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的跟他拼了。”有人準備沖出去，但被光頭拉住。

“誰還有手榴彈？”光頭問。

“沒了。”

短暫的盤點后，其他人手榴彈基本都用完了，還有幾個泡水失效。

槍械更不用說，自從交火開始，他們就沒打出一發子彈。

“我們也要用弓。”有人說道。

“我們還有兩把，誰會用這玩意？”

“交給我吧。”

光頭掏出大弓，拉弓搭箭，緩緩游出掩體，目光低垂，眼神陡然變得無比銳利。

其他人紛紛屏息，劉少龍那邊已經呼叫救援，現在全靠這兩把弓拖時間了，柱子跟在光頭后邊，隨時準備把他救回來。

“小心弓箭。”老人提醒，旁邊人迅速四散躲避，同時，面前渾濁的水面毫無征兆卷起水浪，阻礙視線。

嗤的一聲，弓箭飛了數十米，扎到了電線桿上的配電箱上。

禿鷲教派眾人抬頭，看向二十多米外的配電箱，碳纖維箭矢一頭扎穿了鐵皮，另一頭浸沒在水里，滋滋冒著電火花。

“他們是想把電傳到水里，然后把咱們電死嗎？”禿鷲教派有人說。

“他是技術太爛。”

老人看了一眼，心里就有了底，“直接上，全部殺掉。”

俱樂部這邊也陷入頓默。

“還有箭，老大要嗎？”柱子雙手托箭。

“不了，我就嚇嚇他們。”光頭把弓收起來，“只能用另一個辦法了。”

“老牛，準備好。”

……

禿鷲教派一幫人拿著弓弩，慢慢往前游。

忽然，面前水面結冰了，一瞬間凍成翻滾的灰色冰花。

“是對面的異能。”

禿鷲團隊數人都被凍在一坨大冰塊里。

“有點意思，是個好權柄。”老人隨手一劈，冰塊碎裂。

但一陣細密的咔嚓聲響起，更多的冰塊出現，兩對人馬所在的巷道都被冰封了，然后被洪水沖開，如此往復，巨大的冰塊上翻，疊了一層又一層，完全堵住了巷子。

這讓禿鷲教派一邊有些傻眼。

“我來。”老人身邊有人說。

話音未落，洪水突然加速涌動，卷起那些巨大冰塊，沖走了，重新打開一條路。

“往后撤。”

光頭手一招，帶著老牛向后，出現在禿鷲教派視野中。

幾個紅點迅速移到他們身上。

嗤嗤！

幾支弩箭同時射來。

光頭背后，老牛把掌心貼在水面上，冰紋迅速擴散，蔓延到前方。

光頭猛地一拍，冰面翹起，形成一面冰盾，那些弩箭全部扎在厚實的冰塊上。

“好配合！”旁邊躲著的人低呼。

“控冰的人在他身后，殺他。”老人目光一凝。

紅點偏移，落在老牛身上。

“老大！”躲在后邊的老牛看見胸前密密麻麻的紅點，一下子慌了，在水里撲騰，試圖躲開。

但光頭強壯的手臂抓住了他，另一只手抓住三支射來的弓箭，本就負傷的手被磨的血肉模糊。

“你他媽不做動作用不出異能嗎？”光頭大罵，這蠢貨，不是暴露別人，就是暴露自己。

“不做動作我來不了狀態啊。”老牛很委屈，人家斗地主都還喊王炸哩。

他喜歡做這個動作，一來異能發動更有感覺，二來比較酷。

“你這習慣得改。”光頭沉聲。

老牛回過神，馬上集中注意力，一瞬間周圍洪水都安靜下來，化作冰塊。

“能凍住人嗎？”光頭問。

“不行，我權能太低了，普通人都難凍住。”老牛說。

光頭沉吟片刻，一個人都凍不住，說明對方全都是異能者，或多或少都有權柄抗性。

咔嚓一聲巨響，冰塊又全部碎掉，洪水重新沖過來，本就寒冷的水在浮冰中尤其刺骨。

“別凍了，受不了了...”后邊向導瑟瑟發抖地說。

光頭不為所動，繼續挑釁，“繼續射啊，沒吃飯嗎？”

箭聲停止了，激光紅點都落在光頭身前，卻沒有一支箭再射來。

禿鷲團隊也沒敢過來，俱樂部這邊雖然缺乏遠程武器，但砍刀匕首不少，就等著他們上前。

“咱們的救援還得兩個小時。”老管事拿著防水通訊器說。

“咱們誰還有管用的異能，就別藏著掖著了。”有人喊。

可惜，已經沒有了，并不是什么異能都能在實戰中派上用場，都需要特殊的條件，比如說如果沒有發這場洪水，老牛的結冰術不會有任何用途。

劉少龍似乎看出光頭想干什么，“我要出去。”

“等等！劉總你別動！”旁邊兩個保護者剛反應過來，就看到劉少龍扶著墻，從沒過大腿的洪水中走出去。

“快保護劉總！”他們喊。

“放箭！殺他。”

老人眼神一凝，指著劉少龍，早先老牛把先知之書遞給劉少龍時，他已經知道這是對方的頭子。

“老牛，快！”光頭大喊。

老牛手貼水面，剎那間，劉少龍前方結冰，光頭踩著水底撲過去，把巨大的冰塊打的翹起來，構成一層防御。

劉少龍旁邊也豎起一根木頭，還有飄出來的桌板，擋住了幾只弩箭。

“繼續放箭。”

所有的紅點都瞄了過來，箭矢如雨，扎在墻上，白瓷磚被扎的四分五裂，刺入水里，在水中穿出筆直的白線。

有不少人受傷了。

抱著桌板的那位異能者被扎了個透心涼，一只弩箭洞穿桌板，刺穿他的腹部。

但是，光頭卻精神大振。

“他們沒箭了，快走。”

這就是他的目的，箭矢比子彈要重的多，一般都不會帶多少根，對方背著的箭筒肉眼可見地空了。

“把旁邊的箭撿一下。”劉少龍掃了一眼，他沒有異能，能做的也就這么多了。

緊接著，躲著的，趴著的，全都離開掩體，緩緩向外游。

洪水沒有絲毫減小的趨勢，越來越深了。

一陣咔嚓聲響起，背后的水面突然凝結一道三丈寬的路面，抵住墻面，延伸到遠方。

“老牛好樣的。”

光頭抓起身邊老牛丟到冰面上，其他人也紛紛從水中爬起，踩上結實的冰面，互相攙扶著行走。

“下次見面，我會如數奉還。”光頭回頭凝視他們，這次教訓太痛楚了，他回去就要專注練習弓弩，不能太依賴熱武器。

“許的愿望太多了。”

老人輕飄飄說了一聲，忽地伸手一招。

一支支弩箭從墻上，水里，身體上飛出來，落回老人手心，然后分發給身邊人，各自重新裝填弓弩，有條不紊。

就連剛被俱樂部成員撿走的些許弓箭，也脫手而出，原路返回。

隨著配電箱上扎的那根弩箭飛回，所有弩箭歸位。

光頭僵在原地，心一時間沉入谷底。

“射。”老人說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