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霍福斯拿起匕首，放到眼邊左右觀察了一陣，最后得出結論——看不出來。
和赫敏那種魔咒發射器不同，煉金術的實質是物質的再造，除了時間轉換器這種極為高級的煉金道具外，大部分煉金道具都是渾然一體的，一旦拆開，除非你能奢侈到用老魔杖使用修復咒，否則即使你把它拼回去，它也壞了。
但鄧布利多送他柄匕首做什么？
安霍福斯張開天目，窺向未來。
“多么感人啊……”
一張像粉筆一樣白，鼻孔像蛇一樣細，眼睛發著紅光的怪臉在迷霧中若隱若現。
詠嘆調般的貴族語氣如耳語般在每個人耳邊響起。
安霍福斯聽過這種矯揉造作的說話方式——伏地魔就喜歡這么說話。
“我一向都很敬佩勇氣……是的，孩子，你父母當年都很勇敢……我先動手殺你的父親，他倒是寧死不屈，勇敢地跟我搏斗……你母親其實不用死的……她拼著命要保護你……打敗我的不是你，孩子，是你的母親……但就算你讓我變成這樣有怎么了，我還是會復活……把它給我，卡珊德拉。”
安霍福斯重新打量了一下周圍的環境，哈利·波特正像條死狗一樣趴在地上，而赫敏，正躺在墻邊，閉著眼睛，看起來像是被打暈了。
卡珊德拉握著一枚鮮艷欲滴的紅色寶石，在魔眼之內，那顆石頭的魔力磅礴到幾乎可以扭曲現實。
而看視角，這個時間點的安霍福斯似乎就站在伏地魔的背后——一看就很適合背刺。
“這是您的，伏地魔老師。”
魔法石被遞到伏地魔手上，契約的魔法也順勢而解，幾乎是同一時間，安霍福斯看到伏地魔往他這里丟了道綠色的魔咒，滿臉憤怒，好像他做了什么。
嗯，奇洛的胸口多了道血口，看樣子是拿匕首扎的。
在天目合攏前的最后一秒，安霍福斯看到一頂破舊的巫師帽出現在他的面前，為他擋下拿到要命的魔咒。
看來除了心急了點，鄧布利多還是滿足了他的交易請求。
不過，他拿匕首扎奇洛做什么？
安霍福斯對未來他的腦子表示懷疑，他得是多自信才會選擇捅狀態還行的伏地魔？
不過明天就有煉金術宗師的課了，問一下就行。
估計是這柄匕首有什么別的作用吧。
……
“你是說，阿不思把這個當成了你的圣誕禮物？嘶……”
雙面鏡的另一面，一個白發蒼蒼，滿臉皺紋的老爺子正氣沖沖地拍了下椅子，讓整個手掌都有了不正常的彎折。
“稍微等我下。”
尼克·勒梅當著安霍福斯的面慢悠悠地把手掌掰了回來……有點小小的可怕。
“哦，別那么緊張，老毛病了，長壽總得付出些代價，想要不付出代價，那就只有觸及到祂們的領域。”
“您應該不會像鄧布利多教授那樣遮遮掩掩吧。”
“你猜。”
這些老年人就好像是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都喜歡當謎語人。
安霍福斯乖巧地坐著，心里滿是些大不敬的想法。
“別那么端著，可不是我刻意不告訴你，那些麻瓜的宗教學者不是常說嗎，神不可視，神不可言，雖然祂們已經死了，但除非你到了阿不思那種程度，否則只要你想到了某個確實的祂們，祂們就會順著你的思維，爬回來。”
尼克·勒梅調整下有些不太靈活的手掌，小聲鼓囊了一句。
“折太多了，有些不太靈活了——哦，沒事，只是一個老年人的自言自語而已，說句實話，阿不思和蓋勒特這兩個家伙簡直是一個模子里出來的，一個把我當圣誕禮物，一個把我打算送你的東西當圣誕禮物。”
“您是說，這柄匕首是您打造的？”
“當然，蛇怪的牙與毒液，海爾波某個魂器的碎片，秘銀與黃金，加上純凈的白水晶。”
尼克·勒梅講的頭頭是道，突然提問。
“安霍福斯，我聽蓋勒特說你很喜歡看書，那請你告訴我我在你剛收到的書上，是如何解釋高階煉金術的。”
“低級的煉金術師將殺死與再造純凈當成一切的真理，但任何一個足以接觸到真理的煉金術師都知道，真正的煉金術既不在不在于黑化，也不在于黃化，而是白化與赤化。”
“下如同上，上如同下；依此成全太一的奇跡。萬物本是太一，借由分化從太一創造出來。”
尼克勒梅說出兩句翠玉錄中的言辭。
“黑化是讓物質回歸太一，黃化是讓太一再度分化，白化在于讓物質更向太一靠攏，而赤化則讓物質更遠離太一，但太一是沒有上下的，所有的性質皆是太一，因此真正的煉金術不是殺死性質，而是將這些性質融合替換，成為新的，你想要的性質，且這個過程，不需要如尼文字。”
說著，尼克勒梅就拿出一枚黃金與一枚石頭，當著安霍福斯的面，讓其碰在一起，相互交融，融合出一塊秘銀。
即使是再強大的變形術大師，也無法做到將兩個事物替換為一個事物，因為甘普變形法則明確了變形術無法做到無中生有，以及改變數目。
人體變形倒是能將人身上的衣物當成人體的一部分，但那是活物與死物之間；死物與死物，尤其是性質不同的死物，即使貼合的再近，也做不到由二變一。
“被摧毀的魂器，可以毀滅魂器的蛇牙，加上純凈的寶石，稍微融合一下其性質，就可以得到切斷主魂與魂器聯系，使得主魂歸于純凈的煉金道具……這可比我苦哈哈地寫如尼文簡單多了。”
尼克·勒梅揮揮手腕，讓安霍福斯清楚地聽到那接連不斷的咔嚓聲。
“你可得體量我這個老年人。”
“您有些說笑了。”
安霍福斯收好匕首，突然明白了為什么命運軌跡里他那么急著背刺伏地魔了。
這可是具備上好知性和魔力的靈魂——更別說明年學校里還會有兩個稍差一籌的。
不過計劃可能要改改，他可不敢保證分院帽能及時救下他。
安霍福斯翻了頁尼克·勒梅寫的教科書，問出了全魔法界最關心的一個問題。
“您當年是怎么造出魔法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