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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圓桌死亡真人秀3

猩紅的投票倒計時無聲跳動,如同懸在每個人心臟上的鍘刀。六束射燈重新亮起,慘白的光柱將其他六人重新拉回這殘酷的舞臺中心,但氣氛已截然不同。陳齊的故事像一瓢冰水,澆滅了最后一絲僥幸,只剩下砭骨的寒意和瀕死的窒息感。

【投票結(jié)束。】

【陳齊:得票——最低。】

電子合成音毫無波瀾地宣布。結(jié)果并不出人意料,陳齊的故事內(nèi)容太過邪惡,但講述本身卻冷靜、清晰、極具沖擊力,甚至帶著一種令人作嘔的“說服力”。投票者出于極致的厭惡或“不能讓他輕易解脫”的扭曲心理,反而將他暫時“保”了下來。

巨大的屏幕上,陳齊的名字后面,冰冷的數(shù)字顯示著一個相對安全的低票數(shù)。燈光下,陳齊臉上的微笑加深了,那是一種洞悉了人性陰暗面的、帶著輕蔑的滿足。他甚至還對著黑暗中的某個方向——或許是隱藏的攝像頭——微微頷首,仿佛在感謝觀眾們的“欣賞”。

“真遺憾,”他低語,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入每個人耳中,“看來,欣賞‘藝術(shù)’的人還是太少了。”他的目光,帶著一絲遺憾和更多的期待,掃過其他六人。他知道,真正的恐懼盛宴,現(xiàn)在才剛開始。下一個被淘汰者,將用生命上演第一場“精彩演出”。

【第二位講述者:樓巍。】

冰冷的合成音落下。

“唰!”

所有燈光瞬間熄滅,只留下一束慘白的光柱,如同斷頭臺的鍘刀,轟然砸在樓巍身上。

樓巍魁梧的身體猛地一顫,像被無形的重錘擊中。他粗壯的手指死死摳著桌沿,指甲與光滑的桌面摩擦,發(fā)出令人牙酸的“吱嘎”聲。燈光刺得他下意識地低下了頭,濃重的陰影遮住了他大半張臉,只能看到他緊咬的下頜線和不斷滾落的汗珠,在強光下閃著油亮的光。他粗重的喘息在地下室回蕩,如同困獸瀕死的掙扎。

外科醫(yī)生鐘鳴長長地、無聲地舒了一口氣,仿佛剛從溺水中短暫獲救,但隨即更大的恐懼攥住了他——樓巍之后,就是輪到他了。他看了一眼自己還在痙攣的雙手,絕望更深。

保育員宋慈把頭埋得更低,身體縮成一團,仿佛想消失在椅子里。她無法承受任何更多的“故事”了。

畫家白夜的視線卻死死釘在樓巍身上,枯瘦的手指在桌面上瘋狂地、無規(guī)則地劃動,像是在描繪某種崩塌的輪廓,眼神里充滿了混亂的恐懼和一種病態(tài)的專注。

【彈幕:臥槽!是那個大塊頭!】

【建筑師?他能怎么殺人?推墻嗎?】

【看他抖得好厲害!】

【陳變態(tài)在笑!媽的!】

【投他!這輪必須投死一個!】

【別急,聽完故事!規(guī)則是投故事最差!】

【對,看看這個肌肉男能講出什么花來!】

。。。。。。

陳齊舒服地靠在椅背上,雙手交叉放在腹部,像一個最挑剔的觀眾,準(zhǔn)備欣賞下一幕戲劇。他的目光饒有興致地在樓巍緊繃的身體上逡巡,尤其關(guān)注他那因極度用力而泛白的指關(guān)節(jié)和劇烈起伏的胸膛——那是恐懼即將沖破臨界點的征兆。

樓巍沉默了足有十幾秒。每一次沉重的呼吸都像在消耗他僅存的氧氣。終于,他猛地抬起頭,強光讓他布滿血絲的眼睛瞇成一條縫,里面充滿了驚惶、暴戾和一種走投無路的瘋狂。

“我…我蓋房子!”他開口了,聲音嘶啞干澀,像是砂紙在摩擦生銹的鐵皮,與他龐大的身軀形成反差,帶著一種被逼到絕境的歇斯底里。“我蓋的是…‘完美’的房子!每一根鋼筋!每一塊磚!每一個角度!都必須…分毫不差!”他幾乎是吼出來的,唾沫星子在燈光下飛濺。

“那個…那個該死的包工頭!”樓巍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刻骨的恨意,“王德發(fā)!他…他貪!他偷工減料!在我的圖紙上!在我的心血上!”他揮舞著拳頭,仿佛那個叫王德發(fā)的人就在眼前。“我警告過他!一次!兩次!他當(dāng)放屁!還在酒桌上嘲笑我!說老子吹毛求疵!說‘房子塌不了’就行!”

律師顧千尋鏡片后的眼睛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精光,他聽出了關(guān)鍵——不是直接的謀殺,而是利用職業(yè)特性。他的手指下意識地又開始叩擊桌面,但節(jié)奏更快更亂。

【彈幕:包工頭偷工減料?】

【這很常見啊…】

【然后呢?殺人滅口?】

【感覺沒那么簡單…】

【陳齊在搖頭,好像覺得不夠刺激?】

陳齊確實微微搖了搖頭,嘴角掛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嘲弄。這種基于憤怒的暴力,在他看來太粗糙、太缺乏“美感”了。

“殺人?”樓巍像是讀懂了陳齊的輕蔑,或者僅僅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他發(fā)出一聲短促而怪異的冷笑,“呵那太便宜他了!太不‘完美’了!”他眼中閃爍著一種扭曲的、偏執(zhí)的光芒。

“我要讓他…親眼看著他的‘杰作’…怎么一點、一點、一點地…崩塌!”樓巍的聲音變得低沉而危險,帶著一種病態(tài)的狂熱。“他負(fù)責(zé)的那棟樓…十二層。外墻保溫層…他用的材料是劣質(zhì)的,粘結(jié)劑…根本不合格!我…我‘幫’了他一把。”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

“我在關(guān)鍵的承重節(jié)點…做了點‘微調(diào)’。”樓巍的語速慢了下來,像是在回味一個精妙的杰作,“不是破壞!絕對不是!只是…讓應(yīng)力分布…變得‘有趣’了一點。非常非常細微的調(diào)整,驗收儀器都測不出來那種。然后…我耐心地等。”

他粗壯的手指神經(jīng)質(zhì)地敲擊著桌面,模仿著某種節(jié)奏。

“等風(fēng)。等一場…足夠大,但又不會大到引起普遍警覺的風(fēng)。”樓巍的眼神變得空洞,仿佛穿越時空,看到了那棟樓,“風(fēng)來了…嗚…嗚…地吹。剛開始,只是外墻保溫層邊緣…有點細微的開裂聲,像小蟲子啃木頭。王德發(fā)被我叫去了現(xiàn)場。”

“他一開始還不信!罵罵咧咧!”樓巍臉上浮現(xiàn)出一種混合著快意和殘忍的笑容,“我讓他…貼墻聽!仔細聽!聽那‘咔…嚓…咔…嚓…’的聲音!像不像骨頭慢慢裂開?他臉白了!汗下來了!他感覺到了!腳下的樓板…那微不可查的…震動!”

神父盧遠山停止了祈禱,驚恐地瞪大了眼睛,仿佛聽到了那來自地獄的“咔擦”聲。畫家白夜劃動的手指驟然停止,整個人僵住了,仿佛自己正置身于那棟即將崩塌的危樓之中。

【彈幕:臥槽!心理折磨+物理崩塌!】

【讓他看著自己的樓要塌?】

【這比直接殺還狠啊!】

【風(fēng)…應(yīng)力…微調(diào)…細思極恐!】

【這特么是利用專業(yè)知識殺人啊!】

【完了,我覺得他故事講得比陳齊還‘專業(yè)’!】

【冷靜!投他故事差!說他講得不夠生動!】

“精彩的部分…才剛剛開始。”樓巍的聲音帶著一種扭曲的沉醉,“風(fēng)越來越大!裂縫像蛛網(wǎng)一樣蔓延!保溫層開始…一片一片地往下掉!砸在地上,啪!啪!啪!像摔碎的爛肉!王德發(fā)想跑!腿軟了!癱在地上!像一灘爛泥!他哭!他嚎!他求我救他!說他知道錯了!”

樓巍模仿著包工頭的聲音,尖利而絕望,在地下室回蕩,讓人頭皮發(fā)麻。

“救他?”樓巍嗤笑一聲,充滿了鄙夷,“我的‘完美’被玷污了!誰來救我?!”他猛地一拳砸在桌面上,發(fā)出巨大的聲響,震得桌上的灰塵都飛揚起來。

“轟隆——!!!”

他模仿著巨響,身體也配合著劇烈震動了一下。

“不是塌了!是…是陽臺!他癱著的那個陽臺!欄桿!那塊他偷工減料、用劣質(zhì)鋼筋和水泥澆筑的陽臺欄桿!它…先撐不住了!”樓巍的眼睛瞪得溜圓,臉上是一種近乎狂喜的猙獰,“連著他一起…掉了下去!十二樓!我看著他掉下去!像個破麻袋!在空中…還手舞足蹈了一下?哈!哈哈哈哈!”

他爆發(fā)出一陣歇斯底里的大笑,笑聲在封閉的地下室里瘋狂沖撞,帶著血腥味和水泥粉塵的味道。

“完美!”他喘著粗氣,笑聲戛然而止,只剩下粗重的喘息和眼中未褪的瘋狂,“結(jié)構(gòu)會說話!它告訴我…哪里脆弱!哪里會…先斷!這結(jié)局…分毫不差!比圖紙還精確!這就是…我的藝術(shù)!”他死死盯著圓桌中央那點猩紅,仿佛在尋求某種認(rèn)同。

死寂再次降臨。比陳齊講述后更沉重的死寂。樓巍的瘋狂和那種基于專業(yè)知識的、冷血的預(yù)謀,帶來的是另一種維度的恐怖。

保育員宋慈在聽到“像摔碎的爛肉”時,終于忍不住,爆發(fā)出壓抑不住的、撕心裂肺的干嘔,身體蜷縮成一團劇烈抽搐。律師顧千尋臉色鐵青,他意識到樓巍的罪行利用了規(guī)則漏洞——表面看是意外事故,包工頭自己偷工減料導(dǎo)致,樓巍的“微調(diào)”根本無法被證明!他感到一種被規(guī)則本身嘲弄的憤怒和無力。

陳齊臉上的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評估和思考。樓巍的“藝術(shù)”雖然粗糙,但其中那種基于物理規(guī)則的、毀滅性的“精確”,讓他感到一絲意外的“趣味”。他看向樓巍的眼神,不再是純粹的觀察,多了一絲…同行相輕般的審視?

【彈幕:瘋了!都瘋了!】

【這特么也是個變態(tài)!】

【用建筑殺人…太隱蔽了!】

【他居然還說是藝術(shù)!】

【律師臉都青了!這鉆空子鉆的!】

【投他!必須投他!這故事太惡心了!講得也歇斯底里!】

【對!說他不符合規(guī)則!不夠冷靜!投他差評!】

【陳變態(tài)好像對他有點興趣?別啊!】

直播間的彈幕再次爆炸,充滿了對樓巍的恐懼、厭惡,以及針對投票規(guī)則的激烈爭論。“樓巍去死”、“鉆空子”、“結(jié)構(gòu)殺人魔”等詞匯瘋狂刷屏,許多人開始號召以“講述狀態(tài)差”、“不符合規(guī)則精神(過于依賴意外)”等理由投他“最差”。

樓巍講完后,像被抽干了所有力氣,龐大的身軀癱軟在椅子上,只剩下劇烈的喘息和空洞的眼神,仿佛剛才的瘋狂爆發(fā)耗盡了所有生命。他不敢看任何人,尤其是陳齊那審視的目光,更不敢看圓桌中央那點猩紅的、即將決定他命運的光點。

“我的…故事…講完了。”

他聲音嘶啞,帶著劫后余生般的虛弱,又仿佛預(yù)知了結(jié)局的絕望。

猩紅的獨眼,光芒閃爍。新一輪的投票倒計時,在巨大的屏幕上,無聲啟動。空氣粘稠得如同凝固的血漿。死亡的鍘刀,這一次,似乎懸得離樓巍的脖頸更近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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