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清晨的雞鳴，濃霧散去，天邊浮現一抹朝霞。

周平扶起床榻上的王三娘，“娃她娘，慢點起。藥煎好了，別燙著。”

原來王三娘也是苦命人，身子羸弱，還未及笄，便被賭鬼的親哥賣到了青樓。好在眼角有一塊青色胎記，那些鄉紳官人是很忌諱的，王三娘便不用打扮得花枝招展地去接客。

后來，身為羽林郎的周平看到被老鴇欺負的王三娘，便以一貫錢，為其贖身。

兩人日久生情，不久便結為夫婦。

次年臘月，王三娘生下了玉兒，卻因難產，落下了病根。每到寒冬臘月或陰雨天時，腰便疼得厲害。

……

周平看王三娘把藥喝完，叮囑了兩句，便往那半畝豆田里鋤草了。

“中午我就不在家里吃了，我去山腳豆田鋤草，清一下溝壑，讓玉兒招呼好那公子之后再來給我送飯。”

“知道了，把蓑衣帶上，保不齊今日還有雨。”

“嗯，知道了。”

沒過一會兒，陳楓被尿憋醒了，伸出手顫顫巍巍地扶著床頭，不妙手一滑，栽到了地上。

聽到動靜的玉兒，以為家里進了老鼠，拿著一節干柴過來。不巧，看到了摔到地上的陳楓。

“噗哈哈哈哈哈，你怎的睡地上了，別亂動，我扶你起來。”

“憋不住了，玉兒你再不來，我就要尿褲子了”

將陳楓顫顫巍巍地扶到茅房后，玉兒害羞地別過身，蒙住了雙眼。

忽然，陳楓胯下一涼，褲子沒提穩，順著大腿滑落下來。陳楓很想彎腰提起褲子，奈何身上的傷口都快要崩開了，也沒夠到褲子。

“啊！登徒子——！”

玉兒察覺到陳楓一直沒有動靜，便按耐不住轉過身，沒成想看到了光溜溜的屁股。

“啊這……我……”

王三娘聽到動靜，趕忙出來看。

“我來吧。”

王三娘看到滿臉通紅的玉兒和努力彎腰的陳楓瞬間懂了，幫陳楓提好褲子后將其扶了出來。

“嬸子，我……我沒有對玉兒妹妹耍流氓，我褲子不小心掉了，我……我想拾起來……”

說罷，陳楓的臉更紅了。

“小楓啊，你可不能隨便動了，那傷口崩開會要命的。”王三娘像哄孩子一般，摸了摸陳楓的頭。

“還有你，玉兒，你也沒吃什么虧，本來就沒有大小伙子敢娶你，可不許到外面胡說。”

王三娘轉過頭數落起玉兒，玉兒像做錯事一樣，對著眼前的娘親撒嬌起來。

“娘～玉兒不想嫁人，爹爹和娘親最好啦。”

事實上，玉兒這般很管用。自從生下玉兒落下病根后，坊里的郎中也說過：王三娘今后不能再生育了。

所以夫婦二人對玉兒格外的寵愛，而玉兒從小便仗著父親教的神行步、奔牛拳，將同村的大男孩欺負了一遍又一遍。以至于玉兒今年已經十六了，也沒有媒人上門來提親。

其實，王三娘這些年一直很內疚，沒能給周家生男孩，雖然周平覺得沒什么，但越這樣，王三娘越內疚。

……

連著好幾日，潁川多地下了很久的雨。山中時不時傳來一聲聲如牛叫的嘶吼。

好在周平前幾日疏通了田里的水溝，積水大部分還是能排出來。陳楓也好了很多，能活動了。

“三娘，這雨貌似不太尋常，已經下了整整五日。我那田里的豆苗……害～”

“莫不是與那傳說有關？”

周平和王三娘不由得面露擔憂。

陳楓聽得云里霧里，看向玉兒。玉兒便開始解釋了起來。

“聽坊里的老人說，二十年前，此山潭中有一蛟龍。在化龍走水之際，毀壞了無數的農田與屋舍。因此被仙人打傷，封印修為，一直在潭中蟄伏。但好在旱災荒年，這潭也不曾干涸。而現在，它估計快要出來了……”

“龍？這世間當真有龍？”

陳楓顯然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