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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思考

祁朝。

東市。

蘇黎走過一家家琳瑯滿目的店鋪,她好像漫無目的似的,東走走、西看看,問問這個,拿拿那個……

身后跟著的沈淮瀾和楊鴻云有些不解地看著蘇黎的做法,卻還是一直跟在她的身后。

直到蘇黎走進(jìn)了一家成衣坊。

沈淮瀾終于忍不住了,將手背過去,故作嚴(yán)肅,“阿黎,你今天請旨出……”話剛一冒頭,就被楊鴻云扯住了。

沈淮瀾咳了一聲,“你今天從家里出來,不是有正事嗎?怎么一家家的店鋪就這么逛了下來,從城西轉(zhuǎn)到了城東……你就算真的在逛街,那你進(jìn)去都是看看,也不買東西。現(xiàn)在都過了晌午了,我們兩個人可是陪了你大半天,連一口茶水都沒喝呢。”話語間隱隱帶了幾分委屈。

“我是在干正事啊。”蘇黎頭也不抬,打量著祁朝售賣的各種成衣,若有所思。

“你這算什么?”沈淮瀾斜斜地倚靠在柜臺旁,神色有些倦怠,“你說說你這一天逛了些什么店鋪,米面坊,鐵匠鋪,布莊,當(dāng)鋪,香料鋪,書肆,藥材鋪,現(xiàn)在又來看成衣,行程漫無目的、毫無規(guī)劃,你說你做的是什么事呢?”

一口氣說了這么多話,沈淮瀾也不禁感到心浮氣躁,“店家,來一碗水,渴死了。”

“好嘞,客人您的水來了,清水一碗,請您慢慢喝。”

“沈二公子,說話要避讖。”蘇黎提醒他,“不吉利的話少言,不言。”

沈淮瀾毫無規(guī)矩地倚著店內(nèi)的長臺,漫不經(jīng)心地點頭,撥弄著店里粗糙的水碗,并沒有喝下去,“真麻煩,在宮……在家里要避這個避那個的,出來了還得避,我說阿黎,你是不是喜歡被拘著啊?”

“一語成讖,沈二公子還是要當(dāng)心。”蘇黎故意恐嚇?biāo)半y保某一天真被沈二公子的烏鴉嘴說中了,到時候沈二公子可就不是這番說辭了。”

“要是說句話就沒命了,那天底下的人都該是啞巴。”沈淮瀾笑嘻嘻地打趣,“好了,看完了沒啊,咱們回去吧,你累不累啊。”

“先找個地方歇一歇腳吧。”蘇黎仿佛突然良心發(fā)現(xiàn)一般,指了指不遠(yuǎn)處的茶樓。

街道上的喧嘩聲好似被隔絕在外,茶樓中氤氳的茶香慢慢將燥動撫平。

沈淮瀾咕嚕咕嚕地喝了一大口茶水,“呼~我說你到底想做什么?今天請旨出來不就是為了貿(mào)易的事嘛,我說你三個月能不能行啊,別到時候在君上面前夸下海口,到時候辦不到,那可是自打嘴巴。”

蘇黎有些擔(dān)憂地攥緊手中的茶杯,“就是因為不知道,所以才要一家家對比嘛,我現(xiàn)在真的還不知道要做什么生意呢。”

“我說姑奶奶,你可真行,心里都還沒譜呢,就敢先應(yīng)承下來,君上那邊可不是你能糊弄的。”沈淮瀾說著,看向楊鴻云,“事情你都大概知道了,你看她這不是在胡鬧嘛,萬一搞砸了……”

“我相信殿下。”楊鴻云看著蘇黎,微微垂眸,“既然殿下能應(yīng)下,那就無法更改了,與其指責(zé),不如想想如何解決。事在人為,所以,我相信殿下可以做到。”

“說的容易,怎么解決?三個月達(dá)成和云寧一筆長期的貿(mào)易,這戶部和禮部的官員都不保證……”

“殿下想做什么貿(mào)易?”楊鴻云溫和的聲音帶著暖意,慢慢撫平了蘇黎的思緒。

“我原來想做稻谷生意。”蘇黎的手指無意識地輕敲桌面,“但是我發(fā)現(xiàn)米面店的稻米都很少,問了他們才知道,祁朝地處濕熱,實在不易保存……后來我想做書坊生意,可是我仔細(xì)看看祁朝的書市,我發(fā)現(xiàn)云寧的書不是很多,而且購買的人流更少了……”

蘇黎有些苦惱地低下了頭,“做生意好難啊,我看了布莊和成衣坊,可是云寧的百姓購買成衣的并不是很多,只有官宦人家會……長期貿(mào)易應(yīng)該要求助父皇吧……”

“不如想想云寧需要什么?或者說什么東西是云寧并沒有見過的?”楊鴻云循循善誘。

“需要什么?”蘇黎用手托腮,一臉認(rèn)真。

“要我說,你們什么都缺。”沈淮瀾打了個哈欠,“上次你不是還說云寧香料不多嘛~”

“香料!對啊,香料!”蘇黎突然激動了起來,“云寧香料確實不多,若把香料貿(mào)易做大,可以嗎?”

“當(dāng)然。”楊鴻云先予以肯定,再補充道,“只是只有香料的話,可能購買的人還是不多。”

“那什么可以搭配呢?”蘇黎又犯了難。

“不是有三個月嗎,不急,可以慢慢想,臣也會幫你的。”楊鴻云寬慰他。

“是啊,時候也不早了,今天真是沒勁透了,早知道我就陪著殿下和書呆子去研討策論了。”

“你現(xiàn)在嫌棄無聊了,當(dāng)時你追出來的時候說的可不是這話。”蘇黎輕笑。

“后悔了后悔了,后悔了還不行嘛!”沈淮瀾嘿嘿一笑,“所以咱們回去?”

“行,那楊大人,我們先回宮了。”蘇黎起身,想要告辭。

“好,那慢一點……”

“我沒說回宮啊!”沈淮瀾打斷楊鴻云的話,“誰說要回宮了?”

“你剛才不是……”

“我說的回去,是回沈家啊。”沈淮瀾笑嘻嘻地,“走啊,一起,反正還有時間呢。”

“自相矛盾啊,沈二公子。”

“反正今天是領(lǐng)了旨出來的,晚一時半刻想必也不打緊,有了,現(xiàn)在家里估計也沒人,我父親估計去練兵了,不知道現(xiàn)在回沒回來,不過也沒關(guān)系,他一板一眼的,見了他反而拘束……”

“好了,去呀。”蘇黎展顏一笑,打斷了沈淮瀾的絮絮叨叨,“那就別怪我等擅自上門叨擾就是了。”

“怎么可能,走吧走吧,我接著給你看我沈家的刀法!”沈淮瀾有些興奮,“楊大人一起啊!”

“好,正巧也是許久未曾登門拜訪了,實在不該,那就叨擾了。”

“小事小事……”

“一會買些禮品吧,楊大人幫著看看?”

“這也太客氣了,我父親不計較這些的……”

“禮不可廢……更何況我也應(yīng)該早點登門拜謝沈?qū)④姴攀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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