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戶之外，偉大的救世主哈利·波特正驚魂未定地捂住胸口，喘了幾秒后，才將目光投向手心那只可憐兮兮，甚至有些僵硬的老鼠。
將時間向前倒流十幾分鐘，其實就能得到一個很顯而易見的結論——馬爾福又犯賤了。
“我在家的時候就騎過飛行掃帚，那時候我還飛上天和麻瓜那所謂的滑翔機擦肩而過呢。”
與小鷹與小獾們那種互不打擾，甚至不介意在一起吹捧不同，獅子與蛇積怨已久，因此即使是在同一個場地，從空中看去，都能看出涇渭分明的兩股人在有意無意地比較著嗓門大小，以及誰騎掃帚的經歷最為彪悍。
馬爾福昂首挺胸地站在人群正中，大言不慚地說著不知道從多少年前就開始流傳的謊言。
他很享受這種受人追捧的感覺，甚至在看到沃雷那個女人只是興致缺缺地站在一旁，而未搶他風頭時，頭更是昂得比誰都高，讓人幾乎只能看到他的下頜線。
“你不去管管他，斯萊特林現在是你說了算吧。”
赫敏故作無意地湊到卡珊德拉身邊，皺了皺眉頭。
“還有，這才過去一天，你的身體撐得住嗎？”
“怎么，你是在關心我嗎？格蘭杰。”
卡珊德拉的臉色有些慘白，至今為止，靈魂上的傷痕依舊隱隱作痛，但她必須得回到斯萊特林，因為蛇群天生逐利，她必須在他們還未結成黨派，仗著人多對她陽奉陰違前，以最強勢的姿態宣告——她，卡珊德拉·沃雷，是斯萊特林的王，也是這些小蛇前進的路標。
這是沃雷家族證明優秀的方式。
“你要是這么說，那也算吧。”
赫敏抓抓有些蓬亂的頭發，撇過頭，躲開卡珊德拉詫異的眼神。
“鄧布利多教授說，我是我們四個里年齡最大的，讓我好好照顧你們三個問題兒童。”
“你是鄧布利多的狗嗎？”
“你什么意思！”
卡珊德拉剛剛說完，赫敏就有些急了，她只是覺得鄧布利多教授說的有道理，怎么就成鄧布利多教授的走狗了！
再說了，鄧布利多可是巫師界最優秀的道德模范，為他做事怎么算當狗！
“沒什么，只是看不慣一個傻子被老頭算計還洋洋得意。”
卡珊德拉嗤笑一聲，剛想重新說些什么，卻被趕來的霍琦女士打斷。
……
說實話，至少在真正上課前，卡珊德拉和赫敏沒想過她們兩個會如此的異類，兩個學院，16個人，居然只有她們兩個的掃帚一點動靜也沒有。
甚至相較于完全沒接觸過飛行課的赫敏，卡珊德拉更是羞恥的臉都有些泛紅。
因為她和馬爾福一樣，都在家里騎過掃帚，甚至因為一開始騎不好，被父親打了一頓。
只不過那時候用的是光輪1700，而不是學校那幾乎可以被送進博物館的流星。
落后的性能似乎連帶著讓卡珊德拉失去了曾經勉強掌握的技能。
“嘿，看看這個小女巫，連掃帚都握不起來，果然麻瓜就是麻瓜，沒有一點……”
“馬爾福！把你打的屁滾尿流的那個沃雷不也不會嗎！”
不知哪個角落里突然傳出這么一句，讓馬爾福戲謔的話語直接卡在喉嚨，一時不知道是繼續說下去，還是息事寧人。
斯萊特林是權力的游戲，在馬爾福的認知里，即使是卡珊德拉也需要服從他們自古以來定下的規矩。
借赫敏嘲諷卡珊德拉這種事，如果沒人說出來，那卡珊德拉即使不滿，也只能受著，不然就是犯了規矩；但要是在被人拆穿后，馬爾福還敢口嗨，那卡珊德拉就是把他打進醫院，學長們也只會說他活該。
馬爾福是狂，不是傻。
但這口氣要是就這么咽下去好像也丟面子。
所以馬爾福眼睛掃視了一圈，直接定格在格蘭芬多隊伍里，那最鮮艷的頭發上。
“看看我們的純血叛徒，這么急不可耐地就為一個泥……”
“咳咳。”
馬爾福撇了眼捂嘴咳嗽的卡珊德拉，果斷改口。
“泥……地里長出的麻瓜說話，這可真是好笑，你不會是愛上這個麻瓜了吧。”
“噓。”
說著，斯萊特林的隊伍就傳出一陣噓聲。
“你說什么？我，喜歡這么個吵鬧的女巫？馬爾福，你在侮辱我嗎！”
羅恩氣沖沖地沖出隊伍，當著霍琦女士的面，對著馬爾福的眼睛就是一拳，讓馬爾福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捂著眼睛，不敢置信。
“韋斯萊，你敢打我？信不信我告訴我爸，讓你爸丟了工作！”
“你敢！”
“咳咳。”卡珊德拉攔住想要上前的高爾和克拉布，若有所思地撇了眼純粹看戲的霍琦女士，“我想你需要向格蘭杰說句道歉，不是嗎，韋斯萊。”
順著卡珊德拉的眼神，怒火有些上頭的羅恩和馬爾福才發現，哈利不知何時已經湊到赫敏身邊，試圖為羅恩說情。
有些時候，就是哈利也覺得羅恩這張嘴太毒，完全沒顧及到別人的感受。
沒看到人赫敏眼淚都快出來了嗎，能不能長點心。
“我，向她道歉？得了吧，你們不知道嗎，這個小女巫成天規矩規矩地掛在嘴邊，她遵守規矩，關我什么事，她憑什么管我，我已經忍她很久了！”
完蛋！
這一刻，不止是哈利，就算是馬爾福都意識到這話說重了。
在不涉及到血統問題的情況下，他的腦子還是在線的。
“所以，你們都很討厭我是嗎？”
赫敏環顧了一圈周圍不太敢看她的小獅子，感覺心里有什么東西碎了。
她不太明白，她只是想要讓格蘭芬多的同學學好，不扣分，這么就被人討厭了。
“你也是這么覺得的嗎，哈利。”
赫敏將頭轉向哈利，希望這個書本里的救世主，也是最先意識到她情緒不對勁的人能給她些正面的肯定。
“有些時候，赫敏，只是有些時候。”
哈利有些心虛地低下腦袋，他知道這么做是不對的，因為從校規和學院的角度，赫敏的做法沒有任何問題。
但沒人希望被人管著，更何況他和羅恩是朋友，他得站在朋友這邊。
“好，以后我都不會和你們說校規了……霍琦女士，我有點不太舒服，能先走嗎？”
赫敏懨懨地撇過腦袋，不太想和她那些同學說話。
“我陪你到格蘭芬多塔樓吧。”霍琦女士站起身子，走向赫敏，只不過走的時候，特地多饒了一點路，走過卡珊德拉身邊，“我知道你想給這小子一點教訓，注意分寸。”
比如別弄出什么骨折。
作為魁地奇的忠實愛好者，也作為飛行課的老師，霍琦女士可不是什么很規矩的人，對她來說，要不是學生斷胳膊斷腿會被校董或麥格拉去談話，她都不太想管。
現在有個正當理由出教學事故，就是麥格也說不了她什么！
卡珊德拉微微點頭，目送霍琦女士遠去后，直接對著羅恩就是一下漂浮咒，讓他上下顛倒著浮在半空。
她很討厭這種沒有能力卻要仗著人多，欺壓有能力者的行為。
“吱吱。”
上了年紀的老鼠可不喜歡這種失重感，于是顫顫巍巍地從羅恩的口袋里探出腦袋，結果一個不小心，掉到了地上。
“斑斑！”羅恩在空中忍不住大叫，“沃雷你這個狠毒的壞種，有本事沖我來，別動斑斑。”
“是嗎？”
卡珊德拉瞇起眼睛，突然想起了火車上那次異常的魔力沖突。
這只一落地就往斯萊特林跑的老鼠似乎有點問題啊。
“波特，我們來玩個游戲怎么樣。”
卡珊德拉把猜疑壓到心底，望向有些焦急，但又不知所措的哈利。
所謂的救世主，現在也只是個有些優柔寡斷的小屁孩。
“只要你能從馬爾福手里拿到這只老鼠，我就把韋斯萊放下來，但如果你拿不到，韋斯萊就要當著全校的面，跪在地上，向格蘭杰道歉……一個上課遲到，學業不精的人哪來的資格去弄哭優秀的巫師。”
“沃雷，你讓我去摸老鼠！”
“這是在報復韋斯萊。”
“好的，我做。”
馬爾福果斷接過老鼠，對著哈利做了個鬼臉。
“哈利·波特，你看，我說過，選對了朋友你會事半功倍。”
“我和誰做朋友與你無關，馬爾福。”哈利再次否決馬爾福那幾近于嘲諷與施舍的交友申請，轉而看向卡珊德拉，“你說到做到。”
“當然，我可是斯萊特林，追求榮耀的學院不容許出爾反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