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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成功了

聽罷賈川的話,韓鎮不由得倒吸一口熱氣,他輕輕拍了拍賈川的肩膀,對于賈川的提醒,他還是有些感動的,幾次開會,賈川都未曾多言半句,可這時候沒有旁人在,賈川卻能如此推心置腹,韓鎮怎能不感動?

感動了片刻,韓鎮瞇著眼睛看向密林深處,那里動靜可不小。

他知道這次行動不能按照之前預計的時間進行了,這幾個沒有回去的人是個大麻煩,他也算是明白太子為何未曾讓直隸布政使和提刑按察使盡快趕來。

如何才能做到悄悄進行?唯快而已!

……

高云天的腦子時而在線時而神游他處的毛病,賈川是知道的,所以賈川想著跟韓鎮推心置腹的說一番掏心窩子的話之后,還要親自去找密道,他認為這個密道應是個暗道,所以他跟高云天說的時候也是說找暗道。

既然是暗道便不可能在明處,這密林山巒起伏,雖不高,卻足夠挖了暗道,之前賈川想到了車轍,可推車爬山下山的,著實是費勁,還不如自己抱著走,可當日時間有限,他們必定用了什么方法。

能克服山巒疊嶂的方法便只有挖暗道,這幾名山匪等在這里便是很好的證明。

韓鎮開會之前便已命兵士巡視山林了,這幾個人不太可能是昨晚或者清晨便等在這里了,那時候他們都還沒到,昨晚與會人員有通匪的?即便有,消息傳到小東山天也亮了。

這幾人受命來打探消息,從小東山走到這里,即便是超了近路,也需時間。

這幾人沒有被巡山的人看到,說明待的地方很安全,又或者那時也是剛剛到,待巡山的人離開,他們出來放放風,便再回不去了。

賈川想到這個可能時,腦子里還有如何解釋李順之死這事兒,便沒有仔細琢磨,更沒有跟高云天說明白。

此刻韓鎮帶人來了,賈川覺著可以再立一功了,他清了清嗓子,不遠處傳來驚叫聲:“這里有地洞!”

韓鎮臉上激動的表情如同突然綻放的狗尾巴花,他大步沖向密林。

賈川嘆了口氣,站起了身。

……

剿匪工作進行的十分迅速。

李順的尸體還未涼透,東光縣知縣在趕往黃蘆嶺探事司的路上剛要瞇一會兒,快馬急報:表演,不是,行動開始了。

行動之所以能這么快,還要歸功于韓鎮的領兵能力,他帶了二百兵士到黃蘆嶺,還有五百兵士在來的路上,行動十分遲緩,且會繞路東光縣城外,韓鎮也是不想來回折騰自己手下的兵,便讓他們慢慢走……

賈川回到房舍,見董樹本和順子待在那片墳塋旁,便走了過去,三人看著夕陽默默無語了良久,高云天來了。

他一屁股坐到賈川身旁,順子只得向一旁挪了挪。

高云天說:“我本想守在暗道旁,韓將軍不讓。”

賈川說:“來了便是功勞。”

“我以為能親手抓幾個。”

“你父親已昭雪,你要功勞作甚?”

賈川這一問,高云天頓時警惕的看了眼董樹本和順子,賈川說:“你的事瞞不住,尤其是李順死了。”

董樹本和順子原本沒什么反應,賈川經常會說些他們聽不懂的話,習慣了便也不會再走腦子,反倒是高云天緊張的看了他們一眼,讓他們倆起了好奇心,賈川又補充了這么一句,二人頓時坐直了身子。

高云天顯得有些不知所措,賈川拍了拍他說:“知己知彼才能立于不敗之地,咱們知道他們的手段,便不要在這上面算計,直接承認便是了,你爹既然已經昭雪,你自然沒有必要再如何,反倒是瞞著……也瞞不住。”

“會不會連累……縣尊。”

“你倒是仁義,縣尊用你做的是衙役,即便做到捕頭也還是縣衙一小吏,他給你發工錢,又不是朝廷,再說你爹本就是被誣陷的,放心,我有辦法不讓這件事牽扯到任何人。”

高云天雙目放射出抑制不住的崇拜的光!

老鄭頭這時候若是在,必定會問:他說啥你信啥?

高云天信了,董樹本和順子只聽賈川有辦法,此事又與自己無關,倆人連追問的興趣都沒有,他們只是擔心剿匪成功后,太子會如何安置他們?

賈川也不知道,他一直納悶自己的頭銜是個什么意思?甚至想過史書上是否有自己的名字?剿匪這事兒說大不大,說小也不算小,尤其是此事若是與漢王謀反聯系上,那他這個副指揮使必然史書留名,至少地方縣志會有記錄,若真有的話……

那他的一生豈不是已經寫好了?

賈川有些害怕了。

幾個人各懷心事,呆呆的坐到天黑下來,賈川才納悶的問高云天:“你不是害怕鬼啊鬼啊的嗎?還不走?”

高云天苦笑道:“原本沒那么怕,剛到東照縣的時候,有一次跟著捕頭去城外東溪村辦差,那案子吧本就離奇,新娘子成婚轉日上吊死了,娘家人不干了,跑到婆家鬧,婆家人理直氣壯,說是新娘子嫁過來時已非處子之身,被發現了沒臉活著,兩家是鄰村,都有一幫親戚,兩邊里甲一時沒勸住,這兩家便打了起來。”

“你們去辦的不是命案,而是……打架斗毆?”

“誰會懷疑新娘子的死是否另有原因?當時的捕頭說,要么是新娘子婚前與他人有染,被婆家洞房之夜發現了,轉日不堪受辱便自盡了,要么便是婆家對新娘子苛責太甚,新娘子本就不愿嫁,如此一來更是絕了念想,自盡了。”

“這些事找鄉鄰一問便知。”

“我們去是因為他們打的差點出了人命,沒人去問新娘子因何而死,原本去了抓幾個鬧事領頭的回衙門便是了,誰知路上還晴空萬里,到了東溪村忽降大雨,我們只能到村里暫避,可大雨就是不停,一直下到天黑了下來,我們便在那戶死了新娘子的人家中住下了。”

順子只覺得一股冷風吹過后脖頸,不由得渾身一激靈。

董樹本皺眉說:“咱們是不是回去用飯啊,這時間,這地界講這個……”

賈川納悶的看著高云天問:“你……現在不怕了?”

高云天低著頭,攥著拳,說:“若是真有鬼魂,鬼魂真能嚇人,我爹怎會讓李順活到今日?”

董樹本和順子相互看了看,同時又抿了抿嘴。

賈川點點頭說:“你接著說。”

“我們住下那晚,新娘子還未下葬……他家土坯的房子,騰出一間正房給我們五個人住,那口薄棺就停在我們屋后的一間茅屋中……半夜,我睡著了,被六子推醒說是聽到后院有動靜,捕頭讓我們去后面看看。”

“啥動靜?”順子顫聲問。

“我也不知道,我醒來便跟著六子去了后院……當時是秋天,夜里有點涼,我覺得冷,便想著跟六子靠的近些,也就是一轉頭的工夫沒看見六子,卻看見……”高云天深吸一口氣:“一個紅衣女子滿臉血披散著頭發站在我身旁……”

賈川輕咳了一聲,扭頭一看,順子與董樹本已經抱在一起了。

“怕啥?走,回去吃飯!拽我一下,腿有點麻。”賈川抬起一只手,也不知是在指望誰拉他。

“不是,你著啥急?后來呢?”董樹本探著身子問高云天。

高云天渾身緊繃著,連呼吸都帶著顫抖的尾音,半天才開口說:“哪有后來,我嚇暈過去了。”

“這事兒,就這么翻篇了?”賈川不可思議的問。

高云天說:“我醒過來問六子,他說他啥都沒看見,轉日天晴,將幾個帶頭鬧事的帶回衙門,關了幾日,他們兩家愿意和解,愿意一同將新娘子下葬,這事兒便過去了。”

賈川感到十分的無語,問:“就沒人關心一下死者究竟為何自盡?”

順子說:“之前不是說了,要么這樣,要么那樣……”

“哪樣也不是自盡的理由!她若不想嫁,已有心悅之人,便是有死志,也理應在成婚前自盡,指望著洞房時不被發現,那便是對心悅之人也就那么回事……既然心存僥幸之心,又怎會輕易自盡?再說婆家苛待,更是無稽之談,只一日時間便受不住苛待自盡了?這婆家豈不是比詔獄刑具還嚇人?”

高云天想了想說:“他們兩家會打起來,要說也是錢鬧的,婆家覺著花了鈔銀剛娶回來便沒了,想讓娘家人賠錢,娘家人覺著這么好好的一個人,嫁過去一日便沒了……”

“可有人真的傷心?”賈川問。

高云天認真想了想說:“我是沒見到誰傷心,只看到一個個的都覺著自己有理,都想要說法。”

賈川嘆了口氣說:“反正是沒人關心死者就是了,走吧,別人都忙著,咱們這么閑在不好看。”

于是,幾人回去睡下了。

幾人躺在大通鋪上,或多或少受之前的影響,都不太睡得著,尤其是董樹本和順子,這地方曾經的大鬧和歡聲笑語,總在二人耳邊回蕩,再想到那些人如今都躺在外面,又想到高云天說的一扭臉看到的……

高云天更是睡不著,閉眼吧,剛剛被喚醒的心底記憶——那紅衣女子的臉便貼在他眼前,睜開眼吧,周圍黑漆漆的,他又怕有什么突然貼到他眼前,無奈之下,高云天拉著賈川的胳膊問:“你說那女子會不會是因為死的冤,所以才出來嚇唬我,她不是想嚇唬我,是想提醒我什么,但我嚇暈過去了,便沒能得到……”

“莫要亂想,你們去了好幾個人,她為何只找你?”

“因為我……善?”

賈川不自覺的朝高云天靠了靠,問:“這些年,咳,那紅衣女子可曾再找過你?”

“一次還不夠?”高云天聲音發顫的問。

賈川認真的說:“通常吧,要是找上你了,這事兒沒完的話,便會一直找你,可她后面沒再出現啊。”

“你說是不是因為她被下葬了,便入土為安了?”

“照你這么說,誰家有個白事,都能見到才對。”

高云天撓了撓腦門,輕聲說:“這事兒困擾我很多年了,不敢想,想起來就幾夜睡不著,越想越怕,你們別笑話我,我這算是落下毛病了,以前總聽人說起,何曾想自己親眼得見……我以為今天一鼓作氣能解決掉……”

“莫急,待剿匪的事弄完,我與你一起去一趟東溪村,將這樁陳年舊案再查一查,查明白了,你的心結便可以解了,內個,我是不信這些的,要不然那些冤死的人自己出面報仇便可,何須用活著的人做什么?”

“或許……他們也需要機緣?”高云天輕聲問。

“先別想這些,待咱們去了解清楚之后,自然便都明白了,反正是陽間的事,還得是陽間的人說的算,你莫當她是鬼,只當看到了一條線索,凡是讓咱們怕的事,大多都是咱們自己嚇唬自己的。”

“那……”順子問:“若是太子因內奸和兵器被盜一事怪責咱們,你不怕嗎?”

“這種事更是怕來無用,有辦法便想辦法,沒辦法便等著旨意,這便與升官一樣,努力工作,走動關系,都不一定能十拿九穩,因為這事兒就不是單純的算術題,一加一直接等于二,這種事跟話事人的性格,心情,決定的時候身邊有誰,哎呀,總之能影響的因素多了,咱們怕有什么用?要將精力放到咱們能決定的事情上,比如查案子,犯罪嫌疑人抓的對不對?有沒有冤屈?案子查的是否明白?有沒有漏網之魚?走訪摸排問詢筆錄是否詳盡?有沒有漏掉的?審訊過程……”

賈川聽到了呼嚕聲。

……

這幾人一覺到天亮,無人來打擾。

縣衙的人都被留在巡檢司了,暗道外,山林中留了兵士把守。

這一晚縣衙的人除了有點怕,其他的便是換了個地方睡了一覺。

天不亮的時候有兵士來報,小東山上的山匪已盡數被捉拿,崔有志長出一口氣,這個案子算是翻篇了。

崔有志等著賈川他們起身,一行人怎么來的又怎么回去了,只是多了一具李順的尸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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