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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內斗亡國,亡國也要內斗

朱慈煊剛穿越時,失魂發瘋,為了不驚擾皇帝皇后,行在特意在竹城邊緣重新修建了一間高腳屋,治愈太子。

東宮草屋,現已為大明偽監國朱慈煊的乾清宮,兼內閣議事堂。

朱慈煊將初步安撫行在臣屬的沐天波等人召來開會。

除了王啟隆鄧凱等四將,還有第一個投誠的潘璜,以及被強壓來的任國璽。

其余吏部郎楊生芳,戶部郎王祖望等對永歷尚忠心,不會輕易變節。

國舅王維恭,內官楊國明等人首鼠兩端,反復橫跳,不值得信任。

潘璜無依無靠,孤單少年,誰強跟誰。

任國璽剛正孤直,類魏征海瑞人物,雖沒投靠朱慈煊,但也不會見風使舵,是以朱慈煊特意將他喚來。

至于早就拉攏的一流外交官陳安德,早前就派去下洪沙瓦底的勃固看看有沒有去往歐洲的路,李定國白文選剩下的兩萬人馬打不過東虜,馳騁歐陸還是綽綽有余。

實在不行就學耶律大石搞個西明。

朱慈煊低頭沉思,貌似他可以在莽白兵變奪位時,搞一波大的。

剛抽了三發天命,特別是【兒皇帝】加【大丈夫】能發揮大用的組合技。

他本來是打算以兩國休戰的借口,誘惑莽白上位換取自由。

但好似可冒險一箭雙雕。

神色復雜的沐天波率先開口打斷朱慈煊的思緒:“太子殿下,何至于此?!”

朱慈煊抬首看向還沒將他當監國的黔國公,其身后鄧凱幾人也是茫然疑惑,就連東宮太監李崇貴亦欲言又止。

馬吉翔勢力龐大,借助洪沙國兵馬,誅殺他們,重新掌握朝堂,是他們本就約定好的。

此后也不過是尋覓時機,突出重圍投奔李白兩藩。

怎么就突然逼宮奪位了呢?

太子你與我們的承諾呢!

而且還粗糙至極的當場監國。

昔年永歷帝在桂西梧州粵東肇慶流離播遷,都還能維系桂藩尊儀,隆武帝殉國,國家危難一時,永歷帝監國都還搞了個三讓三辭。

就連廣府的小唐王紹武倉促監國稱帝,都還去戲班搞了上百套君王大臣的戲服披上,走完流程。

哪怕大明已經就只剩小貓兩三只,也斷不至于如此粗疏著急。

朱慈煊淡然道:“沐國公,你們為何答應與我相約鋤奸誅宦,不就是我父皇優柔寡斷,不能決事嗎?”

“依照協定,清君側后斬關而出,父皇知曉我們的謀劃后,要你們帶上他,你們帶不帶?!?

沐天波張了張嘴,沒有說話。

永歷帝乃是大明眼下唯一的旗幟,為大西軍、夔東十三家、東南鄭延平所共同認同依順的。

他們也是實在沒法,才想帶太子突圍,再立旗幟。

但天子下令,做臣子如何不聽?

去歲,即使兵部及禮部尚書直文淵閣大學士的扶綱,和晉王李定國,掌控朝政和軍隊的兩人堅決反對他們入洪沙,也不得不聽從皇帝詔令。

李定國白文選高文貴攻洪沙勤王救駕,哪怕連戰連勝,天子敕令退兵,還不是只能退兵。

“父皇你們要帶?!敝齑褥永^續冷聲道。

“皇后和太后向皇帝施壓,你們要不要帶?”

沐天波再次沉默以對。

永歷帝性子柔軟,還有些婦人之仁是眾所周知。

昆明撤退時,怕清軍劫掠百姓,就把本該燒毀的糧秣留存庫房。

以至于東虜三路大軍進攻滇省,戰線延綿千里,結果卻毫不費勁的休整完備,繼續向滇西滇南的大明諸軍繼續追擊。

進而迫使永歷行在繼續從永昌撤離,進入洪沙國。

行進途中,賊兵襲擾劫掠行在,永歷帝本來都要逃出來后,馬太后大呼天子要棄母否。

鄧凱等人又不得不重新回去救出太后等人。

皇帝真要斬關出逃,太后說一聲就必然要帶。

“太后皇后要帶,皇子呢,幾位貴妃呢,天子的親眷要帶,忠貞死士的家眷就要放棄嗎?”

沐天波輕輕搖頭,低著頭垂下眼瞼。

無奈承認太子說的沒錯,帶著一大批家眷他們不可能斬關突圍。

若不讓永歷帝喪失話語權,有著任國璽等近臣,他們無非又是陷入內斗爭權的循環中。

此前馬吉祥獨攬朝政,也不乏爭權爭官的,任國璽幾度和太常博士鄧居詔在御前互毆。

殘明十六載,內斗就會亡國,亡國也要內斗。

就連一直憤恨怒視朱慈煊的永歷近臣任國璽,此時也緘默無言,心中認同太子不忠不孝的言語。

李定國的舊將王啟隆排眾而出,環視左右:“我們本就打算攜太子突出,后面防天子遇難,續大明皇祚而繼嗣。”

“如今不過提前了些時日,尚在囚下,何必爭議這些細微末節,讓陛下殿下脫險安穩才是真正的大事。”

“太子監國與否,自有晉鞏二王來為定奪?”

沐天波幾人望向王啟隆戟指外面,行在中搬著金銀的洪沙兵,怔了片刻,無奈苦笑著向朱慈煊拱手,算是承認朱慈煊奪權得到的監國位。

潘璜面容帶著稚嫩,開口道:“上皇仁柔,若諸位大臣真想行險做事,非殿下這般果決英主不可?!?

朱慈煊的拔擢,讓他十六歲就從五品,可比他一天到晚諂媚進言的永歷帝慷慨多了。

他是最希望朱慈煊監國位穩定的人。

甚至進一步的登皇帝位。

直接將朱由榔定義為太上皇。

朱慈煊擺手:“如孤說的,大明君王死社稷,我不會再逃了。”

“我與洪沙國交易協定,欲要換取吾弟和皇后脫險?!?

沐天波等人皆是一怔。

等聽到朱慈煊和莽白的約定,以及欲向洪沙國稱臣,求取皇后皇弟自由。

再以身行險,放命一搏的計劃。

頓時紛紛色變。

沐天波大驚失色,正式稱呼:“殿下,何至于此?!”

王啟隆鄧凱等人亦然大呼不可。

“萬不至殿下如此冒險行事!”

潘璜更是俯身跪地,眼中擠出淚水:“太子殿下乃英武圣主,斷不可行險。”

“天下板蕩,還需殿下你光召日月,恢復國土,數千萬大明百姓尚等著殿下救出水火,請殿下謹慎思量。”

任國璽亦為朱慈煊的謀劃而動容,沒想到逼宮奪權的太子才是最忠最孝的。

神色幾度變化,隨即咬牙上前道:“協助莽白奪位實為上策,殿下遵從與其的協定便是,后事難成,會致兩位至尊落入危難?!?

“國事多艱,徐徐圖之便可,莫望一蹴而就。”

你們說的很對。

但我有掛。

朱慈煊自是不會和他們說信心的來源。

“正是國事多艱,吳三桂和東虜在滇西虎視眈眈,要光復日月,自是要用孤僅有的東西,性命,來為大業相拼?!?

“莽白與孤相似,想弒兄奪位的人,會有什么誠信道德,我不會把我僅有的東西寄托于他人手下。”

沐天波躑躅出聲:“可用上皇替代,殺賊奪城用我們來?!?

他從朱慈煊身上看到光復明室的盼頭,想把殘明四位帝王八位監國以來最英武的監國太子護好,保存大明最后渺茫的希望。

“而且也不至于要認父取信,折辱天朝國威?!?

沐天波對這方面反應最大。

去歲洪沙國過年,召見沐天波,要他穿著洪沙土邦民族服飾,赤著腳和一群洪沙屬小邦一同覲見賀歲。

沐天波可乃是世鎮滇省的沐王府當家人,堂堂大明黔國公。

管轄滇省全境,及下屬滇省土司和周邊藩屬國家。

撣族統治洪沙國時,阿瓦城還是三宣六慰的洪沙宣慰司。

六慰皆要聽從他的金字紅牌。

名義上,洪沙國和暹羅等東南亞小國都是受黔國公管轄。

然而東南亞的王上王,卻要穿著小國服飾稱臣。

這比東正教的羅斯國大帝在寺廟親吻寶命真經還夸張。

堪比麥克阿瑟天皇穿著和服向裕仁,搖著扇子跳歌舞伎。

有辱國體都算是輕的了。

簡直是三百六十五度折辱。

就連五國城供人取樂的宋徽宗也有話說,欺辱我的是大金啊,天下第一強國,撮爾南蠻小國洪沙國能比嗎?

沐天波回來后大哭不止,差點上吊謝罪。

更過分的,永歷身邊的近臣楊在、任國璽還上書彈劾他失體辱國。

自那以后,沐天波基本不再與洪沙國官方相談。

即使此前,白文選高文貴軍隊在洪沙國肆虐,洪沙國低下頭想見沐天波求和商議,言稱無需再穿黃白的紗籠籠基,沐天波也不愿前去阿瓦城的琉璃宮。

是以沐天波最是不想少年太子也受此侮辱。

朱慈煊則是不敏感。

大明都亡國了,還維持天朝上邦那一套。

明國人只求面子最大。

洪沙國威脅,都還繃著臉。

咒水之難爆發緣由就是莽白上位,明廷沒有給予賞賜。

永歷帝但凡愿意低下頭,可能都早與洪沙國談判贖身。

畢了業就開始學跪舔老板的朱慈煊嗤笑一聲:“上皇敢行兵事嗎,上皇愿意低頭,取信東吁王嗎!”

“太祖爺和尚出身,路邊乞討,亦曾向北元稱臣,孤不過一時受屈稱臣。”

“若無成祖爺假裝癲狂避惠宗猜忌的以屈求伸,何以復興明室?”

朱慈煊掃視垂著腦袋沉思苦想的幾人。

“大明已至絕處,必行非常事,身處囚籠,就要斬破牢籠,待換取皇弟自由,大明宗統可續,孤便無所顧忌?!?

“甲申國變以來,兩京一十三省有多少大臣生員以一死報國,孤為大明太子,又何須此身,而辜忠貞志士?!?

“無非早赴四帝殉國之路,不負大明三百年的江山社稷?!?

“太祖以鄉黨七百起家征伐天下,成祖靠八百府兵靖難平定六合。”

“我今日欲靠三百近衛攻克洪沙城王都,以此為基業伐虜復明,諸卿,只問愿赴否?!”

鄧凱魏豹幾人熱血上頭,沉聲應答。

沐天波還是猶豫:“臣老祖沐文英年幼即隨太祖攻伐征戰,臣還能不從殿下?”

“但可否傳信能與晉鞏二王商議,待他們到阿瓦城下,一同行事?!?

朱慈煊短暫思索后便否決。

“晉王、鞏昌王能攻至阿瓦城,早就該到了,而且彼時兵至,洪沙國必將行在上下徹底囚禁關押?!?

“真到彼時,才真的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生死求人。”

沐任二人只得默然,朱慈煊見再無人反對,當下作出安排。

一炷香的功夫。

做好大致安排,在敲定細節的議事堂聽到屋外的喧囂,遣人尋看。

“陛下,馬吉翔私藏的窯金被發現,其家眷仆從掙扎阻抗時,不小心推到燭火點燃了屋子。”

朱慈煊聞言心中微凝。

【命中犯火,你的行在發生失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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