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衣冠冢
- 紅樓:隨身大觀園
- 九點當歌
- 2209字
- 2025-01-15 00:02:00
卻說早些時辰的柳絮街。
昨兒販賣甘蔗的小販依諾送了甘蔗過來。
小販并沒有進后門,特意走的正門。
高士昨兒指認的屋子這里,對門有幾間鋪子,分別是書鋪、餛飩,以及一間茶樓。
小販暗自忖度,這間茶樓緣何會開在胡同里面,這老板怕是不差錢的主兒。
在“商居”廊下敲過門后。
不多時,隨著‘吱呀’一聲響。
院門被打開,出現一位提著煙槍的老頭子。
他看見對方身上背著甘蔗,便伸手指向院中的石桌上面,“放那兒。”
“好的,叨擾老丈。”
小販昨日已經打量過,這是一個兩進的院落,瞧著不算富貴,卻也算雅居。
放下那捆甘蔗后,他轉身就見老頭在院子里抽著旱煙喂起雞鴨。
這么好的宅子,卻用來養家禽。
呸!
“老丈,多有打擾,小人這便告辭。”
老頭子盯著院子的雞鴨在算數,也不作聲。
小販走到門邊,突然放了一通臭氣。
他連忙捂住肚子靠在門框上,“敢問老丈,小人肚子突遭不適,可否借貴人茅房一用。”
對方聞言,頭也不回去地伸手指向南面穿堂。
“別走正院,你從穿堂進入里面,沿著抄手游廊走到盡頭,往南走,上甬路向西,那兒便是茅房了。”
“有勞老丈。”
甘蔗小販抱拳謝過,一手捂著屁股忙忙地穿過院子。
經過老管事的身邊時,空氣傳來一陣腥臭味,顯然是小販早上吃壞了肚子。
約摸三刻鐘,小販才臉色青黃地扶墻顯身。
“嗨,我這種肚子,實在是吃不了魚膾。”
“多有叨擾,小人就便告辭。”
小販出了商居,扶著胡同的墻面,往南緩行。
快要行到盡頭時,他隱隱察覺到身后有人盯梢。
小販嘴角一翹,等身體差不多恢復過來,他在盡頭一個賣鍋的小販身邊,取過自己另一捆甘蔗,背著往外城趕去。
等到了東市,小販還是察覺到有人跟蹤。
他隨意找了個位置擺攤。
直到晌午時分,還剩一根,他索性背在肩膀出了外城。
等小販回到東郊古來村進了屋子,他才瞧清盯梢的人竟然是一位女子。
是她?
那個賣餛飩的女兒?
對方確認小販的住處,方才抽身離開。
等到天色擦黑。
小販再三確認盯梢的女子已經離開村落,他讓家中留下燭光,翻窗從后面離開。
一路警惕地七拐八繞來到一處土房中,翻墻進院,學貓叫了幾聲。
少頃,幾聲犬吠自屋里傳出。
一個老頭開門出來,隨后帶著小販來到廚房。
他們合力把灌了一半的水缸移開,將上面的土層以鞋底撥弄開,小販掀起木板門跳了下去。
老頭就在廚房戒備等候。
一處密室內,燭影搖紅。
中間置一案幾,上面擺放著文房墨寶。
一位全身罩在黑袍中的中年男子,此刻正在托腮讀書。
他的身后侍立兩個魁梧的漢子,一人懷中抱劍,一人懷里抱刀。
“屬下見過散人。”
“唔,今兒來得有些遲了,可是事情有變?”
小販躬身道:“陸商的‘商居’沒有任何問題,就是一處兩進宅子,素日住著一些新收的狗腿子,那座宅第,平日就由一位老頭子在那邊做些灑掃的活計,養些雞鴨。”
“屬下今兒遲了一會,是有人盯了屬下一路,屬下確認對方離開村落,方才下的秘道。”
黑袍男子“哦”的一聲,沉默片刻,問道:“依你之見,這個盯你梢的人,是那伙神秘的中草藥組織?”
“亦或是六扇門或者錦衣衛?”
“依屬下之見,小人更愿意相信,她是繡衣直繡。”
黑袍男子精光一閃,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小販:“雖說公主一直在陸商的背后替他收拾殘局,目的便是希望咱們這些受他欺辱的百姓少些怨言。”
“但小人觀察陸商已有小半年,他還沒有這個手段,創建那個神秘莫測的中草藥組織。”
黑袍男子瞇起眼睛:“那有沒有可能,讓人背地里給你送錢的,就是這個陸商?”
小販搖頭道:“散人,斷無可能。”
“哦?從何斷言?或許陸商吃喝玩樂、不務正業、甚至無惡不作,僅僅是為了麻痹兩個狗皇帝。”
“紈绔二字,對他來說,無非是一種自污手段罷了。”
“散人說他麻痹太上皇或許可能。”小販愣了好一會兒,方才再次搖頭道:“但中草藥這個神秘組織,斷無可能出自他手。”
“卑職在京師潛伏多年,對這個中草藥組織也算了解,他們的探子眾多,人員無處不在,又處處不在。”
“別說是咱們,就連繡衣直使,也在他們手中吃了不少悶虧。”
“以他們隱蔽又恐怖的手段,沒有二十年打底,絕對沒有這種實力。”
“何況二十年前,陸商還沒有出生。”
“唔,你繼續。”黑袍男人不置可否。
小販:“依屬下淺見,陸商的心里果真懷有平民百姓,那他為何要無故強擄那些未出閣的小娘子?”
“城中許多小娘子遭他強擄,雖也放了她們家去,小命雖然保住,可名聲卻毀了,這些可憐的女娃娃,將來還如何能找到良家?”
“綜上所述,卑職以為,陸商或許有自污目的,但恰恰也是他的好色本性。”
黑袍男子先是愣了下,隨即微微頷首。
“對了,散人,屬下還查證到,醉仙樓的如煙姑娘,恐是江湖中人,小人窺見過她身邊的侍女會些拳腳功夫。”
黑袍男子思索良久,隨即放下書,“唔!我自會命銳金旗旗主,遣幾位好手抵京助你。”
“如何,陸商究竟是哪家的王爺子嗣,可有查實?”
“他該不會,是大長公主和某一個野男人所出吧?”
小販沉吟道:“散人,經過屬下一年來的查探、反復鑒定,卑職可以確認,陸商斷無可能是遼東靖王世子。”
黑袍男人猛地抬頭,眼中精芒乍現,“當真?”
小販認真點頭:“屬下曾親往遼東查證半年,后從多方面佐證,靖王妃墓旁,立了一個衣冠冢。”
“上面雖沒有墓碑,但依卑職淺見,十有八九,便是當年太安狗皇帝下召,讓靖王秘送進京的世子衣冠冢。”
“散人,卑職還查到,太安四十五年,文華殿遭遇一場大火,雖宮中沒能流出只言片語,但咱們的教中探子,剛好在繡衣直使案牘房,瞧過案卷。”
“雖然案牘房是夜便遭遇走水,燒毀一多半的案宗。”
“但也遮掩不住,靖王世子已薨的事實。”
散人眉頭一掀:“你說的那個暗探,莫不是教中的冷月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