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狠鳳姐毒設誅心局,傻可卿鳩占焦房殿
- 紅樓:寶玉才選擇,我焦大全都要
- 錯了哪兒
- 4235字
- 2025-01-21 13:05:55
洪承疇?
賈瑞搜腸刮肚了好一會兒,才想起來。
歷史上,還真有個叫洪承疇的,他本是前朝的薊遼總督,后來兵敗被俘。
他一身文人傲骨,自比“人生自古誰無死,留取丹心照汗青”的南宋文天祥,寧死也不降。
最終,今太皇太后,當年尚是花信年華側福晉的她,親自出馬,以一杯六安瓜片,將三日水米未進的洪承疇哄上了床。
運籌床帳之中,決勝千里之外!
洪,奶降!
賈瑞一臉欽佩地看著賈母,不愧是賈府老祖宗,居然連這等秘聞都知道!
“你一貳臣賊子,誰許你直視本宮……老身的!”賈母重重頓下拐杖,“問你話呢,你打算拿那秦鐘怎么辦?”
按寶二爺待不行,那只能反著來了!
賈瑞連忙收回胡亂散發的思緒,斟酌下,“回老祖宗,等那秦鐘進了學,讓他背最難的書,寫最繁的字,完不成便以最重的戒尺,打爛他的手心!”
賈母的眼神終于緩和了些,“然后呢?”
“然后……然后,若有半點兒不從,便罰站、關小黑屋子!”
“就這?”賈母撇了下嘴角。
還不夠嗎?
賈瑞撓撓頭,狠狠心道:“完不成作業便加罰,再完不成便不給飯吃。若是因此餓死了,那也是他福淺命薄,怪不得別人!”
賈母一直皺著的眉頭,這才舒展開來,“行,不愧是識文解字的,最是有折磨人的法兒,老身看好你!去吧!”
賈瑞跪安后,倒退著便要出門,鳳姐兒卻膝行了進來。
先給賈母重重磕了三個響頭,這才說道:“老祖宗,孫媳婦兒倒是有一法兒,您老看看可還行?”
賈母素知她的心狠手辣,眼神里不由充滿了希冀,輕點了下頭。
“老祖宗,那秦鐘男生女相,一看便不是個長命的。咱們也沒必要臟了自己的手!”
“那日在寧府,秦鐘初見寶二爺,便臊眉耷眼的,不以好眼看二爺!由此可見,只怕跟他姐一樣,也不是個正經的!”
“我聽說,薛姑媽家的蟠大爺,在學里素有幾個相好的,叫什么香憐玉愛的,還有個金榮,更是他的貼燒餅,素來也是個無事生非、淘氣不過的。何不……”
鳳姐如此這般詳說了一番。
“再不成,去青樓里招幾個活狠的姐兒,即使磨不死他,便以不付渡夜資為由頭,捅到他爹那里,讓那最重名聲的秦業,不親手打死他,也得讓他掉幾層皮!到時,讓金榮等在學里多宣揚幾番,瑞大爺再狠施懲戒,幾管齊下,讓他秦鐘哪怕不死,也得身敗名裂、沒臉活著!”
好一條殺人誅心的毒計!
直聽得賈母臉上褶子又深了三分,拍著軟榻扶手直喊“妙”!
駭得賈瑞如見蛇蝎,哪還敢再多看鳳姐兒半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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悟空等來到小院兒,剛進角門,便聽大門口圍了一大群人在吵鬧。
走上前,只見銀蝶指手畫腳著,正安排下人往翻車門樓上掛牌匾。
見是悟空,她連忙跑上前來,討好地道:“焦大爺爺,我從庫房里找到塊空匾。尋思著您老搬了來,這院子也算蓬蓽增輝了,總得有個名兒才是,就自作主張掛上了。只是,還沒個好聽的名兒!”
悟空哪懂這個,說不定哪天便又搬了,只覺多余。
秦可卿剛拜了夢寐以求的大哥,心情正好。
我大哥的新家,我這當妹妹的,給它取名字,豈不正應景兒!
“我來,我來!就叫‘焦房殿’了!怎么樣,好聽吧?”
“椒房殿?”媚人倒吸口冷氣,“不好吧?是不是叫得過于大了些?”
別人說這話還好,偏是媚人,秦可卿一聽便來氣,“哪里不好了,哪里不好了?我大哥還沒說什么呢,你一個下人又懂什么!”
“我大哥姓焦,焦氏的房子!我大哥可是跟老祖宗平輩的人兒,便是那真正的宮殿也住得。叫焦房殿哪里就大了?”
原來是這個焦啊,嚇我一跳!
焦大爺爺又沒有那本事,便是給他三宮六院七十二妃,他也只能眼饞,又吃不到嘴里。
倒也不至于因“焦房殿”三字,壞了自己等這些下人的名聲。
媚人癟下嘴,于是不便再多說什么。
悟空無可無不可,看著臉上寫滿了“快夸夸我”的秦可卿,“好,都依你,那便叫焦房殿吧!”
哼,秦可卿扮個鬼臉兒,得意地吐了下小香舌,去羞媚人。
媚人只推作看不見。
秦可卿抱著悟空的胳膊,“大哥,提前說好了,這院子里,可得給我這當妹妹的留一間最好的!”
悟空瞪著眼,“你那院子,不比這里好一千倍,一萬倍?沒的到我這里摻和什么!”
“我不管!大哥的家,就是我的家,我就是要有自己的一間!”
反正你也不可能來住!
悟空白了嬌蠻的她一眼,“行,想要哪間自己挑去!”
“真的?”秦可卿微歪著頭,“那我要住堂屋!”
“美得你!”悟空刮了下她小巧的鼻子,“那是俺老焦的,除了我,誰都不能住!”
秦可卿想想也是,“那我要東廂房!”
銀蝶等人看傻了眼。
這蓉大家的,難怪能以區區五品官兒之女,嫁入這一等國公府,成為長房嫡長孫媳。
二老太爺才剛借焦大爺爺之嘴,將他擢昇為寧府主理,半天沒過,這蓉大家的便抱上了新大腿,連大哥都叫上了!
此等不要臉的本事,肯定是打娘胎里帶來,又骨子里再生的!
可憐珍大爺,卻因為她,被二老太爺親手廢了。
秦可卿心結解開,哪會在乎下人們怎么看,一疊聲兒催促悟空,“走走走,去我那東廂房看看!”
重進內院,悟空當然不可能由著秦可卿胡鬧,直接走向了堂屋。
一開屋門,夾雜著竹香的騰騰熱氣撲面而來。
原來,銀蝶兒早就命人生了炭爐,上等斑竹紫木炭燃得噼里啪啦的正旺。
屋內看了一圈,八仙桌、太師椅等家具一應俱全。
悟空滿意地點了點頭,嗯,這才有個家的樣子嘛!
銀蝶兒,俺老孫記著你的好了!
秦可卿皺著眉頭打量了一圈,比起自己的屋子,這兒寒酸得實在不像話!
這是住人的地嗎?
正要去看西耳房的臥室,只見一個油頭粉面,穿了紅襖綠褲,胸脯高聳得不成人樣的妖嬈女子,扭著楊柳細腰,一頭汗水的走了出來。
見是蓉大奶奶,多官家的——燈兒姑娘連忙彎腰行禮。
對這一遇男人便軟成泥的燈姑娘,秦可卿略有耳聞,當時便不喜。
“你在我大哥的臥房里做什么!”
燈兒姑娘連忙解釋,“奴婢……奴婢正給焦大爺爺鋪床呢。”
秦可卿看向里間床上,果然,一床大紅湘繡鴛鴦金絲被正鋪在一張足夠三四個成人睡的大床上。
床頭,并排著兩個紅娘方枕。
床周,掛著繡了湘妃竹的粉色幔帳。
就差窗兒、墻上貼大紅雙囍了。
不知道的,還以為這是普通人家的婚房呢!
乍見燈兒,悟空也是驚奇,真難為她是怎么長的,這可真是一樣米養百般人!
見悟空視線落在自己胸膛上,燈兒姑娘得意的使勁挺了挺,然后才福了一福道:“奴婢燈兒拜見焦大爺爺!”
那燈姑娘,本就因鋪床等出了汗,頸下襖扣子解開兩個,這一彎腰,可不就露出大片雪白。
悟空的眼神一時有些直,暗忖:這女子,便是比俺老孫取經路上遇到的那些女妖精還要勾人!
他還沒發話,秦可卿已經有些急了,罵道;“死不要臉的臭燈兒,趕緊收了你的狐媚子!就你這殘花敗柳的,也敢在我大哥面前顯擺!”
指不定誰更殘敗呢!
燈兒姑娘心里冷笑一聲,臉上卻也不惱,面不改色地退到一邊,只把兩眼在媚人身上打量。
不一會兒,就露出一絲鄙夷。
就你?還內媚!
呸!有本姑娘一半兒的能耐,都算你沒起錯名字!
媚人哪知道自己剛被鄙視了,看下睡床,只覺不妥。
一個大老爺們兒的臥室,裝扮得比那閨房還要艷俗,難不成還真當作“椒房殿”了?
又一想,反正不是自己睡,愛咋樣咋樣,頂多回頭洗曬起來時費些勁兒罷了。
滿屋暖哄哄的、香香的,悟空倒是挺滿意,這可比跟著江流兒吃了上頓沒下頓,整日里風餐露宿強多了。
秦可卿正要想個法子,把這哪眼看哪眼不順的燈兒姑娘攆回西院,自己的貼身丫鬟瑞珠卻突然跑了來。
說是晚飯已備好,蓉哥兒等她回家開飯。
“開飯,開飯,一時半會兒不吃,就餓死你們了?我大……大爺爺還沒吃上呢,你們這些餓死鬼托生的倒先著急忙慌起來了!”
瑞珠被罵了一頭霧水,也不敢多說什么,只得左耳朵進、右耳朵出,肅然而立。
“還愣著干嘛?還不趕緊安排內廚,精心準備上二三十樣小菜,以慶賀焦大爺爺喬遷之喜!”
瑞珠連忙給悟空道了喜,這才跑了出去。
燈姑娘與媚人后知后覺地跟著恭賀完,悟空學著焦大的人情世故,以意念暗中從萬艷杯里取出兩小塊銀子,賞了二女。
二女千恩萬謝的接了,只聽燈兒姑娘又道:“大爺爺,俺家那口子,這會子正在廚房里忙活著,怕是已做好十幾樣菜也是有的。”
秦可卿突然想起,老太太正是為了將就焦大哥的胃口,特意把多官賞了來。如此一來,為了大哥的身體,倒是不好輕易攆這燈兒姑娘了。
又一想,大哥都八十多了,在祠堂時,竟然把正當年的自家公公都打得落花流水,哪是個需要吃軟飯的!
總得想個法子,攆了這一看就不著調的燈兒姑娘才是!
悟空被幾聲“謝主子賞”,吹捧得正云里霧里的,哪會注意到可卿的這些小心思。
大手一揮,“走!且到其他屋子看看!”
秦可卿帶路,當先走向東廂房。
見屋子里只有一張光板床,一桌一凳,當時便急了,“我堂堂寧府大少奶奶,豈能如此寒酸!換,換,都給我換了!”
媚人與燈姑娘隨口答應著,卻也不動。
見秦可卿欲發作,悟空連忙笑道:“你又不來住,寒不寒酸的打什么緊!”
“誰說我不來住的?”秦可卿瞪圓了一雙桃花眸子,“古人云:雨天夢高唐,雪夜讀禁書,實乃人生一大幸事!妹妹我哪天興起,也到這床上一躺,東廂房里讀西廂記,豈不也是一件雅事?!”
“快得了吧你!俺老焦一輩子舞槍弄棒,最煩這些裝正經、做學問的!你可千萬別來,沒的帶壞了我這院里的風氣!”
“是哦~”秦可卿兩眼直放光,“我小時候被人欺負了,便幻想著自己也有那紅拂女的一身本事便好了!大爺爺……不,大哥,可兒的好大哥,哪天你也教我舞槍弄棒好不好?”
說著,便又上來搖晃起了悟空的胳膊,“好不好嘛!”
面對如此傾國傾城的絕世大美女的軟語相求,悟空哪忍心拒絕,便隨口答應了下來。
哪想到,這一教,可不就正好應了警幻仙子那句偈語:“舍去舊皮囊,方好坐東床”,可不就教出事來了!
當然,這是后話,此處暫且不提。
幾人逛了一圈,最后來到位于西南角上的小廚房。
多官可不是準備了一大桌子菜,正都放在蓋了蓋子的大鍋篦子上保溫呢。
聞著香氣,悟空食指大動,索性也不等可卿讓公中內廚準備的飯菜了,“開吃,開吃!”
幾人七手八腳的把菜端入堂屋,媚人等便要退下,悟空哪講那些大戶人家的規矩。
只道:“這么多菜,我一人哪吃得下!坐下,都坐下,陪俺老焦一塊兒吃!”
這是自己的大哥家,可卿哪會客氣,第一個跑到女主人的位置坐了。
其余眾人哪敢,耐不住悟空的一再催促,只得斜簽著坐了。
悟空方坐定,拿起筷子要開吃,秦可卿眼珠兒一轉,卻站了起來,“即是喬遷宴,豈能無酒!我這就拿酒去!”
燈兒姑娘笑著道:“奴家早就備下了呢!大爺爺不提,人家也不敢自作主張。大少奶奶,您且稍候片刻,奴家這便取了來!”
其實,燈兒姑娘哪是個有恁多心思的人。
不過是那多官平日里最好這一口,無論走到哪里,都酒不離手。
如今,被賈母發配到這東院來住,自然把家中余酒也搬了來。
聽說有備,秦可卿看燈姑娘的眼神這才友善了些。
不一會兒,燈兒姑娘抱著個粗陶大壇子小跑了來。
一見這酒壇,秦可卿嫣紅的小嘴巴立時撅了起來,“你這也配叫酒?我大哥豈能吃這個!”
說著,還是要親自去庫房拿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