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夜有點糾結(jié)。
上古毒蟲雖說現(xiàn)在不能用了,但是還有修復傷口的能力。
這一路廝殺過來,如果不是毒蟲們隨時隨地地修補傷口,可能早就小傷變大傷,大傷變致命傷了。
自己被傳家寶劍穿胸不死,毒蟲的修復能力也起到了關鍵作用。
但是……
如果自己的修為沒法提升,總是想靠毒蟲來救命,那也遲早完蛋。
所以野仙的重要性遠在上古毒蟲本源之上,畢竟修為才是立身之本。
而且這玩意在身上,總是不經(jīng)意地想要用它。
萬一哪次沒過腦,抬手放出去了,自己的新身份就暴露了。
“還說要做我主人,這么小氣怎么做?”鸚鵡又翻了個白眼,把頭藏回了翅膀里面。
“好吧,我滴血進來,你別亂吸啊,不然我保證你永遠都看不見我了!”
“是啊,你死了我怎么看得見!”
“我……”
“要不你考慮考慮?考慮清楚了咱們再繼續(xù)。”鸚鵡把剛才季夜對它說的話原封不動地還了回來。
“好吧!”季夜下決心了,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就給它吧。
于是咬破右手食指,拔起葫蘆口的塞子,將血滴了進去。
啪嗒!
血液毫無阻礙地穿越九道禁制落進鸚鵡嘴里。
沒錯,它早就張嘴等著了。
“唔!果然是上古毒蟲,好久沒嘗到這種滋味了,真是想念!”自說自話了一聲,鸚鵡的眼中突然有紅光冒起,隨即一股強勁的吸力從它口中傳來。
季夜渾身一顫,就感覺體內(nèi)的上古毒蟲蜂擁而去,攔都攔不住。
奇怪的是,血一滴都沒出,所以暫時不用擔心生命危險。
再看那鸚鵡,身體竟然開始慢慢變黑了……
隨著越來越多的上古毒蟲離開身體,吸附在心臟上面的上古毒蟲本源也開始慢慢動搖。
這玩意的外形就像是一只八爪魚,原本吸得非常牢固,季夜根本就沒想過還有什么辦法能清除它。
結(jié)果鸚鵡僅憑一口氣就有漸漸吸走它的勢頭,果然是個有道行的家伙。
嗖!
隨著八爪魚的八條腕足全部脫離季夜的心臟,上古毒蟲本源就順著血管往食指指尖飛去。
從傷口處脫出,墜入葫蘆之中,然后被鸚鵡一口吞如腹中。
嗯……
鸚鵡發(fā)出一聲享受的呢喃,眼睛閉起仰面躺倒,開始左右搖晃,像是在幫助消化的樣子。
這時候的它,從頭到腳已經(jīng)黑得跟煤炭一樣了……
唰!
螢燭之火下方又亮起了一道進度條——【乾阜】忠誠度。
總共十個格子,現(xiàn)在滿了三格。
看來還遠遠不夠,至少七格以上才能保證它的忠誠度。
也就是說,不到七格,絕不能放出來!
“舒坦……很久沒這么舒坦了……”鸚鵡睜開眼睛,打量季夜一眼,咧咧嘴道:“我同意你當我的主人了,放我出去吧,我能幫你很多忙的。”
呵呵!
季夜笑了。
“別笑得這么嚇人嘛,我不會跑的,真的,我發(fā)誓!”鸚鵡舉起沒毛的翅膀,“我……我叫什么來著?”
“對啊,你叫什么來著?”
“你剛才叫我什么來著?”
“我叫你……”季夜眼珠子轉(zhuǎn)了轉(zhuǎn),心想再叫它乾阜,這逼樣的又要占我便宜了,于是咳嗽了一聲道:“阿毛!”
“阿,阿毛?不應該是前夫嘛?”
“我是你主人,我想叫你什么都行,你給我老老實實地答應就好!”
“不是,為什么要叫阿毛?”
“因為你沒毛啊,我想你盡快把毛長出來,要不然你光雞一個,出來丟我臉知道嗎?”
“呃……”鸚鵡似乎又躁郁了,抬起爪子想薅腦門上僅存的那個鳥毛,結(jié)果薅了半天沒薅住,頓時翻起了白眼。
“沒勁……真沒勁……我不理你了……哼!”
季夜看了看它的忠誠度進度條,見沒有后退,便不慌不忙地道:“我是為你好。你這個模樣,你自己覺得能出來見人嗎?還有,你變得這么黑,以后還能白回來嗎?”
“把上古毒蟲本源煉化了,就能白回來。”
“哦,那煉化了之后,你有什么好處嗎?”
“漲修為!”
“能漲多少?”
“漲得不多,但……”鸚鵡翻眼看看季夜,“也有你的份兒!”
“什么意思?”
“你給我的上古毒蟲本源,我煉化了,自然要分你一半,這是規(guī)矩。”
“你定的規(guī)矩?”
“所有的野仙都有這個規(guī)矩,這是道行的一種,懂嗎?”
難怪陶安然會抓野仙回來協(xié)助修煉,敢情它們有這種奇葩特質(zhì)。
當然,前提是它們真正忠誠與你,要不然肯定毛都不給你一根。
“阿毛,你還能煉化什么?”
“我不叫阿毛!”
“我他媽叫你什么就是什么——阿毛!”
“呃……”
“阿毛!”
“哎……”
“回答剛才問你的話!”
“但凡你不想要的,不敢要的,不能要的我都能煉化。不過只能是筑基境或以下境界的,高了我就不行了。”
季夜眼珠子轉(zhuǎn)了轉(zhuǎn),“我身上還有好幾件聚氣境的傳家寶,你能煉化嗎?”
“先讓我瞅瞅!”阿毛懶洋洋地說道。
季夜把陶安然給的五件傳家寶以及陽泉花鼓杖都拿了出來,一一展示給它看。
“呦,你好東西還真不少啊,不愧是牛家人。”
季夜斜眼看他,問:“你對牛家了解多少?”
“沒多少。”阿毛搖搖頭,“我就知道牛大抓了我,然后有了牛二,牛三……對了,那個牛三的皮囊要比前兩個強很多,卻不知道為什么他還是不敢用我。”
“他說你器性很猛,大概是怕你不聽話吧。”季夜道。
“哪個野仙的器性不猛?他只是沒膽罷了。對,牛家人就是這么沒種!”說著話,阿毛又想去薅腦門上的那撮毛,顯然躁郁癥又犯了。
“阿毛,你看看哪件傳家寶能煉化?”季夜回歸正題。
“都可以煉化,不過這種中規(guī)中矩的玩意,煉化之后收益不大,所以分不了多少給你。”
“你的意思……越毒越好?”
“對,反正越兇險的東西,煉化之后收益越大。當然,兇險過頭的話,我也會嗝屁,但我不怕!”
“你不怕嗝屁?”
“對,我不是牛家人,我有種!”說到這里,它又開始薅腦門上的毛。
季夜看出來了,這家伙是真的恨陶安然那一家子,但也真的不敢把唯一的那根毛給薅掉。
要不然早成禿子了……
“好吧,難怪你看起來興趣缺缺的樣子,那就先不著急煉化這些傳家寶,說不定我還有用。”
季夜收起傳家寶,看了阿毛一眼,道:“別薅了,就這么一根毛薅完了你還去薅啥?”
阿毛停止動作,歪了歪腦袋,似乎在考慮這個問題。
“除了兇險之物,你還對什么東西感興趣?或者,你還想吃點什么?”
“我想出去!”
“除了這個。”
“我想吃葡萄!”
“葡萄?”
“對,西域都有葡萄的,就是這邊沒有,我都不知道多久沒吃過葡萄了,太想念了。”
“呃……我?guī)湍阏艺遥蛟S能找到。”
阿毛抬頭看了季夜一眼,看得非常認真:“你去哪里找?”
“這你別管了,但我不保證一定能找到。”
“沒關系,只要你有這個心,我吃不到也開心。”說話間,季夜就看見這小子的忠誠度漲了半格。
對,整整半格!
唉,它不但器性猛,心性也單純。
這么看來,陶安然這一家真的太可恨了!
你不敢用它就早點放生唄,關那么長時間,關傻了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