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惜語將手中的文件一一收拾整齊放在季宇哲的辦公桌上，剛好下班，她可以去一趟新開的那家野味館。冉懷柔已經用怨懟的眼神荼毒她很長時間了，想起她提起時的那一副饞得像只小哈巴狗直流口水的模樣，不由的好笑。

“凌秘書，今天需要加班，這么多文件我一個人忙不過來，你就負責將預案費用核算出來，順便做一份詳細的報告，看看哪些開支是不必要的支出。”姚淑芬喊住已經拿起包包的凌惜語，正色的開口道，可惜眼中卻閃爍著算計的精光破壞了她假裝的和善。

“抱歉，姚秘書，我已經準備下班了，不過我可以拿……”

“凌秘書，請最好端正一下你的態度，斐然請你來是讓你工作的，世界上沒有白吃的午餐，現在工作那么難找的，斐然既然給了你那么好的展示平臺，我也不奢求你能做到鞠躬盡瘁，但還請你能夠做出相應比例的付出。斐然不養無用的廢物。”姚淑芬狠狠地瞪著她，“女人最好還是檢點一點，讓外人看了還以為斐然要舉行美男選拔賽呢！”

凌惜語沉默，她知道姚秘書暗指的是每天下班時間準時出現在樓下的那個人，流言的速度是向來是無法預估的，在知道他的身份后斐然的女職員更是情緒高漲。

此時不宜說話，那便是火上澆油。

安靜的放下包包，走進茶水間給自己沖了一杯綠茶，抓起被甩在桌上的文件，埋下頭在電腦前工作起來。至于懷柔的野味……反正她怨懟的表情也無損她一絲一毫的美麗，就當再多欣賞幾回吧。

“凌秘書，這份報表是怎么一回事兒？再重新給我做一遍！”

凌惜語無奈的有那起那份被發現有一個錯別字的報表，心里有一點怨懟。但是，當人家的小秘書不容易，當小秘書手底下的小秘書更不容易。

認命的被壓榨吧。

從小就被一起玩的小朋友或者同學、鄰居甚至是她的媽媽有意無意地態度影響，她已經練就了這種性格，不善與人爭。

夢羽臉色很難看，第一次見到她發怒了，大罵某些人生下來的時候少帶了心肝，最后更罵她麻木不仁，讓她站起來反擊。

但是，她從小生活的準則是——不要爭，不許爭。

所以，直到現在這一刻，她還是沒能改過來。

所以，她繼續埋頭對付那份報表。

直到季總經理天神一般的出場。

他帶著詫異的目光，帶著贊賞的微笑對著姚秘書說：“姚秘書還在工作啊？沒想到姚秘書對公司是這樣的盡心盡力，辛苦了！不過美女可不能熬夜太辛苦哦，要讓美麗的肌膚多多休息才是。”

姚秘書才嬌羞的說：“凌秘書，工作做不完明天再做吧，這些文件現在不急。”

凌惜語看著外面已經升起的黑幕，無語了。只得在某人好像才剛發現她的存在的目光中悠悠的收拾，準備走人。

從同處一室的另外兩個人的互動中，她發現了以往被她無意中忽略的某些秘密，釋懷了前段時間的處境，不怪其它的，只怪她粗神經罷了。

“哦，對了，凌秘書，鼎豐實業的陳老板要求你務必出席明天的簽約會議。”姚秘書巧笑倩兮的說。

剛準備邁腳走人的凌惜語抬頭看像她，從沒見過姚秘書這么女人這么人性化的一面，呆了一下，竟然忘了回應。

“鼎豐實業？”一個淡淡的聲音傳來。

嬌軀驀然僵硬了，那個聲音她很熟悉，幾乎深入骨髓。

方驍斐從暗處走出來。就只見穿著簡單白襯衫的清俊身影出現在了辦公室的門口，目光淡淡揚落在她身上。

燈光輕柔地投在他的身上，周圍的一切好像忽然靜止了，凌惜語只聽到自己胸腔里心臟跳動的聲音。本以為在那么多次的不歡而散之后，她不應該會再有什么激烈的感覺了。然而，事實上卻是，現在的她，心跳依然一如既往的急促，依然沒有一絲的怨懟。

他的身上，有一種蝴蝶一般的優雅。

她和他，一直都不同。

不同的身份，不同的人生閱歷，更不同的，是他們的感情。

可是，即使知道已經沒有希望了，即使只是這樣遙遙望著，不需要有任何接觸，心里還是存了千絲萬縷的牽絆。

“在哪里簽合約？”

姚秘書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飛快地看了凌惜語才說：“明天晚上七點半，在芫悅俱樂部。”

“不要去！”他微微瞇起眸，淡然地說。

凌惜語默默地看了他一眼，才詢問地看向姚秘書，輕輕地問：“那下班之后我可以先回去一趟嗎？”

“可以……”

“我說了，你不準去！”方驍斐有點惱怒的瞪她。

姚淑芬驚訝的看著方驍斐，愣愣的說：“可是，陳老板說……”

“呃，凌秘書，你可能不知道，陳老板他……”在接收到方驍斐凜冽好的眼神后，季宇哲打了一個激靈。

“好，我明天會準時到場的。”在凌惜語再次開口后，場面冷了。

是個很se的老頭啊！剩下的話語季宇哲的舌尖之間打顫。

方驍斐沉斂地看著她，光線似乎變得更暗淡了，他的眼神深玄如湖水。

“這是我的工作。”她對著他，眼睛輕飄飄的落在擺在他身旁的小文竹上，雖然還是拿不準他為什么那么反對，但是還是下意識的想跟他解釋。

“斐少，別擔心，我會……”我會照顧好她的，

“你是一定要去了？”目光如濯濯湖水，透了一點涼意。

季宇哲郁悶了，他這個做人家師兄的會照顧師妹的好不好？

“對不起，我要做好我的工作。”凌惜語拿起自己私人的東西，“不好意思，已經很晚了，我該回去了。”

似乎諷笑了一下，隨即聲音染上了些微的惱意，轉身不再看她：“隨你，要去便去！。”

方驍斐心里的感覺很復雜，那種討厭卻又不由自主的擔憂的情緒，在她淡漠的不領情之下，更顯得有點難堪，還有微微的惱羞成怒。但是這種微妙的感覺，卻將耗費了他七年的時間才能弄明白。

季宇哲微笑的看著姚淑芬：“姚秘書，我記得你沒開車上班吧？你跟凌秘書一起下班吧，我讓司機送送你們。”

姚淑芬這才從云里霧里的狀態中回過神來，等到終于聽明白了話里意思后，笑彎了的眉眼里掩不住的嬌羞和得意才掩蓋了前一刻的嫉妒。是的，她嫉妒這個以絕對的暴擊率公司的笑秘書，憑什么會有那么多人對她青睞有加？她甚至還長得如此平凡！

辦公室里只剩下兩個人。

“斐少，既然你這么擔心，那明天要不要出席？”季宇哲看著他的眼色，小心翼翼的開口。

凌厲的寒芒劃過，季宇哲摸摸鼻子，又踩到雷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