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急中生智尤氏扮鬼附身,錦上添花悟空唱雙簧戲
- 紅樓:寶玉才選擇,我焦大全都要
- 錯了哪兒
- 4646字
- 2025-01-17 00:01:00
尤氏恨恨罵著,手中不停,不一會兒便砍得賈珍疼暈過去。
狗咬狗,一嘴毛!
叫你們夫妻倆設仙人跳的局來賺俺老孫,遭報應了吧?
悟空也不上前,拄著槍桿,索性看起了熱鬧。
正亡命飛奔的茗煙聽到慘叫聲,不由也停住了腳步,見賈珍腿間被砍成一灘紅泥,心里突然就痛快起來。
“砍!使勁兒砍!管你是珍、惜,還是真熙,死了的才是好熙!”
暢快完,茗煙撓撓頭,莫名其妙的,我怎么突然就嘣出這么句話來!
尤氏杏眼圓瞪,兩手攥著樸刀斷柄,瞅準那個地方,只管一下下的高高舉起,重重砍下。
落在后面的媚人,乍進來,便看到如此駭人一幕。
珍大奶奶這是吃錯藥了,竟然干起了弒主的勾當?
待要上前攔阻,又見尤氏咬牙切齒,似已瘋癲,別救人不成,反遭其害。
急中生智之下,她大叫一聲,“老祖宗,您老人家怎么來了?”
賈母簡直就是這寧榮兩府的天,尤氏自打入門,便被賈母吃得死死的,見了她,那整個兒就是老鼠見了貓。
一聽這話,尤氏恢復一絲理智,呆呆看著鼻涕眼淚橫流,氣若游絲的賈珍,“當啷”一聲,手中樸刀掉在地上。
我……我這是怎么了?
我不是與珍大爺商議好了,謀那焦大的命的嘛!
怎么反倒把自家老爺砍了?
有鬼!
對,一定是鬼附身了,才讓我做出此等瘋狂之事。
她眼珠兒一轉,索性把灰鼠襖子整個兒扒了,只穿著粉紅褻衣,露出大片光潔的玉背,一手叉腰,一手指著賈珍喝罵道:
“我把你個臭不要臉的混賬忘八羔子!我與大哥戎馬倥傯一生,方掙下如今這點兒物業,看看都被你這畜牲禍禍成什么樣了!不,便是畜牲也干不出此等爬灰之事!我大哥在閻羅王帳下當差,公務繁忙,顧不上理會這些破爛事。我這做二太爺的,少不得就要多操些心!今天只是廢了你,便是看我大哥只剩下你這么根獨芽芽兒的份兒上,所以暫且留你一條狗命!”
罵完賈珍,她又轉向媚人,指著她繼續罵道:“還有你,瓶兒!忝為活著的唯一老祖宗,你就把這個家給本公……”
“咦,我的好媳婦兒,你怎么還是如此年輕貌美?來,快來,快到本公懷里來,讓本公好好疼你!”
尤氏說著,張開雙臂,便往媚人身上撲。
媚人被嚇得連連后退。
“幾日不見,這怎么還害羞上了?瓶兒,來,本公疼你!”
媚人煞白著臉倒退到墻根兒,已退無可退,直嚇得“撲通”一聲跪下,“老太爺,我不是瓶兒……我是媚人!”
“不是瓶兒?”尤氏歪頭看了她半天,突然大叫一聲,“罷了,本公去也!”
然后,兩眼一閉,軟癱在地上,裝起死來。
媚人跪在地上,兩眼呆呆看著昏迷的尤氏。
怪不得她會對珍大爺下如此狠手,原來是被二老太公附身了!
這珍大爺,說起來還真是畜牲不如!
那蓉大家的,天仙似的人兒,他那么一大把子年紀了,怎么下得去腿!
難怪二老太公會看不過眼,親自附身過來,略施薄懲。
心里想著,媚人順眼看向賈珍,不由倒吸一口冷氣,珍大爺,廢了!
這懲,可一點兒也不薄啊!
悟空兩手拄著斷槍桿,沖著尤氏直點頭。
這尚可,頗有機智,是個人物!
不對,尚可還在萬艷杯內!
他不由又看了尤氏一眼,這娘們兒,厲害啊!
行,你給自己找了條退路,看在你出手廢了賈珍的份兒上,那俺老孫就幫你把路鋪得再平一些!
他躬身對著尤氏,連連叫道:“是二爺,真的是二爺的聲音!二爺,先別忙走,我是焦大,我是焦大啊!大爺他還好嗎?二爺您好不容易回來一回,也來看看俺焦大嘛!”
一聽這話,躺在地上裝死的尤氏這才想起來,忘記改變自己的聲音了!
事已至此,希望焦大的補救能起點作用吧。
其實,子不語怪力亂神。
牽扯到神神鬼鬼的事,媚人與茗煙兩個十四五歲的半大孩子,沒被嚇個半死,都算是膽大的了,哪還注意到“聲音”這點破綻。
悟空戲演全套,故意模仿焦大記憶中榮國公賈源的聲音,叫道:“哦,原來是焦大啊!二爺我沒想到,你這臭小子倒是挺能活的!不用惦記你大爺,他好著呢!”
“說起來,你也算是咱們府上的老人了,你就由著賈珍那混賬忘八羔子瞎胡鬧?你如此不頂用,便是大哥知道了,少不得也要揭你一層皮!”
“瓶兒這些年來,也不容易!你小子既然還活著,以后便多幫襯著她些!哪個若敢不服,你燃上三柱香,盡管請了二爺我回來!看爺不一個個的打斷這些混賬王八蛋的三條腿!爺去了,不用送!”
悟空恭恭敬敬地對著天空作揖行禮,方改回自己的聲音道:“奴才焦大恭送二爺!”
突然,他身子連連震顫不已,又以榮國公的語氣叫道:“什么?瓶兒怎么辦事的,竟然還沒除了你的奴籍?焦大,你給爺聽好了!就說二爺我說的,自今往后,不但除了你的奴籍,以后寧榮二府上下,待你便如待瓶兒一般。那叫什么媚人的,你來當個見證!他娘的,爺天天忙得屁不夾腚里,還得操心你們這點兒破事,真是些爛忠厚無用的!爺去了!”
悟空再對著天空行禮,這才站直了身體。
再如何掩飾,一張臉上,都快要笑出花來了。
哈哈哈哈,俺老孫也是有急智的!
尤氏,謝了,給俺老孫找了個如此好的由頭!
囑咐好尚可,借著攙扶尤氏的空兒,讓他接管尤氏的身體。
看了眼昏死仍兀自抽搐的賈珍,有心不管,又怕他流血過多真死了。
至少,不能讓他死在自己才剛穿越過來的這節骨眼兒上,至少不能讓他死在尤氏手上。
于是,扯下賈珍身上的銀綢袍子,撕成一根根布條后,將他腿間結結實實地扎了起來,血液終于流得慢了一些。
這才對媚人叫道:“行了,別哆嗦了!源二爺已經走了,今天的事,你也是親眼所見!你現在便回榮府,一五一十的把事情回給老太太,也就是了。”
“茗小子,還愣著干嘛,還不趕緊去叫個大夫來!害珍哥兒丟了性命,看演大太爺得閑回來,不打斷你的狗腿!”
“還有你們幾個,別躺地上裝死了,還不趕緊把珍哥兒抬回他屋子里頭!”
“有一點,都給俺老焦記住了!珍哥兒的事,誰若敢傳出去半個字,二位太爺不回來找你們算賬,俺老焦也輕饒不了你們!”
等眾人散去,悟空回到正屋,關好門,從懷里掏出萬艷杯。
果然,里面的銀兩等,還是倒不出來。
他顧不上頭暈,使出火眼金睛,仔細看向杯子里面,還是什么都沒能瞅出來。
正困惑著,只聽里面“撲哧”一笑,尤氏那條包銀子的手帕被扔了出來。
“大圣,你倒是個會借風使船的!”
悟空被嚇一跳,差點兒把杯子扔了,“你……你是哪個?”
“撲哧~”
又是一聲淺笑后,一個魂魄虛影緩緩顯現了出來。
“蓉大家的?”悟空驚叫一聲,“你怎么會在里面!”
虛影對著悟空恭敬行個禮,“妾身海棠仙子秦可卿拜見齊天大圣!”
悟空兩眼一轉,便想明白了,“你是蓉大家的天魂?!”
虛影女子點點頭,又搖搖頭,“妾身確實是秦可卿的天魂,不過不是蓉大家的!那具身子,臟成那樣,不配擁有我這樣的天魂!”
悟空看她腳上穿著蓉大家的嫁鞋,不由撇了撇嘴,“嫌她臟?那你還穿她的鞋子!”
“這雙鞋子又沒被臭男人摸過,怎么會臟!”
悟空再撇下嘴,你這是拐著彎兒的夸俺老孫不臭嗎?
不對,她是笑話焦大不算男人!
“喂,姓秦的,好好說人話!否則,可別怪俺老孫沒警告你,這萬艷杯可是俺師父送俺的寶貝!俺老孫心念一動,你可就魂飛魄散了!”
“咯咯咯咯……”秦可卿的天魂笑成了一團,“你還真信了警幻那賤人的鬼話?”
悟空本就有所懷疑,自己在斜月三星洞呆了十年,可從沒見過師父他老人家有這么件酒盅子法寶。
“姓秦的,那警幻仙子可是俺老孫的救命恩人!你這做妹妹的,豈有如此罵姐姐的!”
“姐姐?她也配當姐姐!我秦可卿本為太虛幻境共主之一,為了司主之位,那警幻暗施陰謀詭計,將我灌醉、打殺后,我只有一縷天魂逃出,躲到了千紅窟內。靠著萬艷杯,我這一縷天魂才僥幸逃過她的追殺!”
“不可能!”孫悟空瞪圓了眼睛,“這萬艷杯明明是……”
千紅窟、萬艷杯……
光聽這名稱,其中能沒有聯系?
悟空略一琢磨,已信了她五分。
“明明是你師父送你的?笑話!”秦可卿的天魂冷笑一聲,“你師父留給你的護身法寶是麈尾拂塵,那警幻貪圖你師父的法寶,偷換成了萬艷杯。只是,她千算萬算,萬萬沒想到,我這天魂竟然也躲在這杯子里!”
聽她連師父的后天靈寶——麈尾都說了出來,這回由不得悟空不信了。
難怪蓉大家的這一介凡人,都能輕易倒出里面的東西,而俺老孫卻不行。
原來是她的天魂在操控著杯子。
“你們姐妹的事,俺老孫一時還管不了。等哪天恢復了修為,俺老孫回了離恨天之后,倒是不介意幫你討個說法兒!”
天魂又恭恭敬敬地給悟空行了一禮,“如此,便先謝過大圣了!另外,賤妾尚有一事相求,請大圣方便時,告訴那蓉大家的,讓她自今日始,齋戒沐浴七七四十九天,做好迎接賤妾回歸的準備。”
悟空掃了眼她腳上的嫁鞋,頓時想通了。
看來,她這天魂也不能離開本體太久,這嫁鞋畢竟是蓉大家的貼身之物,上面留有她的氣息,所以一得了鞋子,天魂便迫不及待地穿上了。
悟空點點頭,“這是自然!”
“多謝大圣!”秦可卿的天魂再行一禮,“這萬艷杯,既然是那賤人以麈尾交換給大圣的,妾身自不敢據為己有。且容妾身多滯留幾日,待回歸本體后,妾身定會自行離去。尚請大圣海涵!”
悟空本還擔心那萬艷杯中酒,連忙答應下來,“這個好說!”
“多謝大圣!”說完,她的身影緩緩消失。
就在此時,悟空突然只覺冥冥中,與萬艷杯好像產生了某種聯系。
他心念一動:銀子出來!
果然,一大、幾小塊銀子從杯子里跳出來。
隨手一揮,將銀兩收入杯子中后,悟空打開門,走向內院。
既然已經答應了秦可卿的天魂所托,還是盡快轉告蓉大家的,讓她早作準備,以便天魂早日回歸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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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母回到西跨院兒,借口要歇晌午,獨自關在房里,正與羊脂玉凈瓶化為的大玉兒虛影交流,忽聽鴛鴦來敲門,說媚人有緊急事情來回!
聽完媚人所述,賈母一時六神無主起來。
公公這都死多少年了,竟突然回魂到尤氏、焦大身上?
他既然回來,為何不來看我?
是了,如今的我,老態龍鐘……
也罷,也罷,相見爭如不見,爭如不見吶!
賈氏族長賈珍被二太爺附身的尤氏所廢,如今死活不知,賈母只好命人去召王熙鳳,一起去東院探望。
且說王熙鳳回到家,等了許久,平兒才以紅包袱包著頭回來。
見她一邊臉腫成紫茄子,一邊臉通紅成大蘋果,聽平兒說是被焦大所打,鳳姐頓時火冒三丈,“好一個焦大,這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嘛,連老娘我的體己人也敢打!”
當即讓賈璉帶人,去把焦大抓了來,聽老太太發落。
見事情又要鬧大,平兒哪還敢隱瞞,只得將事情從頭到尾說了一遍。
“你…你……”
氣極的王熙鳳指著平兒,哪還得說得出話,“你”了半天,索性脫下鞋子,照著平兒便是劈頭蓋臉一頓毒打。
要知道,這王熙鳳可是旗人,并不像漢家女子那樣裹腳的。
三十九碼的手納千層底兒,扇在臉上,那可比悟空的巴掌重多了。
平兒有錯在先,哪敢躲閃,任由鳳姐把她打成了個豬頭。
旁邊,賈璉看得即害怕又心疼。
平兒不就說錯一句話嘛,即便傳到老太太耳朵里,還能真打死了她不成?
倒是你這鳳辣子,不就嫌我這幾天都住平兒屋子,借著芝麻大點兒的由頭,便把平兒的頭打成了個爛西瓜!
哼,過個一年半載的,再生不出兒子,看二爺我不早晚休了你!
鳳姐打酸了胳膊,不得不停下喘口氣兒。
老半天,方有些心疼地說道:“平兒啊平兒,你要本小姐說你什么好!”
“你也別怪本小姐心狠!本小姐這都是為你好!”
“那焦大的話,你也敢信?他嘴上但凡有個把門的,能出昨晚這檔子事?你倒好,老太太上午才剛吩咐下來,半個時辰還沒過呢,你就爭當第一個出頭鳥!”
“還有那蓉大家的,看著柔柔弱弱的,你以為她便是個好相與的了?那是因為你是下人,與她沒有利益沖突!若是本小姐說錯了嘴,你看她不早告到老太太那兒了!”
“你是頭豬嗎?還相信他們的承諾。等別人把話傳到老太太耳朵里,你看她老人家打不死你?走,跟我一塊兒跪老太太請罪去!”
賈璉不放心平兒,也要跟著。
被鳳姐一眼瞪了回去,“這是什么光彩事兒啊,你一大老爺們,天天跪女人跪上癮了是吧?”
一句話把賈璉臊了個大紅臉,好你個醋壇子,昨晚果然又偷聽我與平兒的墻根了!
爺我就是愛跪,怎么了?
哪天,讓你與平兒也趴成一排,蜻蜓點水,那才叫好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