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麻雀一年要吃掉45斤糧食，根據不完全統計，昨日全四九城市民一共打死、累死、毒死、活捉八萬三千二百四十九只麻雀，至少保護了三百七十四萬六千二百零五斤糧食。”

打雀假的第二天，因為四九城的麻雀被熱情高漲的百萬人民群眾一天內打絕種，今兒就不用再參加戰斗了，全院人趁著難得的假期聚在前院閑聊。

劉海中正拿著今天最新的報紙給眾人念昨個的戰報。

閻埠貴一臉可惜：“昨個富貴走的遠，抓了那么多麻雀，今兒我還想著去城外呢，哪曾想今兒不用咱們了。”

易中海笑道：“城里已經沒麻雀了，城外的麻雀就交給農民兄弟吧，老閻你就別去跟人家搶了。”

“說起農民兄弟，聽說鄉下現在都在小社合大社，農民們日子越過越紅火了呀。”

閻埠貴滿臉羨慕，他前些天拿白面去左家莊跟人換白薯，發現農民家里吃的都比他們閻家還好了。

“富貴你不是經常跟著軋鋼廠的匯演隊隔三岔五的下鄉嗎？你給我們講講，現在鄉下的日子過得真的比我們還好嗎？”閻埠貴有些好奇的問道。

郭富貴正給躺在自己腿上的何雨水掏耳朵，聽到閻埠貴的問話停下了手上動作道：“都是以訛傳訛的，幾千年了，農民什么時候比城里人過得好過？”

“要真說比咱們好，那農民兄弟也只是在糧食上比咱們充裕一些，其他的各方各面都比咱們差遠了。”

男人們聊著政治，女人們則是聊著家常。

“你們說秦淮茹這次生的是男娃還是女娃？”楊嫂跟眾人問道。

六根媳婦猜測道：“肯定又是個小子，秦淮茹那身條就是生兒子的模樣。”

薛素梅笑道：“你們別猜了，今兒早上柱子回來跟我說了，淮茹生了個閨女。”

二大媽疑惑道：“說起來傻柱平時最愛湊熱鬧，今兒怎么沒看見他？”

“嗐！柱子昨晚后半夜去醫院頂替東旭，今兒早上才回來，現在在屋里補覺呢。”薛素梅解釋道。

“嚯！傻柱這孩子仗義呀，咱們院兒里年輕一輩就數他熱心了。”

“誰說不是呢。”

何雨水將頭躺在郭富貴腿上等了半天，見富貴哥哥只顧著跟其他人吹牛，忍不住想催促幾句。

一睜眼卻看到一個十歲出頭的女孩在垂花門處探頭探腦。

“咦？秦京茹？”何雨水起身試探性的喊了一聲。

見被人發現，秦京茹大大方方的走了出來道：“雨水姐姐。”

幾年不見，何雨水發現秦京茹比之前高了許多，氣色也比以前好，跟以前相同的是灰撲撲的衣服上還是打著幾個補丁。

幾個大爺也回憶了起來，幾年前似乎有這么個小孩在四合院住了一夜，好像是秦淮茹的堂妹。

易中海開口道：“你是來找你姐的？他們不在家。”

秦京茹并不認識院里其他人，只是來到郭富貴和何雨水身旁。

郭富貴笑道：“你不會又是偷偷一個人跑過來的吧？”

秦京茹翻了個白眼道：“你少冤枉人，學校放假讓打麻雀，結果一天就打完了，我爸媽進城到鴿子市賣東西，我順道來看看我姐。”

何雨水直接拆穿她道：“你們秦家村在城北，是那邊沒有鴿子市么？大老遠的跑我們城東來？”

秦京茹小臉一紅，她確實是自己要來四合院的。

今兒跟著爸媽進城賣東西，她提出想再來堂姐家玩一天，父母拗她不過，加上她這幾年學習刻苦成績出眾，索性就依了她。

“這回我帶錢和糧票了，不白吃白住！”

秦京茹從兜里掏出幾毛錢和一張“本地吃”昂起小腦袋道。

何雨水看不慣她顯擺的模樣，直接從兜里掏出一張3元大票和兩張“全國飛”不屑道：“說的跟就你有一樣。”

被當面碾壓的秦京茹有些失落，趕緊轉移話題道：“剛才那位大爺說我姐不在家？他們去哪了？”

郭富貴接話道：“賈大娘和棒梗吃了毒麻雀住院了，你姐剛生完孩子在醫院還沒回來。”

秦京茹小腦袋瞬間有些宕機，吃毒麻雀？生孩子？

“我去醫院看我姐去！”半晌后秦京茹才反應過來，扭頭就往門口跑。

“哎哎哎！秦京茹你回來，你知道醫院在哪嗎就去？”郭富貴一臉無語的喊著她。

“哦.....對對對，富貴哥醫院在哪？”秦京茹瞪著清澈的大眼睛問道。

郭富貴嘆了一口氣道：“你還是別去了，你去也幫不上什么忙，他們在醫院沒什么事，說不定明兒就回來了。”

“那我現在去哪？”秦京茹有些茫然。

郭富貴跟何雨水對視了一眼，何雨水嘆息道：“先跟我回家吧。”

“謝謝雨水姐姐！”秦京茹首先想到的是記憶里甜甜的糖果味。

見郭富貴和何雨水帶著秦京茹離開，劉海中突然感慨道：“這秦家村倒是個人杰地靈的地方，秦淮茹就不說了，這個秦京茹也是個小美人胚子。”

此話一出，眾人都用奇怪的眼神看向劉海中，連二大媽也是臉色不善。

劉海中反應過來，趕緊解釋道：“這不是我家光齊今年已經十八了么，再過兩年就能結婚了。”

閻埠貴道：“人家小姑娘看著還沒十二呢。”

劉海中笑道：“她是年齡小，她家里難道還沒個同族的姐姐？”

“嚯！都說老閻會算計，可我看來老閻可不如你。”易中海調笑道。

二大媽也有些心動，秦淮茹自從嫁到四合院后，全院人都看在眼里羨慕在心里。

秦淮茹長得漂亮不說，操持家務還任勞任怨，最最重要的是能生孩子呀，嫁過來七年生了一兒一女，哪家不想要這樣的媳婦兒？

“他爸，要不咱們托秦淮茹在她娘家打聽打聽？”二大媽提議道。

劉光齊坐在人群中，聽父母連問都不問自己，三言兩語就決定了自己的婚姻大事，心中無名火起。

雖然他也想娶個秦淮茹那樣漂亮的媳婦兒，但是他更不想讓劉海中左右自己的人生，劉海中確實從小到大都沒打過自己，但是父親對兩個弟弟的態度讓劉光齊很怕，生怕哪天劉海中不喜歡自己了，自己就會落入跟兩個弟弟一樣的境遇。

“爸！我才18歲，年齡不夠呢。”劉光齊道。

劉海中大手一揮，滿臉的不在意道：“可以學閻解成那樣，先訂婚。”

劉光齊心里更是不滿，娶個農村的媳婦兒，怕是這輩子都要跟劉海中住一起了。

他忍不住道：“爸，我好不容易考上中專當了干部，我找個干部當媳婦才合適吧？”

“瞎說什么？”劉海中瞪了他一眼：“工農一家親，不分高低貴賤。”

劉光齊看父親如此固執，沒再跟他爭辯，只是心里默默下了一個決定。

郭富貴帶著兩個小姑娘回到中院。

一進屋何雨水就對秦京茹道：“你先坐，我給你倒水。”

“不不不！雨水姐姐我不渴。”

何雨水卻自顧自的給她倒了一杯水：“遠來是客，我作為主人肯定要好好招待你。對了！我記得你喜歡吃糖是吧？”

何雨水輕車熟路的打開柜子拿了一些糖果出來。

秦京茹有些懵，這不是富貴哥的家？你家不是在對面嗎？

不過有糖果奉上秦京茹來者不拒，捏了兩顆放嘴里，嗯！熟悉的味道。

何雨水又看向郭富貴，上下打量了一遍，溫柔的道：“富貴哥哥你這衣服有點臟了呀，脫下來我給你洗洗吧？”

郭富貴有些不明所以，今兒這丫頭怎么這么勤快了？

........

“唔唔~，真好吃，我這輩子都沒吃過這么好吃的東西，富貴哥你手藝真好。”

午飯時間，秦京茹一邊狼吞虎咽一邊比著大拇指。

郭富貴笑道：“好吃你就多吃點。”

又夾了兩片肉放到她碗里。

何雨水見狀忍不住敲著碗道：“富貴哥哥我也要。”

郭富貴給何雨水也夾了一筷子菜后數落道：“別敲碗，跟個小要飯的一樣。”

何雨水撅著嘴瞪了秦京茹一眼，搞得秦京茹一頭霧水。

好在此時院里傳來聲音。

“嚯！東旭你們都回來了？就在醫院住了一天？”

院中薛素梅出來洗菜，瞥見賈東旭、秦淮茹、賈張氏都回來了，賈東旭抱著棒梗，秦淮茹抱著一個小被子。

屋里何雨水聽到動靜，驚喜道：“秦京茹你姐回來了，你趕緊走吧！”

？？？

秦京茹看著碗里盤里的飯菜，有些不舍，忍不住呼啦呼啦的又扒了兩大口。

秦京茹一邊嚼著嘴里的飯菜一邊出了屋，何雨水松了一口氣。

郭富貴沒好氣的敲了何雨水一個爆栗。

“哎呦！”

何雨水捂著額頭，眼里卻滿是笑意。

院里賈家人正跟薛素梅說著話，秦京茹一路小跑的來到姐姐身邊。

“姐！聽說你又生孩子了？”

“京茹！你怎么又來了？”秦淮茹看到堂妹第一反應是抗拒。

她生完孩子本來是要在醫院住兩三天的，但是為了省錢第二天就辦理了出院。

賈張氏和棒梗也是這樣，在醫院住了一晚讓醫生開了一些藥就趕緊回家。

“我爸我媽來鴿子市賣東西，我就想著來看看你。哇！姐你抱著的是我外甥還是外甥女？讓我瞧一眼！讓我瞧一眼！”

秦京茹不停的跳著腳。

賈東旭沖秦淮茹使了個眼神，秦淮茹沖薛素梅笑道：“一大媽，我們先回去了。”

幾人回到了賈家，棒梗一眼看到秦京茹手里攥著米老鼠奶糖。

“小姨，我要吃糖！”棒梗伸手就要搶，秦京茹趕緊躲開。

賈張氏看她連顆糖都不舍得給自己孫子吃，還來自己家吃白食，臉色也變得難看了起來。

賈東旭用手肘碰了下秦淮茹，秦淮茹有些為難的開了口。

“京茹呀，你可能不知道，現在城里的糧食嚴格定量，姐家里的糧食也不夠吃。”

秦姐京茹聽出了姐姐的意思，撇嘴道：“姐，我這次來是帶著錢和糧票的。”

說著從兜里掏出了幾張錢票。

見到糧票賈東旭喜笑顏開：“淮茹，還不趕緊把糧票收著，錢就不用了，留著給京茹買糖吃。”

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四九城的人走親訪友的時候如果在親戚朋友家吃飯，都會自覺的帶上飯票。

秦淮茹從妹妹手里拿過那張糧票掃了一眼，是一張一斤面額的“本地吃”，笑著囑咐婆婆道：

“媽，您趕緊做飯吧。”

賈張氏嘴唇動了動，知道兒媳婦剛生完孩子，也沒多說什么，扭頭去了廚房。

幾人落座，秦淮茹看棒梗還在直勾勾的盯著秦京茹的手，忍不住暗示道：“京茹你這糖是雨水給你的吧？棒梗還沒吃過這種呢。”

秦京茹咧嘴一笑，并沒有聽懂姐姐是想讓她把糖給棒梗，幾下剝開了那顆奶糖，一把塞進嘴里，眼睛瞇了起來：“真好吃，雨水姐家里有好多，可惜就給了我兩顆。”

棒梗一看糖沒了，癟著嘴正想哭，一聽小姨說雨水姨家里有很多，小腦袋里猛然冒出了一個念頭，好似打開了某個枷鎖一般。

“開飯了！”

廚房傳來賈張氏的喊聲，賈東旭過去幫忙端上桌。

秦京茹打眼一瞧，只見是一鍋棒子面粥，一盤炒白菜，還有幾個二合面窩窩頭。

“姐！你們平時就吃這個？”秦京茹一臉不可置信。

“對呀，怎么樣？比咱老家吃的好吧？”秦淮茹笑道，拿了個窩窩頭遞給堂妹。

秦京茹撇嘴道：“姐你都兩年沒回老家了，你說的那都是老黃歷了。”

她還以為城里人人都像郭富貴家那樣呢，看來堂姐日子過得也不好。

秦淮茹愣道：“現在老家日子過得好了么？”

秦京茹興奮道：“今年咱們村周圍幾個合作社一起合并到咱們村了，糧食收成越來越好了，每年糧食都吃不完，我家不是有一片自留地么？已經種了兩年菜了，平時收了菜我爸媽就拉到鴿子市去賣。”

“是嗎？”秦淮茹心里有些不舒服，轉移話題道：“京茹你這才來找我是有事嗎？”

“這不是想姐姐你了么？”秦京茹嬌聲道。

秦淮茹瞪了她一眼道：“我看你就是想來城里玩。”

秦京茹撇嘴道：“我是交了糧票的，而且你們家伙食這么差，我還覺得虧了呢。”

“嫌虧你別吃呀！”秦淮茹反唇相譏道。

“不吃就不吃！”秦京茹小聲嘟囔，反正她在郭富貴家里已經吃飽了，姐姐家這伙食比郭富貴家差遠了。

秦京茹現在明白了，原來城里人也不是家家都過得好，有些甚至還不如他們農村，比如堂姐家。