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德醒了，醒的時候十分難受。他只覺得頭痛欲裂，整個世界都在旋轉，那種感覺就像是腦袋被人劈成兩半攪合攪合后又縫了回去。
他先是在地上躺尸了兩天，這才顫顫巍巍地回到西區的房子。
然后他就在家中又躺了一個星期。再然后，就是因為許久沒打卡而被海麗找上門了。
“噗哈哈！你看，教會智性廷的樞機主教竟然性功能不行！”
躺在沙發上里德瞟了一眼海麗手上的報紙，上面明明說的是樞機主教腎功能有礙，到她這兒就變成那方面不行了。
“還有還有，他竟然喜歡和綿羊瞎搞，怪不得智性廷整天飄在大海上！肯定是為了掩蓋這個秘密！”
她又指向一處，笑得合不攏嘴。
今天的報紙在里德看來是有點兒無聊的，因為好像是有所預謀似的，許多報紙幾乎在同一時間刊登了大量關于教會智性廷樞機主教艾德文·格雷森的丑聞。
從他的身體缺陷到思維方式再性格特點，無一不包。詳盡程度堪比論文報告，里德甚至懷疑艾德文本人都寫不出來這些。
了解自己，說起來容易，但有誰能真正做到呢？
里德看了一眼報紙上的標題：《艾德文的禁忌秘密與羊的一百種用法》，很爆炸的標題。
考慮到這些報紙大多有亞特羅爾的背景，他覺得這很有可能是一場輿論戰。
但不管怎么說，這篇報道給人的樂子卻是十足的。反正海麗是第一次覺得報紙還能這么好看。
“哈哈哈！額……，里德你怎么不笑？”
“我已經全部看過了。”
里德不咸不淡地回答道。
海麗悻悻地放下了報紙，她還是第一次來里德的住處，不曾想這么大一間別墅，竟然有一半的空間都用來裝書。
難道里德穩定自己的秘訣是看書？海麗不由得這般想道。
她又轉頭看向不遠處的垃圾桶，桶簍里全是染血的紙巾。
“不要緊吧？你看起來有點兒不太好?！焙｛惪匆娎锏碌暮诎l雜亂無光，一看就知道許久沒有清理。
“之前夠嗆，現在的話……”
里德從沙發上起身，雙目死死盯住了桌面上某個位置。
瞬間，無數細小的生物便出現在了他的眼中。它們躺在地上，懸浮在空中，蠕動在桌面。
有的身后生長著數倍于體長的鞭毛，有的則呈現球形，還有的像是縮小無數倍的米粒……
視野精度增加了，然而視野大小卻未變。里德的視野由空曠變得擁擠，每一個角落都擠滿了這些微小的生物。
甚至于他都能通過自己一呼一吸進出的細菌來判斷自己呼吸的氣動特征。
“現在差不多了?！崩锏氯嗔巳嗵栄ǎ瑴p弱了自己的能力。
得益于少女的饋贈，現如今里德的能力更上一層樓了。
之前他也能目視細菌，只不過那龐大的信息流會頃刻間讓他大腦短路。
剛剛他不僅直視了細菌，還轉動了視野，然而太陽穴也僅僅是刺痛而已。
“呼！那就好?！焙｛愃闪丝跉?，她看著萎靡的里德，心中不免升起了好奇之心：“什么東西能讓你這么狼狽？”
里德的實力當局長已是綽綽有余了，只要不像上一任局長那樣冒進，按理來說應該沒什么問題的。
“呵呵……”
里德聞言咧嘴一笑，他想起了那懸于天空上的神國以及由咒罵與唾棄組成的深坑。
那些東西究竟是某種精神的反映？還是說有實在物質的支撐呢？
“和教會有關，已經沒事了。”他搖了搖頭，對著海麗寬慰道。
暫時，里德又在心中默默補充道。
“教會？原來如此，里德你雖然實力不錯，但盡量還是別和教會作對為妙?！?
海麗聽見對里德造成如此大傷害的是教會，頓時露出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他們就那么強？”里德挑了挑眉，饒有興趣地問道。按以往的經驗來看，海麗可不像是那種會服軟的人。
“是很強！光是他們有兩條超凡途徑就已經超出我們太多了。”
海麗一本正經地點點頭，教會毫無疑問是個龐然大物。別說她了，就算是整個納普勒斯，面對教會的碾壓估計也只能等死。
現在這個位于大陸中部的國家還能存在，無非是亞特羅爾和教會達成了某種平衡而已。
“兩條超凡途徑？我只知道一個是【黎明報鳥】，還有一個是什么？”
“額……我記得好像是叫【死懼者】來著？聽說教會裁定廷內都是這個途徑的超凡。”
海麗皺起眉頭，將自己知道的信息說了出來。她不信教，所以對教會知道得不多。而裁定廷又是教會內部的一個下屬部門，知道的就更少了。
“死懼者？這什么名字？怕死的？”里德品味著這個途徑的名字，忍不住吐槽了一句。
“哈哈哈，里德你還挺幽默！”海麗聽了里德的吐槽，忍不住笑出聲來。但笑過之后，她還是稍加嚴肅地提醒了里德幾句：
“不過你說反了，不是他們怕死，而是死亡怕他們。”
“嗯？”
里德稍微瞪大了雙眼，點頭示意海麗繼續說下去。
“你聽聽就好，我從局長檔案里看見的。上面說【死懼者】途徑超凡者的能力貌似和轉移傷勢有關，只要不是瞬殺，他們連致命傷都能轉移。”
“這么麻煩？”
“嗯，不然也不會是裁定廷的超凡途徑了?！?
海麗點了點頭，一臉羨慕嫉妒恨的樣子。有超凡途徑就是好，能力固定，到什么階段就有什么階段的能力。
不像他們，能力覺醒跟擲骰子似的，出現什么能力全靠運氣。
“瞬殺啊。”
里德坐在沙發上微微閉眼，腦中城市一閃而過。盡管他沒有具體解析那所謂的“神國”，但認知擴張帶來的收益仍舊可觀。
現在占地數萬平米的圖書館已初具輪廓，只不過里面的書籍到底出現了多少還需要他進一步確認。
他想起所謂“神國”的光輝和教會的強大，心中默默一嘆，進度得加快了。
里德睜開雙眼，他突然向海麗問道：“你知道納普勒斯哪兒有白泥嗎？”
“白泥？”
“就是那種色彩比較淡，質地很細膩的沙土。對了，可能饑荒時有人會用它充饑?！?
“哦哦哦！這個我知道，威姆特餅干土！西邊有很多，不過現在不能吃了，會死人?！?
海麗起初一臉疑惑，不過在聽見里德說饑荒時會有人吃，頓時反胃地吐了吐舌頭。
“西邊啊……我明白了?！?
里德聞言思索了起來，西邊，那以前是一片好地方，不過后來成為第一次大陸戰爭的主戰場后，已經變成死地。
“你要那東西干什么？體驗人間疾苦？”海麗好奇問道，以前餅干土會有人吃，但戰爭后饑荒的人們再次嘗試時，卻被它奪去了性命。
這種土，如今已是沒人要的東西了。
“不是，隨口一問?！?
里德搖了搖頭，不過目光卻一直停留在后院堆積起來的動物脂肪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