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剛漫過玫瑰窗欞，克里斯蒂娜已經立在休息室。白綢手套正被侍女仔細扣到第三枚銀扣，她卻突然抽回手，對著落地鏡轉了個身。

“換那套蒼白騎裝。”

鏡中人耳垂泛起薄紅，又被珍珠耳墜遮去三分。侍女捧著鑲銀護腕跪下時，她指尖無意識摩挲著劍柄纏絲——那里有道去年比試留下的凹痕。

十點的鐘聲剛敲第一下，庭院傳來馬蹄鐵叩擊青磚的脆響。克里斯蒂娜端起冰鎮薄荷茶抿了一口，瞥見窗外人影穿過月桂樹叢，茶盞在奶白小桌上磕出輕響。

“不好意思，克里斯蒂娜，路上堵車來晚了。”

以龍此時換了一套深黑騎套，練劍起碼也要保護好自身。

“沒事，這不怪你。”

克里斯蒂娜安慰道。

他們走到訓練場，原本在此處訓練的人員全部沒了蹤影。克里斯蒂娜撥出那把長劍，與希之前那把劍不同，她遇到是臻冰形成的冰劍，現在手中這把是克里斯蒂娜平時所用的長劍。

“你的劍呢？”

克里斯蒂娜好奇地問。

以龍手中沒有任何東西，空手而來，克里斯蒂娜正欲示意助理前往劍房取法器，卻見以龍背手而立的身影在晨光中拉出細長陰影。

“無需勞煩，”青年笑著抬手止住侍從，“這等要事我豈會疏忽？”

“奧丁！”

話音未落，空氣突然泛起焦灼氣息。他屈指輕彈的剎那，三道漆黑電蟒憑空撕裂空間，纏繞的雷光在劈啪爆響中竟凝成實體。克里斯蒂娜的黑發被勁風掀起，眼睜睜看著躍動的電弧編織出兩米長的金屬框架，液態般的暗物質在框架內流動固化。

機關轉動聲里彈出兩柄暗金長柄。以龍信手握住雕滿北歐符文的劍柄，拔劍瞬間整個練訓場都為之震顫。

“這應該是言靈：即隨，我在檔案看過，事先對物品留下標記，只需喊出名字就會出現在眼前，沒想到一個人擁有多個言靈是真的。”

克里斯蒂娜安穩身形分析起以龍剛才所用的言靈。

“沒什么大不了的，只是一個言靈而已。”

以龍滿不在乎說道。

克里斯蒂娜指向以龍手中的奧丁詢問：“這把劍是？”

以龍趁機打起了廣告：“這本來是要出售，委托人死了，只能自己留著了，不過我做了北歐神話系列的法器，價格公道想買一件試試嗎？”

“那先讓我試一試吧。”

克里斯蒂娜用微笑來回應以龍的玩笑。

克里斯蒂娜指尖劃過腰間劍匣，七枚冰晶自皮革夾層中螺旋升空。她踏著突然凝結的冰階躍上高空，足尖點碎冰晶的瞬間，漫天冰棱化作四十柄霜刃懸停周身。

以龍看著半空中的克里斯蒂娜心中暗想：‘哦，有點好玩了。’

奧丁劍的暗金刃鋒突然爆出電弧，以龍旋身劈砍的動作掀起音爆。克里斯蒂娜的霜刃精準擋住電光，兩股能量對沖在接觸點炸開環狀氣浪揚起大量塵土。

“梭，梭，梭。”

數道霜刃眨眼之間穿刺煙塵，以龍再次揮舞奧丁劍，纏繞的黑色電弧沿著劍刃游走，電光再次與霜刃爆炸。

當最后一粒冰碴墜地，穹頂的冰階殘影猶在流轉，克里斯蒂娜的身影卻已消融在光塵之中。以龍后頸汗毛倒豎，奧丁劍裹挾雷光倉促回斬——冰晶凝結的劍鋒已抵著暴烈電芒，將他整個人轟飛出去。

以龍用力將劍插入地面才勉強穩住身形，緊接著克里斯蒂娜連人帶劍一起飛了過來，恐怖的寒氣開始侵蝕他的身體。

“試試新招，EX格雷炮！”

劍柄在龍掌中旋鈕的剎那，精密咬合的機械聲如鐘表發條般清脆炸響。自護手處的環形導槽噴涌而出，奧丁劍同時閃躍漆黑電光，肉眼可見的電磁弧在刃口跳躍成荊棘狀的光冕。

這股純粹的能量湍流在離刃瞬間便撕裂了大氣，如同神話中貫穿天地的雷霆長槍。如此恐怖的能量，克里斯蒂娜想也沒想下意識使出臻冰墻，擋在自己面前。

“轟——。”

當荊棘狀電磁冕觸及冰墻的剎那，整個空間在藍白與漆黑的交織中裂成兩半。克里斯蒂娜虎口迸裂的血珠尚未落地，就在粒子亂流中蒸發出猩紅霧靄。她腳下的花崗巖呈放射狀龜裂，每道裂縫都爬滿霜花，仿佛大地在凍結中痙攣。

臻冰以違反物理法則的速度增殖，六邊形晶簇在碰撞點瘋狂堆疊。那些足以切斷鋼鐵的漆黑電蛇啃噬著冰面，在鉆石般堅硬的晶格里炸開蛛網狀焦痕。空氣中漂浮著細碎的冰晶塵埃，被電磁場牽引成螺旋狀星環，又在能量對沖中化為黑色電離霧。

“這真是現代法器能釋放出來的嗎？”克里斯蒂娜推倒已經開始崩潰的冰墻，看著以龍眼睛詢問：“你這奧丁是什么級別？”

“帝器中級，時間太緊張了，我沒有認真設計。”

以龍回答了克里斯蒂娜問題，他掃視克里斯蒂娜擋倒冰墻心中暗想

‘果然還是不能擊碎臻冰墻。’

克里斯蒂娜甩掉碎冰，在這一刻開始她對以龍有了新的認識，她有點懷疑襲擊自己的法器出自于以龍之手。

克里斯蒂娜直接和以龍開門山門：“我前天被襲擊了，你知道嗎？”

與克里斯蒂娜預想反應不同，以龍搖頭聳肩說：“我不知道，你沒有受傷吧？”

克里斯蒂娜看了一下自己滲血的虎口繼續說道：“我沒有受傷，可惜讓那個人跑了，祖父已經下令封鎖消息，你不知道也正常。”

“那太可惜了，不然教育他什么是愛與和平。”

以龍開玩笑說。

“哈哈哈，不過…”

話鋒一轉，克里斯蒂娜直勾勾盯著以龍的眼睛說：“那個人的法器能夠與我臻冰抗衡。”

“什么法器能與你的臻冰抗衡，能詳細說說嗎？”

以龍臉不紅，心不跳說。

克里斯蒂娜繼續問：“我是想問你，你有沒有制作過這樣的法器？”

以龍毫不猶豫提供優質答案：

“我不知道。”

“為什么？”

克里斯蒂娜問。

以龍收起奧丁回答“很簡單，我單純出售與出租的法器能記錄下兩本大筆記本，這不包括沒想起來的。”

克里斯蒂娜趁機詢問：“好吧，你能幫我制作一件防御法器嗎，那個人給我帶來很深的陰影。”

“我知道價錢肯定對你不算什么事，可是時間不一定夠，從帝器低級開始，制作時間就開始成倍增長，到冥器可能要花半輩子都不一定做出來。”

以龍認真地說。

“冥器就算了，帝器就可以了，我可以一直等你。”

克里斯蒂娜點點頭說。

以龍保持商業式微笑說：“我應該有做過防御法器，正好七天后你的生日宴會，我就當禮物送你好了。”

“真的可以嗎，謝謝你以龍。”

克里斯蒂娜語氣有一絲不可置信，她本打算從以龍買一件，沒想到以龍直接當禮物送她。

“沒事。”

以龍甩手說。

練劍以這種方式結束，等以龍和克里斯蒂娜離開訓練場，發現外面一堆武裝到牙齒的保鏢擠在門口。

他們見克里斯蒂娜出來，她助理連忙抓住克里斯蒂娜的手說：“克里斯蒂娜小姐，您沒受傷吧，剛才攻擊整個王宮都在顫抖…”

“我沒事。”

克里斯蒂娜撫摸著她頭用平常冰冷的語氣說。

他們見克里斯蒂娜沒出什么事都各回各自崗位重新待命。

“祖父不在，他要在肯定第一時間來看我。”

克里斯蒂娜和以龍坐在花園亭子來消磨時間。

“他估計會來掐死我，他很愛你這孫女。”

以龍心不在焉地說。

“不會，我祖父不是那種人。”

克里斯蒂娜反駁道。

以龍想起路法斯早年間事，一個人掀翻并統治全國的言靈黑幫，在他國引起內亂只為奪取石油開采權…。

他頭疼于路法斯的言靈：人體藝術，他可以隨意更改自己血肉包括指紋等，除非動用DNA檢測。不然很難發現路法斯。

他也曾想過用希的言靈：肉體操縱來控制路法斯，但對方仍然保留被操縱記憶，借此順藤摸瓜找到希。

以龍在客房痛快洗了澡，出來發現希坐在床上手中擺用她那把格洛克。

“你應該在外面，小希你怎么進來。”

以龍當希面換好衣服問。

“你房間監控已經被我搞掉了，他們不會發現我的，我進來是給你看這個的。”

希從后腰上小包掏出來一張照片，以龍接過手一看是一條項鏈，詭異是上面的圖案，剝裂狀黑色心臟上面纏繞著紅色臍帶，心臟中間裂開一張嘴，里面排滿了牙齒。

“這邪神項鏈你在找到了？”

以龍疑惑地問。

“我潛入瓦耶巴赫·馮·阿爾布雷希特的家中，在他辦公桌抽匣里找到的，時間不夠我只拍了照片。”

希淡淡地說。

以龍把照片和房子地下室鑰匙一起放到她的手中，他眼神銳利如刀說：“這幾天我保護克里斯蒂娜，你在外面多注意，如果有機會就帶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