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哦！”阿毛嘴里發出驚呼聲，然后又看看季夜，說道：“你干的？”
季夜當然不敢居功，笑了笑道：“老天爺在幫我們。”
“老天爺？在哪兒？”阿毛扭頭四顧。
啪！
季夜在它腦門上打了一下，起身向下飛去，停在那塊“貳”字石頭上面。
此時，他便發現這塊石頭停的位置非常巧妙。
剛好可以避開上下左右無規則胡亂漂移的黑色巖石。
“太神奇了，這要是讓我們搞，猴年馬月才能搞對頭。”阿毛轉動腦袋四下里看了一圈兒，發出了驚嘆聲。
唰！
螢燭之火的光芒照亮了第三塊黑色巖石，它在斜下方十幾米遠處，等到上面的“叁”字顯現出來，季夜立馬飛了過去。
唰！唰！唰！
隨著光芒不斷亮起，“肆伍陸柒捌玖拾……”陸續顯現出來，從高往低一路延伸下去。
等季夜和阿毛來到“叁拾捌”這塊黑色巖石上面時，他們距離深淵底部大概也就不到十幾米的樣子。
雖然下面沖上來的氣流依舊非常強勁，但是站在巖石上面卻一點不受影響。
因為所有的巖石位置都完美避開了每一道沖上來的氣流，也就是說，如果現在就從這塊巖石上線往下跳，是不會被氣流吹到的。
與此同時，這塊巖石的位置距離那些奇形怪狀的不明物體也非常遠，所以是個安全著陸點。
此時，回頭望去，但見來時的那三十七塊黑色巖石依舊一動不動地懸浮在空中。
顯然回去的時候，也不會遭遇任何麻煩。
呼！
季夜長舒了一口氣，心里暗暗說了一句：“多謝，螢燭之火。”
唰！
螢燭之火鉆入他的腦海之中，光芒消失不見……
“我們下去！”季夜招呼阿毛一聲，率先往下飛去。
“季夜，我好像看見一條人影晃了一下。”阿毛跟在后邊，忽然低低地喊了一聲。
“哪兒？”季夜回頭。
“那邊！”阿毛用翅膀指了指，“看見那棵長相奇怪的‘樹’了嗎？好像就在樹后邊。”
季夜一邊繼續往下飛，一邊順著阿毛指的方向看過去。
百米遠處，矗立著一個形似大樹的古怪物體。
枝干如八爪章魚一般肆意伸長出來，然后在一定高度就開始糾結纏繞，形成了一個非常詭異非常復雜的造型。
樹上搖搖晃晃地掛著不少“果實”。
跟樹干一樣都是漆黑的顏色，只不過果實表面隱隱約約似有暗紅色的光點冒起。
這些光點的分布也極其嚇人，一眼看過去，就像是一個個張開大嘴的骷髏頭。
季夜只看了一眼，渾身上下的蛇鱗都豎了起來……
“你眼花了吧，哪里有人？”往樹后打量一眼，啥也沒看見，季夜說道。
“我怎么可能眼花，那人肯定藏起來了，而且……”阿毛停頓了一下，又道：“看身材似乎是個小孩子。”
“小孩？”季夜心想八成又是什么鬼物，身上的蛇鱗便豎得更高了，“別管了，我們的任務是來取極冰寒水，取完就走。”
此時，他們已經快到地面了。
而季夜也早就鎖定了離他最近的一個冰潭位置。
直徑差不多十米的樣子，潭里散發出來的光芒幽冷凝滯，彷如固體一般。
它的附近有一個火窟，里面的紅色巖漿不時噴發出來，但是只要落到冰潭附近，立刻就被凍住了。
所以冰潭四周全是堅硬的黑色巖漿層，季夜用鬼脈之眼掃描了一下，沒發現里面藏著什么鬼物。
不過有很多空心的坑洞，如果不小心踩上去的話，可能會傷到腳。
但是他和阿毛都不用腿走路，自然不用提防這些。
于是二話不說，直接飛了過去，還沒靠近冰潭，突然就感覺呼吸困難起來。
沒錯，這里的空氣溫度極低，連吸兩口，肺部就停工了。
而且周身蛇皮上面也起了一層寒霜，他想硬著頭皮往前飛也不行，因為根本飛不動。
噗通！
阿毛也飛不動了，直接掉了下去，把巖漿層砸出了一個窟窿。
季夜趕緊飛下去將它撈出來，然后掉頭往附近的那個火窟飛去。
沒錯，現在要解身上的冰霜，只有靠火幫忙。
這火窟也真是給力，方一靠近，呼吸立刻就正常了。
蛇身表面噼里啪啦地往下流淌解凍的冰水，眨眼間就蒸發干凈，然后蛇鱗便發出吱吱的烤焦聲音。
嗯，速度就是這么快。
上一刻凍成冰，下一刻就燒成炭了。
阿毛的身上也開始冒煙，它害怕腦門上唯一的那根毛被燒沒了，沒等季夜說話，就往冰潭方向飛去。
這一次，他們來到了離冰潭更近的地方。
但也就更近一點而已，再想往前飛又不行了。
沒辦法，只好又掉頭回去，到了火窟跟前一邊烤火，一邊大眼瞪小眼。
“季夜，就算來回烤火解除冰凍，我們還是飛不到冰潭跟前，因為我們飛得太慢了，時間不夠。”阿毛一邊用爪子保護腦門上的那撮毛，一邊說道。
季夜想了想，說道：“要不你隨我的紫霄飛劍過去？”
“可以試試！”
于是兩人來到火窟和冰潭連線中間點的位置，這里既不熱也不冷，然后紫光一閃，紫霄飛劍出現了。
“你抓住劍柄，我送你過去！”季夜說道。
阿毛點點頭，伸出兩個爪子，一把握住了劍柄。
嗡！
紫霄立刻震動起來，散發出來的聲音似乎在說：“放開我，不然我發飆了。”
嗯，不是主人，它誰都不讓碰。
“安靜！”季夜用神識與之溝通，“就一小會兒，馬上好！”
嗖！
念頭一動，紫霄如電般往冰潭射去，速度之快，讓阿毛猝不及防，兩條腿差點沒拽脫臼了。
但即便這樣，爪子依舊沒松開，所以等它反應過來，已經到了冰潭上方。
“哈哈！太快了！”傻鳥大笑一聲，從嘴里吐出早就準備好的一個如意囊，用一只爪子拿好，放進冰潭里面。
就聽一陣咔嚓咔嚓的聲音響起，如意囊表面不斷結起一層厚厚的冰霜，然后擠壓破裂，又重新結上一層。
但是始終沒有被凍壞，顯示出這種寶物的優越抗凍性能。
咕嘟！咕嘟！
冰潭里面的極冰寒水不斷流入如意囊中，而隨著時間的推移，紫霄飛劍便開始微微顫抖。
因為劍身上開始起霧了，緊接著一層白霜泛起，紫色光芒立刻黯淡了許多。
再看阿毛，身上早就結了一層薄冰，腦門上的那根毛也已成了冰雕。
不過這家伙還想堅持一會兒，所以一直咬牙沒吭聲。
但是季夜卻知道紫霄飛劍快堅持不住了，它要是被凍住掉下去，那可就損失大了。
于是念頭一動，倉啷一聲，紫霄飛劍帶著阿毛飛了回來。
再看劍身上面已經結了一層厚厚的冰，到了跟前劇烈顫抖，仿佛快要凍壞的樣子。
等阿毛松手掉下來，季夜趕緊讓紫霄去火窟那里烤了一下火，直到它恢復正常之后，才收了起來。
“季，季，季夜……”阿毛卻不著急去烤火，而是哆哆嗦嗦地問道：“你，你，你有沒有想過一，一個問題？”
“啥問題？”
“這，這，這玩意會，不會把，把楚，楚……凍，凍死？”
“應該不會吧？”季夜撓撓頭皮，語氣聽起來也不是很有把握。
“我，我，我先去烤，烤火……”阿毛把如意囊丟進嘴里，搖搖晃晃地飛走了。
季夜看著它的背影，嘴角微微翹起，隨即，那一抹弧度便定格了……
是的，他感覺到背后似乎有一道目光正在注視他。
唰！
神識立刻向后擴散出去，瞬間覆蓋了方圓數百米的范圍，然后……
他驚訝地發現，“眼前”的景象居然一片模糊。
像是眼鏡鏡片上面蒙上了一層霧氣，只能隱隱約約大致看到一點輪廓。
這個感覺和他在聚氣境時使用神識一樣。
因為聚氣境只能看清楚七八十米遠，超過這個距離就模糊得一塌糊涂。
而他現在是筑基境，最遠能看到兩三百米外。
沒理由不到一百米就什么都看不見了。
但即便這樣，他還是隱約看到了一條矮小的人影一閃而過。
沒錯，就在那顆結滿骷髏果實的大樹附近。
“誰？”季夜本能地喊了一聲，迅速轉過頭，開啟鬼脈之眼掃描那顆大樹。
還真是一棵樹！
樹干內奔流著鮮紅色的液體，樹根扎得非常深，根須一直延伸到冰潭附近才停下。
樹后邊，的確有個人。
從身高來看，像是個五六歲的小孩。
但是看不出性別，也看不出長相。
不過……
這家伙頭頂上居然扎著一個道士常見的混元髻，上面插著一根發簪。
身上的衣服也跟道袍幾乎一樣。
他手里拿著一把劍。
因為要契合身體比例，所以這把劍又短又小，給季夜感覺就像是玩具一樣可愛。
嗖！
就在季夜愣神的時候，那小道士突然拔腿飛奔而去，然后人影一晃，消失不見了。
不過消失之前，他身上掉了一個東西，在地上彈跳了幾下，滾到了離大樹不遠的地方。
季夜仔細一看，原來是一顆樹上的骷髏果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