驟然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

以龍突然握住她的手腕,西服袖口凝結出細密冰晶:“你想凍死我嗎?”

“但是那些東西......”

以龍將食指壓在她的唇上,皮質手套殘留著古龍水與硝煙混合的氣息。

他轉身推開車門的瞬間,書頁在風中自動翻至泛黃的某一章。此起彼伏的低吼聲突然凝滯,最前排的怪物竟踉蹌著后退半步,爪尖在地面犁出火星四濺的溝壑。

“正義,此刻登場。”

以龍利落撕下泛黃書頁。紙頁飄落的瞬間,耀金光芒自虛空迸發,一具布滿古奧紋路的黃金鎧甲轟然降臨在怪物面前。磅礴的凜然威壓化作實質氣浪,震得魔物群齊齊后退。

名為“正義“的巨鎧雙劍鏗然出鞘,兩米長的劍鋒裹挾勁風橫掃而出,前排魔物當即化作飛散的磷火。克里斯蒂娜剛為窗外的戰況松了半口氣,瞳孔驟然緊縮——陰影中竟有漏網之魚正悄然貼近以龍后背。

驚呼哽在喉頭的剎那,銀白輝光撕裂空氣。另一具棱角冷硬的鎧甲鏗然落地,將偷襲者踏成齏粉,雪亮長劍在月光下劃出半弧寒芒。

“正義所至之處,必有勇敢相隨。”

哀嚎是這些怪物唯一能做的事,乖乖接受‘正義’與‘勇敢’處決才是明智的選擇。

“閣下再不出來,那我就毀在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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